第1章 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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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嫤後腦轉來一陣鈍痛,腦中喊打喊殺的聲音漸漸消弭,她光著一隻腳,腳上的鞋子不知何時跑丟了一隻。
    懷中熱乎乎的包子燙的她胸口火辣辣的疼。
    她側臉看向一旁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拚命咽著口水的小男孩兒,伸手將懷中偷來的包子掏出了一個遞給男孩兒。這是梁嫤的弟弟梁明淵。
    梁嫤腦子裏有兩個人的記憶,兩個相對獨立,卻異常清晰的記憶。
    如今被她占了身子這女孩兒也叫梁嫤,和她同名同姓。偷包子的時候被人拿門閂狠砸了腦袋,就給了她鳩占鵲巢的機會。
    梁嫤的記憶在她腦中異常的清晰,好似梁嫤這短短的十五年的人生,是她親自走過來的一般,一點違和感也沒有。
    莫非她不是穿越?隻是回到了自己的前世?
    梁嫤甩甩腦袋,將這不著邊際的想法從腦中甩去,如今如何活下去才是當務之急。
    “娘——”身後的男孩兒突然大叫一聲。
    梁嫤被他這一聲大叫嚇了一跳,從自己紛亂的思緒中抬起頭來。
    隻見一婦人倒在滿是塵土的地上,打滿補丁的衣服上盡是斑駁的血跡。
    梁嫤心下一驚,三步並作兩步,飛快的來到婦人身邊,探了探婦人鼻息,微鬆下一口氣,“娘,娘?”
    婦人已經昏厥。
    “娘……您這是怎麽了?誰把您打成這樣?娘?娘?您快醒醒呀?”男孩兒撲倒在婦人身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閃開!別晃娘!”梁嫤嚴厲的嗬斥一聲。
    梁明淵頓時被她聲色俱厲的樣子嚇住,掛著淚的眼睛驚恐的看著她。
    梁嫤卻沒有功夫理會男孩兒,仔細查找著婦人身上的傷口。
    婦人胳膊腿上都有傷,但多是皮肉之傷,傷勢最重的是右額角,如今還在流血不止。
    “去,找火來!”梁嫤一麵按住夫人額上傷口,一麵對男孩兒說道。
    梁明淵呆愣了一瞬,“你,你要做什麽?”
    “想救娘親就快去!”梁嫤催促道。
    梁明淵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飛快的向一旁的破廟裏跑去,不多時便帶著火石火絨跑了回來。
    梁嫤看看他用火石打出火星引燃火絨,拽過自己的一小撮頭發,放在火絨上,朝火絨吹著氣,看著冒著煙的火絨將她的頭發燃成了灰。
    梁明淵震驚的看著梁嫤,“姐,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你這是做什麽?”
    男孩兒話音未落,便見梁嫤將頭發燃成的灰按在了母親還在流血的額角上。他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梁嫤又按了一會,才將手拿開。
    她見婦人額角的血已經止住,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破廟,他們母子三日已經在這裏住了四五日了。這破廟連屋頂的瓦都不全,不擋風不遮雨的,但送算比荒田野地好的多。
    “包子吃完了麽?”梁嫤看著弟弟問道。
    “還……還沒。”弟弟梁明淵從懷中摸出給她留的一大半的包子,“給。”
    “快吃了,然後和我一起將母親抬回去。”梁嫤皺眉看著他。
    梁明淵在姐姐的視線之下,不敢在拒絕,大口大口的把剩下的一半包子全吃了。
    姐弟兩人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母親抬進了破廟。
    倒不是他們的母親有多重,母親個頭不矮,但人消瘦,目測體重不過百。但兩個十幾歲的孩子都已經好多天沒有吃過飽飯,餓的早已虛脫。
    梁嫤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眩暈,扶著殘破的土牆喘了好一會兒,才不那麽暈了。
    “你在這兒看著母親,我上山采一些草藥來,母親這傷口不處理好,隻怕要發熱。”梁嫤說著就向外走去。
    “姐,你什麽時候認識草藥了?”梁明淵在她身後詫異的問道。
    梁嫤聞言,頓了頓,轉身回到他身邊,將懷中僅剩下的一隻包子也拿了出來,塞到他手裏,“餓了就把包子吃掉,如果娘醒了,讓她別擔心,我很快回來!”
    “姐,我不要……”
    不等梁明淵把話說完,梁嫤揉了揉他頭上枯黃淩亂的頭發,便大步走出了破廟。
    林三娘這傷口,放在現代,是要縫針,要打破傷風的。如今沒這條件,且看著傷口周圍有些髒,若不盡早防範,發起熱來,擱他們母子這窘境,隻怕要了命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好在破廟後頭就是荒山,瞧著山上植被頗豐,想來各種野草草藥也必不會少。
    梁嫤忍著頭上眩暈,進入破廟後頭的荒山裏。
    不多時就叫她發現了大片的艾草,鬱鬱蔥蔥,無人問津。
    她立即上前采了不少的幹淨艾草,順著艾草往裏走,又見了幾株長勢不錯的生甘草,她連根將那幾株生甘草拔了出來,不過基本上都拔斷了。
    就這麽點兒活動,已經讓她氣喘籲籲,如今這身體實在是太孱弱了,比之她在現代可以跟著導師連做十六小時的手術,不下手術台,這身體素質實在是差的太遠了。
    她拿著采好的艾葉和生甘草,想要往回走的時候,忽見不遠處隱隱約約似有幾株野漿果,紅彤彤的拇指大小,甚是喜人。
    她立即抬腳向那片野漿果走去,還沒靠近那野漿果,忽而腳下一軟,噗通一聲。
    她人已經落入一個一米來高的坑中。
    坑底下正躺著一個人,正好墊在她身子底下,讓她猛然摔下來,除了有點頭暈外,身上並不怎麽疼。
    她按了按額角,向坑底那人看去。
    做了她肉墊的是個男子,男子錦衣華服,麵白如玉,長眉入鬢,眉色濃鬱,眼睛緊閉,睫羽纖長,鼻挺唇薄,竟是比前世在電視雜誌上看過的男神還要帥氣逼人。且一身豔紅的衣著,襯得他俊逸無雙,分明是男子的麵孔,卻顯出幾分邪氣的性感之美。白玉一般的麵孔,倒是比女子還要精致,紅衣穿在他身上,非但沒有讓他顯得女氣,反倒平添了幾分誘人。
    他雖閉著眼睛,生死不明,但僅這幅樣子就已經足夠讓人想入非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