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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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陣子上的地頭蛇金老大,似乎也派出了自己的人,四處尋找著。
    “找到了——”忽而有人遠遠喊道。
    梁嫤聞言,立時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疾走而去。
    李玄意立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
    等人走近了,他才收回落在梁嫤身上的視線。
    “在桃花巷的一處民宅裏。”報信的人喘著氣說,“是金老大的人找到的。”
    “人沒事吧?”梁嫤問道。
    報信之人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受了點皮肉傷,應該沒什麽大事。”
    “去看看。”李玄意並未再看梁嫤,提步跟著報信的人行去。
    梁嫤快步追在他身後。
    梁明淵拽了拽她的袖子,在她耳邊輕聲道:“姐,世子爺的臉色好差,你不是會醫術麽?怎麽不幫著看看?”
    梁嫤這才又向李玄意看去,心下一稟,低聲道:“尋人要緊,其他的,回去再說。”。
    尋到報信人說的桃花巷時,那處守著人的院子裏頭忽然傳來打鬥的聲音。
    梁嫤疾走兩步,剛靠近李玄意,卻見他飛身而起,甩下眾人,一躍進了院子。
    “世子,這點小事怎需您動手?”曹舵主喊了一聲,也縱身躍進院子。
    梁嫤拽著梁明淵小跑到院子門口。
    見曹舵主呆呆的站在院子裏,院中鬼哭狼嚎的一片,卻是李玄意一個人的戰場。
    他一掌拍飛一個。
    倒在地上的嘍羅滿臉是血。
    他身形快的讓人眼花繚亂,有些人來不及慘叫便倒在地上。
    屋簷底下坐著麵色慘白的綠屏,她身邊躺倒著的人不是顧衍,卻還是誰?
    不是說隻是受了皮外傷麽?顧衍雙目緊閉,好似無聲無息是怎麽回事?
    梁嫤繞過正在暴虐揍人的李玄意,奔走到屋簷下。
    綠屏呆愣愣的看著身影翻飛的李玄意,好似已經傻掉。
    連梁嫤問她話都沒有聽到。
    梁嫤探了探顧衍的鼻息,猛掐他人中。
    他卻仍舊閉著眼,沒有轉醒。
    梁嫤迅速摸出銀針,手法極快的將銀針撚入他的中庭,天庭,天心穴,又扳過他的手,用菱形針頭的粗針,猛刺腕橫紋處的小天心,推天河水。
    顧衍唔了一聲,醒了過來。
    梁嫤鬆了一口氣,卻聽聞身邊的綠屏花癡一般的呢喃道:“世子爺好生英武!”
    她回頭去看,塵土落下,院子裏的人倒了一地。李玄意冷臉站在院中,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塵土。
    “回船上。”他唇輕啟,冰涼的吐出幾個字來。
    看都不曾看屋簷下的幾人,轉身便向院外走去。
    “曹舵主,金老大想見見您!”一旁的男子上前說道。
    曹舵主不耐煩的揮揮手,“不見不見,老子哪有時間!”
    說完便追上李玄意,恭敬道:“世子爺,喝杯酒再上船吧?我那船上有紹興拉來的陳年花雕,還有上好的香雪酒,您嚐嚐?”
    聲音漸漸遠去。
    梁嫤忽覺心頭有些悶悶的。
    她伸手扶起地上的顧衍,“大郎君,哪裏不舒服?可有受傷?”
    顧衍眼中卻是驚喜的神色,反捉住她的手道:“我能走了,嫤娘!我能走了!”
    一聲“嫤娘……”,讓梁嫤心頭一跳,立即從顧衍手中抽出手來。
    這是林三娘對她的愛稱,旁人從未這般叫過她。忽從顧衍口中喚出,她心裏覺得怪怪的。
    顧衍卻好似沒發現她的尷尬,繼續說道:“適才情況緊急,我猛的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獨自走了兩步,雖然還走不穩,但兩年沒有走過了!兩年了!我第一次自己能站起來了!嫤娘,謝謝你!”
    梁明淵從後麵走了過來,一把拽起蹲在地上的梁嫤,“姐,世子爺都走了,咱們也趕緊上船吧?”
    綠屏也附和著,“是啊是啊!”
    梁嫤收好銀針,將顧衍扶到梁明淵的背上。
    她和綠屏跟在後麵,一行人往適才吃飯的酒樓行去。
    李玄意並沒有上船。
    此時正在酒樓中坐著。
    酒樓外頭守了好多的人,不知是曹舵主的人,還是那位地頭蛇金老大的人。
    梁嫤他們進了酒樓,便見一樓大廳裏,一個身量微胖,鼻下蓄有小胡子的男人滿臉是汗,躬身給曹舵主陪著不是。
    曹舵主卻給李玄意斟酒,看都不看他一眼。
    “底下人不懂規矩,不知道是曹舵主的朋友。他們私底下接的銀子,這事兒我原不知情。如今人也找到了,銀子也在這兒,還請曹舵主高抬貴手,饒他們一命。”那男人陪著笑臉說道。
    梁明淵將顧衍放在門口桌邊長凳上。
    梁嫤綠屏挨著桌子站著,梁明淵悄悄繞到樓梯處,上樓去推顧衍的輪椅。
    “說出是誰指使的,可以饒他們一命。”李玄意抿了口酒,淡漠說道。
    “是是!”男人朝門口揮了揮手。
    一個被打的滿臉是血的男人被壓了進來。
    綠屏倒吸了一口冷氣,緊緊攥著梁嫤的手。
    梁嫤倒是鎮定,跟著導師做手術時,她見過從車禍現場抬回來的人,比眼前這血腥的多。
    男子被按壓的跪在地上,頭有氣無力的埋在胸口,“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抓了不該抓的人。是常往的船家帶著一位衣著華貴的郎君來的。那郎君給了三百兩,說是訂金,事成再給三百兩的!”
    “那郎君長相如何?”曹舵主問道。
    跪在地上的男人抬臉往門口看了看,抬手指著坐在門口處的顧衍道:“和那位郎君有幾分的相似。”
    顧衍脊背猛的僵直。
    話說到這份兒上,不知道是誰做的就未免太天真了。
    “那郎君說要殺的郎君雙腿不能站立更不能行走,小的瞧見這位郎君雖坐著輪椅,卻是自己站起來走了兩步,當時便以為是抓錯了人……”
    李玄意聞言,忽而抬了抬手。
    “把人帶下去。”曹舵主說道。
    帶人出了酒樓的門,李玄意忽而開口道:“看到了不該看的,人不能留。”曹舵主點了點頭,看向站在一旁身形微胖的男子,“金老大,別讓我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