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陷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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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嗤笑一聲,看向梁嫤的臉上,盡是不屑。
    “你們可別這麽說!你們是誤會梁嫤了!”常樂公主,忽而擺手笑道,“梁嫤不是那種人!是世子和自家下人走散,同顧家一同回京,顧家的下人粗手笨腳,世子不喜,這才挑了梁嫤過去伺候!”
    常樂公主替梁嫤辯解道。
    可這辯解,卻頗有些越描越黑的意思。
    顧家那麽多下人,她梁嫤又不是奴籍,更不是顧家曲部,她怎的就到了世子爺身邊伺候?
    梁嫤自然不可能解釋當初那一個秋葵黃玉壺的暗算。
    即便她說了,也沒人會理會。
    常樂公主既然打定主意要按給她一個勾引世子的罪名,她頂著就是。
    梁嫤跪坐一旁,在眾女不善的目光打量之下,讓自己笑的恬淡得體,不辯解,也不惱怒。
    爺爺說,越鎮定,越冷靜,才不會在醫病的過程中,出現紕漏。做人也是一樣,冷靜才不會落人把柄。
    眾人見她如此安之若素,或貶或褒好似都不能傷及她分毫。
    便轉而將話題扯遠了些,漸漸的,談起了別的,就和她沒什麽關係了。
    甚至有位離她近些的貴女,還忍不住靠近了,詢問她的衣服頭飾是在哪家鋪子定製的?
    梁嫤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打廣告的好機會,“柏氏成衣鋪……”悄悄就在宴席上流傳出來。
    酒過半巡,常樂公主忽而起身,拉著梁嫤笑容和煦的向外行去。
    有貴女上前詢問公主,常樂公主都笑著將其打發了,讓她們隻管坐著喝酒,她一直拽著梁嫤行至花廳門口。
    身旁都是伺候公主的宮女們。
    旁人都被相隔甚遠。
    常樂公主眼中不見一絲醉酒之態,分外清明的眼眸看著梁嫤道:“看到了麽?像你這般挖空心思想要接近榮王世子的女子大有人在。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梁嫤微垂著眼眸安靜聽著。常樂公主笑了笑,“男人嘛,三妻四妾是常事,就連父皇後宮,不還有三千佳麗麽?我不會像姑母那般強勢,世子爺若想要納妾,我都會笑臉幫他納進來。妾是什麽?不過是個玩意兒,玩物而已,誰還會真
    把她當回事兒麽?”
    常樂公主將目光掃過梁嫤,淡聲道:“便是再美再怎麽聰慧,又能怎樣?妾最終還是被主母握在手心裏,生死都要仰仗主母的!”
    梁嫤這才抬頭看向常樂公主,輕笑道:“公主喝醉了。”
    常樂公主搖頭,“本宮清醒得很。”
    梁嫤卻靠近一步,低聲道:“公主如今還不是世子妃呢!就想著為世子爺納妾之事,是不是太過急切了些?”
    常樂公主聞言收斂了彎起的嘴角,“這是遲早的事兒,你以為,憑你,能改變什麽?”
    梁嫤搖頭,“民女自知沒有那麽大本事,隻是想來,在公主心中,民女有別於那一眾懷揣著世子爺的女子吧?”
    常樂公主嗤笑,“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生來,與眾不同,你也不過如此。”
    “既沒有不同,公主何須如此費心針對我?”梁嫤涼聲道。常樂公主深深看了她一眼,末了笑了笑,點頭道:“是,你或許是有那麽些不同,所以,我不會親自對你怎樣。也正是有這麽點不同,不需我動手,就會有人來對付你。需知道,旁人若是惦記著世子,想要
    針對她的人尚需考慮著其背後的家族勢力。而你,你有什麽可以拿來依仗?”
    常完,便笑著扔下她一人在門口,轉身回了她的位置,繼續與人聊天飲酒。
    梁嫤按了按有些發昏的額角,抬腳跨出了花廳的門。
    門外微涼的風吹來,吹散了濃鬱的酒味和脂粉之味,讓人稍微好受了些。
    她知道自己酒量不行,剛才灌下去的酒,這會兒酒勁兒似乎要翻上來了。
    她扶著回廊的廊柱,緩緩走遠了幾步,在稍微清淨些的廊間石凳上坐了下來。
    耳邊不遠,仍舊是花廳裏觥籌交錯宴飲之聲。
    她一手按著額頭,斜倚在廊柱上。不由回想起適才常的話。
    常樂公主故意在人前,對她表示親近。又當著眾人的麵,揭出她曾經和世子相處過的往事。
    想來,常樂公主是真的很在意李玄意的吧?
    她知道李玄意對自己不同,又不想讓李玄意覺得她是善妒容不得人的女子。便將仇恨東引,讓旁的心中也惦記著李玄意的貴女們來針對她。
    這樣,常樂公主什麽都不需做,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這般駕輕就熟的借刀殺人,常樂公主使得真是漂亮。
    梁嫤勾著嘴角笑了笑,常的很對,她有什麽依仗呢?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過人的地位,她不過是一介草民。
    她唯一的依仗,便是世子爺那一點舍不得放手的興趣。
    隻是這一點興趣,卻是懸在她頭上的一柄雙刃劍。隨時都會為她招來如燎原之火般的嫉妒。
    梁嫤在回廊裏安靜的坐著。
    卻是不知自己的離開一直被人關注著。
    回廊中有小丫鬟緩步走上前來,恭敬而客氣的說道:“梁小姐,您若是想休息,花廳後頭有廂房,不如您去躺一躺?婢子叫人通知您的丫鬟,或待宴席結束,請人送梁小姐回您住的院子?”
    梁嫤搖頭,“不用,我就在這兒坐會兒就好了。”
    “回廊裏風大,剛喝了酒,風一衝,酒勁兒更上頭,吹得久了,您會覺得頭痛的!”小丫鬟低聲說道。
    梁嫤想了想,抬頭看她,“廂房遠麽?”
    “不遠。”小丫鬟抬手一指,“就在花廳後頭。”
    梁嫤起身,果然身子晃了晃,比剛出了花廳時候還暈。
    小丫鬟上前扶了她,引著她往廂房而去。
    想來這裏本就是為不勝酒力的郎君貴女準備的休息之地。
    小丫鬟給她倒了水,放在床頭。
    鋪好了床讓她躺著,便關上門退了出去。廂房裏打掃的很幹淨,被單床褥都帶著淡淡太陽曬過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