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心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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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嫤見到上官元龍的時候,倒是詫異了一番。
    不是驚詫於上官睿行和上官元龍五官何其肖似,是驚詫於年過半百,並據說患有心口痛的上官元龍,表麵看起來,身體十分硬朗,精神矍鑠,雙目犀利有神,麵色紅潤。絲毫看不出病態來。
    “這位就是兒提過的梁刺史,京城仁濟堂的梁神醫。”上官睿行在他老爹麵前,倒是恭敬的很。
    梁嫤朝上座的上官元龍拱了拱手,“不才梁某,拜見上官老先生!”
    上官元龍倒並未因她年紀輕,又是個女子,就露出一絲一毫不屑的態度,朗聲笑道:“梁刺史年輕有為,為救治江東百姓不辭辛苦,立下汗馬功勞,真是讓人敬佩。”
    梁嫤趕緊道:“不敢當。”
    “梁刺史快請坐!”上官元龍笑著說道。
    並讓人給她抬了憑幾,上了茶湯。
    茶香嫋嫋,竟是比酒香更讓人沉醉。好東西就是好東西呀!世家大族真腐敗!喝個茶,都是她見都沒見過的好茶!
    梁嫤暗暗在心中感慨,麵上卻做出一排淡然矜持的樣子,輕抿了口茶水。
    好喝得她隻想把茶碗都咽下去。
    未免失禮,她隻抿了一口,就放下茶碗來。
    上官元龍一直不動聲色的打量她,見她年紀輕輕,就舉止有度,謙和淡定,心中更為欣賞。
    “想必睿行將梁刺史請來,已經具實相告,某深受心口痛之困擾。梁刺史擅長醫術,還請不吝相助。”上官元龍說道。
    梁嫤拱手,“自當盡力,可否方便給老先生請個脈?我瞧老先生麵色倒是很好?”
    上官元龍笑而不語,伸手將手腕擱在憑幾之上。
    梁嫤上前,指尖落在上官元龍的脈門上。
    她摸了左手,又示意摸右手之脈,細細診治之後,她抬眼看著上官元龍道:“老先生可是心有難以紓解的鬱結?”
    上官元龍一愣,繼而笑道:“我已一把年紀,兒子年輕有為,又躬親孝順,有什麽可鬱結的?”
    梁嫤淡淡看著上官元龍,微笑著沒有反駁。
    一旁上官睿行有些焦急道:“梁刺史,老父之病,可是和阿夕當初相同?”
    梁嫤微微搖了搖頭,“阿夕心口痛,乃是胃脘脹痛。而上官老先生,是心絞痛,可稱之為‘真心痛’亦或‘胸痹’。”
    梁嫤垂眸答道,用現代醫學的話來說,就是冠心病。
    “這……這可否醫治?”上官睿行蹙眉道。
    上官元龍也將目光落在梁嫤身上。梁嫤緩聲道:“真心痛,病因或食肥甘,或七情內傷所致。心陽不振,氣血不暢,淤血內阻為其標,肝、脾、腎三髒失調為其本。若要醫治,宜溫助心陽,滋補肝腎,活血通絡,益氣養血。諸藥配合,共奏
    活血化瘀,養心複脈之效。但最重要的……”
    梁嫤抬頭看著上官元龍,“還是要患者自己調節情誌、心緒,放開鬱結,方可化解。”
    上官元龍此時,臉色微微有變。
    已經不似梁嫤剛進來時候那般透著健康的紅潤。
    上官睿行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的老爹。
    梁嫤說道:“上官老先生,您以內功運作,讓自己麵上不顯病態,原本運行內功,疏通任督二脈,乃是通筋活絡有利身體之效,但內心頭鬱結不解,如此強行運功,隻能讓您的身體,更一步敗壞。”
    “爹!”上官睿行心有急促的喊了一聲,麵帶擔憂的看著上官元龍。
    上官元龍緩緩吐了一口氣,微微閉目,臉上再不複適才的紅潤,透出些疲憊和灰敗來。
    “爹,您這又是何苦?梁刺史說的可是對的?您究竟……”上官睿行說著看了一眼梁嫤。
    梁嫤起身,拱手道:“病在病者之身,雖下藥的是大夫,但能不能戰勝疾病,靠的卻是病人自己。你們二位想來是需要談一談,梁某先行告辭。”
    上官睿行頷首相送。
    梁嫤快步出了會客廳。
    這世家大族深宅大院,表麵看起來風光無限,想來暗地裏,也有許多不為人道也的陰私吧?
    上官元龍是上官家的當家人,以上官家族在大周的地位,他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有什麽心事,能逼得他鬱結在心,生生成病呢?
    梁嫤正琢磨著,忽而被廊間躲著的人伸手抓住。
    “師父,我阿翁怎麽樣了?他的病能治麽?要緊麽?”上官夕焦急問道。
    梁嫤看著上官夕,半晌,忽然問道:“阿夕,如果你阿翁有最最放不下的不開心的事,你說,會是什麽事?”
    上官夕愣了愣,眨了眨眼睛,“啊?”
    梁嫤高深莫測道:“如果能讓他將這件心事放下,或許,你阿翁的病,就能好了!”
    上官夕怔怔的看著梁嫤,“不開心的事……阿翁為人很大度的,像是沒有什麽事兒會掛在心上一般……不開心的事……難道阿翁還沒有忘記阿婆?”
    梁嫤看了她一眼,“你別看我,我可不知道。”上官夕跌坐回廊間石椅上,皺眉咬著手指,低聲咕噥道:“人說上官家的男人都是癡情漢,想來也隻有我阿耶除外了……阿婆走了這麽多年,阿翁都是一個人過,連一房小妾都沒有討過,每年阿婆忌日的時
    候,他都會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誰也不讓打擾,喝的爛醉如泥,口裏還反複念著阿婆的名字……讓他最不開心放不下的,肯定是阿婆的亡故了!”
    梁嫤沒有言語,越過上官夕往前走去。
    她對別人家的私事不關心。
    隻要上官家的人,能讓上官老爺子解開心結,她隻要對症下藥就好了。
    她是大夫,不是心理醫生。旁的事兒,她幫不了忙。
    梁嫤在上官家,無所事事的住了兩日。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是如廁,都有人跟著隨時等著給擦屁股,生活可謂腐敗到極致。這般米蟲的生活,最是消磨人的意誌,梁嫤覺得在這麽過下去,她那些宏圖偉願,她那些靠自己拚搏爭麵子爭口氣的誌向,隻怕全都會給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