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恍惚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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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上垂眸笑了笑,“朕負了她一生,又讓你受盡委屈。你一心為證明她的清白,證明你的身世,讓朕賠上一個女兒,是對朕的懲罰……”
    “不是的!”李玄意搖頭,“不是的,你是編出的理由!榮王再不成器,也是我爹,聖上永遠都隻是聖上!”
    “玄意,”聖上輕歎一聲,“你不敢麵對的,究竟是你的身份,還是你肩上的責任?”
    李玄意抿著嘴沒有說話。
    他不敢麵對的是什麽?身份?他不是早就釋懷了,不計較了?責任?男子漢大丈夫,他會逃避責任?
    “朕,相信你。”
    聖上說完,抬手讓李玄意退出去。
    朝夕之間,禁宮之中的氣氛大為不同。
    李玄意和梁嫤一同回到景王府的時候,他的神情還有些怔怔的。
    梁嫤擔憂的看著他,“你怎麽了?聖上單獨召見你之後,你就失魂落魄的?”
    李玄意抬手摸了摸她頭頂的發,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這不像你。”梁嫤下結論道。
    李玄意垂眸,“那我該什麽樣子?”
    “寧王意外早殤,是咱們都沒有想到的事……你別太難過了,還有很多事在等著你,等你幫他完成。”梁嫤說道。
    “幫他完成?”李玄意重複了一邊。
    梁嫤聽聞他反問的語氣,不由一愣,“難道聖上要傳位給太子的子嗣?”
    李玄意搖了搖頭,歎息一聲,沒有說話。
    宿蒲等在李玄意的書房中,向李玄意道賀,見李玄意麵色不好,並未多說,便告辭回到客房。
    李玄意回到景王府後,就將自己關在書房中。
    連兒子女兒都沒去見。
    “阿耶怎麽了?”李楨問道。
    李寧馨眼睛微眯,想了想道:“阿耶是遇到難解的問題了。”
    “什麽問題?”李楨瞪大了眼睛,阿耶不是無所不能的麽,也會遇到讓他為難的問題?
    李寧馨笑了笑,“我怎麽知道,這你得問阿耶呀!”
    李楨嗤了一聲,“原來你什麽都不知道,是來蒙我的!”
    “你怎知我不知道?或許是我不願意告訴你呢?”李寧馨仗著自己年紀大,故意挑逗李楨道。
    梁嫤看著爭執起來的一雙兒女,抬手按了按額角。
    李玄意究竟遇到什麽問題了,竟會如此為難的模樣?
    聖上命厚葬寧王於涇陽的皇陵之中。
    廢太子。幽禁太子及太子妃、太子子嗣於宗正寺。
    賜榮王毒酒。
    榮王得意一時,到頭來還是一場空,他什麽都沒能落下。
    他笑著飲盡一碗毒酒以後,呢喃著倒在地上,眼中終於默默流出淚來,“溫淑……等等我,我終於能比他先來見你了……”
    榮王飲毒酒死後。
    榮王妃懸梁自盡。
    昔日熱鬧的榮王府,人去樓空。
    太子因擔心魏王這人不牢靠,怕他走漏了消息,謀反之時,並未帶上魏王。
    他一時之念,倒是救了魏王。
    直到昔日東宮已經翻了篇的時候,魏王才恍恍惚惚的知道了這件事。
    皇後自請廢黜皇後之名,將自己關在三清殿內,靜心思過。
    聖上並未廢她。
    倘若太子謀反,皇後身為其母有罪,那自己親自教養他,豈不更有罪過?
    聖上寬宏,皇後自覺難以麵對聖上,將自己關在三清殿,不肯出來。
    寧家因參與謀反,寧國舅被斬首,寧家其餘人皆被流放。
    顧三房於此事也有瓜葛,三房人羈押大牢之中,顧家另外兩房之人,皆被流放。
    顧家老太太於流放路上,便一病不起,客死他鄉。
    一場風雨飄搖,血洗甘露殿。
    臨到終了,太子被囚禁,寧王不治身亡。
    這結果,想來誰都沒有料到。
    梁嫤握著傅雅的手,跪坐在傅雅身旁。
    傅雅紅著一雙眼,木呆呆的看著遠處,整個人仿佛失了心魄一般。
    “阿雅,你哭吧,哭出來會好些,你這樣會憋壞的。”梁嫤扶著她的肩勸道。
    傅雅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不動不說。
    “阿雅,你還有月兒啊,你這幅樣子,如何照養月兒?”梁嫤勸她道。
    聽聞月兒的名字時,傅雅的眼神才動了動。
    她遲緩的轉過臉來,看著梁嫤道:“他那日為什麽要進宮?我為什麽不攔著他?為什麽不跟他一起去?”
    聽著她呆板的語氣,梁嫤心頭難過的要命。
    “阿雅……”
    “沒有用!說這些也沒有用!晚了!晚了!”
    傅雅說完,又變成呆坐的模樣。
    她的眼睛漲的通紅,眼睛裏的血絲一條條清晰可見。
    可是她眼中卻不見一滴淚,麵上除了呆滯也沒有旁的表情。
    倘若她如寧王妃一般,嚎啕大哭一場,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讓人為她擔心。
    把情緒都悶在肚子裏,人是會悶出毛病來的!“阿雅,有些事情,是命數。如果寧王沒有去,也許太子就成功了,太子登基以後,難道會放過寧王麽?難道會放過你,你們的月兒麽?他在拚死保護聖上,也是在拚死保護你們啊!”梁嫤在傅雅耳邊低聲
    說道。
    傅雅長長吐出一口氣來,“命數麽?”
    梁嫤陪著她坐了很久,告訴她,她第二日還會再來。
    她從寧王府離開的時候,傅雅還是保持著她去之時那姿勢坐著。
    一整天,她不吃不喝不動,連月兒也讓奶娘看著。
    她像是已經將自己的心鎖閉起來,整個人沉浸在傷痛之中,不願自拔。
    經此一事。
    連朝中大臣,也發現了聖上的不同。
    聖上恍惚間衰老了許多。
    頭上的烏發,恍惚一夕之間白了一半。
    記性也不行了,不久之前剛說過的話,轉臉就忘了。
    紫宸殿內,聖上起身緩緩走到桌案前頭,摩挲了一陣子,卻是想不起來,自己是來尋找什麽。
    李玄意微微蹙眉看著聖上,目中隱隱露出擔憂。
    聖上回頭看向他,“哦……”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麽。“朕已經寫好了詔書,傳位與你,詔書在此。”聖上從桌案上的錦匣中拿出詔書,看了看,又放了回去,“你改變心意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