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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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傅家的女兒,想來傅家一定不會為一個嫁出門的女兒,來和太子扭著來的。
除了太子殿下的寵愛,她根本沒有旁的依仗!
何止東宮在太子殿下掌控之中,她們每個人,每個人的一舉一動都在太子殿下的掌控之中呢……
她登時跌坐在地。
宮女見狀慌張上前,“良娣,良娣您怎麽了?”
傅良娣怔怔坐在席墊上,惶惶搖頭。
她自詡聰明,自詡躲在暗中挑唆旁人,坐收漁翁之利。以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就是後頭的雀鳥。
卻不知自己其實一直都是旁人籠中雀,一舉一動都在這宮中真正的主子眼皮子底下呢!
“將那梅花撤去吧!”傅良娣抬頭看著窗邊高幾上擺著的細口花瓶道。
宮女一怔,連忙點頭,“婢子這就去。”
宮女起身剛要拿下花瓶。
傅良娣卻又道:“不不,擺著,擺著!”
宮女拿著花瓶,一時不知到底該擺著,還是該撤下。
傅良娣看了她一眼,“擺著!也好時刻提醒我自己,莫要做了殺雞儆猴那雞呀!旁人誰做我不管,我卻是不能再犯傻了!”
宮女聞言,心下莫名,但總算明白主子是真的又不叫撤走了。
又將花瓶擺好,宮女心下暗歎,這宮裏的侍從不好當,宮裏的主子也不是好當的呀,單是太子殿下賞賜一枝梅花而已,瞧瞧自家主子已經從昨晚到現在都精神恍惚了。
次日給太子妃請安之時,傅良娣甚至直接告了假。說自己似乎是病了,怕過了病氣給太子妃,不敢打擾太子妃。就連侍寢的玉牌,她都主動請太子妃給撤下,待病好了,再掛回去。
這撤下容易,再掛回去,就得看頂上太子妃的意思了。
“良娣,傅良娣是怎麽想的?”半夏一麵攙扶著上官雲瑤,一麵小聲問道。
上官雲瑤笑了笑,“傅姐姐還是聰明人,她大概想明白了,自己這段時間已是惹了殿下不高興了,避一避風頭,不與人爭搶,自然是為了日後能過的更好更平順。”
半夏莫名的點點頭,“還真是複雜呢!”
“說複雜也複雜,其實說簡單,也簡單。”上官雲瑤歎了一聲,“太子殿下,希望後宮的女子都能愛他,又都能和平共處,相安無事,不爭不搶。心願簡單,可要做到,著實不易。”
半夏拽了拽她的袖子。
上官雲瑤一回頭,卻是一驚,慌忙就要下跪。
麵前人抬腳邁近一步,握住她的手,製止她跪下的動作。
“殿下……”上官雲瑤回憶著自己適才的話,有沒有不敬之處,昨日才提醒了傅良娣,怎的今日自己說話就不注意呢!
太子抬手揮了揮。
海桐和太子身後的宮人連忙退遠了些。
“殿下今日怎的回來的這麽早……”上官雲瑤聲音微微帶著些緊張。
太子卻是垂眸看著她的眼睛道:“話說對了一半。”
嗯?什麽?
上官雲瑤忐忑抬眸。
“我希望後宮的女人能夠和平共處,相安無事,不爭不想,至於愛我……隻要我愛的人,愛我,足以。”他垂著眼睛看著她。
深邃的眼眸之中,是她看不清,也看不懂的情愫。
“我知道自己不如阿耶,不能像阿耶對阿娘那般,給她後宮獨寵……所以我必須在愛她的同時,護她周全,平衡後宮,不叫她再受……無妄之災。”太子說話聲音低沉,緩慢。
卻好似每個字音都經過精雕細琢,打磨的恰到好處,每一聲都恍如音律,撞擊在她的心頭。
這是他的情話麽……
為什麽她覺得有些臉上有些燙,心跳有些急呢?
為什麽她覺得離他有些緊,呼吸有些灼熱呢?
忽而看著麵前一張俊臉緩緩放大……
腰見被人環住,細吻落於唇……
今年冬日好似不像往年那般冷……
不然怎會覺得從臉頰發燙到腳底呢……
臘月悄然來臨。
太子妃的臨產之日也日漸臨近。
東宮格外緊張,緊張之中也透出喜氣。
這段日子,東宮格外寧靜,東宮眾人相處氛圍和甚是和諧。起碼在太子震懾之下,沒有人敢冒不為的在底下做什麽小動作。
東宮寧,皇後娘娘自然也更為放心。
第一場冬雪初降之時,東宮恰有喜訊傳來。
王氏的肚子十分爭氣!
一舉得男。
她懷孕之時,不似梁嫤那般好的口福,吐得有些厲害,吃的也少。孩子生下之時,太子妃比之剛入宮那會兒也不胖。
好在孩子還算健康五斤六兩的個頭兒,並不算太小。
自然比不得當年的太子殿下。
卻仍舊讓聖上高興不已。
太子嫡長子滿月之時,聖上親自抱著自己的嫡孫受百官朝賀。
不是聖上是不是因為太高興了,竟於第二日,下詔書,傳位與太子李楨。
聖上退位為太上皇。
朝會之上。
眾臣皆驚,雖然近幾年來,聖上一直都在有意的將政治中心移向太子,一直都在有意的鍛煉曆練太子。
不能說眾臣對這件事毫無準備,但還是覺得有些突然。
太子李楨跪地,百般挽留聖上。
聖上卻心意已決。
頒布詔書之後,便不再上朝,不再理會朝事。安安心心的同皇後娘娘從大明宮搬離,去到了太極宮居住。
李楨知道,離別,就要到來。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父親母親和弟弟,會選擇不告而別的方式離開。
他直到去往太極宮中請安的時候,才發現阿耶阿娘阿弟都不見了!
責罵宮人,宮人跪地道,乃是太上皇不許告訴他,皇太後還說,不喜歡離別的情形,她怕哭。
李楨屏退宮人,獨自坐在寂靜的宮殿之中,回想著昔日阿耶阿娘還在身邊的一幕幕……
眼眶有些酸,臉上有些涼……
阿娘說,她怕哭……
他不能哭,他不會哭……他一定會是一個聖明的君主,他一定會勵精圖治,讓不知去向何處的阿耶阿娘能夠放心……在遠方,也不必掛懷,可以知道他一切都好的消息!
倒是安定公主知道阿耶阿娘帶著弟弟不告而別以後,大哭了一場,讓宿白擔憂不已,“夫人懷了身孕,仔細哭壞了眼睛!莫哭了莫哭了!阿耶阿娘定會過得很好的!”
次年陽春三月。
西湖之上,一艘畫舫悠哉悠哉的飄蕩在湖心。
“阿耶,咱們來比試比試,看誰能先抓到一條魚上來,給阿娘做西湖醋魚!”一個被曬的有些黑的少年,手握著一根細細的竹竿,齜牙笑道。被曬成古銅色的皮膚映襯下,牙倒是格外的淨白。
周遭畫舫上的小娘子,忍不住看著少年俊俏的臉,羞怯的笑,笑完,仍舊忍不住往這邊畫舫上看。
“娘子,這是餘杭仁濟堂上個月的賬冊。”一個麵上帶著白紗的女子立在案幾旁,躬身說道。
側臥在坐榻上的女子,聞言,這才從外頭收回了視線,臉上的笑意卻未褪去,她點點頭:“阿醜你辛苦了!他們若是抓到魚,讓船娘做了西湖醋魚,你就留下來吃了再走。”
帶著麵紗的女子笑道:“那敢情好,多謝娘子!”
一旁伺候娘子的婢女也跟著笑,“阿醜姐姐如今走南闖北,什麽好吃的沒見過,一盤西湖醋魚也能把你饞成這樣?”
帶著麵紗的女子知她是開玩笑,搖了搖頭道:“魚無甚不同爾,捕魚的人不同!”
說完她湊上前去,那婢女咬耳朵道:“藿香,想想要吃的是太上皇和慶王捕來的魚,這天下能有幾人吃得到?”
說完,兩人皆笑了起來。娘子無奈的白了她們一眼,信手翻起賬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