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她在守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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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錦寧沒按常理出牌,司徒淵心中便莫名多了幾分尷尬,動作一頓,最後還是勉強幫她把汗擦了。
    他把帕子重新塞回袖子裏。
    嚴錦寧這才慢慢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小聲道:“我回去了!”
    說完,她便要轉身。
    司徒淵微微蹙眉,握住她的手腕,加重了語氣,正色道:“我剛才的話不是開玩笑的,別再胡鬧了!”
    嚴錦寧仰頭看著他,心裏斟酌了一下,她也很認真的說道:“我沒有胡鬧。”
    司徒淵微微一愣,越發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她。
    嚴錦寧並不回避他的目光,繼續道:“我知道我在做什麽,不是為了賭一時意氣的小性子。母親偏心,她不護我,嚴錦玉要算計我,我又不能坐以待斃,至於我大哥——”
    她說著,就自嘲似的苦澀一笑,聳聳肩道:“隻要我不留下把柄來被他察覺,他又是遠在千裏之外的,鞭長莫及。”
    她是嚴家的女兒,還要在馮氏的手下討生活的,雖然馮氏和嚴錦玉的確過分,但她卻不僅公然和馮氏作對,還甚至對嚴錦華都下了狠手?
    一個柔弱的女孩子,一個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
    她那麽聰明,的確不應該聯想不到這種種事件背後的關聯。
    司徒淵的眉頭越皺越緊,終是不得已的問出了口,“那嚴錦華呢?為什麽又要對他下手?”
    嚴錦寧看著他俊美無雙的臉孔,但卻沒人知道,就是這張完美到仿佛神祗一般的臉,曾經是橫亙在她心上三年之久的噩夢。
    所以她什麽也不想深究,隻覺得這一刻,還能看著他的感覺——
    真好!
    “他也做錯了事,他也在害人,理應受到懲罰和付出代價。”嚴錦寧道,語調不高,但那語氣卻分外堅定。
    “他是你兄長!”司徒淵強調。
    嚴錦寧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冷漠搖頭,“都不重要!”
    “那什麽才重要?”
    “你!”
    這一個字,她給得短促而肯定,語氣不重,但是落在心上,卻如洪鍾大呂敲擊過後,那餘音久久震撼的回蕩。
    司徒淵定定的望著她,整個人都如遭雷擊的愣住了。
    嚴錦寧恐他誤會,忙就解釋,“我沒有非分之想,隻是——隻是你待我,總歸還算是不錯的,哪怕隻是投桃報李——我知道,這後背涉及到朝堂之爭,但是至少,他們不該傷你。”
    這不是情話,但是由心而發,卻是她此刻最真實的想法。
    “所以,為了我,即使背叛家族,和你自己的親人全部為敵也無所謂?”司徒淵問道,因為震驚過度,他這字字句句吐露出來的時候居然連自己都覺得不真實。
    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有一個女孩兒這樣鄭重其事的告訴他——
    她在守護他?
    “他們——”嚴錦寧微微垂眸,她低頭又抬頭,然後就無所謂的笑了,“他們其實也不能算作是親人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裏先起了猜忌的關係,在這座嚴府大宅之內,最近她是越發強烈的感覺到馮氏那些人待她的薄涼和無情了。
    不過回頭想想,她自己亦是如此,一旦冷了心了,那就屠魔弑佛也不會手軟猶豫的,這種自私又冷酷薄涼的性子,大約真是他們每一個嚴家人的共性。
    司徒淵明白她話中所指,因為生在皇室之家,他自己從小經曆,最是明白,即使是血脈親情也都是靠不住的。
    可眼前的嚴錦寧,她就隻是個年僅十四歲的閨閣少女,她和他不一樣。
    “寧兒,這到底是為什麽?這應該不是你全部的心裏話吧?”定了定神,司徒淵道,他上前一步,緊緊逼視她的眼睛,“上一回,你那大姐對你當街下殺手,你都在忍讓退步,現在卻因為我的事而對嚴錦華下狠手?”
    我,比你自己還重要?
    這一句話,他到底是沒有問出口。
    “那天如果不是遇到你,今天,大概我也什麽事都做不了了。”嚴錦寧敷衍著笑道,轉而也莊重了神色:“你是偷溜進來的吧?快走吧,以後也別再來了,我把實話都跟你說了,隻是不想你猜疑誤會,我不會做叫你為難的事,至於我的事,你就都當做不知道吧!”
    司徒淵站著沒動,嚴錦寧還掛心嚴錦華那邊事情的進展,便就不再管他,道:“那我先回去!”
    她轉身,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了什麽,就又回頭問道:“對了,還有一件事!”
    司徒淵遞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如果可以的話——”嚴錦寧權衡著,遲疑開口,“能不能告訴我嚴錦華身後的人——是誰?”
    司徒淵的眉心隱約一跳——
    她居然連嚴錦華背後的人都想動?
    嚴錦寧等了片刻,見他不語,就兀自揣測,“是睿王嗎?”
    司徒淵擰眉,隻是神色複雜的看著她。
    嚴錦寧也知道自己今天跟他說這些話很唐突,可是與其讓他不明就裏的去猜疑,她倒是寧肯開誠布公的先把立場表明了。
    雖然——
    會覺得有一點點難堪。
    “那——我先回去了!”司徒淵一直沒回答,嚴錦寧就不再勉強。
    “寧兒!”不想司徒淵卻又叫住了她,有些氣悶的沉聲道:“不是他!你別再胡思亂想了!”
    縱觀整個朝局,唯一有理由也有能力招攬了嚴錦華又去暗害司徒淵的人,除了司徒銘,其實也沒有第二個了。
    他否認,說到底也隻是不想她再摻和。
    “嗯!”嚴錦寧也不刨根問底,應了聲,就匆匆往花園深處走去。
    司徒淵站在原地,一直到她的背影拐過前麵的小徑,卻是黑眸淩厲,突然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冷光,閃身離開了。
    他自然不能從大門走,還是翻牆出去。
    “主子!”青天白日的,堂堂皇子跑到嚴府來翻牆?閆寧多少有些不放心,見他出來,這才鬆了口氣。
    司徒淵的臉色不好,他又自覺噤聲。
    司徒淵徑直出了巷子,過了拐角,腳步就又頓住,冷冷說道:“跟裏邊說一聲,這幾天——多注意她一點。”
    “是!”閆寧應下,怕他擔心,想了下,又道:“主子放心,昨夜的事屬下做的很小心,而且二小姐好像早有安排,應該不會有人懷疑到她身上的。”
    司徒淵冷著臉,一語不發。
    閆寧倒是不覺得就嚴錦寧那麽個溫和的脾氣會和自家主子起爭執,但司徒淵進了嚴家一趟,脾氣明顯更壞了,這是一目了然的。
    他不敢招惹,就幹脆的閉了嘴。
    彼時的嚴府之內,嚴錦寧拐過花園小徑,就看到前麵匆匆而行的靈玉,當即叫住她,“靈玉!”
    靈玉頓住步子,等她走近,目光微微有些不自然的閃躲,“小姐!奴婢看您一直沒回,所以——”
    “嗯!沒什麽事,回吧!”嚴錦寧笑道,麵色如常。
    回凝香齋換了身衣裳,嚴錦寧就又趕緊去了嚴錦華處,不想才剛進了院子,就聽到裏麵馮氏暴怒的嚷道:“劉媽媽呢?來人!還不給我去凝香齋把那老刁奴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