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朝局動蕩,廢太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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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錦寧怔了一怔,隨後臉色慘變。
    她看著嚴錦添的眼神,仿佛從來不認識,匆忙的就往後退開一步,避開了。
    嚴錦添的手指落空,卻也不見怒色。
    他慢慢的垂下手去,仍是鎮定從容的了看著她道:“怎麽了?”
    嚴錦寧咬著嘴唇,神情戒備之餘,麵色微微漲紅,一時間尷尬的不知道應該如何自處。
    嚴錦添盯著她這模樣半晌,就又笑了,“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不過你記著點兒我方才的話,我不是跟你說笑的,所以你千萬不要再惹我不高興了,知道了嗎?”
    嚴錦寧盯著他。
    她看得出來,他方才看他時候那種曖昧又深刻的眼神是不摻假的,她知道他不這是在危言聳聽,不管他口中的那個所謂真相是不是真的確有其事,最起碼——
    在他私人看來,他是真的沒有將她當做親妹妹來看的。
    她這到底是陷入了一種怎樣扭曲又可怕的局麵裏來了?
    嚴錦寧的心裏,終於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危機感,頭一次覺得,他和這個男人同住一個屋簷下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
    嚴錦添見她也算老實下來了,就又舉步繼續往外走,可是走了兩步,又頓住。他重新回轉身來,看著她:“寧兒,你是聰明人,我最後再警告你一遍,離那個司徒淵遠一點,即使你不是我嚴家的人,卻也不隻是隨便什麽其他的外人能隨便染指的。我們不會在京城裏滯留太久的,如果
    下一次你再叫我發現你還跟他來往不清,我會殺了他的。”
    他說這話,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嚴錦寧用力的掐著自己的掌心,已經不再試圖和他再多說什麽了。
    燈影下,嚴錦添的那張麵孔,呈現出一種詭異又瑰美的表象,叫人看來就心裏發冷。
    他繼續舉步,推門走了出去。
    兩人住的院子,隻有一牆之隔,他出門之後就轉身直接回了自己那邊。
    遠處的小路盡頭,嚴錦雯躲在樹木的暗影裏,擰眉看著這邊。
    她身邊婢女不解的道:“二小姐到底是怎麽回來的?之前不是走散了嗎?而且都這麽晚了,大少爺怎麽還去她那邊,還一呆就那麽久,就是親兄妹也該避諱著點兒的啊。”
    嚴錦雯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也是冷冷的盯著那邊半天——
    她倒是沒往別處想,畢竟嚴錦添這個人在她眼裏的形象太過高大了,那個人,就嚴家的支柱,任憑她怎麽想也不會覺得他那樣高傲又疏冷的人會對自己的親妹妹存了什麽不該有的念頭。
    她隻是覺得,這個大哥回來之後就對嚴錦寧寵愛的有點過了頭,這一點讓她十分的嫉妒和憤怒。
    “查不出來她那會兒都去哪兒了嗎?”沉默半晌,嚴錦雯才冷冷的開口問道。
    “沒呢!回來之前奴婢還遵照小姐的吩咐,特意去找了五公主,請她幫忙盯一下二小姐的行蹤,不知道她那裏會不會有什麽發現。”婢女道。
    “走吧!我們回去!若是叫大哥發現了就不好了!”嚴錦雯道,沒再多說,轉身帶著婢女離開了。之後的半月之內,朝堂之上起了一場空前的大動蕩,先是太子因為為君不仁,殘害手足被廢,又比東宮,隨後北疆傳來消息,梁勳帶人前去傳召定國公叢英回朝受審,叢英卻在早幾天的一場戰事中中了敵
    軍圈套,被人於陣前射殺。
    事出突然,梁勳一邊火速派人八百裏密報送信回京,一邊卻因為軍中主帥戰死,一時分身乏術,被迫暫時留在了北疆軍中。
    而就在這期間,某日的晚宴之上,皇帝又遭遇了刺客,當場被刺傷。
    兩名刺客拒不肯繳械投降,被禁衛軍直接亂刀砍死。而可笑的,這兩人都是皇帝身邊平時經常會出現的熟麵孔,死無對證之下,經過一番順藤摸瓜的追查,線索直指廢太子司徒宸——
    這兩人,一個早年受過太子的恩惠,另一個則是之前太子身邊那個貼身內侍的表親。雖然兩人已死,查無實據,也拿不到確切的口供了,但是皇帝被刺傷,這已經足夠叫他失去理智了。他對廢太子的處置再不肯手下留情,直接下令貶謫東宮一幹人等,包括廢太子在內,一律流放嶺南的不
    毛之地。
    是夜,聖旨送抵東宮,傷重未愈的司徒宸自知大勢已去,在燈下頹然靜坐了一整夜。
    下半夜的時候,外麵罕見的下去了一場冬雨。
    天寒地凍的,滴水成冰。
    偌大的屋子裏,空蕩蕩的,毫無人氣。
    司徒宸一個人坐在案後,正在失神的回想他這半世榮光和近期這一場幾乎可以稱之為荒唐的變故,迎麵的大門卻被人從外麵推開。
    冷風夾帶著潮氣襲來。
    司徒宸抬頭,就見外麵一人身形頎長,穿一身暗色的長袍,帶著個侍衛推門走了進來。
    “司徒銘?怎麽是你?”司徒宸卻是十分意外。
    司徒宸示意蘇青關了門,款步走到屋子正中,一邊欣賞著這裏的冷清氣氛,一邊玩味的勾唇道:“要不然呢?二哥以為該是誰來?老七嗎?”
    司徒宸黑了臉,並不言語。
    的確,他一直以為,即使最後有人會來挖苦他,看他的笑話,那麽那個人也應該是司徒淵的——
    他和司徒銘之間,隻是政敵,即使針鋒相對,也多是立場問題,論及不擇手段的背後下黑手,真正該來找他算賬的也該是司徒淵的。
    司徒銘仔細觀察他的表情,便就了然的一勾唇:“看來二哥和老七之間是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啊!”
    他說著,一撩袍角,隨便撿了張椅子坐下,然後好整以暇的看向了案後的司徒宸道:“雨夜無聊,要不咱們兄弟說說話吧?”
    司徒宸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對他可是沒有好感的,“本宮和你沒話說,成王敗寇,如果你是來欣賞本宮此時身為階下囚的慘狀的話,那麽你看完了,可以走了!”司徒銘卻是絲毫不理他的敵意,勾唇一笑道:“二哥,你我之間鬥了多少年了,現在突然沒了你,說實話,我是真有點不習慣的。不過就是你說的那句話,成王敗寇,真的沒什麽可說的。不過麽……現在你
    是虧在了老七的手裏的,別說是你,就連本王這心裏也多少有點不是滋味的,實在是——不甘心啊!”“不甘心?你有什麽不甘心的?”司徒宸諷刺道:“就算最後使手段的是老七,但是能拔掉本宮這可眼中釘,此時恐怕你心裏還透著樂呢,老三,咱們兄弟之間,還需要說這些拐彎抹角的場麵話來搪塞彼此嗎
    ?”
    一開始的幾天,他還惶恐和畏懼,但是這半個多月的軟禁下來,司徒宸冷靜下來,卻是慢慢的絕望死心了。
    尤其是在經曆了這種人走茶涼之後毫無希望的處境——
    這樣強留一口氣的活著,難道就比死更好嗎?
    司徒銘看著他眼底死灰一樣的神色,唇角隱晦的又勾起一抹諷笑,隨後便是深吸一口氣,正色道:“這麽說吧,這一次的事情裏麵,老七沒少使陰招吧?就這麽敗在他手上,二哥你真的甘心嗎?”
    司徒宸抬起眼睛看他,眼神鄙夷。司徒銘也不管他,繼續道:“那天在大殿之上,我看得出來,大哥你是因為有難言之隱才會受製於人的,最近二哥你被軟禁於此,可能還不知道,父皇已經下令把之前你手中掌控的政務全都移給了老七了,
    難道二哥你真的甘心就這麽看著他青雲直上?”“哦?”司徒宸文言,卻是突然冷笑出聲,“那就怪不得你今天會來這裏了,老七是父皇的嫡子,他上位得勢,踩的可不就是你的痛處嗎?老三,憑借這些年咱們兄弟之間勾心鬥角掐出來的交情,你覺得本宮
    就算是手裏有老七的把柄,我會交給你?”
    他和叢皇後的事,說出去,皇帝勢必會連司徒淵都一起厭棄。司徒宸不能說是不恨司徒淵,但是相對而言,在司徒淵和司徒銘之間,他卻還是對後者的敵意更重一些,畢竟這些年,除了最後這一次的必殺技,前麵司徒淵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反倒是司徒銘和他之間
    明爭暗鬥這麽多年,彼此之間才算是積怨已深。
    司徒銘其實來得時候就料想到了會是這個結果了,隻是他在很仔細的觀察司徒宸的表情,此時便是了然的一點頭:“果然,老七還真是有把柄落在外麵的。”
    司徒宸不說也不要緊,隻要知道司徒淵的身上還有破綻可尋,那他就不怕慢慢的找機會挖。
    目的達到,司徒銘就抖了抖袍子站起來往外走。
    司徒宸冷冷的盯著他的背影,半晌未置一詞,待到司徒銘主仆離開了,他方才撐著桌子起身,一步一步腳步虛浮的挪到內外兩間屋子的中間,仰頭去看上麵雕刻著精致花紋的門框。
    外麵冷雨淅瀝,滴水成冰。
    皇權罔替,爭鬥不斷,我方落幕,你初登場,總要論一個輸贏勝負的。
    司徒銘款步走在屋外冰冷刺骨的細雨裏,回頭看向窗紙上那飄搖晃蕩的一道影子的時候也沒多少意外——
    曾經一度,他是覺得鬥了這麽多年,就是死也不該是叫司徒宸死得這麽輕鬆自在的,可是現在,他又有了新的敵人需要去應付,便就懶得計較這些細枝末節了。
    兩人從東宮的側門出來,剛回到睿王府,蘇杭就神色凝重的帶了北疆的新消息出來。
    司徒銘聽完,頓時臉色一沉,眼底有一抹驚雷一縱而逝,“戰死了?這麽巧?”
    叢英的死訊來得也的太突然了,蘇杭也是唏噓,“是啊,戰報剛剛被送進宮裏去了。”
    “什麽戰死?叢英要真就這麽無能,也就活不到今天了。”司徒銘一拳壓在桌角,憤憤的道。
    蘇青和蘇杭互相對望一眼,都是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殿下您是說……”
    “老七的手居然伸到北疆去了,看來還是本王疏忽了!”司徒銘道,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裏擠出來。
    兩個侍衛俱都震驚不已:“可是……可是他這又是何必呢?難道定國公和太子一事是被誣陷的?昭王要滅口才嗎?否則的話,隻要把定國公押解回京,不是一樣要被治罪的嗎?”“不!事情絕對不會這麽簡單!”司徒銘扶著桌麵慢慢的坐下,他的腦中思緒不停,飛快的權衡計較,片刻之後,便是再度拍案而起,沉聲道:“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