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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荔枝眼淚汪汪地看著麵前的大人，心裏有種很奇特的感覺。
    跟早上在家裏見到的那位阿姨不一樣，她很想讓眼前這個人抱抱自己。
    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麽說，正絞著手指猶豫時，芒果拉住她的手腕，低聲告訴她，“爸爸打電話讓我們回家了。”
    荔枝好像沒聽明白這句話，回過頭來看著芒果，一臉“你確定我們剛見到媽媽就要走嗎”的表情。
    芒果又何嚐不想跟媽媽在一起多呆一段時間？
    可是他還記得，爸爸說過，這是一場暫時不能跟媽媽相認的遊戲。
    既然是遊戲，肯定有輸有贏，有獎勵有懲罰，萬一他們一時忍不住跟媽媽相認了，是不是就代表遊戲輸了？
    輸了的話會不會有懲罰？
    懲罰又是什麽呢？
    芒果不敢冒險，又握緊小荔枝的手腕，表情嚴肅地強調了一遍，“荔枝，聽話，爸爸說他的車就在外麵，讓我們現在上車回家。”
    荔枝跟芒果本就是一胎同胞，再加上兩個人從小就在一起長大，那種默契是無法形容的。
    聽芒果的語氣就知道，不能再繼續留戀下去。
    小荔枝擦擦眼角，朝蘇錦然咧開嘴笑了笑，“那，多多媽媽，我跟芒果先走啦，以後有機會的話，你也要跟多多去我們家哦。”
    蘇錦然眼睛有些濕潤，摸著荔枝毛茸茸的腦袋，又拍了拍芒果的肩膀，輕聲承諾，“好，你們先回家，過段時間我就跟多多去找你們，好嗎？”
    荔枝重重地點了點頭，小芒果則板著臉，目光沉沉地看著她，“一言為定。”
    ***
    厲焱爵的車確實就在門外，芒果和荔枝戀戀不舍地朝蘇錦然他們擺擺手，然後有些吃力地爬到了車上。
    駕駛位上，厲焱爵落下車窗，臉上沒什麽表情地看了蘇錦然一眼，又朝多多擺了擺手。
    當爸爸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時，多多有些沉悶的臉頓時亮了起來，蹦蹦跳跳地揮著手，嘴裏喊道，“長官先生，再見哦！路上注意安全！”
    邁巴赫掉頭離開，小光頭的身影在後視鏡裏越變越小，厲焱爵望著那道還在不斷跳躍揮手的身影，心裏忍不住想，如果芒果也是從小跟在錦錦身邊長大，性格會不會也像多多一樣開朗？
    “爸爸，剛才那就是媽媽吧？她可真美……”
    小荔枝雙手拖著臉頰，眉眼彎彎地回憶著剛才見到的蘇錦然。
    爸爸抬眼看向後視鏡裏表情花癡的小女兒，挑起一根眉毛說道，“你媽媽臉上留著一道疤……”這句話讓小荔枝從回味中回過神來，她坐直身體，看著後視鏡裏的爸爸，義正言辭地說道，“爸爸，你看人不能這麽膚淺，我當然看到媽媽臉上有疤，但是她望著我的眼睛很美啊，好溫柔的，比外公外婆看
    我的眼神還溫柔。”
    厲焱爵沒再說話，隻是挑起唇角笑了笑。
    看吧，這就是他和錦錦的女兒！
    怎麽能這麽優秀！
    看到爸爸的笑容，荔枝像個小大人兒似的感歎道，“哇，我活了這三年，還是第一次見爸爸你笑的這麽真實，這麽開心呢。”
    倒不是荔枝誇張，事實上，自從她有記憶以來，爸爸偶爾也會笑，但是笑的很勉強，也很不真實。
    確實，沒有錦錦在身邊，厲焱爵整個人看起來冷冰冰的，隻是為了兩個孩子，他才會強迫自己對孩子們笑一笑。
    直到現在錦錦回來了，直到他確定了哪個是真正的錦錦，直到他的錦錦親口承認了她的身份，他才算是解開了心結。
    ***
    已經見到了真正的媽媽，荔枝再看到家裏那個自稱失憶的女人，怎麽也親近不起來了。
    所以厲焱爵帶著兩個孩子回到家後，龍梟就看到他們父子三人對“錦錦”是出人意料的冷漠。
    孩子從小沒有跟在媽媽身邊，不親近也就算了，厲焱爵這個苦找了三年的人，怎麽愣是對那個大活人無動於衷呢?
    龍梟看著看著，心裏就變得不滿起來。
    眼看“錦錦”孤獨無聊地坐在那裏擺弄手機，他終是忍不住走上樓，敲了敲厲焱爵書房的門。
    厲焱爵從文件裏抬起頭看向他，淡淡地叫了一聲，“爸。”
    “忙著呢?”龍梟看了一眼那張堆滿文件的書桌，想到這三年來厲焱爵身為最高指揮官，在家裏卻是又當爸又當媽的辛苦，一時間怒意散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不解。
    厲焱爵在文件上不停地簽下自己的名字，隻是抽空看了眼桌子旁的搖椅，示意龍梟，“您坐，有話直接說就行。”
    “也沒什麽要緊事。”龍梟坐在搖椅裏，稍作遲疑，還是決定問問他，“錦錦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們……”
    叩叩——
    又想起一陣敲門聲。
    龍梟回頭看去，隻見小芒果筆直地站在門口，雙手背在身後，不知拿著什麽。
    “爸爸，外公。”
    芒果肉乎乎的小臉依舊麵無表情，語氣淡漠卻不失敬重。
    龍梟看著自家外孫向來是怎麽看怎麽喜歡，“芒果啊，你來找你爸爸?”
    “是的，外公，我想跟爸爸說點事情。荔枝在兒童房玩遊戲，一直沒通關正在鬧脾氣。”
    芒果說話點到為止，龍梟聽他這麽說立刻就知道，這個外孫正在委婉地請他出去。
    對於小孩子這點小心思，龍梟覺得好笑又無奈，“好，外公這就去給荔枝幫忙。”
    芒果微微彎腰，側身給龍梟讓了條路。
    等龍梟走出去，芒果還專門踮起腳將書房的門反鎖起來。
    看他這麽謹慎，厲焱爵不禁放下鋼筆，定定地看著他。
    “爸爸，這是我從多多家裏拿來的。”芒果站在桌旁，從身後拿出了兩張照片。
    照片上是留著西瓜頭的多多，還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人。
    不是別人，正是蘇錦然上午才提到的盛啟亦。上午錦錦已經說過，盛啟亦本是d國的王子，隻是前些年王室被他母親和一名高官占據，近兩年被盛啟亦的姑媽奪回王權後，盛啟亦和盛棠棠也就一直住在王宮，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