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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這件事。”想到即將要說的另外一件，穆潭心情更是沉重。
    他又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賈西貝，轉而對穆宸說道，“西貝她……是我的外孫女。”
    “嗯？”穆宸好像沒有聽清楚，“您說什麽？”
    “西貝她外婆，叫顧敏芝，是我的初戀愛人。”
    穆潭提起不久前顧霈找上他之後，他還特意叫賈西貝出來用她喝過水的杯子做了一次親子鑒定，結果就像他剛才說的那樣，他的確跟賈西貝有血緣關係。
    “小宸，拿到那份鑒定結果以後，我一想起這些年來對她做過的事情，我就覺得，上天是不是在故意懲罰我……”
    穆潭看起來很痛苦，事實也的確如此，這段時間以來，他睡覺的時候總是備受噩夢折磨。
    在夢裏，他去跟賈西貝相認，可這丫頭笑著問他，她是他的外孫女，他怎麽忍心叫人去強暴她……
    每次醒來都是渾身冷汗，無論什麽時候想起這件事，他就覺得實在是對不起這兩個孩子，也對不起已經在九泉之下的愛人和女兒。
    穆宸對這件事似乎很難消化。
    他聽著穆潭的懺悔沉默了很久，直到有護士過來告訴他們飛機已經準備好了，讓他盡快登機，他才語氣複雜地問道，“如果有一天她痊愈了，你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她嗎？”
    “就算我想隱瞞也已經瞞不住了。現在網絡上早已經傳開了，但是外界還不知道你跟我沒有血緣關係。”
    穆潭說到這裏，穆宸馬上就明白了其他病人眼神中的含義，他皺了皺眉，“所以，他們以為我跟賈西貝是表兄妹？”
    難怪他覺得那些人目光詭異也就算了，好像還在背地裏議論什麽。
    聽起來這麽悖逆世俗倫理的事情，他們不議論才怪了。
    不過，對他來說，風言風語也隻是風言風語，不會帶來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對現在的賈西貝來說就不一樣了。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精明強悍的女王，也沒有扛得住流言蜚語的承受力。
    當然，他也不會讓她聽到這些流言蜚語。
    看著穆潭蒼老年邁的臉，他冷靜地說道，“對外公開我的身世吧，為了她的清白，也為了我們以後能在一起，爺爺，接下來的事情辛苦你了，我現在就帶她回江城。”
    公開穆宸的身世，最受影響的其實是銀河娛樂還有這個集團旗下的附屬產業，因為這些產業的發展幾乎很大程度上對穆氏集團有所依存。 “嗯，我是這麽打算的，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派人直接負責銀河娛樂的運作，控製住輿論以後，不會帶來多少損失。”穆潭深深地看著這個一手帶大的孩子，拍了拍他已經略顯單薄的肩膀，“別想太多，好
    好養病，照顧好她。”
    穆宸此時才笑出來，“爺爺，我看重的從來不是金錢權利，這麽多年了，我想要的很簡單，隻是想跟她生活在一起，放心，她好好地活著，我也不能隨便就死了，至於集團那邊，您也別太操勞。”
    ***
    飛往江城的飛機上，穆宸坐在靠窗的位置，左手打著吊針，右手輕輕撫著賈西貝線條優美的後頸。
    這個女人啊，還真是回到了從前，昨晚跑到他的病房，纏著他下棋，玩到淩晨兩點才在他旁邊的病床上睡著。
    結果今早突然說要來江城，她坐在輪椅上也不閑著，非要幫他收拾行李，結果現在好了，上了飛機說趴在他腿上給他數吊針的滴數，數著數著就睡著了。
    不過，她睡得真香，也不知做了什麽夢，還勾著嘴角在笑。
    看著她，穆宸也忍不住露出一抹愉悅的笑容。
    真好，她就趴在他懷裏，真真切切的體溫透過布料傳到他身上，讓他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
    其實三年前他們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裏，她也有很多次睡在他身邊，隻是睡得很不安，要麽會滿頭冷汗，要麽會皺緊眉頭，總之從沒像現在這樣，笑起來甜甜的，看著就想親。
    這麽想著，穆宸也就這麽做了。
    不管旁邊還有照顧他們的護士，他噙著笑意低頭吻了吻她的嘴巴。
    護士正好在看他們兩個是兄妹的新聞，結果餘光掃到這一幕，登時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還沒等她把嘴巴合上，電腦屏幕上又彈出一條即時新聞——“穆家掌舵人接受媒體采訪，坦然承認穆宸與他並無血緣關係，並拿出收養證明為兩個孩子證明清白。”
    ***
    另一間機艙裏，金雀還在整理穆宸的病情資料。
    目前隻是用藥物控製住了，要徹底根治還需要摘除那個已經成為汙染源的人造結構。
    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適合手術，而且她還沒想好，後續要用藥物治療，還是在摘除手術過程中一並處理掉那些已經壞掉的神經元。
    她撐著下巴，望著遠處的雲海陷入一陣深思，而在她對麵的座位上，哈莫斯目光溫和地看著她，直到她猛然想起什麽，轉過頭來，不期然間撞上他的視線。
    “教授先生，您有事要說嗎？”
    金雀在筆記本上隨手寫了幾筆，然後抬頭認真地看著哈莫斯，就像當年在留學時的課堂上認真聽課的模樣。
    隻是那雙眼睛裏沉澱著某些不知名的情愫，讓他看著有些心疼。
    “金。”他很難得的叫了她的名字，“那位姓顧的先生，就是你一直喜歡的人嗎？”
    金雀沒想到他會問起自己的私事，明顯愣了幾秒才嗯了一聲。
    “那你現在還喜歡他嗎？”
    哈莫斯像一個溫柔成熟的長輩，問出這樣的問題，卻一點都不讓金雀覺得冒犯，她先點了點頭，不知想到什麽，又苦笑著搖了搖頭，“不喜歡了。”
    最後這四個字像是著重強調了一遍，可哈莫斯還是麵帶微笑地告訴她，“可是，你的眼神告訴我，你還是喜歡他的。”
    “是嗎？”金雀並不意外哈莫斯會這麽說，因為他是神經內科的專家，也是心理學家，看透一個人很容易，尤其是像她這樣不擅長偽裝的人。 哈莫斯聳了聳肩，然後托著下巴問她，“為什麽不向他表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