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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嚏！”項天歌不好意思的笑笑，張雨澤放下手中的資料，“我看你今天還是別去了，留在酒店休息吧。”
    “那怎麽行，人家還以為我們藍海沒人了，連老板都親自上陣了。”項天歌吸吸鼻子直搖頭。
    “老板親自上陣，那說明是給他們麵子，你就別逞能了。”
    “我已經吃過藥了，你放心好了，絕不會給你丟臉的。走吧！”項天歌抓過手袋，去開門。
    張雨澤笑笑，“這可是你主動請纓的，以後不許再說我不體恤員工啊。”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不體恤員工啊？”
    “我！”見項天歌又開起了玩笑，張雨澤懸了一晚上的心這才放下，“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計較，你還是留著伶牙俐齒去對付姚謙書那隻鐵公雞吧。”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姚氏集團，“雨澤？”迎麵碰到一隊人馬。
    “呦，我這是該稱呼您陸總呢還是陸伯伯？”張雨澤頓住腳步，聲音聽起來有些陰陽怪氣，項天歌聞言看過去，為首的是一個雖已過花甲之年，但精神仍很矍鑠的小老頭。他身後站了四五個人，而楊浩竟然也在其中。
    楊浩看到她時顯然比項天歌還吃驚，正欲說什麽，小老頭又開口了，“陸總也好，陸伯伯也罷，你在我麵前永遠都是小孩子。”簡單的兩句話，卻是火藥味十足，氣氛立馬劍拔弩張。
    張雨澤不屑的一笑，“您說的沒錯，和您這隻老虎相比，我還真是初生牛犢。”
    “哈哈哈，這話說得夠牛。”小老頭敲了敲拐棍，眼睛一眯，“隻可惜這裏是杭州。”
    “沒關係，您都能大老遠的從東北趕過來，我又豈能落了後？”
    “你小子，鼻子還真夠靈的。”
    “那也沒您的胳膊長啊！”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聽得其他人是大氣不敢出。
    “哼，姚謙書這塊肉雖香，骨頭卻難啃，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小老頭眼中精光一閃，卻是笑裏藏刀，張雨澤挑眉一笑，綿裏藏針，“那就讓那些自以為是的人慢慢啃吧，我，隻喝湯。”
    “喝湯？哼，喝湯也得自己熬，搶別人的算什麽本事。”小老頭再擠出一絲不屑的冷哼。
    “我－－這不是跟您學的嗎？您老怎麽這麽快就忘了？”張雨澤上前一步，說的不緊不慢，眼裏的諷刺任誰都受不了。
    “你！”小老頭伸出食指，氣得直發抖，張雨澤慢慢撥掉他的指頭“氣大傷身，您老還得留著力氣啃骨頭呢。”聲音雖然不大，殺傷力卻不小，眾人慌忙扶住小老頭，張雨澤卻是回頭對項天歌說道：“姚董該等急了，我們走。”
    項天歌看了一眼楊浩，什麽也沒說，跟著張雨澤快步離開了。
    “天歌…天歌……項天歌！”張雨澤不悅的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昂，什麽事？”項天歌一抬頭，就撞到一堵肉牆。
    “你怎麽了，叫你半天沒反應？”張雨澤單手扶住她。
    “哦，沒，沒事……”項天歌後退一步，避開的手，“我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清遠集團的人。”
    張雨澤一皺眉，“你怎麽知道是清遠的人，難道你也認識陸清遠？”
    “我怎麽會認識，不是你剛才說他們是從東北來的，又姓陸，所以我才……”
    “你還真是會猜啊，陸清遠這隻老狐狸可是輕易不出山，沒想到這次竟然讓他捷足先登了，看來我們的方案要做一下調整了。這樣，你把預算再加5個點，到時候我們再見機行事。”
    項天歌心中一緊，抬頭問道：“預算本來就報的夠高了，再加5個點我們就沒有多少利潤了，那還有談的必要嗎？”
    “有！你隻要按我說的做就行。”張雨澤慢慢地握緊了拳頭。
    “可我們這麽早就亮出底牌，再往下談就有些被動了。”
    “就算被動，也不能讓陸清遠稱心如意。當年若不是他暗中搗鬼，藍海也不會損失那麽多生意。今天我就要把他從我父親手中搶走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拿回來，讓他永遠的滾回東北老家。”
    項天歌不知道張陸兩家竟然還有這麽多是非恩怨，難怪楊浩有一段時間，一直勸自己離開藍海，也許那時他就已經知道了，隻是沒想到，兵戎相見的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也來得這麽巧。
    張雨澤說的沒錯，姚謙書不僅是個守財奴，更是棵牆頭草，企劃書隻聽了一半，就表現出興致缺缺，話裏話外也是有意無意的拿清遠的方案作比較。項天歌自然知道楊浩的實力，雖然兩人工作之後從未進行過正麵交鋒，但若真的較量起來，花落誰家還真不好說。
    張雨澤遞了個眼色，項天歌會意的遞上預算報表，沒想到剛才還懨懨欲睡的姚謙書立馬支起了螃蟹眼，事情終於有了轉機。本來應該高興的一件事，項天歌卻是怎麽也高興不起來，晚上姚謙書請吃飯，項天歌推脫身體不適，張雨澤隻好一個人去了。
    昨晚她就已經想好，今天一忙完工作，就去找楊浩，談談他們之間的事，沒想到今早在姚氏集團的不期而遇，讓雙方的身份立馬又有了新的變化，此時他們若是再見麵，怕是在別人眼裏，代表的就不僅僅是個人了。
    本想快刀斬亂麻，沒想到事情卻是剪不斷理還亂，她拿起酒杯又飲了一口，這酒還真是難喝啊。不知怎地就想起那天張雨澤在電話裏說的那幾句詩，
    ......
    我在想，你的日子是不是很難
    是不是寂寞時更逢孤單
    捧起一杯明日黃花的酒
    不得不飲，卻又難以入口
    ......
    眼淚不知不覺又流了下來，隻是今夜依舊烏雲密布，又有誰會為她再寄一船的星光呢？
    “咚咚咚”，有人敲門，本以為是服務員來送晚餐，打開門卻是楊浩一臉陽光的站在那裏，見她呆愣的表情，楊浩忍不住給了她一個熱烈的擁抱，腳輕輕一踢，門就關上了。“丫頭，我終於見到你了，想死我了。”說著就要去吻她，卻被項天歌用力的推開了。
    “天歌！”楊浩吃驚地看向她，項天歌卻是低著頭不說話，“你怎麽了？”楊浩將手中的鮮花放下，上前剛要去拉她，又被項天歌狠狠地拍了一巴掌，“不要碰我，走開！”楊浩徹底地被震住了。
    項天歌轉身進了裏間，站在窗邊不再理他，楊浩看到桌上的酒杯和隻剩半瓶的紅酒，快步地走過去，“天歌，你怎麽喝這麽多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倒是說話啊？”
    “哼！發生了什麽事？發生了什麽事難道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項天歌將眼淚逼回眼眶，滿是嫌惡的看向他。
    楊浩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失望和悲傷，他慢慢地低下頭，“天歌，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把你的生日記錯了，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我的氣，所以我今天特地過來，就是向你負荊請罪的，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原諒？項天歌擠出一絲不屑的苦笑，如果他僅僅是記錯了她的生日，那她還真的可以原諒，可他和姚佳琪的那些事，又讓她怎麽原諒？“楊浩，你昨天晚上真的是去見客戶了嗎？”雖然每想一遍心都會疼，但這根刺若是不能徹底地拔除，她怕是一輩子都要忍受這種痛苦的折磨。
    楊浩忽然臉色大變，“天歌，我……”
    “我都看到了，楊浩，我想，我們還是分手吧。”說完這句話，眼淚不可抑製地落了下來，項天歌再度轉身，仰望著黑寂的夜空，悲從心起。
    “天歌，你聽我解釋，昨天我和姚小姐確實是在談工作，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楊浩扳過她的肩膀，慘白著臉急慌慌的解釋。
    項天歌揮開他的手，語帶嘲諷地說：“談工作會去那種地方？醉生夢，光聽名字就夠惡心！”
    “地方是她選的，我也是去了才知道，天歌，你要相信我，我和……”楊浩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麽解釋了。
    “你不要說了，我什麽都不相信，我隻相信自己的眼睛。”項天歌痛苦地打斷他，轉身要往外走，卻被楊浩一把拉住。
    “天歌，我們交往了這麽久，你還不了解我嗎？就算我打一輩子光棍兒，也不可能喜歡上那種女人，你冷靜下來想一想，如果我和她真的有事，我幹嘛不同意分手，還在這裏跟你解釋。”
    “好，就算你不喜歡她，那你臉上的口紅又是怎麽一回事？”
    “口紅？”楊浩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什麽口紅啊，那根本就是番茄醬，我也沒料到那個姚小姐會搞這樣的惡作劇。”項天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楊浩委屈地繼續說：“我也是回來後才知道，自己的遭遇還是好的呢，那些明明什麽都沒做，卻被她大喊非禮的就更慘了。你說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敢娶啊？”
    項天歌突然想到張雨澤，這家夥隻身赴宴，該不會也被拐到醉生夢了吧？天呐，如果楊浩說得都是真的，那他今晚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天歌，昨晚你是和那個張總一起去的醉生夢吧？”楊浩冷不丁的一句話，讓項天歌剛剛紓解的情緒，立馬又紛亂起來，“楊浩，你什麽意思？”
    “天歌，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也未必都是真相，我相信你和張總去那裏也是為了西山那塊地，所以也請你相信，我和那個姚小姐真的沒有什麽。”
    “楊浩。”項天歌的語氣軟了下來，楊浩笑笑，把她拉進懷裏，“以後不許再胡思亂想了，更不能輕易的就把分手兩個字說出口，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心裏有多害怕，又有多難過！你要是一棒子把我打死，那我可真是比竇娥還冤！”
    “你還說，這不都是你自找的嗎？”項天歌揮起拳頭，卻是輕輕地錘了下去。
    “好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的氣該消了吧？來來來，坐下讓我好好看看，你吃了這麽多醋，有沒有變漂亮？”
    “別鬧了，我還有正事和你說呢。”
    楊浩笑著捏捏她的臉，在一旁坐下，“什麽正事，說吧。”
    “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清遠和藍海有過節？”楊浩一頓，又點點頭，“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項天歌又急了。
    楊浩安撫的拍拍她的手，“天歌，你那時剛升任總監，我知道你不會離開藍海，所以告訴你也隻會給你增添不必要的擔心。”
    “那現在呢？現在怎麽辦？我們……”項天歌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局麵。
    “你不用擔心，姚氏集團已經答應把開發權交給我們清遠集團了。”
    “交給你們？”項天歌一臉驚訝，楊浩扳過她的身體，“怎麽？他該不是也答應你們了吧？”見項天歌點點頭，楊浩氣憤地捶向身後的沙發，“這隻老狐狸，明明對我的方案很滿意，而且也在合作意向書上簽字了，他怎麽能出爾反爾呢？”
    項天歌突然有些明白，“楊浩，不是你的方案有問題，而是藍海出了更高的價碼，既然張雨澤決定和你們清遠爭到底，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棄吧。”
    “放棄？天歌，你知不知道這個案子對我多重要？對我們又多重要？”項天歌不解的重複道：“我們？”
    楊浩歎口氣，“陸總答應過我，隻要拿下西山的開發權，就在杭州設立分公司，升任我為經理。這樣一來，我就可以離你更近一些了，我知道你不願意跟我回哈爾濱，可我是家中的獨子，也不能不考慮父母的感受陪你留在上海。如果我能以工作的名義名正言順的留在杭州，我相信我媽也不會再說什麽的，到時我們就可以真正在一起了。”
    “楊浩。”項天歌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一直以來她都覺得楊浩對他母親過於依賴，事事都惟命是從，沒想到今天卻是說出這樣一番令人感動的話。
    “天歌，本來我是想事成之後給你一個驚喜的，萬萬沒想到的是你們藍海會在這個時候插進一腳，更沒想到來這兒的人會是你。如果陸總知道我們的關係，我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啊，我知道你向來都堅持原則，在藍海能有今天的位置也不容易，可為了我們的幸福，這一次，你就幫幫我吧。”
    “幫？怎麽幫？”項天歌也沒料到事情會變的這麽複雜。
    “隻要你不插手，我就還有機會。”楊浩握緊她的手，目光滿是懇求。
    “楊浩，我……”項天歌歎口氣，“你讓我再考慮考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