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誰才是你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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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天歌自從那天離開了張雨澤的辦公室,就再也沒有回過公司,以她對張雨澤的了解,不出三天準會給她打電話。可直到第五天,不僅他沒有打,就連她手下的那些人,竟然一個電話也沒有。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第六天她實在耐不住了,就給秘書打電話,問了半天劉倩倩才支支吾吾的告訴她,張雨澤有令在先,休假期間任何人都不許打擾她,誰若是敢把公司裏的情況透漏半分,立馬走人。
    看來要想知道西山的案子有沒有人接手,就隻能去問張雨澤了。可她要是真問了,那不就等於告訴他離開的真相了嗎?
    無奈之下她回了上海,還沒呆上一星期,就被老媽給攆了回來,說是工作重要,她身體好得很,不需要她陪,最後她隻好買了一張去西藏的機票,希望能在那裏找到內心的寧靜。
    可她並不是一個真正的佛信徒,轉經筒轉不走她塵世的忙碌,經幡也揮不去她心中的惦念。沒有消息對她來說就是最壞的消息,楊浩不說,張雨澤也不說,西山那個項目就成了懸在她心中的一把刀,攪得她日日夜夜無法安睡。
    她將帶回的禮物一件件從行李箱裏拿出,蘇小陌那個丫頭也該回來了吧?她拿過手機,雨霖鈴叮叮當當響了起來,她忽然想起另一個人,匆匆地又把在香港買的禮物找了出來,她拿起一個粉色的盒子,憑著印象找到了林方居。
    正值下午,一般情況下這個時候的餐館都會打烊,她試著拍了拍緊閉的大門,沒想到開門的竟然是小雪,“你還認識我嗎?”
    “哦,”小姑娘拍了一下手,“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漂亮姐姐!”
    項天歌笑笑,“我可沒有你漂亮,我叫項天歌,你可以叫我天歌姐姐。”
    小姑娘忽閃著一雙大眼睛,仿佛發現了一個大秘密,“原來姐姐的名字這麽好聽啊,那個雨澤哥哥還一直不肯告訴我呢!”說完嘟起了小嘴。
    項天歌一怔,隨即笑了笑,“那你現在不也知道了?”
    小姑娘聞言也笑了,開心地挽住項天歌的胳膊“姐姐快點進來吧,我給你泡一壺好茶。”
    “那就謝謝小雪了!”
    “咦?姐姐怎麽知道我叫小雪?”小姑娘突然停下,一臉驚奇地看著她,項天歌正考慮要不要實話實說,小姑娘卻如頓悟般搶過了話,“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雨澤哥哥告訴你的,對不對?”
    見項天歌隻笑不語,小姑娘調皮地說道:“雨澤哥哥還真是偏心呐!”項天歌自然知道她指的是名字一事,遂拉過她的手,語調輕柔地解釋,“他可是經常把你掛到嘴邊的,所以我就記住了小雪的名字。”
    “哦?那他今天怎麽沒來?”小姑娘澄如秋湖的眸底,突然波光瀲灩。
    “應該是有事吧!”項天歌也想知道,張雨澤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可眼下除了這個小姑娘,她還能寄希望於誰呢?
    “姐姐,你先坐,我去去就來。”小姑娘將項天歌帶進一個臨水的八角亭,轉身進了旁邊的水榭,不一會兒又端著茶出來了。
    項天歌端起品茗杯,一聞二品,然後笑著說道:“嗯,凍頂烏龍,茶好,功夫也好。”
    小姑娘聽到讚賞,更加開心了,“姐姐還真是行家,這茶可是雨澤哥哥專門托人從台灣帶回來的呢。”
    看來張雨澤和林方居的關係果然不一般啊,項天歌又輕抿一口,放下茶杯笑著說:“小雪,姐姐這次來是要謝謝你的,這個小禮物希望你能喜歡。”說著從手袋裏拿出一個粉色的盒子,放到小姑娘麵前。
    “謝我?姐姐為什麽要謝我呢?”小姑娘看著禮物一臉不解,項天歌一愣,難道張雨澤沒有告訴她?不對呀,他可是親口說的要謝就來謝小雪,見小姑娘還在等著自己的回答,她拿出手機,“我是來謝謝小雪把這麽珍貴的雨霖鈴送給了我。”
    小姑娘看著眼前的鈴鐺,恍然大悟,她興奮地拿過手機,仔仔細細把鈴鐺看了個遍,果真沒錯,她明眸一轉,又流露出那種窺破秘密的驚喜,“原來姐姐就是那個美人魚公主啊!”
    “什麽?什麽公主?”項天歌被小姑娘的話搞得暈頭轉向。
    “就是那個讓雨澤哥哥一直找了很久很久的美人魚公主啊!”小姑娘以為她沒聽清,又開心地重複了一遍。
    美人魚,公主,魚尾裙,水晶鞋,這幾個詞不其然的就聯係到了一起,她突然想起在香港的那個夜晚,想起琳達口中所說的那個菲兒,“小雪,什麽美人魚公主,你的話我有些不明白。”項天歌突然有一些緊張,她認真地看著小雪,生怕錯過她要說的每一個字。
    小姑娘看看鈴鐺,又看看她,眼中的驚喜又變為大大的好奇,“是雨澤哥哥說的,這串鈴鐺要送給他的美人魚公主,難道他送鈴鐺時沒跟姐姐說嗎?”送鈴鐺時?項天歌努力地回憶著。
    小姑娘見她不說話,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複雜,輕輕地推了推她,“姐姐,你怎麽了?”
    “哦,沒事,沒事!”她笑笑,掩飾地端起一杯茶喝了起來。
    小姑娘有些愛不釋手地把玩著手機上的鈴鐺,“姐姐,你真有創意,竟然能想到把鈴鐺掛到手機上,配上這個紅紅的同心結,真是其義自現,看來你和雨澤哥哥還真是心有靈犀啊!”
    心有靈犀?嗬,這根本就是張雨澤一人所為好不好!項天歌當然不會當麵拆穿,隻是說到紅紅的同心結,她突然想起心中的一個疑問,“小雪,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這兩個鈴鐺是完全一樣的,可裏麵的魚目為什麽顏色不一樣呢?”
    “這個你也發現了?”小雪笑嘻嘻地抬起頭,指著其中一個鈴鐺說道:“這顆魚目可是用雨澤哥哥的鮮血染紅的!”
    “血?”這個答案太驚悚了,項天歌手一抖,琥珀色的茶湯在白瓷小杯裏就悠悠地轉了兩個圈。
    “是啊,你不知道為了找到兩顆完全一樣的魚目,雨澤哥哥禍害了多少條比目魚,手就是在那時被劃破的……”
    “等等,你說比目魚?可雨霖鈴用的不是鰥魚嗎?”
    “沒錯,可是雨澤哥哥說他要親手做一個不一樣的雨霖鈴,要不,我怎麽說你們都這麽有創意呢?”
    項天歌怎麽也沒想到,他所說的‘這個鈴鐺是我特意為你做的’竟是這樣的含義。一時間心裏不知是該喜還是憂,“小雪,姐姐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要去處理,禮物你收下,改天我再來看你好不好?”
    “姐姐有事就先忙吧!”小姑娘很懂事的點點頭,“不過小雪希望下次姐姐能和雨澤哥哥一起來哦!”項天歌一愣,看著小姑娘期待又有些調皮的模樣,隨即笑了笑,算是答應了。
    出了林方居,項天歌就匆匆地撥了一個號碼,“楊浩,你實話告訴我,那邊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
    “天歌,事情有些棘手,進展地不是很順利,你再等等吧。”楊浩的聲音有些疲憊。
    “還等?楊浩,我都休了一個月的假了,再不回公司,你讓別人怎麽想?怎麽說?”
    “天歌,我知道人言可畏,要不,你幹脆別回公司了……”
    “不回公司,你讓我去哪兒?難道去你們清遠嗎?”項天歌心底的委屈立馬被楊浩的一句話給戳破了口,聲音不由得就大了起來。
    這一個月她呆得委實空虛又憋屈,雖然什麽都沒做,可心裏對藍海的愧疚卻是越來越深。如果她就這樣依仗著張雨澤的信任,無限期的拖延下去,那她還有什麽臉麵再回公司。
    換而言之,如果她真的不回去了,以藍海在圈內的威望,隻要張雨澤沒說放人,又有哪家公司敢收她,到時候她就真的隻能和這個行業說再見了。
    “天歌,你別著急,再給我兩天時間,就兩天,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楊浩在那邊低低地哀求。
    “楊浩,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再為了一己之利而忍受良心的譴責了,藍海和清遠的恩怨是無法化解的,你也不要太勉強自己,隻要我們感情在,人在哪裏都一樣的,留不留在杭州,已經不重要了!”
    “天歌,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有辦法的。”
    “楊浩,我決定明天就回藍海,到時候一切就聽天由命吧!”
    “天歌,天……”項天歌掛掉電話,長長地歎了口氣,工作,感情,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讓她陷入兩難的境地。
    沿著葡萄架慢慢地走著,不由得就想起第一次來這裏的情形,當時看到這條偏僻的小巷,她還以為此路不通,沒想到卻是別有洞天。如果人生能像這條路一樣就好了,正低頭感歎著,卻被地上一個頎長的影子擋住了腳步。
    她一抬頭便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這還是張雨澤嗎?一個月不見竟然消瘦了這麽多!見他正靜靜地望著自己,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悲喜,隻是眼中那些刻意隱藏起的情緒,卻讓人感到莫名的心疼,項天歌低低地喚了聲,“張總!”
    他沒有像以往一樣笑著挑挑眉,抑或公事公辦的回一句“項總監”而是幾不可察地點點了頭,這讓項天歌的心裏突然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她一時間也不知再說什麽,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對望著,任憑葡萄架上的陽光借著清風在他們肩上跳來跳去。
    許久,張雨澤才將手從口袋裏拿出,輕輕地開了口,“項總監的假期休得可好?”聲音竟是如此的沙啞,項天歌的心仿佛被什麽狠狠地敲了一下,連帶著腦袋也被震得嗡嗡作響,一個月不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向來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張雨澤竟然會看起來如此憔悴?
    難道是西山那個項目?如此一想,心裏更是愧疚自責,見項天歌遲疑著不回答,他的唇角終於彎了彎,“不知項總監打算什麽時候回來上班?”
    “明天!”項天歌毫不猶豫的答道,他的眼底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你可要想好,回來以後就再也不許提離開的事。”
    項天歌點點頭,“我說過的話也向來算數,還請張總放心。”張雨澤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久違的微笑,原來他說的每一句話,她也都記得清清楚楚。既然她答應了回來,那就說明她心裏還是有他的,不管她是把他放到了哪個位置,隻要她人在藍海,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取代那個人的位置。
    本來他還有些擔心,可現在看到她來了林方居,又聽到這樣的回答,那些盤踞在心頭一月之久的陰霾終於一揮而散。“你怎麽會想起來這裏?”他指了指她身後,項天歌笑了笑,“我是聽從你的命令,專門來感謝小雪的。”
    張雨澤聞言眉宇間頓時恢複了神采,“那她有沒有給你衝泡一壺好茶啊?”項天歌一愣,“你怎麽會知道?”
    “那小丫頭,正在學茶道呢,每次我去都要被拉著,把各種茶都要喝上一遍才肯罷休!”原來如此,難怪小雪聽到誇獎,會笑得那麽開心。項天歌看著他一副苦不堪言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其實她茶藝還是不錯的了,至少凍頂烏龍喝起來還是餘味悠長的。”
    “要說凍頂烏龍啊,我還真知道一個地方,如果你不急著回去,我們倒是可以去那裏坐坐。”他定定地看著她,生怕下一秒會遭到委婉的拒絕。
    “好啊,不過這次由我來請!”顯然答案出乎他的意料,“為什麽?”他忍不住問道。
    “你每次都請我,我總得回請一次吧!”項天歌移開視線,低頭摩挲著手機上的雨霖鈴。
    兩秒鍾的靜默,風中有淡淡的花香襲來。
    “那好吧,隨你!”再抬頭時,他如黑曜石般的眸底已聚滿了星星點點的笑意,眉宇間的疲憊之色,也因為那勾起的唇角而緩和了許多。項天歌鬱結在胸中的那口氣終於一呼而散,整個世界仿佛都明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