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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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反複,溫芷言倒也十分耐心的等著。
他越顯煩躁,怒氣也漸盛,幾次後幹脆將顏料和畫筆摔在地上,踢翻了畫板,坐在凳子上,垂著頭,十分懊惱的揉著自己的頭發。
溫芷言起身將地上的紙團撿了起來,逐一打開,有隻畫了一個輪廓的,有半成品,也有其他,其中一張畫完了卻顯得毫無生氣的,她將其撫平,嘴角輕揚說道,“謝謝,我很喜歡。”
其中話中有話。
“言言。”蕭璟擰著眉抬頭,看到她手裏的畫,神色極為複雜的想要搶回來。
溫芷言先他一步把畫收好,嘴角邊的弧度已然消失,她淡漠的說道,“走吧。”
蕭璟怒了,上前一手拽過她的手,將她拉進懷中,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頭直視自己,眸中隻剩下了冰冷,他冷聲問,“你到底想怎樣!”
今天這一切,究竟是要折磨他,還是要折磨她自己。
他放下身段對她遷就一次,不代表她就可以得寸進尺的將他的底線視若無物。
溫芷言直視著他,他的力道之大似是要捏碎她的下巴,可她卻皺也不皺一下眉,依舊倔強的不肯服軟,她想扯出一抹冷笑,可是因為下巴被他緊捏著而無法做到,隻能一字一頓艱難的說,“我不知道。”
蕭璟更是怒火中燒,眸中的溫度越來越冷,手上不自覺的稍稍又使了一點力。
兩人四目相對,誰也不再開口,好一番僵持。
終是蕭璟再次退步,鬆開了她,大步朝外走去,冷聲丟下兩個字,“回家。”
他一轉身,溫芷言眼淚就出來了兩滴,下巴疼的早已麻木,她用手輕揉了會,緩了緩,這才抹去眼淚跟了上去。
蕭璟在畫室門口等著她,兩人朝校園外走去,一路無言。
溫芷言故意放慢了腳步,走在他身後,卻不想他忽然一個頓步,讓她生生撞了上去,堅硬的後背碰的她往後一個踉蹌。
蕭璟黑著臉,轉身拉過她的手。
溫芷言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卻沒有甩開他,安安靜靜任他拉著走。
多年前,肖景也是這樣霸道的拉著她的手,走遍整個校園。
如此,再怎麽重複,也都物是人非事事休了,她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純淨美好相信愛情會天長地久的她,他亦已不再是當年的那個肖景。
回不到的過去,重溫場景不過是徒添傷悲罷了。
這個道理,她懂,他也懂,可他們還是一起回來了。
溫芷言不知道蕭璟陪她來的用意,而蕭璟亦然,他猜不透溫芷言非要來的目的。
但誰都沒有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他們又回到了天慶溫芷言的家,這件事很快就不了了之。
那副毫無生氣的肖像畫被溫芷言裝了框,掛在了房間臥室床的正對麵,她開始每天習慣性的對著畫發呆,經常一看就是一整天。
過去,從前,那些回憶每日都在她腦海裏重重複複上演。
而每一次回憶的上演,她遍體鱗傷的心,都會跟著被她自己親手將傷口再一次狠狠扒開,直至鮮血淋漓。
她還會痛,卻放肆這些痛更加任意妄為。
她開始喜歡黑暗和角落,白日時會將所有的窗簾拉緊,不放一絲光線進來,到了晚上,更是不願開燈。
她開始喜歡上做夢,開始沉浸在虛幻的夢裏,除了發呆就是睡覺,那些似是無邊無際的噩夢,緊緊纏繞著她,她苦苦掙紮,卻怎麽也逃不開,每每驚醒,總是獨自淚流滿麵,哭累後,又沉沉睡去,重複噩夢的上演。
也因此,她開始慢慢的分不清現實和夢,此後每從夢魘中驚醒時,她除了淚流滿麵,眸中又多了一份迷茫,迷茫於麵前這個世界,是真的還是虛幻的。
她開始越來越覺得疲憊,不想吃飯,不想洗澡,不想做一切事情,隻是發呆,隻是睡覺。
她的雙瞳沒了光彩,變得空洞,如同一潭死水,無波無瀾,無喜無悲,毫無焦距的不知在看哪。
蕭璟也漸漸發現了這些問題,為此怒氣衝天,在一次次耐著性子的試圖勸說無效後,他再忍無可忍,強製性的拉開窗簾,當即便換來溫芷言驚恐的逃避和尖叫,甚至於精神奔潰。
他試著去親吻她,在她的耳邊輕喚她的名字,任他熱情高漲,她卻沒有一丁點的反應,呆泄的目光依舊不知看向哪,整個人就像一具不會說話不會笑不會哭完全沒有生命力的木偶。
“言言。”他變得惶恐起來,推掉一切工作,也懶得再去和齊娜配合演戲,成天在家陪著溫芷言,看她發呆,看她睡覺,看她在夢魘中掙紮而醒。
那種莫名的無力感再次向他襲來,饒是他在商界叱吒風雲,一度令人聞風喪膽,但此時此刻在溫芷言麵前,他卻無助的像個孩子。
他的眉頭開始越鎖越深,臉上終日愁眉不展,他甚至抱著這麽一絲期望,期望她會像上次奶奶離世一樣,生一場大病,醒來,失憶,卻恢複了原先的狀態。
他開始陪她坐在黑暗裏,緊緊摟著她,在她睡覺時,靜靜守著她,在她驚醒時,默默安慰她,在飯點,給她喂飯……
日複一日,他以為她會有所好轉,可是沒有。
當他試圖拉開窗簾,打開燈,她還是會驚嚇不已,即使他沒有守在她身邊,她還是會繼續睡個昏天黑地。
蕭璟第一次感到無言的受挫。
無奈下,他請來了白佳俊。
白佳俊以為是蕭璟病了,匆匆趕來,卻被告知病人另有他人,他跟著蕭璟到了一個房間,裏邊一片漆黑,依著門外微弱的光線隱約可見床上坐著一個人影,他下意識的就要開燈,還沒碰到開關,就被蕭璟沉著臉一把打開了他的手。
“不開燈怎麽看啊?”他不滿的抗議。
“不能開燈,你看著辦。”蕭璟將他一把推了進去。
白佳俊正借著走廊那點燈光照著翻找醫療用具,緊接著,走廊的燈也被人關了。
“喂!”他不滿的正要嚷嚷些什麽。
蕭璟摸黑走進來,搶先他一步冷聲警告,“少廢話。”
白佳俊趁著屋裏黑,朝蕭璟做了個不滿的鬼臉,繼而翻出醫用手電筒,想也沒想的就打開。
“啊——”一聲尖叫隨之響起。
他沒反應過來,反而朝聲音的來源處照了過去,隻見溫芷言不斷往後縮著,臉上寫滿了恐懼,他沒想到病人會是她,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頓時傻眼了。
“還不關上!”蕭璟怒喝一聲。
見他還反應不過來,怒氣衝衝的幾步上前奪過他手裏的手電筒關上,狠狠摔過一邊,緊接著又衝上床,一把將溫芷言摟進懷裏,放柔了聲音哄道,“沒事,言言,沒事了。”
聽到蕭璟居然會在這麽溫柔的哄人,白佳俊更是嚇得不輕。
“愣著幹什麽,還不過來看病!”蕭璟的語氣瞬時恢複了冰冷。
哎,不同人不同待遇啊,白佳俊暗自概歎。
還沒等他走近,隻聽溫芷言又驚慌的掙紮大喊,“我沒有病,我不要看病,不要看病!”
這是她那麽多天以來嘴裏發出除了“啊”以為的第一句話。
即使說出來的話是拒絕治療,但蕭璟仍有些驚喜,連忙摟緊了她一直顫抖著的身子,輕聲哄道,“言言不看,我們不看。”
轉而見白佳俊還在,不滿的怒道,“愣住幹什麽,還不出去!”
這態度的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白佳俊也是蠻醉。
重色輕友的家夥,他暗罵一聲,摸黑找到門,無奈離去。
“言言先乖乖的在這等我,我還有事,很快回來,好嗎?”蕭璟揉了揉她的頭,輕聲詢問。
這段時間是他這輩子以來,第一次這麽違背本性的耐著性子學著怎麽去哄一個女人,但他心甘情願。
他說過,為了溫芷言,他可以傾盡一切。
隻要,結果是好的。
溫芷言呆泄的輕點了頭,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聽進了。
蕭璟慢慢鬆開她,摸黑出到客廳,卻發現白佳俊這個家夥居然真的離開了,心中一陣怒火油然而起,當即撥通了他的電話。
“在哪?”
白佳俊隨口就應,“回家路上啊,難不成你還要送我?”
蕭璟黑了臉,冷聲威脅,“三分鍾之內不出現在我家門口,我親自開車去送你。”
話音就此頓了頓,沒等對方回話,他繼而又語速緩慢的吐出三個字,“下地獄。”
白佳俊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立馬吩咐司機,“回頭,趕緊回頭。”
一路往回趕,他一上樓就撞見了在樓梯口等他的蕭璟,來不及緩過氣,便氣喘籲籲的說,“大哥,你還有什麽事,關著燈我真的沒法幫她看病啊。”
蕭璟皺著眉,沉思了一會,這才開口,“懼光,喜睡,時常噩夢連連,胃口不佳,不願開口說話,成天蜷縮著身子坐在床邊發呆。”
白佳俊聽完,臉色也漸漸凝重起來,又問,“多久沒出門了?”
“幾周前還出過一次。”
“回來後就這樣還是很早前就有了這樣的症狀,隻是不明顯。”
蕭璟想了想,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注意過,按他發現時來看的話,“應該是回來後。”
他的語氣隱約有些不太確定。
白佳俊接著問,“最後一次出門是去了哪?”
“你問這麽多幹嘛。”蕭璟下意識的不滿,這是他的私事,不喜歡任何人打聽。
白佳俊無奈扶額,“拜托,我不問仔細怎麽確診啊。”
“我們以前讀的大學。”
“原來你們大學就認識了啊,嘖嘖嘖,不會相戀多年了吧。”白佳俊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的事,欣喜的八卦起來,成功的收到了蕭璟冷然的一瞥。
這怎麽能叫人不激動呢,這可是萬年冰山蕭大總裁的情史啊。
回歸正經,白佳俊斂了喜色,再次嚴肅起來,“如果這麽說的話,有可能是她受到了什麽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