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我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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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方瑤抱著腳輕聲呼痛,皺著眉說道,“沒事,一點小傷。”
    姚夫人愛憐的將方瑤摟入懷中,血流了一地,沾濕了裙角,她還說是一點小傷?帶著這傷她是怎麽跑到這裏的?真是個傻孩子,同尚君一樣癡傻的孩子。
    啟幸立即將方瑤帶去清理腳上的傷,經過清洗,也上了藥,打了針,方瑤覺得沒有那麽痛了,尚瑾幫忙將她身上破碎的婚紗換下。她說著要去手術室門口。
    本來姚夫人是堅持不讓她在手術室門口等的,她的身體家人都很清楚,也不知道經不經得起這麽耗著。
    方瑤隻說了一句話,姚夫人就不能再攔著她了。她說:“媽,他要是出來了,看到我,會高興的。”
    就這樣,她在姚夫人的攙扶下又回到了手術室門口,那時薑母也已經趕到。
    姚尚君進入手術室的時間是上午9點,麻醉好的時間是上午10點,現在方瑤手上的腕表指向的時間已是五點35分,他進去已經將近八個小時!
    今日醫院所有擇期手術暫停,是以現在在這手術室裏,就隻有姚尚君一位患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所有人都焦急不安,方瑤幾度從座椅上站起來,腳上的傷又迫使她跌坐回椅子上。姚夫人受不住,血壓升高已經回了病房,方瑤擔心薑母也讓她一同去休息了,王嬸去照顧他們也跟著去了。
    尚瑾和方瑤挨坐在一起,四手交握,彼此用眼神互相鼓勵著、安慰著。
    指針指向7點,手術室門口的燈終於熄滅了。
    方瑤和尚瑾從椅子上一齊站了起來,她腳心鑽心的疼順著腿往上蔓延,她咬牙忍著,攙著尚瑾來到手術室門口。
    手術室的玻璃門好長時間都沒有打開,方瑤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口裏反複說著:“怎麽還不出來,怎麽還不出來?”
    尚瑾也是同樣的疑惑,忍不住就要按門鈴,手指才觸及門鈴按鈕,玻璃門便緩緩打開了。
    出來隻有杜朗。
    方瑤鬆開尚瑾,衝到杜朗麵前,抓著他的胳膊緊張的問道:“他呢?”她口中幹澀無比,期盼的眼神定定的望著杜朗。
    杜朗摘下帽子和口罩,望了眾人一眼,才又看向眼前的方瑤說道:“現在在複蘇室,馬上轉入深切治療病房,你們先去那裏等著。”
    方瑤對於他的這答案顯然是很不滿意——她要知道他好不好!
    “手術成功嗎?他好嗎?”她不自覺的抓緊了杜朗的衣袖,她所問的也正是門外所有的人想要問的,他將要給的答案對於每一個人而言都是至關重要的。
    “手術順利……”杜朗傾吐出這一句話,方瑤身子一晃幾乎要倒了下去。
    “不過……”杜朗也很不想有這麽一句不過,說的時候也很猶豫。
    “不過什麽?”尚瑾已在一旁撐住方瑤她才沒有倒下,一聽到杜朗後麵的轉折,身子又繃緊了。
    “一切得等他醒來,看看具體情況才知道,現在一切還是未知數。”
    “什麽意思,你把話說明白了,這是什麽太極話?你就明明白白告訴我,他會不會有事,會不會有事,到底會不會有事,啊?”方瑤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在門口守了這麽長時間,不是為了杜朗這麽一句模棱兩可的答案,她要的是他沒有事,要他沒有事!
    “現在,我真的給不了這種保證。”杜朗無奈的搖搖頭,他不能給她確定的答複,這樣的答案他給不了她,他一樣也希望尚君康複,可作為醫生,他必須將一切可能出現的最壞的情況都完整的告訴他們。
    方瑤看著杜朗,確定從他口中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驀然間啞然失聲,扶著尚瑾無力轉過身。
    那麽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守在他身邊,等著他醒來了。
    她的腳步還不穩,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鋼刀上一樣疼,從手術室到深切治療病房的距離並不遠,她卻覺得走了很長時間。
    姚尚君被安排在單獨的vip病房,一應有專門的醫生和護士。杜朗建議一次不要進去太多人,所以最後隻有方瑤換了衣服先進去。
    姚尚君安靜的躺在病床上,方瑤緩步向他走去,直到走到他麵前,也沒能認出他來。
    他的頭上纏著繃帶,包住了整個腦袋,臉上帶著麵罩,連通著氧氣管道,身上接著各種監護設備,方瑤再熟悉不過了,她緊張的看向屏幕,看到平穩正常的數據,安心的點了點頭,在他床旁坐下。
    過去了,過去了,他一定是安全了,他這麽棒,隻不過是一個手術,能把他怎麽樣?
    他的手從被子裏露出來,像是要握住她的。
    她彎起唇角笑了,捧住他的手掌貼在自己胸口——她心跳的位置。
    “尚君,是我啊,瑤瑤……你的瑤瑤。可以感覺到我嗎?我在你的手心裏呢……我是不是好笨?你在這裏了躺著,我也是最後一個才知道,你剛才有沒有很想我?”
    方瑤似乎聽到他漫不經心的應答,往常她問他問題的時候,他就是那麽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那就是他表達的方式,說太多話,他不擅長。
    “現在我來陪著你,一步都不離開,一直等到你醒過來,好不好?就算是醫生護士來趕我,我也不走。
    你知道嗎?我一個人睡覺,總是暖不了被窩,離開你之後,我一個人抱緊了,怎麽都暖不了……
    你聽了一定會心疼的,對不對?所以,一定要快點醒來,我什麽都知道了,都不是你做的,全部都不是你做的!
    是我錯了,你要快點醒過來,起來好好教訓我。”
    方瑤說著趴在了姚尚君身側,姚尚君眼角的滾出一滴淚水,滑入耳畔,她沒能看見……
    方瑤一再堅持要在一旁守著姚尚君,杜朗也是很為難,好說歹說告訴她,如果病情平穩,明日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到時候她便可以寸步不離,方瑤聽不進去,執拗的握著姚尚君的手,不發一言,也不鬆開。
    杜朗隻好同同事們溝通了由著她——那時候箏箏這麽躺在這裏,他自己又何嚐不是這麽固執,明知道存在也不會改變什麽,卻還以為床上的人可以感覺到自己,憑著自己的關愛他們也能早點醒來。
    姚夫人他們也陸續進來看了他,按道理麻醉蘇醒期也到了,可他卻沒有醒來的跡象。
    方瑤直問杜朗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杜朗據實以告,現在他的麻醉應當已經過去,可是沒有醒來,那麽他醒過來的時間就不好估計了。
    這個消息讓方瑤再次受挫,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那麽是不是就不會醒了?她不想這麽理解,可這話分明就含了這層意思。
    雖然姚尚君並沒有醒來,但杜朗卻說他正在積極恢複中,這話又讓大家稍稍有些安心。
    方瑤在姚尚君的床旁守了兩天,杜朗便通知將姚尚君轉入了普通病房,這對姚家所有人來說都是個巨大的好消息。
    方瑤衣不解帶的日日侍奉他在床,和他有關照料生活瑣事她都絕不假手護士,她的體質本就不好,在等待姚尚君醒來的日子裏,她終於在眾人的擔憂中病倒了。
    雖然她病發後很不舒服,杜朗也堅持讓她休息,可她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最後隻好在姚尚君的床邊緊挨著又加了一張床,她躺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連睡著的時候都不鬆開。
    姚尚君並沒有昏迷很久,在術後的五天,杜朗暗自估計的時間裏醒來了。
    他醒過來的時候正是夜裏,雖然是夜裏,他還是覺出了異樣。
    ——他的眼前仍舊一片漆黑,那種黑暗是他所熟悉的,不是光線的問題。一刹那間,他有些恍惚,難道還沒有手術嗎?抬起左手摸上頭頂,沒有熟悉的柔軟的發絲,取而代之的是層層包裹的紗布。也就是說,他的確是已經手術過了,那麽他現在是還活著吧?
    ——既然已經睜開了眼,也就是說明手術已經成功了,他下了手術台。
    可為什麽眼前還是什麽都看不見?他抬起右手來,想要從床上起來,確認現在是在現實中而非夢中。右手心卻握著一團柔軟的溫熱之物,他心裏一驚,這是誰?他的手上加大了力道,倏爾收緊。
    方瑤從睡夢中被他的動作驚醒,側頭看張他,隻見他一動不動的躺著,爭著眼看著天花板,握著自己的手,俊美的臉上帶著警戒和不安。
    她有些恍惚,直到看到他濃密細長的睫毛上下掃了幾下,她才肯定——他醒了!
    巨大的喜悅湧上心頭,身體上所有的不適都在這一刻全然消失。她從床上一躍而起,直接蹦到他床上,靠在他胸膛,將他牢牢抱住,他身上還有著各種消毒液的味道,可仍舊遮不住身上那股熟悉的男子氣息。
    她貪婪的吸著他的味道,不停的告訴自己他醒了,這不是夢,她又在他的懷裏了!
    姚尚君眼睛看不見,胸前突然靠上這麽一具柔軟的身子,反射xing的想要一把將她推開,抬手的瞬間卻有些愣怔,這熟悉的觸感怎麽會那麽像他的瑤瑤?
    他立即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這個可笑的想法。瑤瑤已經嫁人了,在他的手術開始的時候,她應當已經披上婚紗,那個林言終於如願以償了!
    “尚君,你醒了,你醒了……”方瑤整個人趴在他身上,越貼越緊,身下的男子已然呆了。
    這不是錯覺,真的是瑤瑤!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在他耳邊響起,猶如一聲天籟響徹在他漆黑的天空——她在喚他尚君,是他的瑤瑤,瑤瑤正躺在他的懷裏!
    “瑤瑤?”他遲鈍的輕喚著她的名字,還是不敢相信,瑤瑤怎麽會在這裏,在自己的懷裏!是不是自己思念過度,又出現了幻覺?
    方瑤仰起小臉,伸手抹去上麵的淚水,她不應該哭的,這麽高興的事,她為什麽要哭呢?她抬起頭,捧住他的臉,朝著他的唇瓣就吻了下去。
    她生澀的舔著他的薄唇,學著他以前的樣子挑開他的唇齒,他的口腔裏有些奇怪的味道,大概是因為臥床的時間有點長。她不滿的從他唇上離開,嘟囔道:“嗯,你嘴巴好臭啊!”
    調皮的語調在他耳邊回蕩,身子也在他懷裏不安分的扭動。這感覺如此真實,是夢嗎?就算是夢吧,他也想要抓住。
    可是,剛才這個可惡的小丫頭說什麽?嫌他嘴臭?是她自己欺身上來的好不好?他還沒有怪她非禮,她倒是先抱怨上了?真是個磨人的壞東西,既然是她先挑起的,就得負責到底不是?他被她吻上了癮,還沒嚐夠她的味道,誰允許她走了?
    他的長臂一伸,準確的拉住她的腰肢,貼上自己精壯的身軀,引得她一陣嬌聲埋怨。
    “輕一點,幾天沒吃飯了,怎麽還是這麽大力氣?”她的嬌唇不滿的抱怨著,帶著一絲笑意,和以往撒嬌的模樣如出一轍。
    他摸索著她的臉頰,細膩柔滑的觸感,微微有些涼,眼瞼下方還有些潮濕,她哭了?摸著她帶著淚痕的臉頰,姚尚君開始思考著這些天的事。
    “你真的是瑤瑤嗎?”瑤瑤是怎麽會在這裏的?
    “說什麽傻話呢?”方瑤嘴巴一撅,心裏犯上酸意,他一定是以為自己已經嫁給林言了,所以才會這麽一再的向自己確認。
    “我是瑤瑤,是你的瑤瑤。”
    他的——瑤瑤?
    姚尚君敏感的捕捉到這個字眼,她說是他的瑤瑤?怎麽會這樣?她不是已經……
    “傻話,笨蛋!”她掄起拳頭在他胸膛輕輕敲打,什麽都不說,在自己麵前總是那麽一副酷酷的樣子,看著自己嫁人,忍受所有苦痛和委屈,是想要她給他頒個獎嗎?
    看著他猶不相信的樣子,她突然就想逗逗她,害她這麽擔心,這麽自責,這麽難過,他就是個壞東西!
    “你不想看到我的話,我現在就走了。”說著胳膊支在他胸膛上,作勢要起來。姚尚君哪裏肯讓,大掌握著她的纖腰,俊眉擰在一起,狹長的雙眸雖然看不見,卻還是習慣xing的微微眯起。
    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他隔了半晌才香吐著問道:“你,不是結婚了嗎?”
    “對啊對啊,我是結婚了,我就是來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好好的……現在,知道你沒事了,我就走了。”方瑤本是努力忍著笑逗他,後來提到他的病,這幾天的擔憂和害怕還在她心頭留有餘悸,神色又黯淡下去,語調也變得憂傷。
    若不是尚瑾跑來告訴自己這一切,她就真的嫁給林言了。他知不知道,她心裏有多難過,當她奔跑在醫院的路上,又是多麽渴望著他?這些天有擔心他,又是多麽自責?
    姚尚君聽完她的話,慢慢鬆開了手,她現在要走,自己又怎麽能攔她?若是攔住她,她的丈夫會對她怎麽樣?
    不過,既然他現在醒了,她在林言身邊就待不了多久了,將她帶回自己身邊,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想法。
    他還不敢把這種想法讓她知道,林言做的那些事,證據他還沒有完全掌握,她和林言的感情那麽深厚,一個不好又會加深她對自己的怨懟,怎麽把她從林言身邊帶回來,還需要從長計議,好好打算。
    方瑤見他竟鬆了手,大有任自己離去的意思,心裏又開始替他委屈,心疼他如此隱忍,到了現在還這麽讓著她。
    “我走了,我真走了!”她已從床上起來,離開了他的懷抱。
    沒有了她,他的懷抱如此空虛,他怎麽會舍得放她走?但若強行將她留下,會不會造成以往的局麵?她恨透了他的霸道和自私,他不敢冒這個險,讓她討厭比失去她還要讓他不能忍受!
    他隻能握緊了拳頭,選擇沉默不語。
    方瑤的腳步聲正往門邊移動,極輕緩,她的身子那麽輕盈,他總是一隻手就能將她騰空抱起。
    “姚尚君,你混蛋,是不是因為我結過婚了,你就嫌棄我,不要我了?我知道,反正你也不缺我,身邊有的是年輕漂亮的女人!我現在就走,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方瑤賭氣真往外走,反正她知道,他是一定會追她回來的。
    可她不知道,他看不見。
    聽了方瑤這一番嬌嗔的話語,姚尚君若還能在床上安然的躺著,那還真不是一般的定力了,定力這種東西,他遇到她,就沒有發揮過功效。
    他著急忙慌的掀開被子下了床去追她,情急之下忘了這裏是醫院,並不是姚家,縱使他再有本事,這裏的環境對他而言卻是全然陌生的。
    結果隻走出兩步就被床旁的椅子絆倒了,高大的身子跌落在地上,伸出長臂抵住地板,手上的留置靜脈針管因這一舉動而掙出鮮血來。
    方瑤原本隻是哄他挽留自己,他卻這般著急放著身體不管衝下床,讓她是又驚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