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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再見他時，竟見到他被一群乞丐圍毆。
    她原本是為了尋找丟失的錢包才折回來的，見此情景自然無法坐視不管。
    等到乞丐散了，她才看到他的懷裏竟還護著什麽。
    他弓著身體，臉上的血水和濃水混到一起。
    見到她，原本弓緊的身體舒張開來，露出被他仔細護在懷裏的東西。
    是她的錢包。
    蘇小念低頭看著他，見他伸手將錢包遞給自己。
    是青年人的骨骼，凍瘡遍布，幹裂處流膿流血。
    或許是見她許久沒接。
    那人露出自嘲的笑來，開口。
    “不髒，沒動。”
    不髒，說的是手不髒。
    沒動，說的是錢沒動。
    夢境回到現實，蘇小念緩緩睜開眼睛。
    夕陽西下，葉澤晨正站在落地窗前。
    橘紅色的夕陽給他鍍上了層柔和的光線，奇異的，將他骨子裏的戾氣給融化。
    其實，很多時候，葉澤晨不說話時，會給人以陰沉的感覺。
    盡管蘇小念自己沒有感覺。
    可欣欣提起過，荼好好也提起過，她便也留意了下。
    他看人的時候從來沒有溫度，好似一切都是死物般。
    唯有在看著自己時……
    蘇小念明白，他給了她獨一無二的寵愛。
    “醒了？”許是聽到動靜，葉澤晨收回視線，轉頭看向她。
    蘇小念坐起身，身上蓋著的大衣順勢滑到腰際。
    “你最近好像很嗜睡。”葉澤晨自窗前走過來，不經意一句。
    “困。”自從在越南回來，她的身體總是乏的很。
    葉澤晨伸手輕撫蘇小念頭皮，力道適中，近乎於按摩，很舒服。
    “我做了個夢。”蘇小念突然說。
    “什麽夢？”葉澤晨聲音低沉，和緩。
    蘇小念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沒什麽。”她答。
    “他什麽時候能醒？”
    蘇小念將大衣折起來，機器運行的聲音與加濕器的混合在一起。
    “不知道，不過醫生說他就算醒了，也要留院觀察段時間。”
    聞言，蘇小念沒有說話。
    “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她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開口。
    葉澤晨看向她。
    “你和陳俊昊一起去找陳媛媛那個晚上，我和欣欣他們去了酒吧街，出來的時候……”
    蘇小念話說的很慢。
    “我被人推了一把。”
    葉澤晨的眼神在瞬間變得淩厲起來，有凶煞之氣一閃而過。
    “我懷疑，是陳媛媛。”
    雖然已經過去有段時間，蘇小念卻依舊沒法忘記當時生死一線時的緊張。
    當時因著種種原因，她拖到現在才將這件事對葉澤晨說出。
    “你先別生氣，另外還有……”蘇小念看出葉澤晨是真動了怒，伸手蓋在他手背上。
    “陳媛媛在給我打騷擾電話，另外今天……是她跟蹤我和欣欣。”
    蘇小念看出，陳媛媛精神是真的有些不太對勁。
    她怕出事，決定還是跟葉澤晨報備一下。
    “她已經開始給你打騷擾電話和跟蹤你了？”
    葉澤晨這話令蘇小念微挑眉尾，聽他的口吻，似乎很了解？
    兩人之間有短暫的沉默。
    而就在此時，病床上的陳俊昊有了動靜……
    陳俊昊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出車禍的那一刻。
    隻是睜開眼瞬間，見到的竟是葉澤晨與蘇小念，令他有片刻失神。
    “你……怎麽……會在這兒？”
    陳俊昊聲音嘶啞，話雖然是對葉澤晨說的，但眼睛卻落在蘇小念身上。
    “我出去接點水。”
    其實病房裏麵就有飲水機，蘇小念純粹就是找了個借口而已。
    待到蘇小念出去後，陳俊昊因著疼微閉上眼，但很快又睜開。
    “陳媛媛的病，這些年一直不見好？”
    葉澤晨話音剛落，陳俊昊便笑了，是再嘲諷不過的笑容。
    “嗬嗬，見好？”
    陳俊昊的視線落在天花板上。
    “你自己……做過什麽……你自己……難道不清楚？”
    葉澤晨表情一暗。
    “如果陳媛媛再騷擾小念，我怕我會殺了她。”
    再直白不過的一句話，令陳俊昊瞳孔倏然收緊，忍著疼，側頭看他。
    “你可知道……”
    後麵那半句話，陳俊昊說出口的瞬間，葉澤晨原本酷寒的表情，一下子變了！
    陳俊昊剛才說，陳媛媛她……
    蘇小念走到自動售貨機旁邊，最後給自己買了杯鮮榨橙汁。
    等待的工夫，她翻看著手機。
    微信裏，欣欣絲毫不掩飾自己擔心。
    蘇小念很快回了個叫她安心的表情。
    鮮榨橙汁很快就好了，她彎腰拿出來。
    隻是抬起頭來的瞬間，透過自動販賣機的玻璃倒影……
    赫然發現她身後有人！
    蘇小念猛然回頭，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的葉成濤！
    而陳媛媛，正坐在兩人不遠處，就這樣看著她。
    那個巴掌印再清晰不過的在她蒼白臉上浮現，搭配著那雙烏黑大眼，竟有些可怕。
    葉成濤是從新聞上辨認出那是陳俊昊的座駕。
    衝出酒店後，打車挨個醫院詢問。
    好在，就在他問到第九間醫院的時候，終於找到了人。
    當葉成濤見到陳媛媛時，已經清醒過來的陳媛媛哭著撲進他的懷裏。
    葉成濤全身都僵硬起來，不知就這樣過去多長時間，他終於回摟住了她削瘦身影。
    聽到臉上的巴掌印竟是蘇小念打的，葉成濤怒火中燒。
    說巧不巧，葉成濤與陳媛媛剛從病房出來，就見到了背對著他們站在自動售貨機前的蘇小念！
    蘇小念手中還握著鮮榨橙汁，衣領卻被葉成濤猛地揪起。
    下一秒，隻聽到砰的一聲，後背已經被狠狠的推到自動售貨機上。
    劇烈的疼痛令她下意識倒抽了口涼氣。
    “蘇小念，你別以為你有了葉澤晨，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
    葉成濤雙手揪住蘇小念，令她的腳離開地麵。
    “我告訴你，如果你再對媛媛有所不敬……”
    葉成濤的話還沒說完，蘇小念已經用盡全力將手中的橙汁潑在他的臉上。
    橙汁濺進葉成濤的眼中，他下意識鬆開了手，用手捂著臉。
    那滋味，絕對不怎麽好受！
    或許沒想到葉成濤會吃虧，陳媛媛猛地站起身來。
    可蘇小念比他們兩人都機靈，動作也更快。
    徑自朝著陳俊昊病房的方向，用盡全身力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