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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審訊室門口，老李給餘溫打了一個招呼，我們便徑直走了進去，按規定，法醫是不能隨便進審訊室的，除非是案情需要，，畢竟每個部門，都有自己的權利和義務。
    我們法醫，主要就是負責解剖化驗，幫死者做代言人，說出最後留下的遺言。
    但是法理不外乎人情，餘溫聽了是我同學，二話不說就讓我們都進去了。
    我們站在審訊室隔壁的觀察室，看著對麵的情況。這是特殊材料做成的單麵鏡，隻能我們看到裏麵的情況，在審訊室的人，卻看不到我們。
    我看見李洋戴著一副黑色眼鏡，斯斯文文的坐在審訊桌前，他的雙手不時的摸著鏡框，說明有些緊張。
    “說吧，什麽情況，自首什麽？”小王拿著本子，開始記錄。
    “我殺人了。”李洋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
    “殺人？殺誰啊？”小王大聲問道，麵對罪犯，這小子倒是表現出了不符合年齡的鎮定，看來這半年跟著餘溫也讓他成長不少。
    “蔣曉璐。”李策皺眉說道，聲音很小。
    “誰，大聲一點，有膽子殺人，沒膽子說話嗎？”小王使勁兒把筆放在了桌子上，嚇得李洋身子一顫，臉色更白了。
    這人與人之間，講究的，就是一個氣勢，敵強我弱，敵弱我強，麵對罪犯，一般警察的氣勢都很大，因為他們自帶正氣，以前我隻能看到鬼，可是最近，我似乎看到的東西，比以前更多，更深刻了。
    比如隨著小王的激動，他的頭頂，竟然隱約冒起一股淡淡的黃色氣體，這就是傳說中的浩然正氣麽？
    “封塵，你有沒有看見小王頭頂有東西？”我低聲朝封塵說道。
    “你能看見？”封塵眼裏閃過一絲驚訝，旁邊的老哥微微皺眉看了我一眼，老李也咳嗽了一聲，難道我能看見那東西，很奇怪嗎？
    不過我沒有再糾集這些細節，而是全神貫注的開始聽李洋的口供。
    “蔣曉璐是我大學同學，畢業後，我們都去了帝都發展，還很巧合的在同一家醫院上班。這次醫院外派學習半年，我們三個就從帝都來到了這裏，並且在外麵租了房子。”李洋扶了扶眼鏡，繼續講速起來。
    根據他的描述，他們來這裏，已經快一個月了，本來一開始，大家都很正常，蔣曉璐已經結婚，他和鄭洋洋還是單身，每天誰要是不值班的話，晚上就回去做飯，因為陽城口味偏重，他們不怎麽習慣。
    那天鄭洋洋值夜班，他和蔣曉璐在家，吃飯的時候，大家喝了點酒。這幹柴烈火，酒後亂性，兩人就情不自禁的睡在了一起，事後，蔣曉璐說家裏最近修房子缺錢，讓他支持一點。
    李洋覺得很不舒服，兩人就開始爭執，然後一時錯手，就掐死了她。事後他很害怕，所以連夜把屍體背到了小區附近的一塊荒山上，本來準備埋了，可是聽到有動靜，心虛就跑了。
    “既然這樣，你為什麽要來自首？”小王咬著筆杆看著他，帶著些許疑惑，而我站在後麵看的雙手緊握。
    “不可能，蔣曉璐不是那樣的人，他簡直就在放屁。”我憤怒的吼了起來，蔣曉璐讀書時代，性子是我們寢室最老實的，膽小怕事，大學四年，都沒有耍過男朋友，因為她說想把第一次留給老公，覺得一輩子隻啪一人的那種，怎麽可能和李洋睡在一起了，而且李洋家裏並沒有錢，家境一般，所以鄭洋洋才一直瞧不上。
    他剛才說的話，真是漏洞百出，怎麽可能!
    ”傻女人，你別激動，動了胎氣怎麽辦？先聽他說完。”封塵低聲在我耳邊說道，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
    “我殺了人，很害怕，這兩天都在做噩夢，覺得紙是包不住火的，所以來自首，爭取寬大處理。”李洋說完朝後挺直了身體，長長的舒了口氣，就好像終於完成一件大事一樣。
    後來小王問他還有沒有什麽要補充的，他都搖頭不再說話，便被小王他們鎖了出去，我趕緊快步衝出觀察室，攔住了他。
    “李洋，你在說謊，蔣曉璐怎麽可能和你在一起，怎麽可能威脅你要錢，她那麽單純的一個姑娘，死了都要被你汙蔑，你要不要臉？”我衝著李洋吼了起來。
    “臉？唐淼淼，宮洺為你死的時候，你要臉了嗎？你怎麽不去殉情，還好好的活在這裏？”李洋看著我，冷笑起來。
    然後，一個拳頭，就毫不客氣的甩了過去，是封塵。
    “幹什麽，別打人啊。”旁邊的小王開口吼道，伸手想要去拉，這裏可是警察局走廊，到處都是監控。
    “不想死的，都滾開。”封塵偏頭看著小王，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絲不可抗拒的力量，小王竟然眼神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周圍所有的人，都沒有再動，隻是在邊上默默的看著封塵狂揍李洋，封塵並沒有使用道法，可是每一個拳頭打在李洋身上，我都聽見了痛苦的哀嚎。
    最後，直到李洋一直開口求饒，封塵才拎著他的衣領，甩到了我的腳邊。
    “道歉。”封塵站在他的後麵，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唐淼淼，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亂說話，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求你讓這個警察同誌別打了。”李洋可憐巴巴的抬眼看著我，此刻他的臉上已經被封塵揍得鼻青臉腫，黑框眼鏡早就碎在了一旁。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殺蔣曉璐，我知道，你剛才說的，並不是事情的真相。”我冷冷的低頭看著李洋，開口問道，這個世界，我從來都不是聖母婊。
    “不是的，我真的說的都是實話，人是會變得，你們那麽久沒變，你怎麽知道她還是當初的蔣曉璐呢？”李洋苦著臉看著我，一臉誠懇。
    是啊，人確實是會變的，但是一個人的本質，不會那麽突然就改變吧，何況，李洋在說謊。
    蔣曉璐的血液裏麵，有藥物過敏的想象，她以前就有低血糖的毛病，所以第一次屍檢的時候，沒有發現異樣，檢查出來，反而數值和平常人一樣。但是作為四年大學同窗，我是知道她的這個毛病，鄭洋洋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