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8章 聶秋歡不是聶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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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薪竹的話,帶著委屈,更多的卻是在發泄。
    一字一句地,讓他的心底都泛上了一層痛意。
    言修瑾隻維持著那一個動作,像個雕塑般,靜靜地倚在牆邊。
    直到雪薪竹傾吐完,又逗弄了會米團,準備起身離開時,他的眼皮才輕輕動了動,隨後,將身子掩藏在了牆後,沒有讓朝他走來的雪薪竹察覺到。
    她高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眼底,言修瑾這才從黑暗裏現出身來。
    米團還在原地,舔著沾滿魚腥味的空盤子。
    有腳步聲傳來,白白絨絨的耳朵輕輕動了動,米團瞥了一眼來人,見是之前養過自己的言修瑾,它特別大方地衝著他“喵”了一聲,又將頭埋了下去。
    先前,他不論怎樣討好米團,米團都不會施舍給他多餘的表情,可現在,米團竟然衝著他叫了,而且還沒有急著逃走。
    言修瑾隻覺得好笑又可氣。
    貓的世界,他果然搞不懂。
    可是,他可不可以理解為,是她的原因?
    有燦爛的煙花在頭頂綻放,言修瑾抬起了眸,瞥了一眼那些曇花一現的美好,不過是那麽一瞬間,濃濃的失落就在心裏蔓延開來。
    愛情,也如這曇花一現,美好著,卻永遠可望而不可即……
    聶秋歡工地發生的事,他比誰都清楚是誰幹的。
    威邦!
    這個人做事,一向為了目的,什麽手段都能做的出來!
    威邦失蹤了那麽久,現在又突然在道上現出了身影,是想卷土重來,還是別的什麽不為人知的目的!
    他奪走了天上人間,威邦一定會針對他身邊的人!
    雪薪竹跟在他身邊一天,她的危險就會多一分。與其讓她活在危險之中,不如,就將她趕出他的世界吧。
    想到這裏,胸膛裏蔓延出刺痛的疼,言修瑾本就蒼白的皮膚,此刻幾乎透明,清晰的能看到裏麵的血管。
    動物的感官本就不尋常,它似乎察覺到了言修瑾的難過,終於停止了舔盤子,走到了他的鞋跟處,衝著他一直“喵喵喵”地叫。
    有黯淡的月光透過竹林,漏下斑駁的陰影,言修瑾頎長的身影也被拉長,投射在了地上……
    ……
    榕昀在宴席上搞出的這麽一出,已經在賓客間傳開了。
    更有想借機發財的記者,早就拍下了榕昀與言家的人對峙的照片,想著明天早上,要將這猛料爆出去,在榕城伺機賺一筆!
    宴席漸漸接近了尾聲,笑談聲也漸漸矮了下去。
    就在賓客紛紛猜測這宴席主人什麽時候出現,好讓他們離去時,榕陽炎就帶著一大幫子人,從一扇大門裏,忽然走了出來!
    麵無表情的臉上,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賓客紛紛讓道,生怕自己會惹惱了他。
    沒人知道,榕陽炎帶人出來是幾個意思。可看樣子,似乎是要抓人。
    抓誰?
    聶秋歡這時也挽著榕昀,從小角落回來。榕昀剛剛那麽大肆宣布她是他的獨一無二時,她就已經能坦然麵對四周的目光了。
    迎麵走來的就是榕陽炎,他身後跟著一大批訓練有素的保鏢。
    聶秋歡愣怔了一下,隨後就有溫暖的大手牽住了她,“小蠢貨,沒事的。”
    榕陽炎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脖頸處的青筋都泛了出來,他衝著榕昀吼道,“阿昀,這個女人騙了你!你還要棄榕家選擇她嗎!”
    賓客們已經被這一幕驚到,可隨後就又有一大批保鏢從四麵八方湧來,將他們恭敬的請走。
    現場,瞬間便陷入了哄亂,可片刻之後,就又歸於平靜。
    榕昀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輕輕笑了起來,低下了頭顱望著聶秋歡,“小蠢貨,你騙我什麽了?”
    聶秋歡搖了搖頭,“我什麽都不會騙你。”
    夜裏,榕昀的笑妖嬈華美,他的視線又落在了榕陽炎臉上,“父親,你請了這麽一大批人出來,不會就是為了跟我講一個笑話吧?”
    薑穀珊的死,對榕陽炎來說是個打擊,可她對他的欺騙,卻是徹底讓他的生活翻天覆地!
    榕陽炎的世界,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騙!
    他在知道那個消息後,對聶秋歡的容忍已經到達了極限!
    狠戾的目光唰的一下刺中了聶秋歡,“你這個女人,到底要欺騙阿昀到什麽時候!”
    聶秋歡的眸終於忍不住閃爍了一下,除了被藏在她心底的那個秘密,她什麽事,都沒有瞞過榕昀。
    可榕陽炎這個樣子,似乎是知道了那個秘密……
    “阿昀,你身旁的這個女人,她根本不是聶秋歡!”
    “真正的聶秋歡,早就在十七年前,因為車禍死亡!”
    話音一落地,空氣便陡地陷入了沉寂。
    被提及往事,聶秋歡的心裏突然升起一抹刺痛,可隨之湧上來的,便是無盡的慌亂。
    她隻有這件事瞞著他,他會怎麽看她?
    他也覺得她騙了他嗎?
    有深深的寒意從身旁的男人身上散發,她的手,也隨之被他放下。
    聶秋歡下意識地扭頭望向身旁的人,卻無意間撞上那漆黑眼眸,深的像是沒有底,她心裏忽然升起一抹不安。
    她急急忙忙的拉住了他的衣袖,“昀少,我——”
    榕昀卻打斷了她,偏過了頭,“證據呢?”
    隨後就有一名保鏢走過來,恭敬的遞給他一張薄薄的紙。
    聶秋歡又急急忙忙的喚他,“昀少。”
    榕昀動作很輕的推開了她,掃視了一眼紙上的黑字,隔了好久才開口問,“小蠢貨,這是真的嗎?”
    聶秋歡的嘴皮輕輕掀動了一下,喉嚨卻像是堵住了異物,什麽話都沒有說出口。
    聶秋歡不是聶秋歡……
    她卻要從何與他說起。
    “阿昀,這個女人欺騙了你的感情,和你的母親一樣,你還要護著她嗎!”
    榕昀的眉終是狠狠地擰了起來,眉骨間也漸漸流動著冷冽的氣息,“我的事就不勞煩父親你操心了。”
    然後,他又拽住了聶秋歡,拉著她離開了宴席。
    出了言家大門,他又將她塞進了車裏,一言不發地就開動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