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0章 一場遙不可及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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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楠能聽到耳邊傳來的輕緩的腳步聲,一下一下的,仿佛掠過她的耳膜跳到了她的心裏,讓她的心髒都跟著不受控製地加快了跳動速度。
可烏楠卻不敢回頭,她隻是緊張地握住筷子,麻木地夾著菜送到嘴裏。
熟悉的氣息近了。
那麽近的距離,烏楠下意識裏是想趕緊逃離開的。
可當她濕漉漉的頭發突然被人溫柔的拿起時,她的四肢便僵硬住了。
她生怕溫綺瑞會看出來什麽,連忙又夾了一筷子菜送到嘴裏。
她麻木地咀嚼著,明明嚐不到任何的味道,可她為了掩飾自己的異樣,還是裝作餓極了的樣子拚命的往嘴裏送著菜。
她感覺自己濕漉漉的頭發被一雙手分開,緊跟著,她又感到她的頭發被毛巾包裹住了。
烏楠感到她的心尖,不受控製地顫抖了一下,先生他……
“沒人跟你搶。”
淡淡的聲調,幾乎不摻雜任何的情緒。
可烏楠的手卻哆嗦了一下,筷子差點拿不穩,她穩了一會兒才輕聲回了一句,“麻煩你了先生。”
溫綺瑞沒有開口接話。
他隻是用毛巾擦拭著烏楠頭發的水珠,頭發不再滴水後,他才將毛巾搭在椅子上,然後拿起吹風機,很認真地吹著她的頭發。
和他每晚對她做過的事比起來,烏楠覺得現在的溫綺瑞簡直和晚上的他,判若兩人。
他的動作好溫柔,烏楠甚至有一種他在小心嗬護她的錯覺。
他的指尖碰到她頸後的肌膚時,烏楠忽的感覺很熟悉,可短暫的時間之後,她就再次感受到了仿佛丟失了重要的東西的那種驚慌。
那種驚慌壓迫著她,讓烏楠的呼吸一點點變得難受。
她突然出聲,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氛圍,“先生。”
溫綺瑞的動作頓了頓,然後才恢複如初,他輕扯了下嘴角,語氣不慍不火地回道,“什麽事?”
烏楠緊張地收緊了握筷子的力度,她的後背也跟著悄悄地繃緊了。
她害怕極了與溫綺瑞的獨處時間,可她還是斬不斷心裏的那絲愛意,感受著溫綺瑞插在她頭發中的五指,她就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開口,“先生,聶小姐已經……已經結婚了,你,你有想過你的以後嗎?”
烏楠知道,溫綺瑞是因為聶秋歡的原因才回到幫裏的。
可就是因為知道溫綺瑞對聶秋歡的感情,烏楠才會在聶秋歡結婚以後為溫綺瑞感到心疼。
沒了聶小姐的小k先生,該怎麽辦?
這麽多天以來,他在她身上發泄的怒火一次比一次狠重,想來也是因為聶小姐的原因吧?
那股難過的情緒又開始出來叫囂,烏楠卻吞咽了口唾沫,在溫綺瑞還沒開口之前,又輕聲出口,“先生,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問你這個,可是,你有想過你的以後嗎?”
頭發吹得差不多了,溫綺瑞關了吹風機,然後拉了椅子,坐在了烏楠的身旁。
他目光淡淡地望著她的側臉,他看到她因緊張而蜷縮在一起的手,他隻是勾唇輕笑了下,然後握住了她的手,他將她的手扳開,卻並未回答烏楠的問題,隻是淡淡地來了一句,“小心傷口。”
他手心的溫度很燙,碰到烏楠的肌膚時,烏楠再一次覺察到了熟悉。
可她就是想不起來這種熟悉是怎麽回事,她隻是迅速縮回了自己的手,然後垂眸回道,“謝謝先生。”
她的話音一落地,溫綺瑞就站直了身子,他眯著眼瞧著她。
“先生”這個稱呼如今真成了他的逆鱗,他聽不得從烏楠的口中,吐出他此生最厭惡的兩個字。
小腹處的怒火一點點地在匯集,可當溫綺瑞看到烏楠仍然有些虛弱的臉色時,他心底的那股怒火就忽的消散了。
她生病了,他不能再傷害她……
可溫綺瑞也不敢保證,再在客廳待下去,會不會對烏楠作出什麽事情來,他怕自己會再次不受控製地傷害烏楠,就扯了扯唇角,冷笑了一聲。
“烏楠,你如今的膽子真是大得很!不僅肖想我的大哥,還敢問起我的私事了!”
烏楠的指尖哆嗦了一下,她用餘光掃了溫綺瑞一眼,隻見到他緊緊捏著的拳頭。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澀澀地開口回道,“對不起先生,是屬下逾越了。”
溫綺瑞又輕嗤了一聲,然後狠狠地踢了椅子一腳,這才氣急敗壞地離開了客廳。
客廳的房門被重重地闔上了,傳來的劇烈的“砰”聲讓烏楠的身體突然顫抖了一下。
好久好久後,烏楠才眨了眨酸澀的眼,明明剛剛她還餓極了的,可此刻她突然沒了任何進食的胃口,然後起身,收拾好桌子之後,她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起了呆。
先生又生氣了。
她說的話,又惹怒他了。
果然,聶小姐還是他心底觸碰不得的傷疤嗎?
這件事,她很早之前不久知道了嗎?
可是,她為什麽還殘留著一絲希冀?
希望溫綺瑞不要再對聶小姐那麽執著,希望他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可是,她所有的希冀,真的隻是一場遙不可及的夢啊……
不知在沙發上呆坐了多久,直到烏楠感覺四肢有些發麻時,她才抬眸掃了眼窗外。
窗外一片明媚,和她陰鬱的情緒形成了鮮明對比。
烏楠苦澀地勾唇笑了下,然後起身離開了客廳。
烏楠來到庭院。
春天的腳步近了。
花壇裏不再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氣息,隱隱有蔥翠的綠色從土裏冒了出來。
烏楠走到一個花壇處,望著麵前的一片蔥綠,然後緩緩低下了身子,她抱住自己的雙腿,木木地望著眼前的一株小草。
望著望著,烏楠便突然伸手,觸碰了下小草的葉子。
“這麽早出來不怕冷嗎?”
“長得這麽弱小,你能堅持走下去嗎?”
“你不累嗎?堅持了這麽久,你都沒想過歇一歇的嗎?”
……
話不知道是對著小草說的,還是對著自己說的。
烏楠隻覺得壓抑在心底許久的情緒,一下子得到了解脫。
可說著說著,她的眼眶就酸了。
她很累啊。
蹲的時間長了,烏楠的雙腿漸漸的發麻,她這才站起,穩好了身形之後,她忽然看到她的正前方有一雙男人的腿。
烏楠對男人所穿的褲子再是熟悉不過。
那是溫綺瑞。
烏楠一下子便慌了。
先生一直在這裏?
她的話他都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