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又一夜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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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度的恐懼讓夏清淺四肢無力,瞬間癱軟。
    在她即將倒地的一刻,身子被一個高大寬實的胸懷擁住。
    一股暖流在心窩淌過,是那麽地溫暖與安穩,給了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可是,她的餘光卻睨到了那個結實,給了她安全感的人,用手去擋住了北堂歡劃過來的刀子。
    那一刀的力道是非常地凶狠。
    在她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眸時,耳邊也響起了刀子落地的響聲!
    “少爺——”夏清淺顰眉驚呼一聲,整個身子依然在打顫。
    北堂歡竟然真敢殺人?!而北堂曜為她擋刀,更是讓她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重重砸了一下。
    站在不遠處的夜風,滿眼驚愕地看這個眼前的這一切,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他三步並作一步,箭步走到北堂曜的跟前,請罪道:“少爺,是夜風管理不善。”然後,轉身去取止血藥和膠布過來為北堂曜包紮。
    北堂曜看著那流血的手臂,卻不皺一下眉頭,而是冷冷地斜睨了一眼被衝動蒙蔽了雙眼與理智的北堂歡,冷哼一聲,平淡地說道:“再有諸如此類的事情發生,休怪連兄妹都沒得做。”
    北堂歡本是要好好地懲罰一番夏清淺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卻始終都沒有料到大哥會從天而降,為夏清淺擋住了那一刀。要不夏清淺的花容月貌已經被刀子毀了,而受傷的人根本就不會是自己的大哥。
    傷害了大哥,北堂歡多少有幾分的驚駭,她將手中的刀子扔在地上之後,怯弱地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背脊貼上了那扇檀香木門。
    雙眼直直地看著北堂曜的傷口,基於他說了什麽,她真的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隻是從氛圍中可以感覺到大哥身上散發著的沁寒的氣勢,驚得她不禁地打了一個寒顫。
    傷口雖然不深,但是看到血肉含糊的肌膚,夏清淺的心也隨著停滯了半晌,心裏隱隱作痛,眼眶裏晃蕩著的淚水,也瞬間傾瀉而下,淚流滿麵。貝齒緊緊地咬著下唇,卻不敢發出任何哭聲,因為北堂曜最討厭的是哭哭啼啼的女子,她也沒敢造次。
    夜風利索地給北堂曜清理了傷口之後,給他包紮好傷口,等著少爺的降罪。
    而北堂曜再也沒有多說片語,而是放開了擁入懷裏的夏清淺,轉身冷漠地離開。在轉身之際,他的餘光卻瞥到了夏清淺那軟柔的淚水,就像是一根細針一樣刺在他的心上,奇癢無比,又略帶著一絲的痛楚。
    那麽一瞬間,他有那麽一刻是恍惚的,這個女人的淚水居然能給他這般感覺……
    夜風見少爺沒有多言,就明白自己需要做什麽了,他走到北堂歡的跟前,緊張的神情也緩了下來,微微鞠身,“歡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北堂歡也沒有了底氣,就算是連瞪夏清淺的精力也沒有了,她在夜風的攙扶下,離開了別墅。
    夏清淺依然是愣在原地,目光落在地上的那攤血跡上,微微低下身去,一雙溢滿了水霧的眸子,充滿了惻隱與痛惜。
    如果不是少爺為她擋了一刀,那麽,毀容將會是她,而在地上的這一攤血就是屬於自己的了。
    當時是有多麽緊急,就連她都以為自己根本逃不出北堂歡的魔掌,卻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候,北堂曜居然奮不顧身地將她擁入懷裏,為她擋住了那一刀。
    在那時候,她的心裏充滿了感激與感動,她從未想過折磨她的少爺會出現救她。
    當夜風再折返回到醫務室的時候,卻看到了蜷縮在牆角處的夏清淺。
    “夏小姐,你怎麽還在這裏?你還好吧?”夜風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他向夏清淺走過去,將她扶了起來。
    夏清淺反手握著夜風的手臂,聲音喑啞地問道:“夜風管家,少爺現在還好嗎?”
    夜風眸色一沉,目光落在了夏清淺那張蒼勁的小臉兒上,沉著聲音應道,“夏小姐,少爺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那我可以去看看少爺嗎?”她低低地問著,眼裏噙著一絲的期待,而抓著夜風的手緊了緊兩分。
    “少爺休息了,有什麽事情待少爺醒來再說。”夜風雲淡風輕地說道,然後扶著夏清淺回了房間。
    其實夜風也是看到了夏清淺臉上染著淡淡的
    夏清淺見著夜風一臉的清冷,也不再多言,眼裏隻是微微蘊了一絲苦笑。
    她現在心裏難受極了,少爺為了她而受傷,而她卻一點兒也幫不上忙。此時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專門惹麻煩的人。
    那她惹上北堂曜,到底是一件錯誤的事情嗎?其實沒有北堂曜,夜總會當中還有另一位少爺出了一百萬買她,如果那次沒有意外,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了。
    然而,夏清淺卻不知道,以一百萬買她的少爺,其實是將她拍賣下來送給北堂曜,那麽,她一樣是難逃與北堂曜糾纏在一起的命運。在黎明將即的時候,夏清淺從噩夢中醒來,她本來就是缺乏安全感的人。現在一個噩夢都可以將她從夢中驚醒,實在是一個可怕的噩夢。
    夢中,北堂歡拿著刀子逼著她離開北堂歡的身邊。然而,在沒等她下決定之時,北堂曜卻從刀哥的手裏將賭債拿回,而她看到的是夏爸爸臥躺血泊之中,用著一雙怨恨的雙眼看著她……
    她很害怕這等事情發生,如果北堂曜說她毀約的話,那麽,她與夏爸爸的性命都難保。
    她多希望振宇能在她的身邊陪著她,想到振宇,她的心激起了千萬的悔恨與痛苦。
    如果被振宇知道自己用身子去求得平安的話,會不會嫌棄她?
    振宇說過,要她等著他回國,待他回國的那一刻,會拿著一顆鑽戒向她求婚。
    其實,夏清淺想要的並不是鑽戒,而是能夠和自己心愛的人過一輩子,這比什麽都足矣了。
    隻是,就算振宇不嫌棄她,她都無法原諒自己做出這種背叛振宇的事情。
    想到振宇,她的心頭裏湧起了一股複雜難忍的湧流,是那麽地湍急與危險,讓她無法駕駑自己的感覺。似乎,隻要她稍微不加小心,就會被那湍急的河水吞噬、湮滅。
    振宇是她青梅竹馬的夥伴,是大她三歲的大哥哥。因為父親嗜賭,所以要跟著父親四處躲債,才斷了與振宇的聯係。
    她原以為,兒時的分離,不會再讓他們重逢。想不到,命運冥冥之中隻有安排,在她考上a大的時候,接待她的就是分離多年的振宇哥。
    因為摻含著兒時多種情愫,加上兩個人之間對彼此的感覺不單止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淡,反而是更濃。
    很快的,他們便成了情侶,隻可惜,在他們相愛沒多久,振宇的家人將他送往了英國的某所名牌大學進修。從此,兩個剛重逢不到半年的時間的人,便要再次麵臨兩地相隔的分離。而他在離開之前,要她一定等著他回來。他回來之時,便是他向求婚的時候。
    這一去,振宇似乎就與這個世界上失去了聯係一般,再也杳無音信。似乎他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切都是夏清淺的幻覺似的。
    可天真善良的夏清淺一直堅信著,振宇一定會回來找她的,絕對不會放棄她的。所以,她等了一年又是一年。在三年內,她拒絕了所有向她示愛的男生,隻為了等待心中的那份愛。
    無論是遇到什麽事情,隻要想著還有那麽一個人值得自己去等待的時候,她就告訴自己,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還有振宇。
    她靜坐在床上,動作一直維持到了清晨,直到傭人敲門進來將她請下去吃早餐的時候,她才從思念的悲痛中緩過神。
    “阿姨,我不餓……”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的暗啞,是那麽地輕如愁絲。
    傭人卻一臉為難了,連忙伺候夏清淺下床,“少爺吩咐,讓你一定下去。”
    夏清淺疑惑地看著傭人,嘴角兒抽搐了一下,而後才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穿好衣服,頂著兩個紅腫的眼睛隨著傭人下了樓。
    夏清淺走近餐桌的時候,站在一旁的傭人連忙給她拉開了椅子,另一個傭人也隨即將一碟做好了的豐盛早餐呈上。
    她的目光輕輕地落在一臉清冷坐在餐桌前,但見他那修長微曲的五指,手持著優雅地攪拌著杯中的咖啡。
    北堂曜就像一權威,盛氣淩人地坐在那裏,連站在身後的傭人都是恭恭敬敬地候在一旁。
    她在傭人拉開的椅子前坐下,卻用餘光偷偷地輕瞥著坐在她對麵的北堂曜,他一臉的清冷,毫無表情,陰森森的。與他坐在一張桌子上,真的是幾座大山壓在身上。
    “以後早些下來吃早餐。”他輕雲淡寫地說了一句,頭卻不抬起來,動作極其地優雅,但是顯然的慢,叉起一塊三明治細細嚼了一口。
    他的淡淡一句,卻把夏清淺嚇得一個哆嗦,趕緊點頭,嗯了一聲。在沒聽到北堂曜再發話的時候,她才低著頭,默默地吃著眼皮底下的早餐。
    這是夏清淺第一次和北堂曜坐在一起麵對麵吃早餐,那氛圍,是異外的詭異,就連空氣也凝結了。
    她看著北堂曜那貼著膠布的傷口,終於還是鼓足了勇氣,小心翼翼地問道:“少爺,你的傷口還好嗎?”
    “嗯。”他惜字如金地應著,依然是連頭也不抬,目光落在手中的一本法文雜誌上。
    他連多一個字也不說,夏清淺更是坐如針氈,渾身不自在,她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貝齒咬了咬下唇,“少爺,對不起,給你造成麻煩了。”
    她說完,而卻沒有立刻等到北堂曜他的回應,時間似乎是過了半個世紀,他才輕咳一下,淡淡地說道,“你剛才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