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祠堂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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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會等著的。”
    “不過人家黃花大閨女嫁給你,你也得給個婚禮,到底隻有一次,別讓人家覺得傷心。”安曉好不容易正正經經說個話。
    李非晚卻聽的喉嚨發酸,她說這樣的話,他心裏是不舒服的,但還是點頭。
    “我知道,我的事情不用你cao心。”
    “我這不是提醒你嘛。”
    ……
    一個星期後向家。
    向峰表情嚴肅的坐在高堂,安曉一身白淨的衣服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出院才幾天,向家就召集了這麽多長老在這裏公審她。
    向淩立在她旁邊,她現在就像是個罪人,安曉一點眼神都沒有。
    她覺得累了,心累,人也累,不管是自己現在身體多差,這一次過後,她就應該走了。
    再也不會回來,這個地方已經沒有什麽值得她留戀的,她的丈夫,這個家,還有這個城市,她都極其厭倦了。
    向峰眼睛盯著安曉,麵色嚴峻,但是他心裏是難過的。
    這孩子剛剛出院,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她現在跪在向家這麽多長輩麵前,,姿態卑微,心情低落。
    他看得出來從回來以後她跟向淩早就不複從前,淡泊了很多,有時候兩個人在一起,幾乎一句話都不會說,連問候都沒有。
    他們兩個忽然變得這麽陌生,這件事本來是要好好調查的,但是族中長老來的太快。
    他連把笑藏起來或者送走的機會都沒有。
    “聽說你為了給別人輸血孩子流產。”
    “是。”安曉低聲的回答。
    “那你可知道這是向家的血脈,你的所作所為觸犯了向家的家法。”有人發聲。
    安曉不屑的嗤笑,漸漸的笑聲放大抬頭看向這些老頑固,眼中的倔強和挑釁開始一點點的彰顯出來。
    “家法?我救的是我的妹妹,有什麽錯?”對顧雲湘的事她隻字不提。
    她不想提,在離開之前,她一定會給向淩一份大禮。
    她的態度是不卑不亢,但是在別人看來她現在的樣子太囂張,也太目中無人了。
    向淩在一旁很緊張,她會不會一著急把什麽都說了。
    “混賬東西,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在你知道懷孕的情況之下,你有把向家放在眼裏嗎?”對安曉這麽囂張的態度,老頑固自然是不容姑息的。
    安曉隻是淡淡的勾了勾唇:“孩子沒了,我很遺憾,如果這樣我是吃觸犯了向家的家法,那就懲罰我吧。”
    這是最後一次,她容忍這些人是最後一次,以後兩不相欠的時候,她怕是不會有這樣好的忍耐。
    她這麽主動認罪,向淩在一旁拳頭緊握,她這樣做是什麽意思,從出院到現在她沒有說過離婚的事情。
    好像當初說的話不存在似的。
    向淩抱著一絲僥幸,興許她不想離婚,興許她還愛他。
    他懷著這樣的心思,以為她會留在他身邊,隻是他錯估了這個女人,她不是任何忍辱負重的女人,什麽都能忍受。
    向峰拐杖在地上震了一下,全場萬景下來。
    “既然知錯,就在祠堂罰跪三天。”他已經是網開一麵了,他如果不做出決定,這些老古董還不知道要做些什麽事情來。
    安曉慢慢的低下頭,姿態放的很低,她其實看到高座之上的老人的仁慈,她不善言辭,但是對這個老人,她是心存感激的。
    從進這個家開始,他對自己不例外,很寵愛她,事事都偏向她,這樣的疼愛是她從小到大都沒有感到過的,要說對他沒感情那也是假的。
    向淩想組織,到底觸及到爺爺威嚴的眼神,閉了嘴。
    作為晚輩在這種場合,即便是她的丈夫,也不能多說什麽,這樣反而讓她懲罰更重。
    祠堂的地板不像這裏的平整,安曉去過的,並不陌生。
    不用見到向淩,她其實很開心,就算是受盡折磨又如何,她總還是會涅槃重生。
    “這件事就這麽定了,別忘了,我才是一家之主,現在都散了吧。”向峰拄著拐杖走了,其餘人想說什麽什麽也說不了。
    一家之主都不在這裏,再說什麽有什麽用。
    安曉自己走進祠堂的,祠堂門口向淩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為什麽這麽做?”向淩眼神很深,很想看清安曉到底想幹什麽。
    “我高興。”她推開他,進了祠堂,向淩止步,這樣的女人就算是在這種時候,還是不會放下自己高傲的身段。
    那日在醫院裏,她紅著眼睛對他說,她懷孕了,那眼睛裏分明有乞求,分明是軟弱,太太分明求過他。
    可是他做出的決定現在自己回想起來都是後悔的,酸澀的,失去孩子他怎麽不難過。
    她現在的身體條件其實病不允許她這麽長時間的受涼。
    可是安曉固執,連墊子都不要,生生的跪在有點凹凸不平的地板上,她是在懲罰自己。
    沒能保護孩子,是她的錯,用他來換取自己的自由,是她的錯,沒讓他看到這個世界的美麗是她的錯。
    希望來生他生長在幸福美滿的家庭,做個簡單快樂的小孩。
    她這種人實在不配做母親,根本不配擁有孩子。
    她曾以為孩子會是很奢侈的東西,但是擁有過後又失去,她忽然覺得他啊不配擁有孩子。
    本來小產,又是這樣的數九寒天,安曉跪在祠堂裏三天三夜,膝蓋受了涼。
    很疼,但是怎麽及得上孩子從自己身體裏流逝的那一刻疼,身體疼,心也疼。
    在向家的列祖列宗麵前,三天裏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每天都在懺悔,她唯一對不起的就是那孩子。
    他才剛在自己的肚子裏生根發芽,那麽快就離開了她,每當這樣想想,她的心就酸疼的特別難受。
    第四天,向淩去祠堂裏接她,跪了三天,安曉站起來,毫無意外的重新跪了下去,腿軟腿麻,腿疼。
    向淩眼疾手快的將她抱在懷裏,安曉掙紮了一下,放棄了,向淩滿心緊張,她這麽固執。
    她不讓他來看她,不要墊子,就這麽跪了三天,這膝蓋不得廢掉嗎?
    她是在折磨自己還是懲罰自己,向淩心裏不是滋味。
    抱著她從祠堂裏出來直奔他們的院子,醫生已經在等了。
    她很輕,他抱著她就像是抱著一團棉花,沒有重量,輕飄飄的,向淩從沒有真麽難受過,他讓這個女人受苦了,是他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