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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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帥回頭看了我一眼,了然一笑。
    “放心,我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隻是來找你問些事情,可以耽擱幾分鍾嗎?”葉帥拿出警員證亮了亮。
    這位店主才一臉放心下來的表情,忙不迭地說可以可以,把我們往店內讓,說請坐一會兒,他把最後一箱貨搬完就行了。
    我們耐心等待著他,過了一會兒終於把東西給搬完了,店主笑嗬嗬地走到我們麵前來:“兩位警官同誌,你們有什麽想問的,隻管問,嗬嗬。”
    葉帥道:“你知道小舊街上的老顧嗎?”
    店主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哦,你是說拿著根拐杖那小老頭兒?”
    “嗯。”
    “知道知道,他常來?”
    “是嗎,那看來,他對你店裏的小狗很趕興趣啊!”
    “好像是吧,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就是喜歡來站到我讓門口,有的時候就在這裏做一會兒,也不多說話,隻是看上去脾氣很好的,大家又是在這片上的,所以他每次來,我都都會先跟他打招呼,這一來二去,大家就越來越熟了。”
    葉帥點點頭:“你一般幾點鍾打烊?”
    “九點半的,如果業務多的話也是一定,有的時候會忙到十點十一點也不一定。”
    可這一個月不可能他天天都開門到十一點鍾,然而即威姨所說,老顧就是那個時候才回去的,那店主關了門的這段時間他去了哪裏,又做了什麽?
    葉帥問店主店裏有沒有監控視頻頭,他說有的,並很大方地讓我們看。
    我們調取了一個月前的監控視頻,仔細地看過後,發現老顧每天來到店裏果然都會呆在這裏很長時間,可是一個人要在某個地方呆這麽長時間,又天天準時到達,除非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他。
    可是這店裏,一店的寵物,還有這個笑咪咪的店主,好像沒有找到吸引老顧的原因。
    我們把圖相上老顧的麵部放大看,他臉上的神情很愜意,又或者是像在享受,明明隻是一家寵物店而已,因為有各種不同動物的原因,在我看來,這店裏的空氣並不是很好,總會有種動物身上淡淡腥味兒。
    難道老顧喜歡這種氣味兒。
    要說看著店對麵,好像也隻是一家平平常常的花草店而已,而且店主更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我看得入神,老顧的眼睛定不住焦點,他隻是享受這種坐在店門口的感覺。
    葉帥起身去店外看了看,一會兒突然轉身進來叫我:“小念,走。”
    “去哪兒?”
    他沒說話,隻是朝店外歪了歪頭。
    我便回頭跟正在忙著的店家說了一聲之後,我們便離開了寵物店。
    走出去幾步葉帥才告訴我:“我知道老顧為什麽總是要坐在那裏了,他在守著一樣東西。”
    “什麽?”
    “店門口的下水道井蓋。”
    我啞然正想回頭去看一眼,葉帥連忙道:“不要回頭,我有沒有分析正確,去看了就知道。”
    我扭了一半的脖子僵硬著轉頭。
    他神神秘秘的,我便隻能閉嘴,一路跟著他急匆匆地往前走。
    原以為是回局子裏之類的,誰想到葉帥居然帶著我一直往護城河邊走。
    我們順著護城河邊一條專用來修下水道的小道上下去,走到一道鎖著小鐵門的下水道,葉帥從包裏拿出一把小電筒給我,他自己再從包裏拿出一支:“裏麵的氣味有點重,你要是……。”
    “小看我。”
    我白了他一眼。
    雖然沒鑽過下水道,可是化驗室裏的腐屍也解剖過,還不至於為這個而後縮。
    葉帥笑了笑,從包裏拿出兩個一次性套腳塑料袋:“走吧!”
    我咬著電筒把塑料袋套在腳上,葉帥伸手去拉下水道門上的鎖頭,才一碰到就開了,雖然看上去鏽跡斑斑,可再怎麽著也是把鎖,要不是有人動過,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開了。
    “哼。“葉帥輕輕地冷哼一聲,拉開門,彎腰而入。
    我跟在他身後……
    說實話,這下水道裏,臭味還是其次,就別說腳下會踩到的那些不明物體了。
    我隻覺得胃裏一陣翻騰,用力忍著硬是沒吐出來。
    走在前麵的葉帥卻坦然鎮定,他見識多了,這點小場麵又算得了什麽,一步一步往前,嘴下撲哧撲哧隻間。
    還好水不深,否則這酸爽。
    隻是覺得陰冷,畢竟已經快十一月了,這樣的天氣鑽下水道的很不好受。
    走了大約五十來米的時候,空氣中的臭味兒更加深烈了。
    這種氣味兒雖然臭,可對我們來說都再熟悉不過了,腐屍。
    不會吧,這跟老顧有關係?
    我們兩人加快腳步,再往前走了大約十來米的時候,眼前便呈現了很駭人的一幕。
    一個披散著頭發的人背靠在下水道牆壁上,兩隻手呈大字型排開,手腕上分別有一根鐵鏈將手腕固定在牆上,因為高度腐爛的原因,那有鐵璉的手腕處已經沒有了肉皮,鏈子已完全扣在烏黑的骨頭上。
    雙腿呈半跪狀,泡在水裏的那截小腿我估計同樣已經沒有皮肉了。
    而這個人身上的睡袍雖然已經完全看出是白色,上麵有大片的黑色烏漬,可我還是看出款式好像在哪裏見過。
    是……老顧身上坐著的那個女人。
    我一驚:“真是老顧犯了殺人案?”
    “那到未必。”葉帥用電筒光線掃了頭頂上一下:“如果我們方向沒走錯的話,這裏應該就是那個寵物店門口的井蓋了。”
    這話不由得令人心裏發寒。
    老顧把個女人捆在這裏,而後他會每天跑到這個女人頭頂上的井蓋旁邊觀察她,又或者是……他那中臉上的神情讓我覺得,他不是觀察,而是倍伴。
    他明明知道這個女人會死,卻很自在而愜意地去享受她生命流逝的過程,她的死,他卻用最殘忍的方式去倍伴。
    人心怎麽可以冷漠到如此地步?
    而且正如那店主說的,平時看上去的老顧是多麽和藹可親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