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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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一畢,秦玉凝的臉色因為過度使用玄力導致臉色有些蒼白,不過她見皇上皇後都誇讚她,還給她賞賜,心中有些歡喜。
她走上前:“謝皇上皇後太後賞賜,臣女雕蟲小技不足掛齒,隻為薄太後一笑罷了。”
太後聽了這番話頓時點頭不止:“你有心了,雲暖,再去把我那隻羊脂白玉雕鸞桌子拿來,賞給秦小姐。你起來吧。”
秦玉凝謝恩,退了回去,轉身的時候還丟給慕容薰儀一個挑釁的眼神。
這時不知有誰說了句,“聽說慕容家的小姐也都個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如也彈奏一曲?”殿內頓時所有人都看向慕容薰儀,因為隻有慕容薰儀給他們留下的印象最深。
慕容清臉色黑了一下,抽著嘴角:“是啊,五姐姐是我們之中學的最好的呢,五姐姐,不如你也彈奏一曲為太後娘娘祝壽吧。”
慕容薰儀看了一眼慕容清和秦玉凝,還有那個不知是誰的女人,諷刺的笑道:“隻有舞姬才會這樣隨意的給別人展示自己,我為什麽要如此?”
眾人沒想到慕容薰儀說話這麽直接,一時間都,呃?
秦玉凝更是黑了臉,眼帶怒色,沉聲道:“慕容薰儀小姐這麽說不過是因為自己什麽都不會,所以才這樣推脫。不過,若是你不會直說就罷了,難道皇上太後還會強人所難不成?”
這話一出,天翰漠和太後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慕容薰儀正要開口反駁,卻聽慕容清道:“秦姐姐這就有所不知了,我們五姐姐可是才女呢,怎麽可能不會彈琴?”
慕容薰儀眼神暗著,好你個慕容清,合著秦玉凝一起對付我是吧!
太後摸這慕容薰儀的手,笑著道:“孩子,你剛剛不是還會念詩嗎,我看很好,不如就哀家開口,請你為哀家彈奏一曲可好?”
此話一出,滿堂皆靜。剛剛秦玉凝可是自己站出來的,此刻慕容薰儀卻是太後開口,高下立見。眾人又想起慕容薰儀說的舞姬,一時間都有些看好戲的心思。
秦玉凝更是尷尬,拳頭緊握,指甲狠狠的摳在自己的掌心,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
慕容薰儀欠身:“哪裏擔待的起太後娘娘這話,既然太後娘娘有興趣,小女定竭盡全力。”
這話說出來,眾人又覺得慕容薰儀十分得大體,剛剛秦玉凝說的是雕蟲小技不足掛齒,慕容薰儀卻說是竭盡全力。這要是有心人故意誇大了,說秦玉凝敷衍都不為過。
秦丞相沉著臉對秦玉凝喝道:“還不退下!”
莫離手捧著一把琴走上來:“慕容小姐,我家主子說了,美人配好琴,若是您用此琴演奏,則是這琴的福分。”
眾人放眼看去,頓時瞪大了眼睛。
“那可是前朝扶搖皇後最珍愛的鳳尾九纖琴,後來皇上賞給了三皇子,輕易絕不會用啊,沒想到今日居然拿給慕容薰儀?”
“那琴我還隻見過一次,就是三皇子之前大勝回朝,在宴會上奏了一曲,高山流水百鳥朝鳳,餘音繞梁不絕於耳,此後再無所聞。不知道今日,那慕容薰儀能不能奏出那等天籟來,也好不辱此琴呐。”
“且聽著不就行了嗎,不過看那慕容薰儀胸有成竹的樣子,應該不會差。”
“……”
秦玉凝此刻也十分緊張,她一心等著慕容薰儀出醜,看那慕容薰儀淡定的樣子,似乎不像慕容清所說什麽都不會的樣子,她心情忐忑難耐。
慕容薰儀從台階上一步一步走下來,神態自若,眉眼俱佳,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慕容薰儀輕輕抬手,隨著指尖輕動,一個個流暢婉轉又動聽的音調飛出,隨著一連串清幽飄轉的樂聲響起,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大殿頓時寂靜無聲。
天衍的眼神一直放在慕容薰儀身上,眼底漆黑深邃的神色錯綜交雜,最後變成一抹驚豔。
天勤更是誇張,本來在搖著折扇的手頓時停在空中,眼神驚訝嘴巴微張,“慕容薰儀居然還會彈琴?還這麽流暢?”
天勤惱怒低聲喃喃道:“賭術好就算了,怎麽讀書彈琴也比我好……”
慕容薰儀沒有去管眾人,隻見她右手淡挑輕勾,宛如流泉清風的琴聲,便如大殿龍椅上的金珠,光彩熠熠,無聲而溢,極盡華貴。
這時的慕容薰儀隻是專注的望著眼前的鳳尾九纖琴,那清豔絕倫的五官,有一種悠然神秘的氣質,在這一刻宛如寧靜的春水,於大殿中,蕩漾著華麗瀲灩的風光,寧靜清澈,而又華麗張揚。
秦玉凝緊咬著嘴唇,此刻眼神中帶著一抹後悔,沒想到慕容薰儀的琴竟然彈的這麽好!不僅技法高超,就連那意境,秦玉凝都自愧不如。那琴聲飄轉明快,流暢如風,泱泱蕩蕩,所有人都沉浸在慕容薰儀的琴聲裏。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漸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此刻琴聲驟然轉急,將眾人的心都帶到了仿若雲頂山峰,翠雲山下,狂風大卷似乎要撕裂眾人一般,那琴音綿長蒼茫,眾人又覺似乎遨遊在廣闊天地間,蒼茫大地盡在腳下!
秦玉凝一直緊緊的盯著慕容薰儀,希望她出醜。這時突然發現慕容薰儀抬起頭來,竟和自己對視上了,秦玉凝滴下一滴冷汗,因為她看見慕容薰儀朝她輕笑了一下。那笑容帶著淡淡的諷刺不屑,還有一抹與生俱來的尊貴。
慕容薰儀指尖迅速帶起玄力,因為一直煉製丹藥,所以她的精神力比秦玉凝好了不止多少倍,玄力隨著琴聲飄揚而去,大殿內更是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暗香。
秦玉凝身子不自在的竟然發起抖來,她知道,今天這個醜是丟大了!
因為隨著慕容薰儀的琴聲,一隻接一隻的魔獸被引來,眾人赫然可見,盡都是中階魔獸,甚至還有高階魔獸!而且成雙成對,比之之前秦玉凝吸引來的幾隻鳥,數量不知多了多少倍。
琴聲緩緩的歸於虛無,眾人回過神來,慕容薰儀清脆的聲音響起:“小女不才,隻能引來這些,還望太後娘娘不要怪罪小女,就當看個高興。”
太後笑的合不攏嘴:“好,好,好,孩子,快到哀家這裏來。”
天翰漠大手一揮:“慕容愛卿,你養的女兒,也甚是不錯啊。賞,都賞!於正立!”
天翰漠身邊一個穿著紫青色衣服的人上前:“是,皇上。”
“你去把朕書房裏那本念奴嬌冊子拿來,賜給慕容薰儀!”天翰漠朝慕容薰儀道:“看印刷本子有什麽意思,要看就要看真跡!這可好東西,你要好好兒保留著,聽見沒有?”
慕容薰儀滿臉笑意,俱是自肺腑發出:“是,多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哈哈哈哈,起來吧!”天翰漠朝著底下諸位大臣又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大家不要拘謹,來,舉杯共飲!”
“多謝皇上!多謝皇後娘娘!多謝太後娘娘!”
大殿內再次熱鬧起來,舞姬在殿內妖嬈的扭著身姿,慕容薰儀和天衍對視一眼,天衍正衝她舉杯,從嘴型來看,說的是“恭喜。”
慕容薰儀淺笑著回舉,無聲道:多謝。
慕容薰儀餘光瞥到慕容清和秦玉凝,諷刺的看了她們,然後再沒管她們。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有了今天這出戲,看她們以後還敢不敢輕易算計她。
慕容歡坐在下麵,看著坐在上麵的慕容薰儀,耳邊一直回蕩著剛剛皇上和太湖皇後給她的那些賞賜,件件都是珍品,不由心生嫉妒,慕容薰儀算什麽東西,竟然能得到皇家賞賜?
慕容歡眼紅不已:“明明慕容薰儀在家裏什麽也沒學過,簡直就是不學無術,而且連玄力都不會,現在竟然會彈琴?還引來了高階玄術,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而且慕容薰儀一向都不喜歡看書,怎麽就會背詩了?我看是故意為了討好人家才背的吧。”
慕容歡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眾人一時間都停下來手上的動作和要說的話,興致勃勃的眼神在慕容歡和慕容薰儀之間掃來掃去。
天衍眼底風暴漸醞,神色一凜,看著慕容歡漸漸露出一抹殺氣。
秦玉凝嘴角揚起一抹看好戲的笑,我看你這回怎麽說?
將所有人的神情都盡收眼底,慕容薰儀才不急不緩的冷嘲道:“你們每天都學,我卻沒有,但是結果卻是你們並沒有我學的好。剛剛大家可是都看到了,你難道是想說是我作弊不成?你當皇上皇後娘娘太後娘娘都是擺設不成?”
慕容薰儀餘光瞥到秦玉凝僵硬的臉,諷刺的對慕容歡道:“嗬嗬,我看八妹妹每天在家不是彈琴念書而是修煉臉皮厚度吧,不然怎麽會這麽無知,好意思說出來?”
“八妹妹,難不成,你的琴彈的比我和秦小姐都要好想拿出來秀一秀?若然不是,我看你還是趕緊滾回家好好看看女則女訓吧!”
慕容薰儀字字珠璣,將慕容歡說的簡直都抬不起頭來。她臉憋的通紅,怨毒的看著慕容薰儀,恨不得讓慕容薰儀生不如死!可惜慕容歡已經抬不起頭了,因為周圍的聲音漸漸響起,都是在叱責她的。
“慕容薰儀說的有道理啊,那個女子是誰?若是真覺得自己琴技技高一籌,為何不上台展示,我看是眼紅慕容薰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