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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棟看起來有些寒磣的房子。
    有點曆史味道，像是八十年代的職工分下來的房子。
    秦昊煜一走進巷道，就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本就有些潔癖的他差點就幹嘔出聲。
    走著狹窄的樓梯上了五樓，看了眼手機——他住五零二，暫時是一家三口在。
    輕輕地敲了敲門，沒人應聲，他又開始用力，卻依然沒有開門的跡象。
    正當他要側耳傾聽門內動靜的時候，卻聽到裏麵發出了一記巨大的響動，似是什麽東西猝然倒下的聲音。
    裏麵肯定有人！
    秦昊煜再也顧不上許多，不斷的敲門，大聲吼叫道：“我知道裏麵有人的，快點出來開門，不開門就別怪我不客氣。”
    裏麵依然沒有開門，但是那動靜卻越來越大，他甚至聽到了一男一女的爭吵聲，這房子老舊，門也是不隔音的，秦昊煜聽得真真切切。
    男的要往窗戶下麵跳，女的補給，兩人正在拉扯，所以才有了剛才的巨響。
    他想也不想，往後退了幾步，馬上用力往門一撞。“砰”的一聲就開了，果然是如自己所想的那般，陳律師已經蓬頭垢麵，一副多日沒有洗過澡的樣子，胡子不刮，頭發淩亂，他的老婆一身光鮮，但是臉色也很差，一旁還有一個小孩子在哭，聲音低低的，好像一個小貓咪似的，惹人可憐。
    見了秦昊煜進來，陳律師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還試圖掙脫一直跪下來抱著他雙腿的老婆往開著的窗戶衝過去。
    而他老婆卻像是沒有注意到秦昊煜存在似的，一味的哭，哭自己的苦，哭他的無情無義，這萬一在這裏摔下去死了還好，一了百了，他們母子還有保險，要是沒死，為難的卻都是他們母子，還讓他要死去別的地兒死，不要在自己的家裏。
    秦昊煜饒有興味看著這一幕，慢慢地就看出些端倪來了。
    “我不死我能做什麽？連裴老先生我都保護不好，照顧不周，你說我不死能做點什麽？”
    “他的死跟你又沒有任何關係，你何必要把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你不過是他一個小小的律師，你還真把自己當做能左右他命運的人了？”
    “我這條命就是裴老先生給的，是他讓我一個典型的鳳凰男從無到有，從剛畢業的茫然大學生變成現在開了自己律師事務所的大律師，還到後來我們的房子車子，都是裴老先生給的，你以為這些，是憑我一個人能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裏掙到的嗎？”
    “那既然這樣，為什麽你還要賣掉！非要帶我們過來這裏住這麽個破爛地方，這就是你對裴老先生最好的報答嗎？”
    “你個天天在家裏隻會打麻將逛街的女人懂什麽？知道什麽？你知道不知道，因為前一段時間，他們公司有難，我把房子都給賣了，隻為讓他能順利解決好公司的事情。”
    ……
    兩人一來一往的鬥嘴，所有的台詞都像是預先寫好的劇本，讓秦昊煜覺得可悲又可笑，但他實在沒有耐心聽下去，隻好打斷道：“你們誰願意先停下來，我要問你們幾個問題。”
    “秦先生——你什麽時候來的？！”陳律師故意假裝剛發現他似的，入戲得很。
    “戲演夠了吧？”
    聽到此話，夫妻倆均是一愣，秦昊煜也不多說什麽，隻是默默看著他們的表情，覺得特別好玩。
    “你在說什麽呢？”他訕笑著，神色極度不自然。
    “是啊！你誰啊！你在胡說什麽！誰在演戲？！”他老婆倒是很入戲。
    “我說什麽，你清楚得很，這場自導自演的戲很好玩吧？陳律師，如果你不想在你的孩子麵前撒謊的話，我們可以出去外麵說說。”
    他真的就看了眼自己的孩子，悻悻地跟著秦昊煜出門。
    出了門，站在一片空曠的工地上，秦昊煜開門見山：“裴老先生死的事情，我相信你是除了裴家以外第一個知道的，你是他的律師，首先找的肯定是你，對不對？”
    “……嗯。”
    “所以，也才有了剛剛那一出戲，對不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可以汙蔑我，但絕對不能汙蔑我的人格！說什麽呢，一出戲，你以為我剛剛都是在演戲的嗎？”他佯裝氣惱的樣子用陸南枝的話來說真的是影帝級的。
    “從好端端的別墅搬到這麽個旮旯地兒，你真是讓我好找，放著好好的別墅不住而是攜妻帶兒來這裏避難，很是艱難吧？剛剛做的那一出戲，是不是看到我的車子來了？知道自己無路可逃了才想著演給我看？”
    “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他故作氣惱，心下開始變得忐忑不安，裴君怡明明說好了會保護他們，壓根就是放屁！現在秦昊煜不隻是連他換了幾個號碼都能找到，現在連手機都不敢用了，現在還連他現在離原來的家幾十公裏的旮旯之地也能找到，怎叫人不覺得這個男人本事通天？心生寒意？
    “實話告訴我，到底是誰讓你害的裴盛鑫？”
    “你說什麽？！你發神經了吧？東西可以亂吃，但是話可不能亂說！說胡話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秦昊煜冷嗤，“哦，對我，我差點忘記，你的身份還是個律師呢，既然你那麽了解法律，為什麽還要知法犯法，難道你就不怕死嗎？”
    “你——你要是再這樣糾纏下去，我可要報警了！”
    “你要敢報警，我也樂意奉陪。”秦昊煜一臉的淡定，絲毫不害怕，胸有成竹的樣子。
    陳律師對秦昊煜所作所為向來也有所耳聞，得罪他的人，基本上是不會有好下場的，而且他找人尋仇的時候一般不會沒有證據。
    因而他在心下琢磨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昊煜知道了什麽事情，這下不過是來試探一下他，為了不要死的太慘，他還是招供比較好，況且那份合同還在自己的手上，並沒生效，到時候銷毀就行，也省得夾在他們中間像猴子一樣的被玩弄。
    “如果我告訴你，你會不會放我一條生路？”
    “那得看你怎麽表現了。”
    “你先答應我，我要是告訴你，你就放我一條生路，如何？”
    秦昊煜沉吟，“那你說吧。”
    “好，我告訴你，是你的老婆陸南枝指使我幹的。”
    秦昊煜：“……”
    “她想要得到裴盛鑫全部財產，而裴盛鑫在跟我說的時候，隻給了她百分之十，她心生不滿，所以，讓人幹掉了他，但是那個人，絕對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