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妻離子散是不是慘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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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夥擔憂的賴在顧北北的病房前不走,一張純美且可愛的小臉上充滿了擔憂。
    奧斯格斯將小家夥抱到腿上,然後溫聲道,“想想在擔心媽咪嗎?”
    小家夥回頭看了奧斯格斯一眼,然後輕輕地點點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又飛快地轉會到了病房的門上,“爸爸,你說爹地會不會欺負媽咪?”小家夥神情沮喪的耷拉下小腦袋,弱弱的詢問出聲,“都是想想的錯,想想不該去找爹地的……”
    奧斯格斯聞言,溫情的眼眸頓時說過一抹狠劣。他最不希望的就是這件事情會在小家夥的心傷烙下陰影,可是現在看來,小家夥分明就是將這一切的過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看著小家夥那副鬱鬱寡歡的模樣,奧斯格斯明白,如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這對小家夥而言,將是人生一場不可磨滅的傷痛。
    所以,他深深地呼了口氣,認真且凝重的盯著小家夥那雙靈氣的眸子,堅定的開口道,“這件事情不是想想的錯,都是那個大壞蛋的錯,爸爸一定會代替想想教訓那個大壞蛋的。所以,想想要記住:爹地原本就是你跟媽咪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奪走!”
    小家夥晶晶亮的盯著奧斯格斯,然後用肉嘟嘟的小手抓著奧斯格斯的衣服問,“那爹地的新家庭和新寶寶怎麽辦?”他小小的臉蛋兒上似乎帶著隱隱的擔憂。
    “爸爸不是說了嘛,爹地沒有新家庭,也沒有新寶寶,更沒有新寶寶的媽咪。爹地一直都隻有想想這一個寶貝和媽咪一個妻子,這樣明白了嗎?”
    小家夥驚喜的眼睛裏突然亮了起來:“真的嗎?這樣爹地就可以經常去看我們了嗎?”很顯然,在小家夥的心裏:奧斯格斯跟他們才是一家人,而紀謹言隻是一個需要是不是出現的小配角。
    奧斯格斯揉揉小家夥的頭,笑的有些落寞。
    忽而病房裏傳出一陣爭執,讓小家夥明顯的不安了起來。他緊緊地揪著奧斯格斯的衣服,然後小小聲道,“爹地在欺負媽咪,爸爸,我們趕快去救媽媽咪。”很顯然,小家夥對於奧斯格斯的深厚感情,他的親爹紀謹言怕是趕不上了。
    奧斯格斯原本是不打算插手的,夫妻兩人的事情就該由著他們自己去解決。可是為了小家夥,他還是推門跟了進去。就看見顧北北原本情緒頹廢的模樣,居然變得異常火爆。也許,之有紀謹言有這個能耐,將原本的顧北北找回來吧。奧斯格斯苦澀的想。
    “想想是我的,就是死我也不會把他讓給你的!”顧北北怒吼,一張小臉通紅異常。似乎,雙腿的疼痛讓她感覺不到半分,此刻她唯一在乎的隻有那個讓她疼入骨子裏麵的小家夥。
    為了想想,顧北北再度充滿了活力,她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越來越激動。就在她恨不得撲上去咬紀謹言一口的時候,小家夥驟然推開了門,然後她的聲音驟然停止,一切變得靜悄悄的。當然,顧北北是不可能當著小家夥的麵,跟紀謹言談判撫養權的問題。
    其實,說是談判,倒不如說是顧北北一個人在聯係肺活量。關於小家夥的事情,紀謹言前前後後一共隻說了兩點:要麽不離,湊合著過日子;要麽離婚,可以!把孩子讓給他,或者再生一個,大家平分。
    對於紀謹言這種不要臉的說法,顧北北哪裏還顧得了自己身上的疼痛,整個人就差把紀謹言撲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吃的他連都沒有了。如果這隻禽獸敢跟她搶小家夥,她非將他五馬分屍不可!!!
    紀謹言看見小家夥進來,趕緊展現慈父應有的度量,溫情的將他抱在懷中,柔柔的開口,“想想剛剛去哪裏了?有沒有乖乖的?”
    “大壞蛋!你不要抱我!我要媽咪!”小家夥在他懷中不甚友好的撲騰著,非要下來去保護媽咪。在他的意識裏,凡是跟媽咪大聲說話的都是壞蛋!即便他的親生老子也不例外!
    紀謹言輕咳兩聲,然後寵溺的盯著小家夥道,“爹地哪裏是壞蛋了?明明就是媽咪比較凶,可憐的人是爹地才是……”他說的無辜,一副飽受淩虐的模樣向小家夥索討愧疚。
    ——!!!果然是老奸巨猾啊!奧斯格斯不得不佩服紀謹言的演技。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剛剛……嗯!確實是顧北北比較凶……
    小家夥看了紀謹言半響,然後又眨眨困惑的大眼睛看向媽咪。
    顧北北招招手,讓小家夥過去,然後親親他的小臉蛋兒,好不愧疚的開口,“媽咪沒有凶爹地哦,是爹地故意惹媽咪生氣的。”現在她腿腳不便,當然爭不過紀謹言。所以,在即能夠下地走路之前,她一定要打溫情牌,絕對不會讓紀謹言趁機搶走小家夥的。換句話說:在小家夥的問題上,顧北北是絕對不會讓步的!
    紀謹言錯愕的睜大眸子,沒成想小東西居然給他玩陰的?!不過他並沒有生氣,如果因為小家夥的存在,而能夠燃起顧北北的鬥誌,他樂見其成。
    就在他開口想要反駁的時候,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原本深邃的目光變得更加深沉了。他對著奧斯格斯微微點頭示意,然後兩人同時走了出去。
    來電的是幾天前已經又回到美國的赫德,約莫是說幫裏大亂,加上瑟琳娜的興風作浪,一股反對紀謹言的浪潮越來越大,他準備好了飛機,大概一個小時後到達,要他務必回去主持政務。然,紀謹言早已沒了心思,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陪著妻兒平靜的生活。
    透過病房的玻璃,他深情地凝望著顧北北母子那副溫情的模樣。然後緩緩地轉過身來,將剛剛赫德的電話內容大約重複了一遍,然後對著奧斯格斯沉穩道,“我已經寫了信給赫德,他手裏有我退出昂龍的公告。隻要你過去,那份公告就會生效。
    奧斯格斯,我很感謝你這麽多年來的對我們一家三口的照顧……”紀謹言拍拍他的肩,說的感慨,“大恩不言謝!將來有用得著我紀謹言的地方就說話,兄弟自當竭盡全力!”
    奧斯格斯沒有吱聲,一雙眼睛依舊一瞬不瞬的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好好照顧他們母子,不要給我把他們奪過來的機會。”分別在即,奧斯格斯隻有最深的祝願和最濃的失落。
    “不進去跟他們道別嗎?”紀謹言跟著奧斯格斯向外麵走去。
    “不了。”離別的場麵他最不會應付,尤其是在麵對他動心的女子時,那樣的場麵隻是徒然的惹來一連串的眼淚而已。可是,就在他們才剛走出走廊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爸爸,別走!爸爸……”
    小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追了出來,一張小臉兒因為急促的喘息而漲得通紅。他張開小小的胳膊,猛然抱住了奧斯格斯的小腿,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溢滿了淚珠,“爸爸,你不要走,想想和媽咪都不要爸爸離開……”小家夥用力摟著奧斯格斯弱弱的開口,“爸爸不要拋下想想和媽咪……”
    剛剛他下床幫媽咪拿東西的時候,聽見了爸爸跟爹地說要離開的事情,於是心急的跑了出來,隻想著留下爸爸。在小家夥的心裏,隻有爸爸在,他跟媽咪才更夠安全。
    奧斯格斯蹲下身來,用力的將小家夥抱在了懷中,然後又飛快地鬆手,單膝跪在地上溫情的開口,“想想,以後爹地會保護你跟媽咪。你一定要乖乖聽話,爸爸有時間會回來看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想想不要爸爸走!”小家夥任性的開口,一張稚嫩的小臉布滿了淚痕,“爸爸不要走……爸爸不要不要想想和媽咪……”
    奧斯格斯瞧著小家夥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由的心下一下,連忙幫他擦幹眼淚撫慰道,“爸爸要去替想想和媽咪打倒大壞蛋,所以隻是離開一下下。等爸爸打倒了大壞蛋,就回來看媽咪和想想。”
    經過這次生死劫難,小家夥已經變得極度缺乏安全感,奧斯格斯盡量安撫他,他不可能在永遠陪在小家夥身邊,這就要看紀謹言的能力了。兩個大男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那其中的含義也似乎隻有彼此才懂。
    小家夥蹙眉,嘟嘟嘴這才小小聲哽咽道,“爸爸,你打完壞蛋,一定要來接想想和媽咪。”他一雙飽含淚水的委屈眸子,弱弱的盯著奧斯格斯,臉上盡是不舍的神情。
    奧斯格斯鼻頭一酸,跟著紅了眼眶。他摸摸小家夥的腦袋,然後緊縮著喉嚨道,“爸爸一定會回來的,想想要記得聽媽咪的話……”
    紀謹言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幅父子情深的畫麵,心裏泛起的波瀾久久不能平複。直到他們目送著小家夥進了病房,他這才強壓下心頭萬千的思緒幽幽開口,“北北應該是想要再見你一麵的吧?”
    奧斯格斯若有所思的看了紀謹言一眼,一雙藍眸不由得染上了靜美之色。他淺淺一笑:這個男人,他怎麽會就斷定了他不會再回來呢?他可沒有跟小家夥失約的習慣,隻要到時候他不拿著醬油滿街跑就好。
    紀謹言黑眸微眯,總覺得奧斯格斯笑的不太正常。他戒備的盯著奧斯格斯,怎麽現在看他總有種扮豬吃老虎的感覺?!癟癟嘴,他深沉的黑眸裏閃過一抹幽光,然後生冷的開口,“蒙帕特已經在外麵等你了,不送!”
    奧斯格斯對於小心眼嫉妒的男人不屑一顧,他走了兩步卻驟然停下了步子,不冷不熱的開口,“真的確定要我弄死瑟琳娜?”
    紀謹言緊縮的眸子閃了又閃,一抹濃鬱躍然眉頭,“她已經不是我的責任範圍了。”一句應答,卻透露著無盡的淒涼。
    奧斯格斯沒有說話,然後邁著堅定的步子離開了。
    小家夥就趴在窗口上,一雙戀戀不舍的眼睛直瞅著奧斯格斯高大的背影,緊緊的不肯移開目光,“媽咪,爸爸走了……”他低聲呢喃,帶著些許離別的傷感。
    剛剛小家夥去送奧斯格斯的時候,顧北北就知道。之前聽紀謹言跟奧斯格斯提過一些,所以對於奧斯格斯的離開顧北北倒不是很意外,可是時間的倉促卻讓她感覺很突然。畢竟,在過去三年多的時間裏,是奧斯格斯為他們母子撐起了一片天。麵對他一聲不吭的驟然離開,顧北北是有些心酸的。
    抿抿唇,她招手要小家夥過去。不想他一直趴在窗台上,張望早已沒了身影的奧斯格斯。小家夥有些不情願的走過去,嘟著肉嘟嘟的小嘴有些哽咽的開口,“媽咪,你說爸爸什麽時候會回來?”
    顧北北將他小小的腦袋抱在懷中,有些落寞的開口,“很快的,爸爸不是答應了想想會回來,那爸爸就一定會回來的。”在某種程度上,顧北北是了解奧斯格斯的。
    “那想想跟媽咪一起等爸爸回來……”小家夥偎依在媽咪懷中,不斷地用小臉磨蹭著顧北北的臉頰。
    紀謹言透過窗戶,看著自己妻兒那副怡然的模樣,不由得心中一暖,一股名喚溫情的情緒靜靜地流淌在心間。他悄悄地推門而入,然後溫情的將小家夥從顧北北的身上抱了下來,“今晚想想跟爹地一起睡在這裏保護媽咪好不好?”
    小家夥眨眨眼,稚氣而驚喜的開口,“可以嗎?我可以睡在這裏陪媽咪嗎?”
    “當然可以!那裏不是還有張大床嗎?今晚想想就跟爹地睡這裏了。”紀謹言將小家夥抱到病房旁邊的另一張大床上親了親他的額頭。
    小家夥任由紀謹言親著,一顆小腦袋垂的低低的,過了許久這才有些失落的開口,“爹地,爸爸已經上飛了嗎?”他剛剛有聽到爸爸和爹地說飛機的事情。
    紀謹言幫著小家夥脫衣服的動作一頓,後知後覺的心裏泛起了一抹酸澀:想他紀謹言一世英名,可是到頭來卻落得個老婆要離婚,兒子又跟他不親的下場,豈不淒慘怪哉?
    他責備的向顧北北投以抱怨的目光,然後又換上一副慈父的模樣安撫著小家夥,“飛機很安全,爸爸會平安無事的。等到爸爸打跑了壞蛋,爹地就打電話讓他回來看想想。現在,我們睡覺。恩?”摸摸兒子的頭,紀謹言笑嗬嗬的說。
    小家夥看看顧北北,又看看紀謹言,忽然用力勾住他的脖子,奶聲奶氣的開口,“想想愛爸爸,也好愛好愛爹地。”當然,他還是最愛媽咪了。
    紀謹言被小家夥突如其來的表白感動的一塌糊塗,緊緊的抱著小家夥,一遍遍的重複,“爸爸也愛想想,好愛好愛……”
    顧北北凝視著紀謹言跟小家夥那張相像的臉頰,驟然紅了眼眶:如果她強硬的要分開紀謹言和想想,是不是真的殘忍點?
    夜色彌漫,她安靜地看向不遠處的大床。那兩張睡得香甜的俊顏,不自覺地再度勾起了她心底最柔軟的那片嬌嫩。不可否認,紀謹言為了她放棄昂龍一切地位的做法,深深地震撼了她,讓她原本以為步履維艱的婚姻似乎又出現了一線光明。
    可是,她心底還是有著太多的不確定,比如瑟琳娜,比如她的雙腿。她真的可以這樣自私的拖累著紀謹言,然後佯裝無事一般跟他生活在一起嗎?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多了一個想想,紀謹言又是否真的能夠拋開瑟琳娜,為他們母子營造出一個安定的環境?
    顧北北一夜無眠,她翻來覆去的想著究竟是離婚逃開比較好,還是維持著這樣安寧的假象,給小家夥一個看似完整的家庭比較好?終歸結底,在顧北北的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自卑的。
    顧時酷是在顧北北住院的半個月以後才出現在她的麵前的,原因無他,他被赫德那個狗雜/種給囚禁了,無論他怎麽聯係赫德,那個混蛋就是不肯放他出來。甚至命人看著他,沒有他的命令,他顧時酷離開不得那個別墅半步。
    無奈之下,他罵也罵累了,於是恨聲威脅赫德:如果他再不放他出來,他就死給他看!這樣子,赫德才妥協。但是他卻命人寸步不離的跟著他,這讓他的憤怒無處發泄:該死的混蛋!他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站在顧北北的病床前,他看著滿目鮮花,花香撲鼻的病房,不由得一怔。真看不出紀謹言會這般用心,竟能將一座冷冰冰的病房布置的這般意境悠遠而生機盎然。
    “好些了嗎?我原本之前要來看你的,可是卻出了點小狀況,所以……”顧時酷抿抿唇,不同於往日的張揚跋扈,現在的他卻多了一抹沉穩溫潤在裏麵。
    “二哥……”顧北北看見顧時酷眼中乍現驚喜,二哥真的沒死,這是這麽久以來讓她感覺最溫暖的事情。蒼白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笑意,她支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
    “快別動!二哥幫你。”顧時酷小心翼翼的搖起病床,讓顧北北呈半躺的姿勢,隨後體貼的將意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顧北北盯著顧時酷那張關切的神色,急切的詢問著他近來的狀況,“這麽多年,二哥過得好嗎?你住哪兒?有沒有照顧好自己?”
    顧時酷在她身旁坐下,安靜的享受著兄妹重逢的溫馨,“我很好,你看,我的胳膊都已經沒事了呢。倒是你,當初為什麽連二哥也一起騙,是不是真的恨二哥逼你拿掉……”
    “不是的!”顧北北急切的否認,因為長時間住院的關係,她的雙唇已經微微有些幹裂了。雖然紀謹言也在一旁細心伺候著,但畢竟不同於自己行動自如的時候,身體上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些不適的,“我沒有怪二哥,那個時候我隻想著要救二哥,卻又擔心騙不過瑟琳娜。所以,才沒有告訴二哥。”
    一層薄霧覆上了顧時酷的眼眸,他的北北一如既往的純美,即便經曆了這麽多的磨難,她依舊保持著一顆善良的心,想必大哥在天之靈也是欣慰的吧。這樣美好翩然若蝶兒的女人,他當初又怎能舍得將她逼至如斯呢?
    深深地呼了口濁氣,顧時酷決定還給紀謹言一個公平,“北北,你恨紀謹言嗎?”他試探著問出口。
    顧北北微怔,緩緩地垂下了眼瞼,言語間似乎多了一抹解不開的情愁,“如果愛上紀謹言是一種原罪,我想我為此付出的代價已經夠多了。可是,我依舊不恨他,怪隻怪天意弄人,我跟他有緣無分。”
    看著顧北北那副憂傷的模樣,如果說曾經顧時酷並不明白愛情是怎樣一種磨人的滋味,那麽可以說這三年赫德已經教會了他一切。他寬厚的大掌輕輕撫上了顧北北的細滑柔嫩的小臉,然後幽然開口,“北北,其實大哥不是紀謹言害死的……”
    “……!!!”顧北北錯愕的目光迎上了顧時酷純然的眼神,“大哥是被斐迪南害死的,紀謹言不過是為了顧念舊情,所以這才替罪的。他原本真的無意要殺大哥……”顧時酷將自己這三年所探聽證實的一切告訴了顧北北,包括紀謹言為了他,徹徹底底的冷落了瑟琳娜三年的事情一並講了出來。
    當一切還原真相的時候,顧時酷首度感覺如釋重負,“當年我去替大哥報仇的時候,斐迪南原本可以不去救紀謹言的,因為我拙劣的技巧並不可能傷到紀謹言。可是他卻故意讓自己被炸死,為的就是離間你跟紀謹言,好成全瑟琳娜的一番癡情。因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這些都是赫德告訴他的,同樣也是他經過證實的。畢竟,像昂龍那麽大的黑幫組織,單憑他怎麽可能順利進去,而不被人發現。所以,斐迪南一早就知道了他的計劃,而且將計就計,用自己的命來換取瑟琳娜的一片癡心。不過,可惜了……
    經過這麽多事情,顧時酷已經懂得收斂鋒芒,讓自己逐漸成熟起來了。誠如紀謹言所言:如果大哥活著,想必也是希望他跟北北都快樂的活下去,而不是因為一次次的誤會一生都要活在痛苦和悔恨裏。
    顧北北並沒有急著作答,一雙婆娑的淚眼安靜的凝望著顧時酷,從他的眼底,她看出一份安然,一份曆經蛻變的成熟。過了許久,她這才低緩的開口,言語間帶著溫聲細語,“二哥,你終於放開了嗎?”
    顧時酷淡然淺笑:“那你呢?”
    顧北北一張小臉,幽幽然然露出絲絲縷縷落寞的笑容。從二哥口中知道了真相,不可否認,她是欣慰的。最起碼,當年紀謹言並不是有意失信於她,或者該說他從來沒有想過失信於她,這就夠了。
    可是,現在並不同於三年前。她有了想想,無論她做什麽決定的時候,都必須顧及到小家夥的感受。在她不能確信紀謹言會給她們母子一個安然的環境前,她不想貿然的做出任何決定,因為現在的她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傷害了。
    才剛剛送走顧時酷,顧北北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伸了伸胳膊取過來,發現是奧斯格斯傳給她的視頻。她好奇地打開,隻見背景像是在一座規模宏大建築裏,而瑟琳娜則狼狽的站在那裏,目光呆滯。顧北北心下一怔,一雙眸子不由得泛起了眼淚。
    奧斯格斯坐在高高的位置上,一雙修長厚重的手指不斷地敲擊著座椅,他幽深的眼眸淡漠的注視著眼前狼狽呆滯的瑟琳娜。顧北北知道,當奧斯格斯越是這副深沉淡漠的時候,就會越危險。
    她安靜地看著手機屏幕,不可否認瑟琳娜那副邋遢的模樣讓她震驚。隻見她蓬頭垢麵的站在那裏,一張白皙的臉上淩亂的沾惹著汙垢。肮髒的衣服胡亂的裹在身上,完完全全顛覆了曾經那副趾高氣昂的貴小姐形象。
    奧斯格斯把玩著手裏的槍,然後緩緩的走進瑟琳娜,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眸隱晦不明的盯著她,“斐迪南當年為了爬上這個位置,故意製造我父親為了救他而死的假象。其實,是他親手殺了我父親,而你……”他冷笑著,一雙深邃的黑眸驟然結冰,“就是最好的幫凶!當年是你親眼見證了一切,可是卻撒了謊……”
    瑟琳娜聞言,瘦弱的身子不由得哆嗦起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來真真的讓人心生憐憫。不過可惜了,現在卻再也沒有人會可憐她,因為奧斯格斯將她一直以來的偽裝全部剝落了。
    “當年為了幫斐迪南完成他可怕的野心,你故意吳落敵人的陷阱,然後打電話給我父親。明知道,他待你宛如親生女兒,可是你居然狠心誘他落入你們的可惡計劃裏!瑟琳娜,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你就有這麽歹毒的心思,不得不讓人佩服!”
    瑟琳娜咬緊顫抖的牙齒,有些恐懼的開口,“我沒有……不是我……你沒有證據,我要見謹言,我要見紀謹言……”
    “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就殺你,早在十幾年前你就沒命了!”奧斯格斯將一盒錄音帶丟到瑟琳娜麵前,冷聲道,“當年斐迪南將一切參與這件事情的人全部趕盡殺絕了,而這個人因為墜河而死僥幸逃過了一劫。也許是天意,我在陪著顧北北他們母子的那座小鎮裏居然發現了他。這就是我這次回來的目的:不但要奪回我當年放棄的一切,更要你生不如死!”
    奧斯格斯的話讓所有人震驚了,原來當年奧斯格斯放棄一切,遠走他鄉是另有隱情的。雖然在昂龍裏踩著兄弟的命往上爬的大有人在,可是今天的真相,讓當年那些始終忠於奧斯格斯的父親和現在終於奧斯格斯的人頓時怒焰滔天。
    瑟琳娜知道在奧斯格斯麵前再也狡辯不了了,於是硬生生的從牙齒裏擠出一句話,“我要見紀謹言!他才是昂龍的首領,你讓他來見我!”隻要紀謹言在,她就是安然的。
    奧斯格斯冷笑,招招手示意赫德將紀謹言的親筆信拿給瑟琳娜,“這就是紀謹言退出昂龍的公告,所以,現在昂龍是我當家!如果有不服的,現在就可以站出來反對!”他冷冷的環視四周,一雙銳利的眼眸一個個看過在場的每個人。
    底下竊竊私語的人越來越多,卻始終沒有人肯站出來。可以說這也是奧斯格斯早就已經料想到的:紀謹言這三年多故意的所作所為,早已讓跟隨他的兄弟心灰意冷了。這個時候,昂龍勢必要有人站出來主持政務。
    雖說昂龍的首領選舉是能力當先的,但是在紀謹言之後也唯有赫德有才能擔當此任。可是赫德無心,甚至自願臣服於奧斯格斯。換句話說:奧斯格斯能讓他們公認的首領臣服,那麽日後由奧斯格斯來帶領昂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雖說對於瑟琳娜的處罰,有些始終忠於斐迪南的兄弟不服,可是殺雞給猴看的道理大家不是不明白,在敵眾我寡的情勢下順從變成了默認的法則。
    奧斯格斯等了許久看見沒有人站出來,這才微微勾起嘴角,風輕雲淡的開口,“把瑟琳娜給我押如大牢,每天拿鹽水抽上三十鞭。如果有人敢放水,那就照三餐陪打五十鞭。另外,別讓她死了,如果有誰看管不好,讓她出了半點意外,那就替她受著……”
    “我不要!你不能這麽對我……你們說話啊!難道你們忘了你們發誓要忠於我爹地的……你們說話啊!紀謹言,我要見紀謹言……”
    奧斯格斯懶得理會瑟琳娜的瘋狂叫囂,揮揮手,示意將她拉下去。然後又重新坐回了高位上,淡然開口,“從今以後,我才是昂龍的首領!有誰不服,可以直接去給斐迪南陪葬!老子絕不姑息!”
    所有人沉默不語,大堂外瑟琳娜尖銳而刺耳的笑聲傳來,而奧斯格斯恍若未聞一般,依舊風輕雲淡。
    視頻的最後一段定格在了瑟琳娜那張扭曲而猙獰的臉上,像是絕望了一般,帶著木然而空洞的眼神。顧北北整個人僵在了原地,對於奧斯格斯這樣懲罰瑟琳娜的手段,她覺得有些殘忍,可是這畢竟是昂龍的事情,她個人差不得手。
    直到後來顧北北才曉得:在他們跟奧斯格斯住在江南時候,那個早上會教小家夥練太極的爺爺,原來就是給奧斯格斯證據的人。也難怪,在那三年裏,那位老人家會對他們格外照顧了。
    雖然瑟琳娜為自己的錯誤得到了報應,可是顧北北的心卻是不安穩的。因為她不確定在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後,紀謹言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他會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兄弟反目的可能前去搭救瑟琳娜?
    她垂眸陷入了深思,而紀謹言則剛好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他俊美的臉上多了一抹憂傷,一雙深邃的黑眸帶著淡淡的淒涼。他走近顧北北,緩緩地坐在她身邊,然後有些落寞的開口,“瑟琳娜受到了懲罰,可是我卻有些心疼。”
    顧北北一怔,身體微微僵在了那裏。她悄悄的握緊了拳頭,有些擔心紀謹言接下來的行動:終於要去救瑟琳娜了嗎?
    紀謹言將頭埋在顧北北的手心裏,傷感的呢喃道,“畢竟做了這麽多年的兄妹,我是真心把她當妹妹疼惜的。雖然她有些任性,有些愛撒嬌,可是哪個男人不希望有這樣一個可愛又體貼的妹妹?雖然,她現在受到這樣的懲罰是罪有應得,可我還是覺得心裏痛痛的。”
    顧北北因為紀謹言的話,心裏驟然泛起一抹無法呼吸的沉重:果然,這男人還是那麽在乎瑟琳娜嗎?她微微垂下眼瞼,隻覺得自己被聲聲刺痛了。
    “所以,小家夥我們來生個女兒玩吧。生個跟你一樣乖巧可愛的女兒,爺看著心裏就喜歡。想想一個孩子也挺寂寞的,再生個女兒也好有個伴兒不是?小東西,你覺得爺的注意怎麽樣?”紀謹言從顧北北的手心抬起頭來,興奮地看著她,眸中那抹躍躍欲試的璀璨光芒,讓顧北北瞬間愣住了。
    她弱弱的開口,有些不確定的問,“你不去救瑟琳娜嗎?她被奧斯格斯……”
    “做錯了事情就該接受懲罰,我為什麽要去救她?”紀謹言喜歡死了顧北北這副萌憨憨的模樣,忍不住偷了個香。
    顧北北沒有反應過來,依舊呆呆然然的問,“你不是很心疼……”她不明白紀謹言在想什麽。明明前一刻還很悲傷不是?
    “我是很心疼,可她做錯事情也是事實。”紀謹言賴在顧北北的脖頸間,深深地吮/吸著她身上好聞的氣息,“老婆,你是不是很心疼我?那就生個女兒給我玩吧……”
    ——!!!顧北北徹底無語了。但也在這個瞬間,她的心思明媚了起來。
    小家夥也看過那段視頻了,隻不過奧斯格斯讓紀謹言給小家夥看的不是瑟琳娜那段,而是艾德森眼睛被弄瞎,然後跟瑟琳娜關在一起的視頻。因為,奧斯格斯不希望小家夥真正的知道:他的爹地曾經確實跟一個女人曖昧。他隻要知道那個欺負他跟媽咪的大壞蛋得到了懲罰就夠了。
    小家夥看完視頻以後,宛如一頭憨實的小獵豹飛奔到了顧北北的病床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閃著明亮的光澤,“媽咪,爸爸好厲害!把欺負媽咪和想想的大壞蛋給綁起來了……”
    顧北北一怔,心想沒有看見瑟琳娜被綁的視頻啊。於是,她探尋的眸子看向了紀謹言,隻聽他解釋道,“是關於艾德森的視頻。”艾德森被奧斯格斯打殘了雙腿以後,便直接丟上飛機扔到了美國。這次審訊瑟琳娜的時候,一同收拾了他。
    之所以弄瞎艾德森的眼睛,用奧斯格斯的話來說:隻讓他聽得見瑟琳娜淒慘的叫聲,卻看不見,這比讓他眼睜睜的看著更加殘忍。因為,那樣他心裏有底,而瞎了人卻隻能幹著急。不可否認,在處理瑟琳娜和艾德森這件事情,奧斯格斯比他有立場,而且也更加殘忍。
    顧北北了然,看著小家夥興奮地模樣,不由得跟著微揚嘴角。她跟紀謹言之間的外在阻礙已經沒有了,那麽現在他們之間剩下的似乎也隻有她的殘疾這道門檻了。顧北北黯然的眸子看向了自己的雙腿,笑容裏驟然摻上了苦澀。
    “媽咪,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想想和媽咪了。我們到電話給爸爸,一起回家好不好?”小家夥紅撲撲的臉上,透露著純美的喜悅。
    顧北北身體一僵,這才意識到:在小家夥的心裏,奧斯格斯才能夠算得上真正地父親。那麽紀謹言呢?她的後知後覺不禁讓她蹙了眉頭,於是,她試探著開口,自責萬分道,“想想,難道你不喜歡爹地嗎?”
    “喜歡啊!我喜歡爸爸,也喜歡爹地。”小家夥眨眨眼,回答的堅定。
    “那想想為什麽不想要跟爹地生活在一起,而要跟爸爸生活在一起呢?”
    小家夥偏頭,想了好久這才奶聲奶氣的開口,“我們一直都是跟爸爸在一起啊,爹地可以去看我跟媽咪,不是嗎?”他看看爹地,覺得媽咪的問題好奇怪。
    顧北北聞言,頓時千頭萬緒理不清楚了。她清楚的知道奧斯格斯從今往後都不會跟他們生活在一起了,而紀謹言才是小家夥應該信賴的親生父親。現在麵對小家夥的毫無惡意的取舍,顧北北隻覺得有些對不起紀謹言,尤其是從顧時酷口中得知她對紀謹言的誤解以後。
    紀謹言當然看出了顧北北糾結的心思,但是他並沒有出聲安慰。他就是要顧北北內疚,將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身上。這麽天長日久的一覽二攬,他才有可能打消小東西想要離婚的念頭,跟他一起生個女兒玩玩。
    病房的門被推開,顧時酷邁著愉悅的步伐將午餐送了進來。紀謹言看見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顧時酷挑眉,對於紀謹言他有著說不出的複雜感受。
    小家夥早上就沒有吃飯,現在早已餓了肚子。看見顧時酷放在桌上的午餐,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粉粉嫩嫩的小嘴,那副饑餓的神情讓顧北北不由得溫情一笑,“想想餓了?快去找小舅舅,讓他盛飯飯給你吃。”
    小家夥先前已經見過顧時酷了,而且顧時酷除了覺得這個小家夥長得可愛,討人喜歡之外,更多的則是基於之前對他的歉疚,所以對小家夥格外的寵愛。他蹲下身子,對著小家夥招招手,“想想來,小舅舅給你盛飯飯。”
    小家夥喜形於色,對於這個長得漂亮的小舅舅也喜歡的很。於是邁著小短腿一蹦一跳的撲了過去,大口大口的吃起了起來。
    伺候完紀小爺,顧時酷又給顧北北盛了飯,然後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一般,若有所思的開口道,“這家裏明顯的男女比失調,北北,要你你生個女兒來玩玩吧。”微頓,他看了想想一眼,“其實男孩也不錯,就是少了那麽點萌人的嬌憨勁兒。”
    不等錯愕的顧北北回過神來,顧時酷再度發揮很二很天真的想法,緩緩開口道,“生一對雙胞胎好了,過繼給我一個玩玩……”
    “才不要!妹妹是想想的,不要給小舅舅玩!”小家夥邊吃邊騰出嘴巴抗議。
    顧時酷癟癟嘴,有些不甘心,“媽咪生兩個妹妹,你一個,小舅舅一個不好嗎?妹妹多了很麻煩的,小女生可是都很愛哭鼻子哦。”他繼續誘哄小家夥,說的煞有介事。
    小家夥偏頭看向媽咪,又看看爹地,最後嘟起肉嘟嘟的小嘴道,“不要!妹妹都是想想的,想想不怕妹妹哭鼻子……”
    顧時酷微囧,心想著現在的小家夥怎麽都這麽不好騙。還是顧北北小時候可愛,笨笨的,萌萌的,帶著純美的憨傻氣。那個時候,大哥總是偏心顧北北,他還好生氣來著。不過現在大哥卻不在了……一想到這裏,顧時酷一張俊美的容顏不由得沉了下來,帶著微微的落寞。
    “想想,爹地已經幫你辦好了轉學手續,我們過幾天就去上學好不好?”紀謹言適時地開口,打破了驟然凝結的空氣。
    想想停下吃飯的動作,然後看向了床上的顧北北,“不好!想想要留下來保護媽咪。”不難看出,那件事情確實在小家夥的心裏還是落下了陰影。
    “媽咪有爹地保護,以後小舅舅負責接送想想。”顧時酷出聲聲援紀謹言,換來顧北北一道錯愕的目光:很明顯,今天顧時酷跟紀謹言分明就是一唱一和,在她麵前演雙簧不是?
    不過,紀謹言的話讓顧北北後知後覺自己的不稱職。這半個月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卻把小家夥都給忽略了。這讓她心裏泛起一股又一股的酸澀,越來越發現自己是個不稱職的母親。
    看見小家夥正凝望著自己的的目光,顧北北從自責中回過神來,軟語溫言道,“小舅舅說的對,有爹地陪著媽咪,很安全的。現在媽咪不能接送想想上下學,就讓舅舅先陪著,等媽咪的腿好了,再接送想想。”
    小家夥聞言,一張稚嫩的小臉上這才露出了上學的期許,他甜甜一笑,歡天喜地的開口,“太好了!想想終於可以和小朋友一起玩了。”果然,小家夥還是喜歡回到學校的,這讓顧北北心中一暖。
    “那就這麽說定了,等過兩天我們就去新學校。”紀謹言抱著小家夥轉了兩圈,剛剛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他把小家夥還給顧北北,然後拍拍顧時酷的肩,兩人相攜出去了。
    “謝謝你剛剛的話。”紀謹言對於顧時酷突然改變注意,想要促成他跟顧北北的事情雖然感到意外,但多少也是明白他的心情的。
    “這是我這個做人家哥哥應該做的,不用你道謝。”顧時酷冷哼,其實對於紀謹言他多少還是有些抱怨的。
    紀謹言淺笑,並沒有跟他逞口舌之快。顧時酷是個什麽樣傲慢的主兒,他紀謹言是明白的。顧時酷為他對顧北北他們母子之前的不公生氣,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即便顧時酷冷言冷語,他依舊溫和麵對。
    當然,如果這是麵對的曾經的紀謹言,哪會這麽平靜無波。可是,在經曆了這麽許多之後,他紀謹言是懂得感恩的,也未曾經恩師的自私對他們顧家造成的傷害感到抱歉。
    看紀謹言沒有跟他惡言相向,顧時酷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清清喉嚨,似乎有些難為情,又像是囂張跋扈一般開口,“我已經把大哥的死告訴北北了,至於她要不要相信就看你的了。這是森特的電話,你可以讓北北打電話給他。”說著,他將手中的名片向後一拋,然後傲慢的離開了。
    顧時酷原本就是桀驁不馴的主兒,這些年又有赫德溫柔護短。雖說,經曆的這些事情讓他成熟了不少。但是,顧北北的平安歸來,似乎又像是讓他炸了毛一般,那份傲慢自大越發的宇宙無敵了。
    紀謹言伸手接住了那張名片,但是他並沒有放進懷裏,而是走到垃圾箱旁隨手丟了進去。他不需要任何人的證明,他相信他的小東西懂他。深邃的黑眸看向病房,他的眼中充滿了濃濃的深情。
    晚上的時候,小家夥早早的睡下了。顧北北出神的凝望著小家夥睡得香甜的小臉,不自覺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可否認,小家夥長得確實像極了紀謹言,這三年來,她有多少次就是盯著這張小臉來懷念她心愛的男人的。
    “我讓想想去上學的事情,沒有事先跟你商量,沒有生氣吧?”紀謹言悄悄地靠近他們母子,然後將小家夥抱到了另一張床上。
    顧北北搖搖頭,清淺一笑,“你是為了想想好,我怎麽會生氣。”
    紀謹言將小絲被溫情的給小家夥蓋好,這才又折回到顧北北身邊,“今天醫生已經打了電話給奧斯格斯,而且把你今天拍的片子傳給了他。他們一致認為,再過兩天就可以動手術了,剩下的複建會很難熬。不過,你放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顧北北盯著紀謹言柔情的眸子片刻,一抹暖意自胸臆間緩緩升起。
    天剛蒙蒙亮,紀謹言才起床準備去給顧北北買早飯,就看見不遠處一抹熟悉的身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看見他以後,頓時欣喜地驚呼出聲,“紀謹言,你們果然在這裏!”
    佟墨霏一襲紫色裹身洋裝,將她火辣的身材展露無遺。如玉的肌膚,媚而不俗的小臉,一顰一笑間還帶著三年前那股子灑脫勁,著實讓顧北北羨慕不已。如果說顧北北是空穀幽蘭,那麽佟墨霏就宛如一株怒放的玫瑰,豔而不俗!
    “北北,你真的還活著?!我想死你了!”佟墨霏情不自禁的跑了過去,緊緊地抱著顧北北,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顧北北被佟墨霏抱得有些窒息,這才微微掙紮著開口,“墨霏,好久不見了。”她盯著佟墨霏那張保養得意的小臉,一如三年前那般細膩白皙。
    “顧北北,你這個死沒良心的!沒死不會說一聲啊,你知不知道你害的姑奶奶整整哭了三天!那我得喝多少水才補的回來?!”佟墨霏又是哭,又是抱怨的,一副凶巴巴的模樣好不可愛。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你以為每句對不起,都能換來沒關係嗎?我警告你顧北北,以後再也不許給姑奶奶玩失蹤了,知道不?!”佟墨霏毫不在意這是哪裏,將自己腳上七、八厘米的高跟鞋隨意一踢,然後姿勢不甚優雅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繼續咋咋呼呼的開口。
    顧北北對於佟墨霏的雷厲風行向來是不甚介意的,但是紀謹言就不同了。他不友好的瞪著佟墨霏,壓低聲音嘲諷道,“佟墨霏,你說話就不能低調點嗎?我兒子還那邊睡覺呢!”
    “你兒子?!就是上次那個小可愛嗎?快給我看看!”佟墨霏對於紀謹言的警告聽而不聞,隻是一雙亮晶晶的眸子迫不及待的閃爍著饑渴的光芒看向了不遠處的小床上,“小寶貝,嬸嬸來了……”說著就要撲過去,卻被紀謹言一把給拎了回去。
    “缺男人了就回家抱老公,別對我兒子出手。給我做兒媳,你這棵草老了點。”紀謹言冷哼,對於佟墨霏所表現出的饑渴不屑一顧。
    “你丫才缺男人!你給老娘做兒子,老娘還嫌你老了呢。”佟墨霏也不是省油的燈,那股子咋咋呼呼的勁跟三年前沒什麽區別。
    “佟墨霏!”紀謹言壓低聲音嘶吼,恨不得將這個桀驁不馴的女人給丟出去,“怪不得紀錦楓不要你,就你這女流氓的樣兒哪個男人敢要你才見鬼了呢!”原本以為佟墨霏會毫不留情的回擊回來,卻不想她一雙美豔的圓眸再提及紀錦楓的時候,居然覆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
    “墨霏,你還好吧?別離他,他這個人就是這麽欠扁。”顧北北看著佟墨霏眸中呼之欲出的淚水,趕緊柔聲安慰。
    “我沒事!是老娘兒不想跟他過了,才不是他紀錦楓不要老娘兒了呢!”佟墨霏咬唇,一張小臉兒泫然欲泣。自從上次她跟紀錦楓因為瑟琳娜分局以後,紀錦楓就再也沒有來找過她了。想必他已經不在乎她了,隻等著跟她離婚呢吧。
    她佟墨霏的感情路怎麽就這麽坎坷,每一個她想要長長久久的男人,都不想要跟她廝守終身。是她做人太失敗,還是全天下的好男人都死絕了呢?
    “你跟紀錦楓……你們……”顧北北錯愕,她一直以為他們應該是和和美美才是的。畢竟,在她心裏紀錦楓是愛著佟墨霏的,而佟墨霏也接受了紀錦楓不是?
    “快要離婚了!早死早超生呢。”佟墨霏說的灑脫,可是不難看出她臉上的憂傷。
    顧北北抿唇,欲言又止。夫妻兩人的事情,她這個外人怎麽說得清楚?她麵色囧囧的看向紀謹言,就聽見他語調淡定的開口,“你們兩個半斤八兩的,離什麽婚!”重要的是,他們離了,他們一家三口上哪兒看戲去?!
    “紀謹言!你不說話會死是不是?!”佟墨霏尖叫,恨不得此刻撲過去把那個多嘴的男人一口咬死。她當初怎麽會瞎了眼的看上這麽一個沒有愛心的男人,他們紀家兄弟都是一個樣,沒一個好東西!
    紀謹言聳聳肩,原本打算應戰的,卻看見顧北北眉頭微蹙,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模樣,趕緊走了過去,“老婆,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我叫醫生!”說著他就要按床頭上的緊急呼叫鈴,卻被顧北北阻止了。
    “我沒事,隻是剛剛不小心碰到了傷口,你別緊張。”顧北北呼了口氣,等到疼痛稍稍緩解之後這才柔和的開口。
    “真的沒事?”紀謹言不放心的追問,輕輕抱起顧北北幫她挪了挪身子。
    顧北北虛弱的搖頭,這不過是這半個多月來他們之間最平常的對話,卻讓佟墨霏驚豔的尖叫出聲,“你、你叫她老婆,你們結婚了?!”
    紀謹言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大驚小怪的佟墨霏,然後冷若冰霜的厲聲道,“你就不能低調點嗎?如果沒別的事,你可以滾了!”
    “爹地,幼兒園的老師說不可以說髒話。”小家夥被紀謹言跟佟墨霏的叫嚷吵醒了,他揉揉愛困的眼睛翻了滾從床上爬了下來,好奇的盯著佟墨霏瞧。
    佟墨霏看見小家夥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著女就是一頓狂吻,添得小家夥滿臉的口水,“想想,我是嬸嬸,叫一聲聽聽,嬸嬸有紅包哦。”佟墨霏兩眼發光,標準的惡狼撲食狀。
    小家夥瞪大了眼睛,歪頭看了看顧北北,隻見媽咪淺笑著點頭,他這才甜甜的開口道,“嬸嬸好。”
    小家夥乖巧禮貌的模樣立刻博得了佟墨霏的歡心,於是她毫不客氣的從包包裏拿出一把百元大鈔塞進了小家夥的手中,“想想,這是嬸嬸給你的見麵禮,好好收著。以後想要什麽就給嬸嬸打電話,嬸嬸喜歡想想,不管想想要什麽,嬸嬸一定照辦。”
    佟墨霏跟紀錦楓結婚後,一直都想要一個孩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懷不上。現在看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小人兒,不禁紅了眼眶。她緊緊地抱著小家夥,又是一頓亂親。
    小家夥有些羞澀,可是又不好拒絕新嬸嬸,隻能僵直著身子求救一般看向爹地。
    紀謹言對於佟墨霏吃兒子豆腐的事情大為不滿,再接收到兒子求救的目光後,立刻大步上前,拎著佟墨霏的衣領就丟到了一邊,“想要孩子回家跟紀錦楓生去,別老吃我兒子的嫩豆腐!”
    “北北,你看紀謹言……”佟墨霏爭不過紀謹言,於是就向顧北北搬討救兵。
    “紀謹言,你別這樣。墨霏也是喜歡想想,你就讓她跟想想玩兒吧。”顧北北看得出來,佟墨霏是真心喜歡想想,於是對著紀謹言輕聲道。
    紀謹言挑眉,對於佟墨霏的囂張跋扈有些不滿。但是,看在老婆出麵求情的份上,就暫時把兒子接她玩會兒好了。然,兒子是他的,要出借也總要討些好處不是。於是,他狡詐的看向顧北北,似假非真的開口,“叫聲老公,我就借她兒子玩會兒。”
    顧北北聞言,小臉微紅,她嬌羞的瞪了紀謹言一眼,在小家夥期許的眼神下呢喃開口,“老公,你就讓墨霏跟想想玩會兒吧。”她深知這一聲老公叫出口,就意味著她跟紀謹言之間的聯係就再也切不斷了。
    紀謹言龍心大悅,將小家夥丟到佟墨霏身上,一臉寵溺的在顧北北的額頭烙下一吻,“準奏!愛妃以後可要天天這麽喚朕。等朕哪天龍心大悅,就封你為後,如何?”他意有所指,狀似不羈的外表下,一顆心實則緊張的狂跳著。
    顧北北盯著紀謹言一雙溫潤的眸子,下意識的伸手撫上了他的俊顏,這是她曆劫歸來第一次主動對紀謹言示好,有些膽怯,有些陌生,更多的則是感動,“好!”她輕輕的回他一個字,淚眼婆娑。
    紀謹言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一顆懸著心終於緩緩地落地了。他溫柔地吻著她的發絲,她的眼皮,她的鼻尖,她的櫻唇。那樣小心翼翼的試探聲聲揪疼了顧北北的心,“等我康複了,我們就結婚吧。”她撫摸著他的眼角,笑的幸福。
    “好!”紀謹言輕柔的應答,兩顆頭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佟墨霏看著眼前溫馨的兩人,不由得揚起了嘴角。
    小家夥掙脫開佟墨霏的懷抱,邁著小短腿一躍跳上了病床,偎依在顧北北的懷中,稚氣且甜膩的開口,“媽咪,爹地要跟我們一起生活嗎?”
    顧北北點點頭,在小家夥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想想開心嗎?”
    “開心!”小家夥用力摟住紀謹言的胳膊歡天喜地的開口,可是須臾之後,他又歪著小腦袋困惑的看著顧北北,“那爸爸呢?”
    顧北北微怔,旋即看向了波瀾不興的紀謹言。隻見紀謹言清淺一笑,溫情的對著小家夥開口道,“爸爸有時間會來看想想的,難道想想比較喜歡爸爸嗎?”紀謹言打出“可憐”牌,料定了小家夥跟顧北北一樣心軟。
    他的兒子現在跟奧斯格斯比較近沒關係,這些都是暫時的。天長日久下來,他就不信取代不了奧斯格斯在小家夥心裏的地位。嗯哼!
    小家夥看著紀謹言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趕緊討好的親親爹地,撒嬌的開口,“才不是!想想也愛爹地。可是,爸爸不跟我們住在一起,要住哪裏?”對於奧斯格斯的依賴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小家夥看不見奧斯格斯難免會想念他。
    紀謹言捏捏小家夥的臉,寵溺的開口,“爸爸將來也會有自己的家庭,會有自己的小朋友。所以,想想如果想念爸爸可以打電話給他,但是爸爸不可以再跟以前一樣住在這裏了。因為,這裏已經有一個很強壯的爹地嘍。”
    小家夥的臉色有些黯然,很明顯:對於紀謹言取代奧斯格斯的存在是有些排斥的。過了片刻,小家夥這才不情願的呢喃道,“爹地真的沒有新的家庭和小朋友嗎?”他遲疑的水眸裏帶著些許怯懦。可見,艾德森留給他的恐懼有多深重。
    “當然沒有!爹地的家庭就是想想和媽咪,爹地再也不會離開想象和媽咪了。”說罷,紀謹言還責難一般看了顧北北一眼,怪她教壞了他的兒子。
    小家夥沉思片刻,最後勉為其難的開口,“那好吧!爹地真的不可以再離開想想和媽咪嘍。”他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跟紀謹言拉鉤鉤,紀謹言同樣溫情的伸出了手……
    佟墨霏安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切,然後默默地離開了。也許她應該去找紀錦楓談談,離婚或者繼續終歸是要有個結果的。
    當佟墨霏安靜的坐在總裁室等待紀錦楓的時候,這些年他們相處的畫麵一一閃過她的腦際。曾經,她視紀錦楓為奸詐小人,總覺得自己永遠都不會愛上這樣的男人。
    她以為她喜歡的是紀謹言那種桀驁不馴、放蕩不羈的野性男子,所以她從來不把紀錦楓心裏,而把他為她所做的一切,也被她視為他野心勃勃的工具。
    時至今日,她這才恍然大悟,也許紀錦楓真的如她所料想的那般陰險狡詐,可是她佟墨霏的心卻就是在他那樣的陰險狡詐裏丟失的。她隻是個不安於現狀的主兒,總覺得得不到的東西才是好東西,卻忽略了一直以來她討厭紀錦楓的原因:因為他從不把真心放在她身上,所以她不甘心的想要利用另一種方式吸引他的注意。
    原來,她很早很早就愛上了紀錦楓,隻是自己並不清楚而已。忽而,佟墨霏的小臉揚起一抹笑臉,既然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她就要勇往直前,得不到紀錦楓的愛意決不罷休!
    門外傳來男人的交談聲,佟墨霏清楚地知道紀錦楓回來了,她莫明的有些緊張,忙從包包裏拿出一麵小小的鏡子,仔細的檢查自己的妝容。
    一分鍾之後,總裁室的大門被推開,紀錦楓挺拔的身影就這樣映入佟墨霏的眼中。一個多月不見,這男人似乎並沒有半點不適。依舊是溫潤儒雅的麵容,淺淺的淡笑掛在臉上,衣服整潔無暇。仿佛分居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加尊貴優雅,器宇軒昂。
    佟墨霏感覺有些憤怒,她夾雜著癡戀和怒火的眼眸死死地盯著紀錦楓,“你看起來過的很好?”她咬牙切齒的開口,帶著濃濃的不滿。
    紀錦楓嘴角帶著薄薄的笑意,很純很美,在見到佟墨霏的瞬間,一雙深邃的黑眸裏乍現片刻的晶亮,很快的又恢複了平靜,“有事?”他淡然的詢問出聲,似乎佟墨霏的出現對他而言無關痛癢。
    佟墨霏為紀錦楓的冷言冷語感到淒然,一想到顧北北跟紀謹言的相親相愛,她的淚水竟然不受控製的滾落了下來。她失態的哽咽的出聲,撲過去用力的捶打著紀錦楓,“你這個混蛋!我不在了,你不會打電話叫我回去嗎?你真就把我忘了,還是壓根就是想要哄我出去,好找個狐狸精取代我的位置,你說啊!”她邊哭,邊把眼淚和鼻涕抹到紀錦楓身上,神色淒迷。
    紀錦楓不言不語任由佟墨霏胡鬧著,直到她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這才神色肅然的開口,“我在上班,有什麽事情回去再說。”
    紀錦楓的逐客令無疑又打擊到了佟墨霏,她擦幹眼淚惡狠狠盯著紀錦楓,用力一個推搡,讓絲毫沒有防備紀錦楓就這樣跌坐在身後的沙發上,模樣異常狼狽。
    “墨霏,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們之間的事情等晚上回家再說。”紀錦楓坐直了身體,依舊說的風輕雲淡。
    “紀錦楓!你……”佟墨霏咬緊下唇,氣急敗壞的開口。一雙隱忍的眸子忽而變得平靜下來,她優雅的走進紀錦楓,慵懶的坐在了沙發上,挪挪粉臀兒,擺了個異常舒服的姿勢。要談公事是嗎?好!
    “紀錦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爹地已經把手裏紀氏的股份轉移到我名下了?”她吹吹自己修剪的漂亮的指甲,別有深意的看了紀錦楓一眼。
    紀錦楓輕描淡寫的挑挑眉,儒雅的俊顏上沒有絲毫改變,“為什麽要告訴我這個?”他沒有如佟墨霏料想的那般臉色驟變,隻是依舊溫和的開口,像是她的話對他而言無關痛癢。
    突兀的,佟墨霏笑了,笑的花枝亂顫。她一張描畫精致的小臉因為狂笑而變得扭曲異常。直到過了許久,她笑到眼淚肆意,癲狂不止的時候卻又驟然變得異常哀戚,“原來,你已經連我手裏的那百分之十二的股份都不在乎了嗎?”
    盯著紀錦楓淡然的模樣,佟墨霏感覺胸臆間泛起了絲絲的疼痛。像是綿延不絕的絲線,根根牽扯著她的神經。
    紀錦楓微愣,看著佟墨霏傷感的模樣,神情不由變得怪異。
    “紀錦楓,顧北北已經回來了。而且跟紀謹言結了婚,生了子,到現在你還放不開她嗎?”佟墨霏不是傻瓜,雖然他們爭執的導火線是瑟琳娜,可是這三年她看得清清楚楚,在紀錦碸的心裏其實真正忘不了的是顧北北。
    紀錦楓的神經驟然緊繃,他一雙幽深的黑眸透露著深不可測的幽光。良久,他才緩緩舒了口氣,淡淡的開口,“當年是我幫著奧斯格斯隱瞞了顧北北活著的事情,如果我真的還在乎她,這三年來就不會對他們母子不聞不問。”
    不理會佟墨霏錯愕的模樣,他起身,身體站的筆直,一雙儒雅的眸子渙散出幾分柔情,“從我娶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把你當成了我紀錦楓真正的妻子。我不否認,顧北北在我心裏一直會有那麽一個位置,但是那也僅是小小的一塊。如果你介意,我可以……”
    “我不介意!”佟墨霏聞言突然起身,用力環上了紀錦楓厚實的身體,他緊緊地抱著他精壯的腰際,一張偎依在他胸前的小臉不由變得濕潤了,“隻要你心裏真的有我就夠了……”
    這三年多,她最介意的就是紀錦楓從來不把她放在心裏,甚至連這場婚姻都是他死心絕望下的妥協物。時至今日,能夠聽見他的這番解釋,她佟墨霏已然知足了。
    紀錦楓輕輕地撫摸的佟墨霏的後背,一張儒雅的俊顏似是有些茫然,又有些滿足。曾幾何時,這個張揚跋扈的女人為了他開始懂得患得患失;曾幾何時,他一顆原本利益熏心的心居然慢慢的填滿了這個女人的身影。
    雖然,那影子不可能完完整整的將顧北北的身影完全覆蓋,但他清楚的知道這個女人已然真實的紮根了。
    佟墨霏享受著此刻的溫馨,就算她不能完全替代顧北北,她也希望紀錦楓在這段婚姻裏是快樂的。
    於是,她一雙靈巧的手開始不斷在他的身上作亂,甚至大膽而惡趣味的探向下移動。
    紀錦楓身體一僵,悶哼出聲,一個多月來的禁欲生活,在此刻全部潰不成軍……
    顧北北動手術的日子,選在了小家夥上幼兒園的第一天。
    顧時酷風風火火的把小家夥送到了幼兒園,便跟著折回了醫院。這次手術的時間不長,也沒有什麽危險性,但是紀謹言跟顧時酷還是死死地守在手術外,等著顧北北平安出來。
    這次的手術醫生是奧斯格斯派專機從美國聘請回來的醫生,對於顧北北的狀況做了詳細檢查之後,這才確定的日期和手術方式。並且一再的保證:絕對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紀謹言焦灼的在手術室外不斷徘徊,而跟著醫生一起回來的赫德則守在顧時酷身邊,一起陪著等候。眼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紀謹言的耐心跟著一點點被磨損。終於,三個小時以後,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神色怡然的開口,“手術很成功,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安裝假肢了。”
    到這一刻,紀謹言終於放下了心。
    午餐的時候,小家夥是被顧時酷和赫德帶出去吃飯的。所以直到晚上,顧北北才看見小家夥歡天喜地的模樣。
    “想想,今天上學開心嗎?”為了不讓小家夥擔心,顧北北手術後緊緊是睡了一個下午,等小家夥回來的時候,這才有足夠的精神陪他玩會兒。
    “開心!幼兒園裏有好多好多小朋友,想想今天有畫漂亮的媽咪和爹地哦。”小家夥興奮地從小書包裏拿出紙筆,然後肉肉的爬上了床,給媽咪看他的圖畫。
    顧北北結果畫,目不轉睛的看了一會兒,於是指著旁邊角落裏的小人兒問,“這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