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他的話逼出了她所有的壞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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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什麽?”會所負責人聽到淩喬報出來的數字差點沒嚇尿了,伸著兩根手指,愣是結結巴巴的沒說完整那兩個簡單的數字,“兩……兩……兩千?”
    “對不起,對不起,看來我還是太不懂得行情了,把數字報少了是吧?”淩喬轉身朝著老板點頭賠禮道歉,一副真誠的樣子,實則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眸中充盈著算計的陰謀的光芒。
    她伸出三根手指,看似征詢意見,實則隻是喃喃自語,“三千?不行,不行,要不直接四千萬吧。這些應該就足夠補償你這裏所有的損失了吧。”
    “三,三,四千萬?”幸福來得太突然,差點沒讓老板興奮得暈過去。兩隻眼睛裏此刻全都印著貨幣的符號,宛若無數的小泡泡堆積在他的腳底下,拖著他一點點的漂浮到了空中,整個身子都飄飄然了起來。
    “拿著這些錢有命花嗎?”一道陰鷙清冷的聲音,突兀地像是一把尖銳的針,一下子便把小泡泡全都戳了個粉碎。
    一下子把老板從天堂甩到了地麵上,這樣的高度落差,讓老板驀地清醒了過來,尤其是當他的視線對上錦瑟邪侫的眼神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真的無福消受這樣突來的橫財。
    “沒命,沒命。”老板連連擺手,說話也變得語無倫次了起來,“不是,不是,我是說根本不需要什麽補償,這裏本來就不準備經營了,以後換成別的也是要敲掉重新裝潢的,倒是為以後裝修的人省去了很多的麻煩。”
    “那這麽說你還得謝謝我咯?”此時,錦瑟已經重新點了一支煙,胸口處傳來的痛意更甚了,他需要煙來轉移注意力,更需要裏麵的尼古丁對傷口起到麻痹的作用。
    “當然,當然得謝謝您啦。”就連老板也說不出,此刻自己是怎樣的一種心情了。就好像去菜市場買了一堆海鮮,以為自己撿了個大便宜,回家一打開卻發現全都已經發臭了的心情,或者這都不足以表達吧。
    淩喬才剛有點報複的快感,還沒來得及感受呢,就因為老板的臨時退縮,任何事情全都回到了起點,甚至是倒退了好幾個大步,一口鬱氣淤接於胸口,讓她把良好的修養全都拋諸到了腦後,“做了婊子,還想著要立貞節牌坊,說的應該就是你這種無恥的人吧?”
    憤憤的轉過身,一雙清瑩的水眸中含著鄙夷地瞪向錦瑟坐著的位置。視線才剛觸及,秀眉就跟著幾不可見地輕蹙了一下,煙癮可真大。
    淩喬臉上的表情,錦瑟一點都沒有遺漏,清冽的眸落向明明滅滅的光亮,聲音透著些細微的無可奈何,“有的人想立,還不一定能得償所願呢。”
    錦瑟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想的是,不是任何人都有顛倒是非黑白,卻還能讓人唯命是從的能力的。
    聽在淩喬的耳朵裏,卻讓她想起了她莫名丟失的第一次,想起了還有一個多星期後的與陸逸冰的婚禮,輕輕的一句話逼出了她所有的壞情緒。
    壞情緒就像是無數的小火團,在她的體內橫衝直撞,想要找到發泄的出口,然而,淩喬卻找不到發泄的理由.
    至少環境是不對的,那麽人呢?就更加的不對的。
    對會所的負責人,她此刻心理更多的是愧疚。
    對一個掠奪者來說,你的聲嘶力竭隻不過是增添了他惡魔的氣焰。
    淩喬見不得他高興,所以更不能讓他發現自己的情緒被她隨意的cao控著。
    對袁磊呢,她就更加找不到發泄的理由了。
    隻能忍,忍得她心肝脾肺腎都跟著疼了起來,甚至覺得這裏的空氣都變得稀薄,感覺到壓抑,呼吸跟著急促了起來,後背已經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也濕了她的額頭,她的心被人扯碎了,他的呼吸被人奪走了,她快要窒息了。
    她迷失了自己,宛若一頭亂撞的小鹿,跑出了令她幾近瘋狂的空間。
    “淩小姐。”門口兩個保鏢盡職地攔住了她的去路,堅定的眼神中沒有退讓的餘地。
    “要走了嗎?”身後男子清冽的聲音淡然響起。
    淩喬的背脊更僵直了幾分,卻見到保鏢將手臂放下,她淒冷的嘴角掛起了一抹笑,“錦先生,還想要留?留下來能做什麽呢?看我的笑話?”
    那一刻,太多淩亂的畫麵衝擊著淩喬的大腦,摧毀了她一繃即斷的神經,她的聲音也像是這繃斷的神經一樣,宛若掙脫了韁繩的野馬,肆無忌憚的狂奔了起來,“哦,是我錯了。”女人的聲音中透著幾分真誠。
    “錦先生是什麽人,您可是高高在上,受萬人敬仰的權利擁有者,怎麽會屑於看我一個無名小卒的笑話呢,您隻是覺得權威被挑釁了,想讓我看清楚您的能力跟手段罷了。”
    她頓了頓,聲音裏更多了幾分卑微,“是我錯了,我不該怎麽挑戰您的,我真的是太放肆了,才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了您的底線。我想說對不起,但真的是太人微言輕了,這些都不足以表達我的誠意,那就聽從錦先生的安排吧,需要再關禁閉嗎?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不自量力的反抗了,我會努力悔過。或者給您寫一份檢討書?多少字比較好呢?一萬字?還是兩萬字?隻要錦先生您的一句話,我都會抱懷著感恩之心寫的,這一次絕對會做到令您滿意。”
    她就像是一個失了靈魂,任人cao控的破布娃娃,絮絮叨叨著對自己錯誤的認識程度,表達著各種希望得到錦瑟諒解的辦法。
    錦瑟呢,他就站在淩喬的身後不到一米遠的距離,隻要伸出手臂便能觸碰到她的肩膀,就能夠隨時把她掌控在自己的身邊,可他卻發現這樣的距離仿若天涯,仿佛隻要一陣微微的清風,就能將兩個人吹散到了海角。
    二十九年的人生,錦瑟從未感覺像這一刻這般無力,他的心在一點點的縮緊,他甚至能夠感覺到有熱流正從還未完全結合的傷口處迸出,隻一瞬他感覺血液盡失,身體裏的力量被一點點的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