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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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瑜下意識的往舒文的懷裏躲,明知道雲祈風不會讓她受到哪怕一丁點的傷害,可是她還是下意識的躲避著。
不等雲祈風動手,跟在後麵的黑龍已經將滿臉瘋狂的舒文攔住了,而後麵的兩個小弟也趕緊上前將舒文按住。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你們這群混蛋。”舒文掙紮不開,隻好歇斯底裏的大吼著。
黑龍幾個人哪裏會理會舒文的話,直接將她拉到距離夏瑜最遠的地方,黑龍悄悄抬頭看到雲祈風越發冰冷的臉色,隻覺得背後發麻。但願這個女人能夠識趣一點別再亂動了,不然吃虧的是誰可就不一定了。
“夏瑜你個小jian人,你趕緊讓他們快點把我放開,你這個jian人,如果不是你小鈺怎麽可能會想不開,你給我說,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你個惡毒的jian人!”舒文掙紮不開,隻好將矛頭轉向躲在雲祈風懷裏的雲祈風。看到她被雲祈風護在懷中,舒文怒氣更勝,要不是她,自己的女兒也許正在和自己喜歡的人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可是,都是因為她,一切都是因為她。自己的外孫沒了,女婿跑了,現在就連女兒也離開了她,都是她的錯,一切都是她的錯。
將所有的罪責全部都加到夏瑜的頭上,舒文的表情越發的猙獰。
雲祈風擰眉,深邃危險如看不到洞底的洞xue般眸子裏充滿了厭惡,薄唇微抿,可是人卻不開口。他輕輕撫慰著夏瑜,而另一邊,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的模樣!
“說話啊,你為什麽不說話,被我說的無話可說了嗎?你這個掃把星,到哪兒都能夠給人帶來災難的掃把星,你媽是個狐狸精,你又是個小jian人,你們兩個還真不愧是母女兩個,真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夠了……咳咳咳咳……咳咳……”帶著慍怒的聲音響起,然後就是不聽的咳嗽聲。
夏瑜從雲祈風懷裏露出頭,看著咳嗽的十分難受的張智勇,明明想要上前,可是卻又不知道上前之後應該怎麽做。猶豫著,便隻能停在原地,一臉心疼的看著張智勇。
雲祈風抓緊夏瑜,眸中多了一份耐人尋味。
而一邊的舒文,早在張智勇開始咳嗽的時候就掙紮著站起來,黑龍等人看到雲祈風的眼神之後將人放開,舒文迅速的跑到張智勇的身邊,幫他拍背,順氣!
“你生什麽氣,我說的哪句不是事實,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你要是再撒手而去,你可讓我怎麽活啊!”一句話,舒文說的委屈又難受,讓人聽著打從心眼裏的難受。
夏瑜看著哭的憔悴了許多了舒文,突然覺得她也一樣是一個可憐的人,最起碼,她陪伴了一生,照顧了一生,愛了一生的男人,到最後愛的也不是她。
想到這裏,夏瑜突然覺得所有的一切都順了,那些本來她以為自己理不清的東西,全部都解開了。
一個人對一個人的愛越是深沉,麵對她所犯下的錯誤就越是不能原諒!相對的,對自己的失職造成的錯誤,才是最讓人心裏難受而不能原諒的。
而張智勇對夏蘭芝,就是這個樣子!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愛之深責之切吧!
“好了……別呼……呼別說了……”或許是真的難受,隻是說句話,張智勇仿佛就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不停的大喘息,不聽的咳嗽著。
“什麽不說了。你現在是什麽意思,你別告訴我你現在還在惦記著這個小jian人,你可別忘了,她是你的女兒,小鈺也是你的女兒,你可不能……”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舒文連忙住嘴。抬頭看了看夏瑜一臉吃驚與疑惑的表情,又嘲諷的笑了笑。“你可不能因為一個野種而把這種失去親生女兒的痛給忘記了。”
夏瑜眸中閃現的光亮頓時的昏暗了下來。她在期待些什麽呢,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不是嗎?她明明知道的!可是剛才,就在剛才,心還是不由自主的劇烈跳動了幾下。
夏瑜啊夏瑜,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呢?就算那天那個男人救了你,那也隻不過是因為你是他最愛的女人留下的唯一的遺物而已。你怎麽可以這麽貪婪的還想要有其他的期待呢?
看到夏瑜臉上的失落,雲祈風微微闔上眼睛,半閉著的眼睛被長長的睫毛遮掩,讓人看不清其中蘊含著的是怎樣的東西!
“我讓你別說了你聽沒聽到?”潤了潤嗓子,吃了兩片藥,張智勇的情況好了一些,最起碼咳嗽不再那麽的劇烈了。隻是突然這麽一生氣,又有一種差點暈過去的感覺。
“我沒聽到。”舒文用比張智勇更高的聲音回答。“你到底還想怎麽護著那個小jian人,張智勇,你要是那麽喜歡她,這麽多年我們母女又算什麽,你難道還沒有看清楚他們母女……”
“閉上你的嘴!”冷冷的聲音響起,帶著薄怒,明明是chun風一樣的纏綿而動人,可是卻寒冬臘月裏一陣北風呼嘯而來,將舒文整個人都凍結在張智勇的旁邊,徹底的閉上了嘴巴!
他之前不開口是因為他想要看看張智勇會有什麽舉動,可是那不代表他就能夠一直容忍那個女人這麽對待他的小東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一口一句髒話,一口一句髒話,還真敢把那張在糞坑裏暈染過的嘴巴拿出來亮相。
雲祈風這麽一開口,舒文這才明白自己犯下了多麽大的一個錯誤,她竟然就這麽在雲祈風的麵前罵了夏瑜,而且還那麽難聽……
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舒文卻抬頭朝著雲祈風冷笑。“呦,這不是雲少嗎?竟然還護著這個小……”看到雲祈風冰冷的嚇死人的眸子,舒文連忙改口。“雲少,你又何必這麽對她,還是你們這些人都喜歡有人戴頂綠帽子給別人看?”
說著,舒文笑了起來,癲狂的笑容,讓眼淚都流了出來。就算是給他戴了綠帽子,她在那個男人的心中還是占據了那麽大的一塊地方,那麽大那麽大,讓她連擠進去的機會都沒有。
“我的女人怎麽樣我自會處理,和你有什麽關係,一個連人都做不好的東西,有什麽資格來評判別人的對錯。”雲祈風的聲音冰冷,這會兒帶著怒氣,明顯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感覺,讓比他多活了半輩子的兩個人,竟無法在他的麵前多說一個字。
張智勇本就沒有怎麽說話,這會兒舒文被雲祈風這麽一吼,也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稍稍抬頭看到雲祈風冰冷的目光,竟是連瞪也不敢瞪著夏瑜。
直到夏瑜拉拉雲祈風的手,雲祈風這才收斂了眸中的寒意。
夏瑜鬆開雲祈風,握緊手中用來支撐自己身體的拐杖。沒想到這才剛好了幾天,就又成這個樣子了。
張智勇抬頭,看到的就是一身狼狽的夏瑜,正拄著拐杖向他緩緩走來的模樣,分明就是連路都走不穩了,可是還是倔強的撇開了雲祈風的手,不讓他扶著。
這樣倔強的xing子,可他還真是一模一樣,隻不過,他卻沒有像她那樣的一顆心。
“小……”明明是想要開口像譚伊他們一樣的叫她的名字,可是張了張口卻怎麽也叫不出來,張智勇這才發現,他竟然從來沒有叫過她的名字。甚至是改名的時候,也都是交給秘書去辦的。“你的腿……”
“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事兒。”夏瑜輕輕勾唇一笑。
張智勇看了看夏瑜的腿,看上去分明就是剛剛包紮好的樣子,再加上她腿上沾染的汙漬,還有之前手機裏傳出來的那聲碰撞的聲音,張智勇頓時明白了過來,她的傷口,是因為自己的那個電話嗎?
夏瑜低頭不語,看著張智勇的目光也有些躲避,兩個從來沒有說過幾句話的人突然就這麽麵對麵的看著對方,除了尷尬,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詞語!
“張鈺的事情,我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想到張鈺,夏瑜的眼眶微微濕潤。
“你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你什麽意思,我就說小鈺的死一定和你有關係……”
“那我***死呢,我***死根本就是你造成的。”夏瑜抬頭,目光清冷的看向舒文那樣冰冷的目光。她的聲音不大,可是臉色十分冰冷,在加上略微嚴肅的聲音,竟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感覺。
舒文看著夏瑜,似乎是被夏瑜震懾到了,一動不動,來了開口,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看著夏瑜含淚的眸子,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對於張鈺的事情我一樣感到很痛心,不管怎麽說我們兩個都是姐妹,雖然沒有真正做過一天的姐妹,沒有一絲的姐妹情,可是對我來說,她仍舊與我有些一種說不明的聯係,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看待我的,但是這些年,我是真的把你們當做我的家人。我知道我這樣說是自作多情,可是,對我來說,真的是這樣的……”強忍著淚水,夏瑜努力的不讓自己的淚水掉下來,可是這樣含著淚水的樣子,卻更加讓人心疼。
張智勇的眸中閃過一絲痛楚,抬頭看著夏瑜,眸中滿滿的都是愧疚。他這輩子對不起很多人,可是現在這一刻他才發現,他最對不起的竟然是麵前這個故作堅強的女孩。
對著夏瑜伸出那隻紮滿針眼的手,張智勇的眸子也有淚光閃過。
可是那隻手,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寬厚,剩下的隻是像樹皮一樣粗糙。再加上那大小不一的針眼,還有那突兀的青筋……
夏瑜強忍著的淚水頓時傾斜而下,上次看到張智勇的時候,張智勇的胳膊放在被子裏麵,她沒有看到,現在看見,隻覺得自己滿滿的都是心疼……
“小瑜……”張智勇開口,沙啞的聲音,像是山中的野鴨一樣的粗嘎。
黑龍看了看雲祈風,做好時刻上前的準備,可是雲祈風卻隻是帶著探究的眸子看著張智勇,並沒有任何的指示。
黑龍不解的看著雲祈風,卻也隻能無力的站在原地,等待命令。
張智勇的減少露出了一絲微笑,出口之後才發現,原來事情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困難,就像現在一樣。
聽到張智勇叫自己名字的夏瑜早已經愣住了,呆呆的看著雲祈風,竟然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
張智勇微微扯開嘴,努力露出一個微笑,對著夏瑜再次伸出手,夏瑜這才明白過來張智勇是要她伸出手的意思,伸手握住雲祈風的手,那麽多年,她一直期待著和張智勇這個父親能夠拉進一步距離,現在終於如願以償,可是心裏卻是無盡的酸澀。
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父親,那該有多好!夏瑜含淚伸出手,抓住那像是枯樹皮一樣的手。
雲祈風擰了擰眉,卻沒有出聲阻止。她現在應該很開心吧!既然這樣的話,那麽他還可以容忍一下!
這樣想著,雲祈風的眉頭微微舒展。
“小瑜,對不起那天我們騙了你!”張智勇輕輕開口,像是驚喜,像是驚嚇,讓夏瑜整個人都愣住了。
“騙?”夏瑜愣住,有點回不過身來。
“你是我的女兒,是我的親生女兒。”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張智勇竟然有幾分被觸動的感覺。“當年我和你媽鬧成那個樣子不是像那天說的那樣,是因為別的事情,但是因為什麽事情我就不跟你說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提起來也沒有什麽意義了。”說起來這件事情,張智勇竟有些滄桑的感覺。
“可是……可是那天你不是說……”夏瑜震驚的看著張智勇,手緊緊的抓住張智勇的,一臉的激動!
舒文一臉的不情不願,看著夏瑜,臉上也沒了之前的憤怒。“你來之前沒多久有一個女人過來對我們說了很多事,我們那天開口說的,就是照著他的意思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