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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瀚剛上電梯，八卦的人們就立刻聚攏在一起，開始交頭接耳。
    “喂喂，你們說，宇文瀚今天來是不是用談生意做幌子，實際上是來跟咱們總裁示威？”
    “他跟咱們總裁示威什麽？oc又不是做藥的，根本就是領域不同嘛。”
    “不是因為公事啦，而是因為前——總裁夫人啊。”
    這個人刻意拉長了“前”字，就怕別人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莫曉婉的事早就已經傳遍，現在整個中天都知道，之前那個囂張的erica就是總裁的前妻，自然也清楚莫曉婉跟宇文瀚的關係，畢竟這兩個人都是曾經a市的名人。
    當年宇文瀚的父親對莫曉婉的好是人盡皆知，也清楚他其實是看中莫曉婉，有意讓她做宇文家的兒媳婦，隻不過那時候莫曉婉心裏隻有楚墨辰而已。
    有人撇嘴：“示威個什麽勁兒？總裁跟起莫大小姐都離婚了，而且總裁不是不喜歡莫小姐嗎？還有啊，宇文瀚可是有老婆的，他總不能背著老婆搞外遇吧？怎麽看他都不是會出軌的男人，再說了，莫曉婉也不會做小三啊。”
    “你那消息早就過時了，我最近可是聽說宇文瀚已經離婚了。”
    “離婚？”
    一個女人忽然大喜：“天哪，黃金單身漢的榜單上又出現一個優秀的男人啊，真好。”
    對於她的花癡，其他人都笑而不語。
    確實多了一個黃金單身漢，但他是屬於莫曉婉的，跟他們這些女人是搭不上邊兒的。
    在宇文瀚上來之前，楚墨辰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務必以最完美的狀態去麵對他。
    叩門聲傳來，他不放心，又一次整理了一下領帶與西裝，這才雙手在桌麵上交疊，沉聲道：“進來。”
    秘書領著宇文瀚進來，“總裁，宇文先生到了。”
    “嗯！”
    楚墨辰點了下頭，對著宇文瀚露出模式化的淡笑：“歡迎歡迎，請坐。”
    宇文瀚也沒客氣，徑自坐下，這時候楚墨辰轉向秘書交代：“去拿茶具來，宇文總裁喜歡喝工夫紅茶。”
    “是。”
    楚墨辰倒不是知道宇文瀚要來，特地準備的紅茶來投其所好，隻是有些外籍的商業夥伴喜歡紅茶，這也正好方便了宇文瀚。
    秘書準備好一切，兩個男人分別坐在茶盤的兩側，默默的喝著功夫茶，誰也沒有先開口。
    淡淡的茶香，熱氣騰騰的霧氣，辦公室的氣氛適合兩個相交多年的好友，卻不適合麵上平靜卻在暗中針鋒相對的年輕男人。
    “你要跟我談什麽？”
    幾本清茶下肚，楚墨辰忍不住要打破沉默。
    宇文瀚頓了頓，將杯裏的茶水喝盡，又將茶杯放在茶盤上，他說：“我想要莫氏大廈。”
    聞言，楚墨辰嗤笑出聲：“你憑什麽要莫氏大廈？而且你憑什麽用要這個字眼？難道以為我會無條件送給你？”
    宇文瀚臉上沒有一絲玩笑的意思，他嚴肅道：“如果你對小婉還有一點點內疚，就該把莫氏大廈還給她。如果你覺得那樣太吃虧，大可開個價碼，我想oc還拿得出這筆錢。”
    楚墨辰呼吸一滯，半晌之後才諷刺的問：“我為什麽要內疚？”
    他內疚過！
    他曾無數次想過，如果莫曉婉沒有害小柔雙目失明，他真的會一直處於內疚之中，是小柔的失明給了他解脫的借口。
    宇文瀚眉峰一冷，斯文的俊臉再不見謙和，唯有犀利。
    他眯著眸子，口氣森冷：“為什麽要內疚？你也問得出口？你的心當真是石頭做的？”
    不給楚墨辰回嘴的機會，宇文瀚徑自道：“從十六歲遇見你，小婉的人生就徹底顛覆，她追你，纏你，都是因為你愛你，你可以不去回應她的愛，但你沒有權利踐踏。
    你利用單純的她對你有情，一步一步的把她拉進你織的情網。你混進莫氏，徹底搞垮了莫氏，這些我都覺得可以理解，畢竟你沒有義務去回應每一個愛你的女人，我甚至覺得，作為商人，你弄垮莫氏並不是罪過，畢竟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企業的興盛與滅亡都是正常。可你害死了莫啟祥夫妻！這是兩條人命，你難道一點愧疚都沒有？而且你差點害死曉婉。”
    這些話，那天晚上莫曉婉已經說過，但從宇文瀚嘴裏說出來，卻更具有攻擊性，因為這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的真實感受。
    楚墨辰記得，六年前的那一天，律師告訴過他，莫曉婉有輕生的意思，那時候，他很無情的說與他無關。
    知道erica就是莫曉婉之後，楚墨辰不禁想起當年來。他在想，如果是現在，如果不知道她還活著，他還會再無情的說出與他無關的話嗎？
    莫氏破產之後，他以私人名義買下了整棟莫氏大廈，理由是投資。
    然而，這些年不少開發商。不少企業跟他提過要那塊地皮或者買下大廈，可無論對方給出怎樣的高價，楚墨辰都沒有鬆口，由著大廈空了六年之久。
    這是為什麽？
    為的是贖罪。
    楚墨辰一直都覺得自己不是什麽好人，為了一個項目，他可能會使出別人認為卑鄙的手段，所以他覺得他跟楚墨辰一樣陰險狡詐，但他從沒想過鬧出人命來。
    他跟莫曉婉離婚的那天，也就是莫啟祥夫婦跳樓自殺的那天，他被愧疚折磨得一整夜沒睡。那之後的六年之間，每到莫啟祥的祭日，他都會悄悄的送上一束鮮花。
    這些他都沒有必要跟宇文瀚說，也不屑跟他說。他自然也不想莫曉婉知道，因為他固執的認為，莫啟祥跟莫曉婉沒有關係，他對莫啟祥的愧疚不能加諸在莫曉婉的身上。
    起身回到老板椅，楚墨辰背對宇文瀚，用極其冷漠的聲音道：“如果想要回莫氏大廈，讓莫曉婉親自來找我。”
    宇文瀚眯起眼睛：“你認為小婉還會來找你嗎？你們還有見麵的必要嗎？”
    “不管她是不是願意，也不管有沒有見麵的必要，這都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理應由我們自己解決，作為外人的你，不好參與吧？”
    這句話多少有些挑釁的嫌疑，這楚墨辰自己也知道，雖然清楚沒有必要跟宇文瀚挑釁，但一時衝動，話已出口。
    宇文瀚攥了攥拳頭，起身道：“我知道了，我會讓小婉聯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