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人要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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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錦曄來到錦瀾苑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屋內的光線很暗,他站到唐茗悠的麵前,擋住了那最後的光。
    唐茗悠微微睜開眼,看到背著光的男人模糊的身影,下意識地開口道:“錦麟……”
    蕭錦曄聽到這個名字,身子一震,問:“你在說什麽?”
    唐茗悠聽到這個聲音,立刻意識到自己誤會了。
    來的不是蕭錦麟,而是蕭錦曄。
    蕭錦麟的聲音,總是柔柔的,像棉花糖那樣帶著些許甜味,讓人倍感溫暖。
    唐茗悠不免失望,聲音也有氣無力,道:“沒什麽,你怎麽來了?”
    蕭錦曄微微蹙眉,到底沒有追究下去,尤其是看到唐茗悠這副病怏怏的樣子。
    “胡德成說你快不行了!”
    蕭錦曄的聲音,還是那麽冷冰冰的,沒有感情。
    這話聽著,一點也沒有關心的意味,反而像是一種諷刺。
    唐茗悠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荒誕的笑容,道:“這樣不是很好麽,你說過,我隻有死了,才能離開!”
    “所以你是為了離開,才把自己弄成這樣?”蕭錦曄的臉沉來,聲音也變得更加冷了。
    唐茗悠無力地閉上眼睛,真的不想理這個男人啊!
    “你真的這麽想死?”蕭錦曄問。
    唐茗悠氣惱地睜開眼睛,道:“我被人下毒了,你的王府裏有人想我死,你滿意了嗎?”
    蕭錦曄怔愣住,盯著唐茗悠,似乎在斟酌她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信不信隨你,但是繼續這樣下去,可能就算我不想死,也得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偉大的攝政王殿下!”
    唐茗悠的語氣,不免帶著怨氣。
    她好端端的一個人,自從嫁給了這個男人,就持續不斷地蒙受災難。
    蕭錦曄自然聽出了她語氣裏的埋怨,本來沒有人敢對他這樣說話,因為他們承受不起他的怒氣。
    可是,看著女人消瘦憔悴的臉,他忽然就沉默了下來。
    似乎……她隻是個柔弱的姑娘而已。
    還是個比自己小了九歲的姑娘。
    蕭錦曄沒由來地覺得心頭一軟,在理智恢複前,就脫口而出:“我不想你死!”
    話說出口,蕭錦曄自己都驚了一下。
    唐茗悠更是震驚,不可置信地看著蕭錦曄。
    他說什麽?不想讓她死?這是這個男人說出來的話嗎?
    蕭錦曄眉頭緊蹙,似乎有點懊惱,怎麽忽然說了這樣的話?
    “下毒的事情,本王會查清楚!”蕭錦曄丟下一句話就走了,倉促地仿佛是落荒而逃。
    唐茗悠坐了起來,看著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有點迷茫。
    秦嬤嬤從外麵走進來,一臉莫名地道:“王爺怎麽了?好像很驚慌的樣子!”
    “驚慌?”唐茗悠還真不知道那個男人,驚慌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是啊,走得很急,差點兒把我撞倒了!”秦嬤嬤道。
    唐茗悠道:“大概是因為我告訴他,有人給我下毒吧,這種事情,發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卻不知道,肯定會很惱火吧?”
    “小姐,您告訴王爺了?”秦嬤嬤有些意外。
    她一開始知道唐茗悠被下毒了,就立刻嚷著要去告訴蕭錦曄,唐茗悠卻不讓她去。
    唐茗悠點頭,道:“我們在這裏沒有人手,單靠我們查,恐怕沒辦法查清楚,但是,蕭錦曄一定有法子,揪出那個幕後毒手!”
    “是啊,這裏畢竟是攝政王府,就算王爺對您不滿,也不會縱容人給您下毒的!”秦嬤嬤讚同地道。
    對任何主人來說,府中有人背著自己給人下毒,這是大忌。
    因為誰都不知道,這個下毒者,會不會有一天把毒手伸向自己。
    蕭錦曄肯定不會放過那個下毒的人!
    唐茗悠自從不再服藥之後,配合蕭錦麟留給她的解毒藥,身體逐漸複原了,手腕的傷也很快就好了。
    自從蕭錦曄來看過她之後,下人還送來了不少補身體的營養品,燕窩,人參像不要錢一樣地往她這裏送。
    秦嬤嬤都笑眯了眼,尤其是看到唐茗悠那瘦削的臉,一天天圓潤起來。
    十天之後,胡德成忽然來到錦瀾苑求見。
    秦嬤嬤將人帶進來,唐茗悠還裝出虛弱的樣子躺在床上,隔著簾子和胡德成說話。
    “王妃!”胡德成恭敬地行禮。
    唐茗悠低低地應了一聲,讓人聽不出她身體是好是壞。
    胡德成輕咳一聲,道:“王妃,您身子應該好多了吧?”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啊,咳咳……”唐茗悠仍舊不肯承認自己已經恢複了。
    胡德成顯得有幾分尷尬,道:“老奴是來請示王妃的!”
    “什麽?”唐茗悠有點吃驚。
    他來請示自己,什麽時候胡大總管,竟然會請示自己這個掛名王妃了?
    胡德成道:“給王妃下毒的人,已經找到了,是受了人指使,而那人就是當日王爺王妃大婚的時候,在錦瀾苑一起欺辱王妃的其中之一!”
    唐茗悠愣了一下,這個答案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是來報仇雪恨的啊,看來那一日,她的確讓那些人受了不小的教訓。
    “是誰?”唐茗悠問。
    胡德成道:“是那位替王妃看診的錢大夫……”
    “不是他!”唐茗悠打斷了胡德成。
    她可是用催眠術試探過,錢大夫根本不知道藥裏有毒,所以她以為是胡德成在敷衍自己。
    胡德成愣了一下,問:“王妃怎麽知道不是他?的確不是他,是他的侄子,太醫院的醫正之子,錢玉成。”
    唐茗悠聽了,也不知道是誰,甚至不記得他長什麽樣子。
    那天的人有好幾個,她已經記不清楚了。
    “那你來告訴我,是要我做什麽?”唐茗悠問。
    太醫院醫正,當朝三品,能成為醫正,應該是很有背景吧。
    胡德成道:“王爺問,您要怎麽處置錢玉成!”
    “問我?”唐茗悠很意外。
    “是!”胡德成道,“因為受害的是您!”
    唐茗悠笑著問:“那可是醫正的公子,能任由我處置嗎?”
    “您是攝政王妃!”胡德成的回答幹脆利落,卻意義非凡。
    攝政王妃,別說是醫正的公子,就算是那位王孫公子,也難逃罪責。
    蕭錦曄讓唐茗悠來處置,就是一種明證。
    是為了讓那些心懷不軌,甚至至今還覺得唐茗悠根本不配當攝政王妃的人知道,她已經得到了蕭錦曄的承認。
    這也是錦瀾苑的門再沒有鎖過,而王府的下人對唐茗悠態度轉變的原因。
    唐茗悠卻並未因此而感到高興,反而愁眉緊鎖。
    蕭錦曄到底要鬧哪樣?
    承認她的身份,難道就能彌補她這些日子,受到的傷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