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血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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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空九就眼看著唐茗悠的臉色衰敗下去,仿佛一瞬間就枯萎的鮮花似的,臉色由黑轉白,就仿佛死去的人一般。
他是心驚膽戰地將人帶回了王府裏,老遠就喊著救命衝進錦瀾苑裏。
“來人,王妃出事了!”
石榴她們正在準備晚膳,陡然聽到這麽一吼,三魂也去了七魄,一個個丟下手裏的活就衝了過來。
看到滿臉滿身都是血的唐茗悠,一個個都被嚇懵了。
“王妃怎麽了,到底是誰傷了王妃?”石榴手足無措地問。
秦嬤嬤也聞訊而來,看到此情此景,腿一軟,直接跌在地上,連一聲驚呼都來不及發出,隻是瞪著眼睛看著唐茗悠。
“小……小姐……”
石竹趕緊道:“石蜜,快扶嬤嬤出去,石燕,去叫大夫過來!”
石燕飛奔而去,也顧不得平日在府裏不暴露武功的規矩,直接用輕功掠過屋頂而去。
石蜜手忙腳亂地將秦嬤嬤扶起來,她卻不肯出去,一邊抹淚一邊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怎麽都是血,都是血啊……”
空九滿臉愧疚地道:“都是我沒有保護好王妃,嬤嬤……您要怪就怪我吧!”
“你帶她去了哪裏?是誰把她害成這樣的?”秦嬤嬤顫抖著抓住空九的手,眼裏都是絕望的痛楚。
石竹勸道:“嬤嬤,您別擔心,王妃吉人自有天相,空九你也別愣在這裏,趕緊告訴王爺去!”
“好,石榴,石竹,你們照顧好王妃!”
空九顧不得多想,此時蕭錦曄並不在府裏,他還得出去找人。
石榴端了一捧水想幫唐茗悠擦洗一下,可是發現她身上的血,像是怎麽擦都擦不完似的,明明沒有傷口,可那些血總是往外淌個不停。
“在這樣下去,會失血而死的!”
石榴的腦子裏一片混亂,隻有這個念頭讓她無比心驚。
石竹拉住石榴,不讓她繼續擦了,秦嬤嬤一直在一旁拉著唐茗悠的手,眼淚不斷地流。
唐茗悠的體溫不斷地下降,手越來越涼,皮膚也像是因為血液流失過多,變得慘白,幾近透明。
很快石燕就帶著大夫過來了,黃大夫乍一看,還以為唐茗悠是被人傷到了,正欲拿出止血藥和繃帶。
“你們把王妃受傷的地方衣裳剪開,給她上藥!”黃大夫不好親自動手,隻能吩咐石榴她們做。
可是石榴卻哽咽著道:“沒有傷口,沒有傷口啊……”
“胡說,沒有傷口怎麽會流這麽多血?你看,床單都濕透了!”黃大夫河池一聲,明顯不相信。
石竹冷靜地看著黃大夫,道:“黃大夫,石榴沒有騙你,我們剛剛已經仔細檢查過了,王妃身上沒有任何外傷,那些血都是從毛孔裏流出來的!”
“什麽?”黃大夫大驚失色,差一點沒有站穩,跌落在地。
石竹點頭,道:“黃大夫,你一定要盡快想辦法救救王妃,她在這樣流血,很快就支撐不住了!”
“該死的,這是怎麽回事兒?王妃到底得罪了什麽人,竟用這樣歹毒的招數害她?”
黃大夫一邊從自己的藥包裏掏東西,一邊咒罵。
唐茗悠的樣子看著太過駭人了,像個從血池裏撈出來的血人,隻有臉上一片慘白,身上到處都在流血。
就像是被放入了蒸籠裏,隻是別人都會大汗淋漓,可是她流出來的不是汗,而是血。
“黃大夫,你快救救她,救救她……”秦嬤嬤跪在地上,拚命地懇求。
黃大夫也不理會,總算從藥囊裏掏出一枚丸藥,道:“給王妃喂下去!”
石竹不敢猶豫,趕緊將藥丸塞入唐茗悠口中,然後硬生生用水給她灌了下去。
唐茗悠好在還能吞咽,藥丸入了喉嚨,發出幾聲咳嗽。
黃大夫卻依然滿臉凝重,道:“這是生血丸,可是隻能保她一時,卻無法阻止她繼續流血,我開個方子,你們立刻去抓藥,這些藥都是續命的!”
黃大夫沉著臉開始寫方子,石榴二話不說就拿著方子去抓藥了。
石竹將黃大夫拉到一旁,低聲問道:“王妃到底是怎麽了?”
“這怕是中了蠱,還是極為陰毒的血蠱!”黃大夫臉色極難看,他不是苗人,但身為大夫,對苗蠱倒是有所耳聞,唐茗悠身上沒有傷口,卻到處冒血,非常像是中了蠱的樣子。
石竹倒吸一口涼氣,道:“苗蠱?怎麽可能會這樣……王妃竟然得罪了苗人嗎?”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的藥隻能續命,卻不能救命,以王妃現在的情況,超過三日,她必死無疑!此人心思狠毒,簡直令人發指!”
黃大夫自己說的時候,眼裏都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石竹也是一籌莫展,問:“難道沒有法子解蠱了嗎?”
“要麽就找到下蠱之人,要麽就找一個蠱術高手,可是苗人有苗人的規矩,他們不輕易幫人解蠱,怕遭到反噬,更何況中原地帶,苗人罕見,王妃怕是……”
黃大夫的話也沒敢說完,但是石竹已經猜到了他要說什麽,頓時就白了臉色。
她怎麽也沒想到,唐茗悠這一出去,竟然惹上這樣的大禍。
正在二人六神無主的時候,蕭錦曄匆匆而來。
他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強烈刺鼻的血腥味,再看到床上如血染的人兒時,臉色立刻變得煞白。
石竹剛要上前回話,蕭錦曄竟然轉身離去。
石竹在後麵喊了一聲,蕭錦曄都沒有回頭。
石竹滿是驚慌地問:“王爺這是怎麽了?他都不去看王妃一眼……”
“王爺肯定是去想辦法救王妃了,你不要多心!”黃大夫勸道。
石竹咬著下唇,道:“但願王爺有辦法能夠救王妃!”
黃大夫卻心知未必那麽容易。
蕭錦曄是直接從馬棚裏騎著馬就衝了出去,直奔永樂宮。
到了重華門本就該下馬的,可是他偏偏一鞭子揮開了前來阻攔的禁衛軍,在宮裏肆意馳騁。
皇宮裏也被他鬧得人仰馬翻,可是蕭錦曄去無暇顧及。
他滿腦子都是唐茗悠被血浸染的樣子,雖然他都沒有問大夫病因,可當他聽空九說是朗齊所為,他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他深悔不該讓唐茗悠去見朗齊,可因為一時心軟,到底還是鑄成大錯。
唐茗悠,你可千萬不能死,沒有本王的允許,你怎麽能這樣輕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