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不要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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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暖暖的陽光,飄進了茶樓的窗口。
可我卻感覺不到暖意。
因為我坐的位置,剛好是陽光照不到的角落。
相反的,我對麵坐的女郎,卻整個沐浴在陽光下,像一朵盛開的罌粟花。
“我是該稱呼你季小姐,還是該稱呼你季律師,又或者稱呼你……江太太呢?”對麵的女人先行發言。
我盯著麵前做工考究的墨色茶具,不用抬頭,也仿佛看到了她唇角的那一抹譏笑。
“關於稱呼,你可以直接去問江銘晟。”
我依然沒有抬頭。
並不是我沒有底氣,而是因為,我不想看到因為嫉妒而變得扭曲的臉龐。
真是可笑,短短的一個月,已經有三個女人找過了我。
對麵的女人,第四個。
“嗬嗬,以為搬出江銘晟我就會害怕了嗎?你……算什麽東西?!”
她已經公然向我挑釁。
不過很可惜,我還沒有打算反擊,這樣的挑釁,習以為常。
有一句話叫“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腳?”
就是對我的處境,作了一個很好的詮釋。
我被一個優秀的男人長期包養,隻是被他身邊的女人們言語攻擊,而沒有撕扯著頭發,高喊拚命,已屬萬幸。
“怎麽,沒臉說話了?還是我的話讓你無言以對?”她反問,語氣得意忘形。
我還是沉默,她更加得意忘形。
“哦,我差點忘記了,你……根本就是不要臉!一個不要臉的女人,哪來的臉說話呢?哈哈……”
她笑的極其誇張,以為這樣就能刺激到我。
然而,這隻是證明了她有多可憐而已。
“一個女人得不到男人的愛,而去排擠他身邊的其它女人,你的情操……也高尚不到哪裏去。”
我站起身,終於肯賞她一眼,看著她因我這一句話而扭曲的臉,得意的笑了。
上帝可以證明,我雖然得意的笑了,但還不至於忘形。
我趁她在氣頭上,又邪惡的補上了一句:“哦,我也差點忘了,在你之前已經有好幾個女人找過我,她們都比你年輕,所以你一定要保重,隨時保持戰鬥……”
我對她友好的揚了揚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雖然,我不是一個壞女人,但從來都好不到哪裏去。
今天是個好天氣。
可惜,這樣的好天氣,卻沒有一個好心情。
我沿著熟悉卻又陌生的街角一直走,很快便淹沒在接踵而至的人潮。
直到夜色降臨,我才茫然發現走了很久。
也許我該回去了,但卻不想回到那個地方。
我心裏突然間覺得很壓抑,很想找個地方,可以不懼悲傷的躲藏。
我來到了“天涯”酒吧,已經很久很久沒來過酒吧了。
因為,他不喜歡我來這種地方。
所以,我就不能來。
隻要是他不喜歡的,我都不能去抵觸他的底線。
麵前的紅酒,已經被我喝掉了一大半。
我知道,我沒有權利這樣放縱。
然而,痛心到某種程度的時候,就沒有什麽是不可以的了。
吧台上的手機響了。
其實,酒吧的搖滾樂,遠比手機的鈴聲要響的多。
我之所以能清楚的確定手機響了,是因為手機發出的亮光提醒了我。
來電顯示上“江銘晟”三個字讓我覺得很刺眼。
我從來不敢不接他的電話。
但今晚,我想大膽的任性一次,於是我關了機。
如果說,江銘晟的前世是如來佛,那我的前世就一定是孫悟空。
縱然我再怎麽掙紮,也終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就像現在,我關了機,又有什麽用?
我明明知道,這座城市到處都是他的眼線。
他想找到我,易如反掌。
我趴在吧台上,用一慣迷離的眼神盯著麵前快要見底的紅酒。
於是,我看到了自己的麵孔,像一株紫色的風信子,除了悲傷,再也沒有其它的表情。
這樣的麵孔讓我心疼。
可是,我連撫慰自己悲傷的時間都沒有,身後傳來了“黑白無常”的聲音。
“季小姐,江先生在外麵等你,你是自己出去,還是讓他進來帶你出去?”
我吸了吸鼻子,將那還來不及撫慰的悲傷壓進心底最深處,毫不猶豫的向酒吧外走去。
年少的時候,我瘋狂的喜歡“帶我走”這三個字。
現在,我再也不會任性的讓任何人帶我走。
我學會了,自己走。
深秋的夜,微涼的風,璀璨的燈,和所有的夜晚一樣,沒有任何變數。
路上的行人都有自己的歸宿,我季來茴的人生卻無處安放。
前麵一百米處停著一輛布加迪,再不識貨的人也知道,那是世界品牌車。
是的,我不僅認識這輛車,我還認識車裏坐的那個男人。
一百米,並不是沒有概念的數字。
就算年近花甲的老人走的再慢,兩分鍾也可以到達。
而我,卻整整走了五分鍾。
如果可以選擇,我希望前方沒有盡頭,我可以一直這樣走下去。
然而,我可以選擇嗎?
答案隻有一個,沒有。
“黑白無常”打開了車門,我坐了進去。
我沒有看我左側的男人,但我知道,他一定在看著我。
我目視著前方,一片迷離燈火中,城市仿佛離我越來越遠,我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黑白無常”認真的握著方向盤,車裏靜的可怕。
在這狹小的空間裏,一雙犀利的眼神正盯著我。
我是麵向車窗的,倒不是我的後腦勺長了眼睛。
而是我能感覺到那一波無形的壓力在向我襲來。
雖然,我怕回到那個地方。
可是,我更怕這種無形壓力籠罩的束縛感。
西山庭院,漸漸映入眼簾。
和往常一樣,陳媽隻要聽到車子的聲音,她總是敏感的第一時間出來迎接。
我有時候在想,也許,她並不是聽到了車子的聲音,而是早早就等在了別墅的門口。
陳媽隻要知道江銘晟要來,她總是這麽戰戰兢兢。
其實何嚐是她,我不也一樣怕他來嗎?
我沒有等“黑白無常”替我拉開車門,就率先衝了出去。
我經過陳媽身邊的時候,聽到了她顫抖的聲音。
“季小姐,晚飯準備好了。”
平時江銘晟不來的時候,她不會有這種聲音。
可見,江銘晟是個多麽可怕的人!
我根本就沒有胃口吃晚飯,直接走向二樓的房間,扔掉手裏的背包,進了浴室。
他來了,我的任務就是洗幹淨了,躺在床上滿足他。
雖然,江銘晟還沒有結婚,但我卻不是他的女人。
我隻有一個身份,情婦。
他說過,我隻配做他的情婦。
當然,我也不稀罕做他的女人。
浴室的地板,有些許的涼意。
我喜歡這樣光著腳,走進去,打開雕花蓬蓬頭,密密麻麻的水珠頃刻間打濕了我的身體。
如果說,跟這所別墅有關的都會讓我排斥,那麽,這個雕花蓬蓬頭就是我唯一不排斥的物品。
我喜歡它毫無保留的將水珠灑在我的身上,盡管,我早已洗不幹淨。
我盡情享受著水霧環繞的迷離感,完全忽略了邪惡的力量正向我慢慢靠近。
當一雙有力的手臂從身後出其不意的按住我時,我被抵在了浴室的牆壁上。
“不要在這裏……求你。”
我的聲音聽起來單薄無力,就像一塊漂浮在汪洋大海中的枯木,隨時都有被大海淹沒的可能。
他沒有憐惜我的哀求……
我無力的貼在冰冷的瓷壁上,沒有絲毫掙紮的餘地。
瞬間,屈辱感像一劑毒藥,注入了我身體的每一處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