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無煙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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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過母親後,沐風一跨入廂房就把門關上,取出清風決修煉起來。
    過了今晚,離上繳貢錢就隻剩三天了,明天和裂天虎荊虎的大戰,將是至關重要的!
    輸贏倒還是其次,關鍵是,能不能在明天的激戰中徹底修複、疏通少陰和少陽脈,一舉突破到凡人境前期!
    這個時候,專門鍛煉筋脈的清風決就尤為可貴了。
    “清風滲體,靈力煉脈……”
    沐風默念修煉口訣,盤腿坐在地上凝神靜修。
    手掐一個巫印,施展上古巫術聚靈,凝聚方圓數裏內的天地靈氣。慢慢地,廂房上空再次出現了一個無形的能量漩渦,精純的天地靈氣從他的頭頂灌下去,滲入體內,雨水般滋潤損傷的筋脈。
    清涼、舒適,仿佛坐在從天而降的瀑布下,一道道甘泉透體而入……
    盤腿坐在地上的沐風,靜靜體會身體的變化。
    煉血大法凝結的血珠讓血液滾燙,強行衝擊損傷、堵塞的筋脈,清風決則剛好相反,甘泉一樣無聲無息地滋潤。白天,和裂天虎一戰後稍微有些鬆動的少陰和少陽脈,吸收的靈力越來越多,逐漸有了一絲疏通的跡象。
    轟……
    奔流不息的靈力,仿佛找到了一個泄洪口。可惜,這個泄洪口太小了,湧進去的靈力還來不及運轉一個周天,就被少陰和少陽脈本身所吸收。
    也許是損傷太嚴重,或者堵塞得太久了,這兩條主脈仿佛幹枯了千百年的沙漠,湧入多少靈力都不夠吸收。努力半天後,小小的裂縫也不見一絲擴大的跡象。幾聲雞鳴後,抬頭一看,一個晚上不知不覺中就已經過去了。
    倒數第三天!
    沐風站起來,緩緩地呼出一口濁氣。壓力越來越大,但眼神卻更加堅定,不到最後一刻,他絕不會放棄。
    靜修一個晚上後,少陰和少陽脈的裂縫絲毫不見擴大,但和以前相比,已經是一個天大的進步!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想起昨天和裂天虎的激戰,沐風突然想起了一句上古聖賢留下的哲語,心中一動。猛地跨前一步,跟著往左側一晃,帶起一個殘影。在殘影還沒消失之前,身體右傾,往右邊一晃,帶起了一個新的殘影。
    無影拳!
    突然間,沐風就感覺自己似乎觸摸到了無影拳的真諦,與其叫無影拳,還不如叫幻影拳更加切實。
    心中突然一個頓悟,就是所謂的道生一;憑著強悍的身體和超高的速度,身影就從一變成了二,接著變成了三。三生萬物,也就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呼……呼……呼……
    沐風就地修煉起來,帶起了一個個殘影。
    上一個殘影還沒消失,新的殘影就陡然出現,重重疊疊,讓人眼花繚亂。看起來有些隨意、淩亂的腳步,其實也暗含玄機,借助步伐和節奏調動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的力量,猛然一拳砸出去,‘啵’的一聲,光是淩厲的拳風就應聲擊落了幾米外的一塊磚頭。
    落地後,斑駁破舊的磚頭看起來沒什麽異樣,但一陣冷風吹過,堅硬的磚頭一下子就化作了無數塵埃消失不見。
    三牛之力!
    一夜靜修,雖然少陰和少陽脈還是疏通不了,但無論精神還是力量,沐風都感覺又有了明顯的提升。九牛二虎一龍,這樣下去,也許還沒突破到凡人境,就擁有了一條遠古巨龍般的力量,創造大千世界前所未有的奇跡!
    “風兒,什麽聲音?”
    母親的聲音從外麵傳來,跟著,披著一件外套走了進來,長發淩亂。也許是一大早被吵醒,臉色看起來似乎格外憔悴,見沐風滿頭大汗,皺皺眉頭,“風兒,一大早的你不好好念書,幹什麽去了?”
    “母親,身體強健才能更好地念書,頭腦才更加清醒。剛才,我到院子裏鍛煉了一下身體,不小心打翻了一塊磚頭。”
    沐風欠身行禮,迅速找到了一個借口。
    也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總感覺母親今天和平時相比似乎有些不同,但到底哪裏不同,一下子卻又說不上來。
    “好,鍛煉身體是好事;但要注意,要適可而止,不要太累了!”
    司徒清叮囑一番,轉身離去。
    “母親,放心吧,你的兒子不會讓你失望的!”
    看著母親的背影,沐風眼神堅定。
    現在,時機還沒到,等到一舉突破到凡人境,在傳功殿正式登記後,再讓母親高興也不遲!
    “總有一天,我要金榜題名,總有一天,我要登上那億萬人仰慕的修煉巔峰!”
    沐風握緊拳頭,坐在窗前,翻開書桌上的《莊子》。
    習文而明道理,練武而強身!
    他一直牢牢緊記母親的告誡,但隨著修為的提升,慢慢地,他發現有時候習文和練武也是相通,相輔相成的。修為提上去了,身體強健,頭腦清醒,看起書來一目十行,記憶力和邏輯推理明顯提升。反過來,看的書多了,知識淵博,悟性更高,不少修煉上的疑點豁然開朗。
    “與天地爭鬥,自強不息,與人爭鬥,其樂無窮……”
    看著書上的一句古話,沐風深以為然,對所謂的道,又有了一些不同的見解。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個上古大巫與天地爭鬥,頑強不屈,死而後已的情景,提筆在白紙上寫下一個大大的‘巫’字。
    兩個人背靠背站在一起,象征著團結;上麵一橫,代表著天空,下麵一橫,代表著大地;中間一豎,則象征著下踩地,上頂天!
    頂天立地!
    沐風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浩然正氣,遙遠的天邊,一縷縷上古大巫的意誌和殘魂穿越重重時空滾滾而來。吞入體內的祖巫精血,再次浮現一個個上古大巫的身影,或坐或立,或頌唱,或祈禱,或祭祀,一股古老、滄桑、悲壯的氣息,再次籠罩在沐府上空。
    上古巫術——聚魂!
    以祖巫精血為引,自身魂魄為本,召喚失落了億萬年的上古大巫們殘存的意誌和靈魂,腦海中迅速湧入了大量模糊的記憶片段。
    洶湧而來的上古大巫的意誌和殘魂,沒辦法讓他一下子突破瓶頸,但進一步加深了他對巫道的領悟,傳承更多的上古大巫的記憶和力量。假以時日,就能厚積薄發,一舉成為一個真正的驚天地,泣鬼神的煉血大巫!
    “咦,這是……”
    沐府深處,一座終年雲霧縈繞的祭台上,一個千年不動的白衣女子突然一聲驚叫。伸手虛空一抓,指尖上就纏著一絲血氣,帶著淡淡的巫的氣息。凝神仔細感應片刻,臉色大變。祭台下方,恭敬地站著一個冰清玉潔的白衣少女,不是別人,正是號稱沐府天才的沐青靈。
    “青靈,去,查查建寧城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大事,有沒有出現什麽可疑的人物。發現身上帶著這股氣息的人,立馬帶他來見我!”白衣女子一聲令下,右手一揮,古老的祭台就重新消失在無邊無際的雲霧中。睜眼看去,雲霧中唯獨‘無煙洞天’四個大字隱約可見。
    “是,師尊!”
    沐青靈躬身領命,縱身一躍,身影就突然消失不見,出現在沐府深處千百丈高的朝天台上。居高臨下,整座建寧城盡收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