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章 阿哥和阿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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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歇了一會兒,苗苗就去找相機,大家和阿嬤在屋裏照了幾張合影。
    阿嬤嫌屋裏氣悶,說道:“幹脆我們去壩子上照相!中午就在那邊吃飯了。”
    “壩子在哪兒?遠不遠?”苗苗的提問最快,而且一問就是一雙。[女兵英姿]網首發網女兵英姿36
    “還穿這身衣服出去嗎?”百曉生網不跳字。佳佳看著身上漂亮的藏服,有點舍不得脫,但又怕穿出去弄髒了。
    “在壩子上能吃什麽啊?”似乎隻有蒲英對吃的問題比較在意。因為自從上了高原,她的食量就大增了。
    阿嬤一張嘴都快答不過來了,她揀緊要的逐一答複:“當然穿著去了!……那邊的帳篷裏,可以做吃的……在哪兒啊?跟著阿嬤走就是了,不遠!”
    三個女兵對這回答都很滿意,趕緊準備一下出行的行頭。
    苗苗自然是把她的寶貝相機背好,佳佳則把自己的漫畫本找了出來,說是要畫草原上的風光。
    隻有蒲英什麽都不帶,因為她早就隨身帶好了鐵胃鋼牙。
    阿嬤將桌上的點心用帕子包了,放進一個小背簍裏,說是帶到壩子上吃的。三個女兵都要搶著背,最後還是蒲英搶到了,背在自己背上。其實這背簍也並不沉,隻不過沒有讓老阿嬤背的道理。
    阿嬤看著她,笑著點頭:“背上這個,更像我們藏家姑娘了。”
    隨後,阿嬤在客廳給兒媳婦打了個電話說明去向後,就帶著三位盛裝打扮的“藏族”姑娘出門了。
    剛走出沒多遠,正在門口拾掇馬車的鄰居大叔抬頭看見了,表情驚訝地說了幾句嘰裏咕嚕的藏語。
    阿嬤聽了哈哈大笑,轉頭對姑娘們說:“他問我,你們是不是拉薩來的貴客啊?怎麽一個個都長得好像仙女似的。”
    三個女兵畢竟還是小姑娘,聽了這話,心裏都有些小得意,臉上也笑得更燦爛起來。
    等鄰居大叔知道她們是遠方來的漢族客人後,馬上熱情地邀請阿嬤和姑娘們坐上他的馬車去壩子上。這馬車,其實就是個平板車,是用來運貨、運草料的。不過在兩邊的車幫子鋪了幾層毛氈後,坐上去倒也不難受。
    一路上,阿嬤和趕車大叔說說笑笑。蒲英等人聽不懂,就忙著欣賞路邊風光。
    阿嬤家本來就在城邊,沿著城邊上一條寬而淺的河流往遠方走,就走進了那無邊無際的,像風中起伏的綠色綢布一樣的大草原。
    行駛在草原的土路上,身子一顛一晃地,鼻尖隱約聞到嫩草清香和牛羊膻味混雜著的氣味。
    這味道並不難聞,而且配合著草原曠達又婉約的氣質,別有一種自然和原始的風情。
    阿嬤所說的壩子,就是河邊一大片較為平坦的草地,距城不過幾裏地。遠遠地,就能聽到那裏傳過來的歡快的音樂,還能望見那成片的白色帳篷城。
    其中一個巨帳非常顯眼,有普通帳篷的三層高。走到近處,發現這巨帳還沒有完工,隻是內部的鋼架搭好了,外帳剛剛有了雛形。不過,從外帳上看到的繪畫、造型等宮殿式的裝潢風格,也可以想象得出完工後的壯麗輝煌。[女兵英姿]網首發網女兵英姿36
    阿嬤介紹,那是縣政府搭的格薩爾王帳,是為一個月後開幕的文化節準備的。
    看到帳篷周邊和壩子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蒲英等人不禁感歎:怪不得小縣城裏看不到什麽人呢,原來人都跑這兒來了。
    阿嬤告訴她們,金馬草原是高原牧區,地廣人稀。縣城內隻有8千多人口,全縣總共不過4萬多人口,倒是牛馬羊之類的牲畜比人多多了,足有44萬頭(匹)之多。
    這些天,壩子上正在開轉山會,聚集了鄰近鄉裏的牧民,看起來是很熱鬧了。但是等到文化節開幕的時候,將會有幾萬人從藏區各地趕來,那才是金馬草原的最大盛事。
    文化節是和內地學習過來的一種發展模式,也就是“文化搭台、經濟唱戲”。
    說起藏區,人人都知道拉薩。但其實,金馬地區作為藏區文化中心的曆史,還更為悠久。因為它曾是傳說中的格薩爾王生活和戰鬥過的地方。這裏能夠說唱《格薩爾王傳》的民間藝人是最多的。
    蒲英等人也聽說過這部著名的史詩,它是世界最長的史詩,是藏文化的瑰寶。
    但是,聽了阿嬤的介紹後才知道,這部史詩最早並沒有實體,一直都是靠民間說唱藝人在各地行吟而流傳開來的。
    而最富神奇色彩的就是,這些說唱藝人,不是師徒相承,也不是父子相傳。他們有“神授”、“托夢”、“附體”、“轉世”等方式,一個普通人不用教、不用學,一夜之間就會傳唱幾十部幾百萬字的史詩了。
    蒲英忍不住表示了疑問:“怎麽可能一夜之間就會了呢?”
    阿嬤卻說,那是真的。
    這《格薩爾王》史詩總共有上百部,約二千萬多字,從來沒有人能全部唱完的,都是分部傳唱的。那些說唱藝人們,很多之前就隻是農牧民,甚至是文盲,可是他們在昏睡幾天、大病一場後,就會唱史詩了。而且,他們會唱的都隻一部分,很多藝人唱的都還不太一樣。
    阿嬤言之鑿鑿,說這種唱史詩的本領是沒辦法傳授的,也是學習不了的,隻能全憑緣份福澤和神靈啟迪才能頓悟。藏民們還認為,那些說唱藝人應該是與格薩爾大王有關係的某個人物的轉世。這正是藏族文化中根深蒂固的“靈魂轉世”的觀念。
    從小接受唯物主義教育的蒲英,自然不信這種傳奇的說法。
    不過,她也知道這是藏人的信仰。就連受過現代教育的阿嬤都對此深信不疑,可見這些信仰有多麽根深蒂固了。蒲英也就不管科不科學,隻當做有趣的故事,聽聽就好。
    那片平坦的壩子,足有兩個足球場那麽大。上麵聚集了近千名男男女女,他們正在排練大型舞蹈,這也是文化節上的重頭戲。
    蒲英發現,藏人之中,老年人平日穿著藏袍的比較多,但是年輕人卻大多穿得和內地漢人青年差不多。就算今天壩子上的這些人都是來跳舞的,但也有一大半沒穿藏服。
    所以,當蒲英這三個打扮得比彩色經幡還絢麗的姑娘們出現在場邊時,一下就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
    也就是苗苗還能毫無感覺地隻顧著拍照,低調的蒲英和靦腆的佳佳,在那些目光注視下都略感不自在。她們趕緊以肚子餓了為借口,催著阿嬤快帶她們去吃飯。
    苗苗卻嘟囔著說,頭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到原汁原味的藏舞,她還沒拍夠呢。
    阿嬤馬上說,下午縣裏各單位、還有小學,會組織更多的人來排練舞蹈,足夠她拍的。
    苗苗這才高高興興地跟著大家一塊兒去吃飯了。[女兵英姿]網首發網女兵英姿36
    壩子周邊的帳篷,就著地勢,高低錯落有致。部分是私人的,更多的是縣政府的各單位設在這裏的茶水休息點。一些大單位不但有擺滿了飯桌和藏床的休息帳篷,還有燒水做飯的廚房帳篷。另外,在帳篷城的遠處還專門搭建了廁所帳篷,可謂設施完備。
    阿嬤帶著她們去了阿姐工作的衛生局設的帳篷。
    這裏負責招待的人,一點沒覺得她帶三個外地人來有什麽不對,熱情地給她們倒上奶茶,還從旁邊的帳篷廚房裏端來了剛做好的熱飯熱菜。
    原來,各單位都有不少來自內地的援藏幹部,再加上藏人也基本吃得慣漢家飯菜,所以這裏備的飯食倒是以米飯、炒菜為主,還有麵條。這種集體夥食,自然沒有阿姐做的那麽美味,不過吃飽還是沒問題的。
    她們來的早,練舞的人還沒回來。等她們剛吃完,就有人陸續過來吃飯了。
    苗苗急著問:“這就跳完了?”
    “我們跳完了,不過還有最後一個舞,是鍋莊舞。”
    阿嬤趕緊說:“那個是各鄉來的牧民們跳的。他們穿藏服跳,你正好拍照!”
    “太好了!”
    苗苗雀躍著,佳佳也想去寫生,隻有蒲英抱著飯後走走、消消食的目的,跟著她們出去了。
    阿嬤則留在帳內和熟人說話休息,反正在這片大草原上也不擔心姑娘們會迷路,而且要是玩累了,直接回這邊帳篷裏休息就是了。
    三人來到排練場邊,果然見到場上都是穿著傳統藏族服裝的人在跳舞。雖然沒有人像她們三個的服裝那麽華貴誇張,但還是比剛才那些穿著運動休閑衣跳舞的人,看起來絢麗多姿了很多。於是,這三個偽藏民也就沒那麽惹人注目了。
    鍋莊舞就是一種轉著圓圈的集體舞,動作和步伐都比較簡單,節奏也很容易跟上。
    苗苗舉著相機說:“英子,你也去跳,我給你拍照!”
    大概是因為隻是排練,場上的圈子都比較鬆,明顯是人沒有湊齊的樣子,想來加個人也沒什麽影響。
    蒲英便躍躍欲試地往場子最邊上的一個圈子走去。
    正在轉圈子的人,毫無滯澀地接納了她。前後兩人默契地一個大步,一個小步,就給她留出了位子,就好像這個舞蹈中本來就有加人進來的流程一樣,非常自然流暢。
    蒲英一進去,也學著前麵的人做起了同樣的動作,邁步踏步、揮臂揚袖、搖頭晃肩、旋轉跳躍……不一會兒,就跳得很是輕鬆自如了。
    “好勒,我都拍下來了,太漂亮了!”苗苗在一旁大叫,又對身後佳佳說:“你也上去嘛,我也給你拍!”
    “不用了,我笨手笨腳的跳不好。你就用這個當背景,給我拍幾張照片吧!”
    佳佳和苗苗在場地邊擺拍起來,完了又各自圍著場邊,尋找威武雄壯的康巴漢子和美麗婀娜的康巴美女,或留影或寫生去了。
    那些藏人看見她們拍照,一點沒有難為情,或是不高興。有些在場邊圍觀的人,甚至主動過來要求上鏡。苗苗自然很樂嗬地一一滿足。
    佳佳則很快被一些小孩子圍住了,因為他們看到她那本子上的人物漫畫都很喜歡,爭著要給她當模特。於是,佳佳幹脆往場邊一坐,按個給小孩子們畫q版漫畫,不時引起孩子們的陣陣笑聲,這個圈子也越圍越大了。
    蒲英繼續一個人混跡在陌生人的舞蹈圈裏。不過,前後共舞的人都很友好地對著她微笑,似乎對她的舞姿表示欣賞。
    其實一開始,蒲英就是覺得這個鍋莊動作簡單、運動量不大,是一種很適合消食的飯後運動,所以才跟著大家一起跳著。但是跳著跳著,她的動作就越來越輕盈舒展,每一次向外揮動手臂和衣袖,仿佛是一次次地放飛心情。
    雖然是初夏正午,但陽光在被天上的白雲遮擋之後,也感覺不到有多熾熱。
    高原天空上的白雲,實在是太多了太厚了,好像豐收的棉花田一樣。而且,雲層非常低,低得都能貼到遠處的山坡頂了。
    但是,這些又低又厚的雲,卻並沒有給人壓抑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高原上的天風特別強勁有力,推動著那些雲彩不停地在天邊奔跑,讓人隻覺得飄逸不羈。
    雲的奔跑,在草原上留下大片大片移動的陰影。
    晃眼間,天空大地山川草原,仿佛成為了一幅光影明滅的、神奇的、綠色的巨幅畫卷。
    身處這寬廣的天地之間,身處這美麗的畫卷之中,自然而然就丟下了塵世的煩惱,回歸了人性的自然。
    蒲英此時也不自覺地流露出了年輕人的活潑。
    她一邊跳著舞,一邊跟著場上大喇叭裏播放的藏歌,輕輕地哼唱起來:“看白雲,才看清了我自己;看山川,才看見了美麗。經轉搖出了你的神秘,雄鷹唱著說:你想念我……聽山歌,才聽醉了我自己;看山泉,清澈無邊。酥油燈點燃了你的神秘
    ,經幡告訴我:你愛著我……”
    這鍋莊舞跳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陸續有人開始離場,畢竟快到午飯時間了。
    終於,喇叭裏傳來一個女聲用漢藏兩種語言的喊話,意思是大家可以退場休息了,下午再來集中排練。
    離開的人越來越多,但是由於喇叭裏的音樂還沒有停止播放,也有些人還意猶未盡地跳著。
    蒲英就是其中一員,反正她也不累,又閑著沒事嘛。
    和她一個圈子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就往旁邊的圈子裏跳過去。這裏的位子比較疏鬆,很輕鬆就加進去了。
    不過,她一進去,對麵一個男子就大聲地衝著她喊話。
    蒲英定睛一看,那是個很帥氣的二十來歲的藏族小夥子。雖然膚色黑了點,但是個子很高,足有一米八五以上。五官輪廓生得特別好,有點阿拉伯人種的感覺,高鼻深目,頭發還是自來卷,特別烏黑蓬鬆。
    這人看上去是很精神,也很熱情。但他說的話,蒲英完全聽不懂啊。
    她隻好抱歉地一笑,搖著頭表示不明白。
    不料那人卻幾步跑過來,加在蒲英身前的位子。他和大家轉的方向相反,卻麵向蒲英,一邊隨意地跳著舞,一邊繼續說著話。
    蒲英無奈之下,隻好開口解釋:“對不起,我是內地來的,不會說藏語!”
    小夥子一愣,馬上又燦爛地笑起來,還用很不流利的漢語結結巴巴地說:“你……是……漢人?看……不出……來!”
    不隻是聽阿嬤的讚揚,蒲英自己也知道,她的皮膚還不錯,起碼在高原上的藏女中難逢敵手了。而且,她自覺自己的氣質也和藏女完全不同。
    但這個小夥子竟然沒有看出來,真是眼大無神啊!
    另外,他這一口糟糕的漢話實在難以溝通交流,蒲英沒有繼續跳舞的心情了,便禮貌地點點頭說:“不好意思,我跳累了,要走了!再見啊!”
    但那小夥子卻身子一閃,擋在她前麵,“你……別……走,我……喜歡……你!”
    蒲英嚇了一跳,不由握緊了藏在長袖裏的雙拳,警惕地看著他。
    小夥子不僅又高又帥,皮膚也沒有太粗糙的感覺,藏服的料子也很華貴,外袍上還鑲著水貂皮,胸前也掛著帶金牌的項鏈,手上戴著寶石戒指,腰上配的藏刀也是價值不菲的樣子,一看就是非常有錢的藏民。
    原來是藏民中的高富帥啊!可惜,蒲英消受不起。
    但她不願口出惡語,便試探著往旁邊閃開兩步,但那個小夥子也跟著移動腳步,攔住了她的去路。
    圈子裏的其他人都不跳舞了,笑嘻嘻地看著二人。幾名年輕人,一看就是高富帥小夥子的同伴,竟然分散在蒲英四周,將她團團圍住了。
    雖然有些不快,蒲英也沒有特別慌張,原因是她感覺到周圍的人都很放鬆,高富帥們也不太像有惡意,雖然攔著她,但距離她都還有一兩個身位的距離。
    她索性就站在那兒,看他到底想幹什麽。
    不料,那小夥子張口就唱上了,邊唱邊在她身前跳了起來。
    這當然不是鍋莊舞了,是一種很奔放的舞蹈。隻見他不時騰躍起來,雙臂也做著像雄鷹展翅一樣的動作。
    蒲英這回信了一句話,藏人是會走路就會跳舞,會說話就會唱歌。
    隻看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夥子就知道了。他的歌聲高亢熱烈,簡直就是響遏行雲了;舞蹈水平也不亞於專業舞蹈隊,那一個個騰空動作,跳起來足有大半個人高,顯得特別奔放而剛勁。
    可惜,蒲英一來聽不懂,二來被他擋住了去路,更是無心欣賞了。怎奈她左轉右轉的,都有人伸手虛攔一下,讓她不得不止步。
    硬衝嗎?
    蒲英還不想把事情鬧大,便四下裏打望,想找到苗苗和佳佳。她們就算幫不了自己,把阿嬤找來也好啊。
    偏偏關鍵時刻,竟然看不到這兩個家夥。
    蒲英不禁有點心浮氣躁了。
    那個小夥子似乎看出她的不高興,也不唱不跳了,右手按在左胸口,像西方紳士那樣對她行了一個鞠躬禮,然後說道:“你別怕,我……就是……想……和你……做……朋友。”
    蒲英皺著眉頭說:“做朋友有你這樣,堵著人,不讓人走的嗎?”百曉生網不跳字。
    小夥子忙退開一步,“我……不是……”
    蒲英見是個機會,雙手提起快垂到腳麵的裙袍,就往斜刺裏跑。
    不料,那小夥子的腿長,一下子又攔住了她,而且這次竟然抱住了蒲英。
    蒲英一生氣,也顧不得不想惹事的初衷了,抬起腳就狠狠地跺了高富帥的腳麵一下。
    其實,那個小夥子已經說著“sorry”並鬆開了手。奈何蒲英的動作也太快了,他鬆開的手正好用來抱著受傷的腳,並向後跳開了幾步。
    蒲英的動作都是不假思索之下做出的,一腳跺地,另一腳緊跟著又要抬起來去踹他的肚子。
    正在這時,一陣鑾鈴聲響過,一匹白馬“唰——”的一下飛奔過來,擋在了那小夥子麵前。
    蒲英見狀,腳上也就收了力道,踢向了空氣。也虧得她的神經反射比較快,不然把馬驚了,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馬上的人迅速跳下了馬,隔著馬身問:“沒事吧?百曉生網不少字”
    竟然是馮副隊長!
    而且,又有一匹黑馬也緊跟著跑了過來,馬上的人正是阿哥。
    蒲英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了,對著馮垚搖搖頭:“沒事!”
    馮垚點點頭,很快又轉過去,對著那個藏族小夥子也嘰裏咕嚕地說起了藏語,阿哥在旁邊偶爾幫腔幾聲。
    蒲英昨天並沒聽到馮垚講藏語,當然有點意外,不過仔細一想也沒什麽了。馮參謀能來打前站,應該不隻是憑著他和阿哥的交情,會一點藏語自然更是個有利條件。
    有領導出麵,還有地頭蛇阿哥當後盾,蒲英便有了看熱鬧的心情。
    她從白馬身後繞了過去,在馮垚身邊站住。
    對麵那個高富帥的身邊也聚集著他的同伴們,有的似乎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小夥子卻不停搖頭,似乎還有點不甘心。
    他看見蒲英閃了出來,又用手指向她,對馮垚說了句什麽。
    馮垚側過身,看著蒲英笑了笑,低聲說道:“放鬆一點,我抱你上馬。”
    蒲英雖然不明白他要幹什麽,但是也沒有異動。
    馮垚攬住她的“粗腰”(圍了一圈藏服外袍的上衣,自然變粗了),一下就把她抱到了白馬背上,還幫她整理裙子,好讓她把一條腿跨過去,在馬背上坐穩了。
    蒲英還是頭一次騎馬,新鮮感自然是有的。她好奇地輕輕撫摸馬脖子上長長的鬃毛,嘴角也忍不住掛上了淺笑。
    馮垚穩穩地抓好韁繩,又回頭對那藏族青年說了些什麽。
    那個小夥子的眼神似乎有點失落,而且發現蒲英也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終於死心了。
    他伸出雙手,對馮垚豎起兩個大拇指,說了句“紮西德勒彭鬆措”,就和夥伴們走了。
    蒲英聽到了最後一句,知道是祝福的意思,不解這個愣頭青怎麽就這麽好風度地走了。
    見看他們走遠了,周圍人群也都散了,她便問:“馮隊長,你剛才說他說了些什麽啊?”
    馮垚不答,隻是含笑打量了蒲英半天,才搖著頭對阿哥說:“阿嬤也太喜歡小丫頭們了,看把她打扮得,我都快認不出來了!怪不得人家會以為她是什麽貴族後裔家的小姐呢!”
    阿哥也用欣賞的目光看著蒲英,不過他隻是嗬嗬嗬地笑著,沒有多說什麽。
    蒲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雖然穿上這身盛裝後,確實俊俏了幾分,但也不至於就基因突變成了大美女。
    她問:“剛才那個是什麽人啊?怎麽這麽……沒品位啊?”
    馮垚的劍眉一揚:“沒品位?你可小看了人家。”
    阿哥也插話說:“那個小夥子說他祖上是山南的貴族,自己也是剛從英國留學回來的碩士,來這兒走親戚的。”
    “哦,是嗎?那行事怎麽這麽二啊?”蒲英皺眉。
    馮垚忍著笑說;“他和我說,從沒看到像你這麽清純的藏族妹子,你就是他心中的卓瑪拉。所以,你不該說他二,人家明明是‘一’,一見鍾情啊!”
    “馮隊,你笑話我?”蒲英挑眉。
    “沒有沒有。”說是沒有,馮垚的嘴角卻翹得更高。
    蒲英正不知如何發作,阿哥卻在一旁認真地說;“***,你別不信!你這種小臉型,在我們這裏就認為是很好看的,而且你的皮膚還那麽好,難怪那個小夥子會喜歡上你了。”
    “……”蒲英無語了一會兒,隨即決定不理他們的取笑,又問:“那你是怎麽把那個高富帥打發走的?”
    “高富帥?”馮垚笑了笑,“嗯,他還挺難纏的,非要追求你。我隻好說我是你哥,你還太小,家裏不準你談戀愛。”
    “就這樣?他就信了?”
    “對啊。他們藏人很重視家庭,婚姻之事由家裏做主,很平常的。”
    “哦。”蒲英想想有理,也就不問了。
    馮垚拉著韁繩說:“苗苗和佳佳呢?怎麽沒見?”
    “不知道啊。”
    “阿嬤在哪兒?是不是在衛生局的帳篷裏?”
    “是啊。”
    “那我們先過去吧。”
    “我下來走路吧?百曉生網不少字”蒲英覺得自己騎馬,讓領導牽馬可不太妥當。
    “沒事,就幾步路。”
    馮垚卻示意她坐好。蒲英其實也想多體驗體驗騎馬的感覺,便不再推辭。
    但她又說:“能不能讓我自己拿著韁繩,放開了騎一會兒啊?”
    “不行。”
    “為什麽啊?我看這馬好像挺溫順的啊?”
    “我可不是怕你摔了,我是怕你脖子上的項鏈會不小心掉了。”馮垚見蒲英還有點不以為然的樣子,便正色地說:“你知不知道,你脖子上的一個珠子,就值幾十萬!一串,就值幾百萬!這種項鏈珠子市麵上幾乎沒有賣的,都是家傳好多代的古董。所以我剛才說,阿嬤太喜歡你們了!”
    “啊?!不會吧!”
    蒲英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胸前這串項鏈。
    她其實原先還覺得這項鏈太大了,樣式太野蠻,一點不精巧呢。哪兒想得到,這粗粗笨笨的項鏈,竟這麽有來頭?也難怪那個高富帥會以為自己是藏家的貴族小姐了。
    她忙要取下項鏈,卻被馮垚止住了:“哎,阿嬤都給你們戴上了,你們就好好戴著吧!放心,這東西隻是借你們戴著玩的,不會真給你們的。”
    “那就好。”蒲英發自內心的說。這麽貴重的東西,別人敢送,她還不敢收呢。
    三個人很快回到帳篷,原來苗苗和佳佳兩個人早就回來,正躺在藏床上喝著酸奶休息呢。
    蒲英這個氣啊,上前一人給了一個爆栗子:“你們走,也不叫我一聲!沒義氣的家夥!”
    那兩人連連喊屈:“喊了啊!我們老遠地叫你,可你沒反應,還跳得挺歡的咧。我們想,你體力好,沒有高原反應嘛。我們沒法和你比,隻好先回來休息了。”
    蒲英想,大概是場上的音樂太嘈雜,自己沒聽見吧,也隻好放過了她倆。那兩人也趕緊把自己剛才的藝術收獲,拿來給她獻寶。
    她們三個是沒事了,阿哥卻將馮垚拉到帳篷角落的一張桌子邊,名義上是在等飯菜,實則暗中拷問他。
    “馮老弟,你剛才說什麽阿哥阿妹的關係?你不實在啊!為什麽不和***說實話?”
    “這個嘛,剛才就是為了打發那個人,才那麽隨口一說的。沒有告訴她,是怕她覺得不好意思嘛。你知道,我們漢人女孩,是比較害羞的。”
    “是嗎?你真是隨口一說?”
    馮垚正色地說:“阿哥,我是把她當***一樣,你想哪兒去了?”
    “哦,嗬嗬嗬……那就是我想多了!不過,馮老弟,你們的這三個兵妹妹,我還就看得起這一個。”
    “為什麽?”
    “她有點像我們藏人,身上有股子韌勁,什麽艱苦都難不倒的那種韌勁。”
    馮垚默默點頭,側目向那邊的女兵們看過去。
    隻見蒲英和苗苗、佳佳擠在一個相機前,似乎看裏麵的相片回放。
    馮垚發現,在蒲英自己都不知道、也沒有設防的時候,她的笑容其實很單純美好。就像是璞玉一樣,自有一種待人賞識的光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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