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章 宗教的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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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念電轉之下,蒲英鬆開手順勢前撲,手撐地化解了這一摔之勢,同時雙腳騰空,快速絞住了對方的脖子,如擰麻花般將他掀翻在地。
    一不做二不休,不等鳩山爬起,蒲英又側身撲倒,壓住了他的胸口和雙肩。
    右手鎖住了他的左臂,雙腳踩住了他的右臂,左手則飛快地搶過了鳩山一直抓在右手不放的攝錄機。
    東西一到手,蒲英立刻拋給了站在幾步開外的一名武警,不客氣地命令道:“刪了它!”
    “你,你敢刪我的東西?我,我要去告你,你們!”
    鳩山氣急敗壞地邊喊邊掙紮。
    他的雙腳不停轉著圈地挪動,想脫離蒲英的壓製。
    蒲英的雙腳也在挪動,因勢利導地跟著他一起轉圈,保證自己用力的部位都是鳩山無法反抗的。
    她甚至還有空交待那邊的武警戰士:“別把他的攝像機整壞了!”
    武警隻點頭沒說話,但是手下一點沒客氣,幾個確認就將鳩山機子裏的東西全都刪光了。那裏麵其實更多的是鳩山拍攝的中日僧人會談和藏區人文風光的實錄視頻。
    蒲英看到他刪完後,一躍而起,放開了鳩山。
    鳩山坐了起來,大概是知道事情無法挽回,反而坐著不動,也不著急了。
    蒲英把攝錄機還給他時,他也平靜地接過,然後仰頭看著蒲英,若有所思。
    見蒲英轉身要走。鳩山突然開口問:“你練過巴西柔術?”
    “很奇怪嗎?”蒲英撂下一句,頭也不回地走了。
    鳩山皺起了眉頭,對蒲英的身份更加懷疑了。
    巴西柔術是自1993年之後,才開始引起世人的關注。它雖然起源自日本柔術。但卻有很大的不同。
    日本柔術有多個打鬥體係,柔道側重於摔,空手道重視踢打。但是,戰鬥性質的柔術在日本幾乎已經消聲滅跡,剩下的僅僅是日常生活中的自衛術。
    巴西柔術也可以叫格雷西格鬥體係,因為是巴西的格雷西兄弟創新地發展出的格鬥術。他們們發現,多數打鬥最後在地麵結束。
    在對付肌肉比自己更發達、體重超出自己很多的對手時,如果能將對手拉到地上,那麽對手最有威脅的武力——擊打和踢擊,就會大大地被削弱。
    所以。巴西柔術的戰鬥理念就是。利用杠杆的原理。將對手拖入地麵打鬥。杠杆的運用,可以讓個子小、體重輕、身體柔弱的選手,也能用很小的力氣將沉重的對手撬起。並產生巨大的力量,保護自己不受個子大、體重大,身強力壯者的侵害。
    鳩山是學過點柔道和劍道,也學過格鬥,雖然不太精湛,但對這些知識也都有些了解。
    他知道一個年輕姑娘會點自衛防身術,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剛才的應變神速,動作靈活,一看就是打鬥經驗非常豐富。而且還能運用一些在中國並不流行的巴西柔術的技巧。
    這可就不是一個普通人,在業餘時間隨便練練,就能練出來的本事。
    這也完全不同於競技體育運動員們訓練的那種被套路和規則限製死的,又已經淪為表演性質的格鬥術。
    這應該是軍警暴力機構使用的,講究高效率的實戰格鬥術!
    鳩山聯想到了早有耳聞的中國女子霸王花。
    他的目光不禁陰沉了下來。
    此時此刻,三岔路口鬧哄哄的情景已經有所好轉,人們紛紛散去,武警更多地走入場中,收拾殘局。
    阿哥剛才一直跟著江央多吉,見到才仁堅讚扶著欽澤大師走過來,也上去幫了一把。
    當救護車開走後,他回過頭,發現江央多吉雙手抱在胸前,一動不動地站著,目光直視著遠方。
    今天的**事件一發生,阿哥就注意看著他的動靜,但是這個江央多吉一直很冷靜,臉上無悲無喜,更沒有喊口號,甚至連天葬台下都沒有過去。
    他越是這樣,阿哥越是知道,這件事一定和他有關。
    但是沒有證據啊!
    阿哥此刻也隻能忍著心裏的氣憤,走了過去,做出關心的樣子問道:“江央兄弟,你在看什麽呢?”
    “沒什麽!就是看到一個小姑娘,挺有……意思的。”
    “你說誰啊?”阿哥剛才也遠遠地看到了蒲英的出手,揣著明白裝糊塗地問。
    “你也認識的……就是那個叫蒲英的漢人姑娘。”江央多吉回過頭,鷹一樣的目光定在了阿哥的臉上。
    “哦,你是說她啊……是,我認識!那還真是個挺有‘意思’的小姑娘。”阿哥沒有回避他的眼神,甚至還微笑了一下。
    “怎麽個有意思?能說說嗎?”
    “行啊。就說她剛到我們草原,第一次騎馬吧……”
    阿哥開始講起了蒲英在騎術上的天分,對藏家食物的高接受度,等等趣事,自然也提到了她和才仁堅讚第一次見麵的事兒。
    “這麽說,你和那個馮隊長也很熟咯?”
    江央多吉雖然在和阿哥說話,目光卻不時看著不遠處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的才仁堅讚。顯然,那個愣頭青對這邊的話題很感興趣。
    江央多吉原先隻是聽才仁簡單地提了一下蒲英,具體的細節並不清楚,阿哥的講述倒是讓他了解到了更多的東西。
    阿哥自然也知道他打聽蒲英的目的,好在他早有準備,所以一套半真半假的假話,說得很流利。
    聽到他問起馮垚,阿哥更是張口就來:“我和他也不太熟!他們要上山搞訓練,我就是幫他們挑了些馬。”
    “那他真的出國了嗎?”
    “好像是的!前不久。他還給我發短信拜年呢。你看,這是他拍的倫敦照片……”阿哥拿出手機給他看。
    江央多吉看了幾眼,淡淡地說:“這麽說,他真的和那個小女兵。斷了?”
    “可能吧?這種私事兒,我也沒好意思去問。”
    江央多吉不意外地看到了才仁堅讚臉上的一抹喜色,心裏暗哼一聲,卻對阿哥說道:“聽說索朗兄弟的騎術很好,有機會倒要請教了!”
    “好說好說。”
    他們的談話就這麽平靜地結束了,佛學院因為**所發生的震蕩,卻持續了很久。
    一開始,是欽澤師父的病情來勢有點嚇人,讓大家都擔心不已。
    他本來就患有肝硬化和門靜脈高壓症。這一次是因為精神受到刺激,引起了食道下段靜脈血管的急性破裂出血。
    不過好在欽澤平時就比較注意養生。肝功控製得還好。這次的出血量也不算大。到了醫院後很快就止住了血。
    他這邊的病情是穩定了。但是佛學院內外,乃至國內外的局勢卻一點不消停。
    **事件發生後還不到一小時,境外“西藏快報”、“西藏之聲”等**網站都第一時間進行了報道。並發布了僧人**的許多照片和實況視頻。還附有三名死者的照片和個人資料。
    一些外國媒體,如“**”,也以最快的速度轉載了這些報道。
    很快,一家日本著名的右翼媒體發出了獨家報道,就是現場親曆者拍攝的視頻。
    這一視頻也很快被各大媒體采用而反複播放。
    這些報道和視頻當然是天葬台上的五名旁觀僧人,和山崖下的某位外賓的傑作。(蒲英雖然收繳了鳩山的攝錄機中,但卻忘了他之前已經用手機拍了很多條,並且很快都發回了國內。)
    國外的**頭目們還不滿足於這些報道,紛紛赤膊上陣,在網上或是公開場合發表講話。造謠說“整個西藏已經燃燒起來了”。
    最讓人側目的是,號稱已經退出政壇的、專心佛法的**喇嘛,不僅沒有說一句“必須立即製止**事件再度發生”的勸說之言,反而在印度達蘭薩拉主持法會,帶頭參與絕食活動,對**行為進行支持和聲援。
    59年跟隨**叛逃出國的,阿壩格爾登寺的住持——格爾底活佛,更是公然在挪威支持的“自由西藏之聲”電台上發表廣播演講。(**僧人和欽澤所說的格爾底活佛,正是此人。)
    他聲稱,境內的**同胞是為了藏人的福祉利益獻身,因此這是一種非暴力的,完全不違背佛教的舍身行為。
    至於“藏青會”“藏婦會”“九.十.三”組織——這些最猖獗的**組織,也把**者稱為“英雄”、“鬥士”,要為他們樹立紀念碑,還有人寫文章為**製造“佛法”依據。
    他們甚至還對**者開出了具體的補償價碼——**去世者40萬盧比,傷者30萬盧比。
    受到他們的鼓動,國內**事件發生後的第二天,尼泊爾境內的流亡藏人也發生了幾起**事件。
    佛學院不是世外桃源,僧人們也大多擁有手機,高級僧侶的僧舍內也有光纖網路。
    所以這幾天,雖然有公安人員住進了學院內調查案情,佛學院的僧人們卻明顯分成了兩派。
    一派是以漢族為主的學員們,都比較安分守己,在佛學院停止講經等佛學活動的情況下,都正常地作息生活。
    還有一小部分年紀較大、性格較為溫和的藏族僧侶們(以多吉、卓瑪、蘭澤等人為代表的),都對**事件感到悲哀,對**的人感到很痛心。他們對此事保持關注,但也沒有過激行為。
    而在佛學院占大多數的藏族年輕紮巴們,卻大多情緒激動。
    特別是從各種渠道知道了境外的反應之後,這些入寺修行佛教經典理論的時間還不長的年輕僧人們,他們內心對宗教的狂熱,很快就被這次**事件給點燃了。
    他們常常沒日沒夜地聚在一起,激烈地討論,相互鼓勵著,似乎要有所行動的意思。
    佛學院中的宗教長者,如丹增活佛等人,雖然也覺察到弟子們的異動,也勸誡了幾次,但似乎收效甚微。而且他們作為管理者,也要應對政府公安的調查,就連那個日本佛教團也沒有走,還需要他們應付——所以,高僧們一時疏忽了對弟子的管教。
    到了事發後的第三天,這個隱藏著的火藥桶,終於被火星打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