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章 遠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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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英一看,原來是阿哥,驚喜地走上前,拉著手問:“阿哥!你怎麽來內地了?”
    “你還不知道?我早就來了,一直在給調查組提供材料。”阿哥說著擁抱了一下蒲英,欣喜地說:“看你的氣色還不錯,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蒲英忽然明白了什麽,“阿哥,原來是你幫我說話了!我是說,他們怎麽這麽快就把我放出來了?”
    “我?呃,就算是吧。”阿哥略遲疑了一下。
    蒲英很是感激地拉著他的胳膊說:“阿哥,走!我們政委今天請客吃飯,慶祝我‘無罪釋放’!你也一起來,我要好好敬你幾杯酒——謝謝你幫我。”
    “呃……時間恐怕來不及了。我就是來看看你,確定你出來了、沒事了,我還要馬上趕回西藏,飛機票都買好了——你知道,我那邊的事情太多了!”
    蒲英知道阿哥說的是實情,隻能有點惋惜地說:“我知道,你那邊忙的都是大事。那,我就不耽誤你了……”
    阿哥看看表又說:“不過,還有點時間,可以再說一會兒話。其實我這次來,還有幾件事要告訴你。走,我們到那邊去說。”
    他謹慎地將蒲英拉到了一個四下無人的空曠處,這樣談話就不容易被人偷聽。
    “是什麽事啊?”蒲英安靜又好奇地看著阿哥。
    “第一件,根據你帶回來的聯係方式,我們已經和洛桑秘密搭上了線。他答應和我們長期合作,除了提供達蘭薩拉內部勢力的情報資料,還會幫我們在那裏麵安插特工人員。這可是我們這麽多年來都沒有的重大突破。另外,洛桑還透露,他已經開始與印度軍方合作,利用他個人的影響力,讓第22軍漸漸脫離*集團的掌控,從體製和精神上都完全納入印度國防軍隊的體係內。這件事,對於削弱*的武裝力量。確保‘後*時代’西藏邊境的安全,有著深遠意義。”
    蒲英一邊聽一邊輕輕點頭,似乎對這些事並沒有覺得太驚訝。
    因為,這些本來就是洛桑在密室內和她做交易時承諾的條款。
    他是希望以此交換中國政府和軍方的信任,實現他在晚年重返家鄉、葉落歸根的願望。此外,為了對當年的叛國罪行贖罪,他還提供了印軍新型導彈的部署情報。這也算是他的良心發現,不願家鄉的人們卷入戰火之中。
    最初,蒲英非常討厭這個叛徒,數度產生過刺殺他的念頭。隻是看在他已是風燭殘年。又有極高的統戰價值。這才收起了個人的好惡。一切從大局出發,同意幫他和國內牽線。
    現在看到了實效,蒲英隻是對自己沒有信錯人而稍感欣慰,卻也沒有覺得很光榮的感覺。
    阿哥注意到了她不太積極的反應。忍不住問道:“英子啊,你不知道你做的事有多了不起嗎?我們國安部的領導,都準備給你請功了。我看你,好像一點不激動呢?”
    蒲英想了想,說:“大概因為我去了那邊一趟,對*勢力有了新的認識.我雖然並不悲觀,但也覺得要想消滅他們,還是有點任重道遠啊。特別是他們的外交活動能力很強,又很受掌握了世界話語權的西方媒體的青睞。在輿論宣傳這方麵。我們一直很被動,又不可能在*上消滅他們,隻能看著他們像蒼蠅一樣,到處嗡嗡嗡的,真的很煩人。”
    阿哥笑了笑。“不能直接把蒼蠅打死,那就把蒼蠅的生存地——廁所茅坑之類的地方,先鏟除了再說。”
    “達蘭薩拉?那畢竟是在國外,鞭長莫及啊。”蒲英搖頭。
    阿哥卻很有信心地說:“武力當然不合適,我們還有別的鬥爭方式嘛。對了,還有一個消息,我說了你一定會激動的!”
    蒲英隨口應道:“是什麽啊?”
    “甲日.才仁堅讚——他沒有死!這個消息,你還不知道吧?”
    蒲英瞬間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阿哥,“不可能!我明明親眼看見的,他全身都著了火……”
    “是,他當時全身大麵積燒傷,傷勢很嚴重!不過他父親很有錢,又是大藥商,當天就通過軍方的直升機,把他接到了孟買,找最好的醫生經過全力搶救和精心治療,一個月前他已經傷愈出院了!”
    “這麽說,他還活著?”
    蒲英激動地抓住了阿哥的手,聲音因為緊張都變了調,“阿哥,你該不會是為了讓我激動一下,就騙我的吧?真的,別的什麽都行,就是這件事,你不能騙我!”
    “看看你,真激動了!阿哥什麽時候騙過你?實話告訴你吧,這消息還是你們特戰旅的紮西上尉傳回來的。喏,我手機上還錄著才仁專門講給你聽的話……”阿哥伸手到口袋裏掏東西。
    “快!我要聽!”蒲英更加用力地抓著他的胳膊,手底下卻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哎哎哎,小妹妹,你抖成這個樣子,讓我怎麽拿手機啊?”
    蒲英忙鬆了手,“對不起,阿哥!我真的太心急了……我還是不敢相信……”
    “我明白。才仁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小夥子,可惜你們……”
    阿哥的話沒說完,很快就調出了手機中存儲的音頻,一邊播放一邊提醒蒲英,“他的喉嚨有傷,聲音有點不一樣。”
    蒲英一聽,激動的情緒也有些冷靜了。
    她想到了,那麽嚴重的燒傷,才仁就算是好了,也會留下一些殘疾吧?聲音也許隻是小事,他本來英俊的麵容,恐怕已經……
    這時,一個有些沙啞、熟悉中又有些陌生的男聲,從手機裏傳出來。
    “蒲英,我是才仁,聽得出來嗎?我的聲音有點變了,不過我保證,這的確是我本人的聲音。自從那天看著你駕駛戰車離去,就一直沒有你的消息——你還好嗎?”
    聽到這兒,眼淚毫無預兆地從蒲英的眼中湧了出來。
    無論是在癱瘓不良於行的絕望時刻,還是在和馮垚分手的心痛日子。甚至是在被隔離審查的黑暗歲月裏,蒲英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但是這一刻,她忍不住喜極而泣了。
    真的是才仁!
    是他,沒錯!
    雖然聲音聽著不再像從前那麽好聽,但是那種質樸中略帶羞澀的語氣,毫無疑問就是他!
    還有那言辭中流露出的深情厚意,讓蒲英仿佛再一次看到了才仁關心的眼神!
    才仁真的沒有死!
    老天有眼,佛祖保佑!
    這一刻,蒲英竟然在心裏念起了佛。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隻是剛剛擦去一行。新的眼淚又很快沾濕了她的臉。
    才仁的聲音還在繼續說:“……我現在很好。傷養得差不多了。你不用為我擔心。也不要覺得欠我什麽。我幫助你,隻因為我們是好朋友!還記得在佛學院,我們一起騎馬,我教你吹笛子。你聽我唱歌的日子嗎?那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我還要謝謝你給了那麽多的音樂靈感……雖然我知道,你今世不會是我的央金瑪,但我還是會為你祝福,祝你和你的愛人——幸福吉祥!希望下一世,我能比別人先找到你!”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有些低沉模糊,但蒲英還是聽清了,他說的是——“再見。我的好姑娘,我永遠愛你。”
    蒲英更加哭得淚如雨下。
    阿哥掏出一包麵巾紙遞給蒲英,“擦擦吧!”,隨後又歎了口氣,“他要是知道。你能為他流這麽多眼淚,也會知足了!”
    蒲英哽咽著說:“我,一直以為他,為了救我,被火燒死了。我以為,這筆情債,這輩子都還不起了——沒想到,他還活著!我,真的,沒法形容我的心情——老天爺待我真的太好了!不,不是待我好!是像他這樣的好人,就應該有好報,就不應該被燒死!”
    阿哥笑了笑,“對了!我還忘了說,當時是紮西奮不顧身地撲滅了才仁身上的火,並采取了正確的急救措施,所以才仁的父親對紮西非常感激,聘他為自己的私人助理兼保鏢。”
    蒲英驀地抬起頭,暫停了擦淚,探究地問道:“紮西教官?才仁的父親?難道是……?”
    阿哥點了點頭,肯定地說:“你很聰明,這件事雖然是機密,但對你倒也可以透露一點。經過才仁的這件事,再加上江央多吉的死亡對甲日家族也有震動,才仁的父親決定改變過去的政治態度,他要重返達蘭薩拉,競選噶廈政府的財政部長這一要職。而我們這邊,是暗中支持他的!”
    蒲英的精神不由一振,迅速擦幹了眼淚,“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已經開始布局,準備掌控和分化‘後*時代’的*內部勢力?”
    “是。堡壘最容易從內部被攻破!有了洛桑和才仁家族這兩條線,我們的鬥爭局麵已經有了一個良好的新開端!”
    蒲英點點頭,明白了阿哥剛才的信心是從哪兒來的了。
    “好了,該讓你知道的事,都說完了!”阿哥又拿出了一個大大的盛物袋,“這裏還有幾樣東西,是你留在佛學院僧舍的。欽澤師父幫你收拾了,讓我帶給你的,他還向你問好呢。”
    蒲英不禁笑了笑,“他身體還好吧?”
    “挺好的。現在佛學院裏清淨了不少,他又能潛心鑽研佛學,身體也漸漸養好了。”
    蒲英笑著接過那袋子,一摸就知道裏麵裝的都是衣物鞋襪之類的東西。
    不過,她還在衣服裏麵摸到一個長條的硬東西。拿出來一看,發現是個雕花銀盒。
    打開盒子,裏麵靜靜躺著的兩根鷹笛,依然白淨如玉。
    阿哥看了後,問道:“這是才仁送你的吧?挺珍貴的。”
    “是……”蒲英輕撫了一會兒鷹笛,毅然說道:“阿哥,我想讓它們物歸原主。你能幫我轉交給他嗎?”
    “當然可以。那你,還有什麽話要一起捎過去嗎?”
    蒲英沉思了片刻,才說道:“請你幫我告訴他——我希望他的嗓子能快點好起來,以後還能唱出更多更動人的歌。還有,我希望他不要等到下一世,而是在今生就找到他的央金瑪。我相信,那個真正的央金瑪,一定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裏等著他呢!”
    阿哥重重地點點頭,“好!我就這麽告訴他。”
    送走了阿哥之後,蒲英的心裏覺得輕鬆了很多。
    這幾個月來一直被她壓在心底的哀傷,今天終於全部釋放了出來。
    這些哀傷的情緒,別人不太看得出來,但是蒲英知道,它們就住在自己的潛意識裏,時時提醒著自己——你不應該快樂,你不配得到幸福。
    現在,才仁還活著的消息,讓她因為歉疚而產生的自我懲罰心理,也終於煙消雲散了。雖然也還有點擔心,才仁以後會不會還那麽死心眼地等著自己,但這點擔心比起原先那種沉重得壓死人的負罪感相比,可就輕得多了。
    當她來到食堂餐廳,和等著向自己慶祝的人們團聚的時候,才發現這裏似乎少了一個重要的人。
    馮垚呢?
    他不是前不久還給自己送書的嗎?既然這麽關心自己,怎麽今天自己出來了,他卻沒有來?
    蒲英心裏琢磨了一會兒,忍不住湊到梅驊騮身邊,悄聲問道:“他呢?怎麽沒來?”
    “誰?”梅醫生轉頭看到她的眼神,忽然秒懂了,“哦,他呀!……他在北京呢。”
    “什麽時候走的?”
    “有四五天了吧?怎麽,你找他有事?”
    “沒有,沒什麽。”蒲英勉強扯了扯嘴角,走開了。
    梅驊騮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卻不知池軍雁將這一幕看到了眼裏,也微微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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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n_n)o~是不是有一個好消息接著一個好消息的感覺啊?小江是親媽代言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