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章 來去苦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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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垚拋下一切,飛到蘇丹來探視和陪伴蒲英,就像是給蒲英打了一針強心針——那是醫生護士們無論如何也弄不來的一劑良藥。
蒲英的精神為之一振,身體的免疫力大概也因此大大提高了。
之前那來勢凶猛的登革熱病情,很快就緩和了下來。
到了發病的第7天,蒲英的體溫已經降到了37攝氏度,恢複到了正常。
曾經的頭痛、嘔吐、肌肉酸痛等症狀,也基本消失了。
至於軀幹四肢發出來的那些紅色皮疹,雖然消得沒那麽快,但是紅疹的色澤已經沒有剛開始時那麽鮮紅了。出現得最早的一些疹子,更是紛紛開始脫屑蛻皮——這是急性期已過,快要病好了的跡象。
不過,蒲英還需要在醫院裏繼續住著,因為還要鞏固治療幾天。而且,她被病毒破壞的微血管和凝血機製,還沒有完全恢複功能,時不時還會有些不太嚴重的牙齦出血和鼻出血現象。
這天上午,馮垚等胡隊長帶著醫生們查完房之後,走進了他的辦公室。和胡醫生詳談一番之後,馮垚得到了專業的判斷——蒲英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期。
從胡醫生的辦公室出來,馮垚又去和護士長也聊了一會兒,這才向著蒲英的病房方向走回去。
按理說,蒲英的情況越來越好,他應該高興才是。
可是,馮垚這會兒的腳步,卻邁得十分艱難、緩慢,似乎他很不願意馬上回去見到蒲英似的。
當他快走到蒲英的病房門口時,還倚在牆邊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才揚起臉,嘴角掛上微笑,邁步走了進去。
半躺在床上的蒲英,正在輸液。一看見他進來,馬上把手裏的東西往床頭櫃上一丟,還拿張報紙往上麵一蓋。
“又在偷吃花生?”
馮垚根本不用去查看,也猜得到蒲英藏的是什麽。因為那些花生。本來就是他在營門外跟當地小販買的。
“吃完早飯到現在,都有三個多小時了,我餓了嘛。”蒲英撅著嘴,做出不高興的樣子。
“好了,我也不是不讓你吃,隻是吃東西要有節製——那個花生的油脂還是挺多的,一下吃太多了,腸胃會不消化的。”馮垚在床邊的看護椅子上坐下,耐心地勸說。
“好吧,我知道了。”
蒲英隨口答應著。眼睛卻看向了馮垚隨意放在床邊的手。
她很快用自己沒輸液的右手,抓起馮垚的左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然後還時不時地用自己的臉在他的手心裏蹭一蹭。
“你是貓咪嗎?”馮垚寵愛地看著嬌妻,手指一下一下地輕撫著她的眉梢、眼角和臉頰,就像是在給寵物順毛。
“嗯。嗯……”蒲英舒服地閉上了眼睛,“我是加菲貓。”
馮垚心中一動,脫口而出:“你要想變成加菲貓,那可得加油吃了。”
蒲英突然睜開眼,眼睛亮亮的,“你還記得?”
“當然。”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蒲英的眼神飄向了旁邊的床頭櫃。
“真拿你沒辦法。”馮垚笑著搖搖頭,揭開報紙。抓了一小把花生,衝著蒲英晃了晃,“就這麽多,再多可不行!”
“好嘛……那我要你剝給我吃。”蒲英又開始撒嬌。
“願為陛下效勞。”
馮垚慢慢地剝著花生,然後一粒粒地喂到蒲英嘴裏。
蒲英一邊吃,一邊笑眯眯地看著馮垚。覺得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地主婆生活真美好!
也許是幸福感太爆棚了,蒲英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老公!”
馮垚的手一抖,一顆沒剝完的花生掉在了地上。
他也顧不得去撿,湊到蒲英麵前,緊盯著她的嘴巴。追問:“我沒聽錯吧?你,剛才叫我什麽?”
蒲英剛才就那麽脫口而出了那個陌生的字眼,不過她自己覺得說得挺自然的,完全沒什麽滯澀感,就好像自己已經說過了幾百遍幾千遍了一樣。
不過,被馮垚殷切的目光這麽盯著看,她又有點不好意思了。
蒲英低下頭,有點結巴地說:“我,覺得吧,我們都,領過證了,這麽叫,你,應該沒,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了。”
馮垚側身坐到蒲英身邊,一手抬起蒲英的下頦,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不過,你剛才叫的聲音不大,還達不到宣示主權的效果。對了,你總是不看著我說話,剛才那一聲的指向目標也不夠明確,有點缺乏法律效力。”
蒲英被他逗笑了,“那我要怎麽叫,才有法律效力?”
“嗯——你看著我的眼睛,多叫幾聲,我多聽幾次,就能知道哪種叫法具有法律效力了。”
“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讓我多叫你幾聲嘛!”
蒲英雖然識破了馮垚的詭計,卻又大方地說:“哎,算了算了,看在你過去從沒被人這麽叫過,這幾天又表現得很好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叫你兩聲,讓你得瑟一下好了。”
“臣謝陛下賞賜。”
“哈哈哈——”蒲英仰頭笑了起來。
馮垚也笑了,不過他真的很想多聽幾遍蒲英剛才叫“老公”時,那個特別勾人的聲音。
所以,他雙手環抱住了蒲英,用期待的目光催促著她。
蒲英被馮垚充滿愛意的目光蠱惑著,這一聲“老公”一出口,特別的嬌軟甜膩,還帶了三分酥人骨頭的醉意。
馮垚本來是想多聽幾聲的,卻發現就這麽一聲,已經足夠了。
他猛地吻上了蒲英的唇。
蒲英覺察到馮垚有些激動,對自己的索取都有些幾近瘋狂了。
她不禁駭笑:不就是一聲“老公”嘛,有這麽大魔力嗎?
不過她也明白,自己能對馮垚的行為有這麽大的影響力,隻因為他從頭到腳、從裏到外,無條件地深愛著自己。
當然,她也是一樣的。
蒲英情不自禁地抬起雙手,摟住了馮垚的脖子。也熱情地回吻著他。
馮垚這時卻又突然放開了她。
他偏過頭,喘息了幾下後,才長歎一聲:“哎——你這個樣子,我怎麽舍得離開?”
蒲英抬起手。擦了擦他額頭的汗,笑著說:“那就不離開唄。”
馮垚一把握住了蒲英的手,欲言又止。
他的眼神,讓蒲英醒悟到了什麽,笑容也慢慢收斂了起來。
半響,蒲英才鼓起勇氣問道:“你要走啦?”
馮垚看到了蒲英眼底的失望,卻隻能忍著心疼,緩緩地說:“是。我準備下午就走。”
蒲英不禁緊緊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片刻後才低聲說道:“我的病還沒好呢,你再多待兩天。不行嗎?”
“對不起,不行。”
馮垚吻了吻她的手背,一臉歉意地解釋道:“你知道,我們使館的人手嚴重不足。梅武官都58歲了,還有兩年就退休。他的身體也一直不太好,所以武官處的很多事兒,都要我去具體負責。這次要不是我說你病重,王大使和梅大校可能還不會讓我跑這一趟呢!”
“可是,你既然都過來了,就再多待兩天嘛……”蒲英雙手抱著馮垚的手,像孩子一樣搖晃著。求懇道:“我要的不多,就兩天,還不行嗎?”
看到這樣低聲下氣求懇的蒲英,馮垚心裏也是一陣難受。
可是,他來之前就向大使和武官保證過,隻要蒲英一脫離危險。他會盡快趕回去的。
因為使館最近搜集到了一些情報,預示著l國東部地區的反對派勢力會有所行動,特別是有他們在秘密購買軍火武器的小道消息。
另外還有傳聞說,支持這些反對派的幕後外國勢力,竟然還不止一個國家!
l國獨裁者嘎達飛。這次恐怕是踢到鐵板上了。
在這多事之秋,馮垚無法隻顧著兒女情長。
他當然是舍不得蒲英的,特別是還在生病的蒲英,可是他又必須——舍得。
馮垚硬著心腸說:“兩天也不行!我來看你,就已經給使館的其他同事增加了不少額外的工作量。再在這裏多留幾天的話,我就太過分了。剛才我已經問過胡隊長,他說你的病情應該沒有大礙了,我這才放心走的。你知道嗎?很多外交戰線的同事們,特別是在國外任職的人,甚至在國內父母至親辭世的時候,都不能趕回去送親人們一程……”
蒲英打斷了他的話:急促地說:“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的要求也不多,你就再多待一天……不!一個晚上也行!你下午先別走,明天一早再走,行嗎?”
馮垚有些愕然。
因為蒲英在他心目中,是個堅強的、識大體的姑娘。上一回婚禮在即,自己被外交部一個命令召回,她這個新娘子都沒有一句怨言。
怎麽這一次,自己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她還在討價還價?
這太不像蒲英的性格了!
她絕不是個拿不起放不下的小女人!
馮垚一瞥眼間,看到了床旁高懸著的輸液液體,他又馬上釋然了。
蒲英再堅強,再明理,在生病的時候,也難免會變得有些脆弱吧?
馮垚沉吟片刻,還是開口說道:“英子,這次是我對不起你!但是,請你理解我!別忘了,你我都是軍人,不是普通的平民夫妻!”
聽到“軍人”二字,蒲英慢慢低下了頭。
不過很快,她又抬起了頭,看著馮垚的眼睛,點點頭,“我理解,你走吧!”
馮垚既欣慰又心疼,因為他清楚地看見——蒲英的眼圈紅了。
ps:
【謝謝路遐的小粉紅】o(╯□╰)o這倆娃注定了牛郎織女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