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章 驚險的著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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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三點左右,俞文浩和兩位同事,從拉斯傑迪爾口岸出發,開著車一路狂奔。
    他們在路上盡量避開各派武裝的哨卡,聽到槍炮聲也遠遠繞開走小路。
    仗著目標小和越野車的好性能,三個人總算是在天黑之後趕到了l國首都。
    他們先到大使館,把口岸的實際情況向領事部做了匯報,特別是大量中國工人沒有護照的問題亟需解決。
    領事部的李主任很重視中國工人滯留在口岸出不去的情況,正在和國內協商怎麽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王參讚和蒲英就回來了。
    俞文浩見到蒲英的第一眼,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但那是不可能的,他和英子從小相識,無論她變成什麽樣子,他都不會認錯人的。
    他快步走到蒲英麵前,有點焦急地說:“你不是在蘇丹維和嗎?怎麽會在這兒?”
    蒲英笑著解釋:“我是過來探親的,馮垚在使館武官處工作。”
    “哦……原來馮大哥在這兒啊。”
    俞文浩這才想起蒲英已經結婚了,既然那位沉穩成熟的男人也在這兒,那他一定會照顧好英子的。他心裏微感苦澀,訥訥地說道:“我都不知道呢。”
    蒲英還處在和青梅竹馬的小哥哥重逢的驚喜之中,笑著捶了他的肩膀一拳:“文浩哥!我們都多少年沒見了?”
    這個熟悉的稱呼,讓俞文浩心中一暖,也笑著說:“有……五六年了吧?”
    “真的,一眨眼那麽多年過去了!我怎麽也不會想到能在這兒碰到你!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俞伯伯說過的,你在中水電工作——那你在哪個工地?”
    “祖瓦拉。”
    “哦,我知道!你們的張立軍經理很厲害的!”蒲英豎起了大拇指。
    “是,張老大和你一樣,當過兵。”俞文浩說話時,心裏同時閃過一個念頭:是不是當過兵的人,都有那麽點與眾不同呢?
    蒲英這時也想起了正事,趕緊問道:“你們今天不是要走拉斯傑迪爾出境嗎?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是這樣……”俞文浩如此這般地說了情況。
    蒲英這才注意到俞文浩和另外兩位報信的同事,都是一身泥水、滿麵征塵。
    她急忙招呼道:“啊,你們辛苦了!吃飯沒?”
    “還沒呢。”
    “那我去廚房幫你們搞點飯菜來。”
    “不用忙了,我們一會兒回公司總部吃,也是一樣。”
    “這會兒大街上都宵禁了,別回去了。那個護照簽證的事兒沒那麽快解決,你們可有得等!沒事兒,我一會兒就好!”
    說著,蒲英已經跑了出去。
    沒過一會兒,她就和廚師端著熱湯熱飯回來了。有大使夫人坐鎮,這段時間使館的留守人員雖然工作辛苦,但總能按點吃上合胃口的飯菜,半夜都還有加餐。
    俞文浩等人確實餓了,也就不再客氣,就在辦公室旁的小休息室吃了起來。
    蒲英也沒忘了自己和老王的那份,他倆也沒吃晚飯呢!
    王參讚已經和各方都通報完了信息,接過餐盤時,對蒲英說道:“你一會兒還跟我去趟機場!我們今兒晚上,一定要把飛機接到,把第一批人送走!”
    “行!沒問題!”
    蒲英想起於婕這大半天待在機場,不知道能不能安心地待著?該不會又不吃飯吧?
    雖然馬大姐、童大姐都挺好的,可是於婕的情況太特殊,她還真有點擔心她們照顧不了她!
    想到這兒,她扒飯的速度不由得更快了幾分。
    幾分鍾後,蒲英來不及和俞文浩敘舊,就又跟著王參讚一起出發前往機場。
    這天晚上的風雨非常大,雨刷器瘋了一樣地擺動,前車窗卻還是在短暫的清晰一下後,又迅速變成了印象派的朦朧影像。
    更讓人頭疼的是,雖然有宵禁,雖然有狂風大雨,卻依然擋不住那些趁著黑夜出來鬧事的歹徒。
    在不到半小時的車程中,蒲英多次發現有人拿著槍械要來圍堵車子。
    幸虧她車技高超,這兩天也把到機場的這段路摸得非常熟悉了,每每於間不容發之際衝過他們的攔截,或是繞道急駛,把那些人甩在身後。
    一個小時後,她終於和老王再次來到了重兵把守的機場。
    王參讚在停車場等那些後續趕來的撤離人員,蒲英先進去看馬大姐她們。
    這樣的天氣,又是深夜了,聚集在這裏的國際難民們似乎也知道暫時不會有飛機來了,所以雖然還是很混亂,但多少比白天稍好一些。
    人們大多席地而坐,枕著靠著自己的行李,身上裹條毛毯或是外套,閉上眼休息,也有睡不著而和同伴們聊天說話的。
    當蒲英向著中國人的角落裏走過去的時候,突然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白種人嗷嗷狂叫著在人堆裏跑來竄去,還不停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和身上的衣物。
    被他撞到或踩到的人,紛紛大聲叫罵,或是用雜物丟他。
    那人明顯是精神錯亂了,根本不在意別人的罵聲和阻撓,毫無目的地狂奔著。忽然,他轉了個方向,向著出境口跌跌撞撞地跑去。
    守在那裏的軍警毫不猶豫地舉槍射擊。
    “啪啪啪”,那名崩潰的難民身中數彈,倒在地上搐動了幾下後,就一動不動了。
    兩名軍警罵罵咧咧地走過去,拖起死者的屍體,向機場外走去,一路留下了一道鮮紅的血印。
    候機大廳的各國難民似乎對這種場景已經司空見慣,除了在軍警必經之路上的人,稍微挪了挪了地方,其他的人都很快恢複了之前的冷漠和麻木。
    蒲英發現自己的神經似乎也變得麻木了,很快就挪開了眼睛,不再看那名不幸的遇難者,而是繼續向著同胞們的地點走去。
    還沒走近她們,她一眼就看到了於婕——她還是坐在馬大姐和童大姐之間,卻圍著塊大圍巾,還用雙手緊緊地捂著耳朵,整個頭都快埋在兩膝之間了。
    要不是那件比較顯眼的深紫紅色大衣,蒲英也不能在這種情況下一眼認出她。
    她急忙快步走過去,放下背包後,摟住了於婕的肩膀。
    “小婕別怕,姐姐來了。”蒲英拉開了於婕圍巾的一角。
    出乎她的預料,於婕看清了是她之後,雖然不再顫抖,卻像隻暴怒的小母獅,沒頭沒腦地撲打著她的胸口,嘴裏不停尖叫道:“為什麽丟下我不管了?你去哪兒了?為什麽不要我了?”
    蒲英看到於婕的眼淚,也很心疼,一把將她的頭按在懷裏,緊緊地摟住了她,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姐姐不好!姐姐來了,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於婕伏在蒲英懷裏嗚嗚地痛哭;“你為什麽騙我!你說了一會兒就回來的!我等了這麽久,你都不回來!”
    “對不起,姐姐有事兒耽誤了!這不是辦完事,馬上就來了嗎?小婕,你吃東西了嗎?”
    於婕不回答,還在數落她的背信棄義。
    旁邊的馬大姐不好意思地說:“小蒲,我拿了東西勸她吃,她都打掉了。我們這兒還有好多人都沒吃的,我想她在使館應該是吃了午飯過來的,所以就……”
    蒲英理解地點點頭:“我明白,沒事的,大姐。我這包裏還帶了點幹糧,你快給分給大家吃吧?”
    “好好好。”馬大姐忙不迭地去拿蒲英的背包。
    蒲英也抓了一個麵包,遞給於婕:“快吃吧。”
    於婕的雙手就緊緊地抓著蒲英的腰,看著那麵包,喉頭動了動,卻搖搖頭。
    蒲英想了想,撕開包裝,舉著麵包湊到於婕嘴邊。
    於婕這才張嘴,“嗷嗚”一下咬了一大口。
    這一口太大,以至於她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咀嚼得也有些費勁。
    “慢點吃,別噎著!”蒲英說完,又轉頭問馬大姐:“有水嗎?”
    馬大姐麵有難色地說:“沒了。你不知道,機場商店裏什麽東西都賣光了。我們喝的水,還是你們下午帶來的,可是這裏這麽多人,那點水怎麽夠?”
    童大姐說:“我去外麵接點雨水吧。”
    “啊?不用了……”蒲英沒來得及阻止童大姐,隻能見她拿著幾個空瓶子往側門走去,還有幾個女人也跟著她一起。
    她歎了口氣:“大姐,你們在這兒呆這麽久,受苦了。”
    馬大姐可能會對老王抱怨,但對著蒲英,她卻無所謂地說:“我們不算苦,你和使館的人風裏來雨裏去,為這包機的事兒,都快把腿跑細了!你們才是辛苦!”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好在還有幾個小時,飛機就該到了。大姐,你們的苦日子也快熬到頭了!”
    “嗯,要不是有這個盼頭,誰能在這種鬼地方待得下去啊!”
    蒲英邊說話邊將麵包撕成一小塊一小塊地喂於婕吃。
    馬大姐看了,忍不住說:“你對她這樣好,親媽也不過如此了。”
    蒲英抿了抿嘴角,看著吃東西的時候就變得很安靜的於婕,有些憐惜地說:“她這裏(指指頭部)有點問題,不久前我們又有過幾麵之緣,不知怎的,她現在就隻認得我一個人,自然把我當成了唯一可以信賴的人,那我也責無旁貸要照顧好她。”
    “也真是奇怪,她對你這麽親,可剛才我們再怎麽對她好,她都還是很防備的樣子,把自己都縮成了一團,也不理我們。”
    “等她回去見到親媽,應該會好起來的。大姐,一會兒上飛機後,麻煩你再多照顧照顧她。”
    “我知道的,不用你交代。不過,”馬大姐壓低了聲音問:“你真的不跟這趟包機走嗎?”
    蒲英怕於婕聽到自己說不走會鬧,便對馬大姐眨了眨眼,含糊其辭地說:“大姐你不用擔心我,隻要有了第一架包機,後麵的包機一趟趟的來,我回去也很容易的。”
    “那倒也是。”
    此刻,蒲英和馬大姐,都是按照過去外交部撤僑的經驗來推測。
    她們哪裏知道,這次中國從l國撤僑,經曆了太多的特殊情況——包機的不順利,簡直超乎了她們的想象。
    即使有了60航班,還是遇到了別的麻煩。
    因為考慮到l國機場的混亂狀態,所以機長在出發時就做好了不在這裏補充食物和油料的正確決定。他也就必須在飛到l國之前,先在希臘雅典機場降落,以補充物資。
    誰知又趕上了希臘因為經濟危機而頻發罷工,飛機在那裏又多等了一個多小時才能再次起飛。
    這讓等在機場的王參讚,非常著急。
    他都已經把葛洲壩集團等公司新送來的20多名女人小孩,以及數名年紀大的、有傷病的男子都接到了。安排好他們之後,又在候機樓等了許久,還是沒有得到飛機進港的消息。
    子夜過後,大概由於鬧事人的破壞,首都城內的電力不穩,手機通訊信號也很不通暢。
    王參讚等不到飛機,又打不通使館的電話,都快要急瘋了。好不容易接通了值班人員的手機,他們隻是說飛機應該正在地中海上空。
    “飛機應該早到了啊!怎麽還看不見影子呢?”
    王參讚站在候機樓外,完全不在乎那能把人刮倒的狂風,眼巴巴地盯著黑沉沉的天空,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語。
    蒲英拖著還緊抓著自己衣角不放的於婕,慢慢來到他身後,大聲喊道:“老王,你別站在雨地裏啊!飛機遲早會到的,倒是你別因為淋雨生病了!使館還有很多事兒需要你來辦呢!”
    王參讚這才退回來幾步,看到摟著於婕並給她擋風的蒲英,又忍不住說道:“哎,你跟著我也受累了!”
    “沒事,隻要能把她們送回國,累一點沒什麽!”
    “是啊!累一點是沒什麽……我現在啊,就怕飛機會出事!”老王還是憂心忡忡的樣子。
    “不會吧?”
    “你不知道,我剛才問過機場的人了。現在外麵的平均風速,達到每小時26海裏,最大風速35海裏!相當於8級大風!通常情況下,這是個不能降落的危險風速。”
    蒲英愣了一下,看看外麵的天氣——狂風暴雨,濕滑的跑道,又是黑夜!
    這種情況下降落,真的很危險!
    但是,王參讚已經夠焦慮的了,她不想讓他更抓狂,便安慰道:“老王,你要相信,國內一定會選派最好的飛行員來執行首飛任務!我相信他一定會很好地處理這種情況,能降就降,不能降也不會勉強的。”
    此時大約是24日淩晨2點左右。
    就在萬米高空之上,那架國航cca060包機,其實正在向下俯衝。
    機場塔台給他們的降落時間很短,機長已經了解到了地麵的情況,他檢查了一下機艙的各項儀表,又向機艙外看了一眼,握緊了手中的駕駛杆,鎮定地向機組發出了降落的指令。
    飛機瞄準了機場跑道,迎風俯衝而下。
    空中傳來的巨大轟鳴,吸引了王參讚和蒲英的注意力。
    他們抬起頭,很快發現了越來越近、越來越大的航燈。
    “有飛機來了!一定是我們的!”王參讚激動地說。
    蒲英也忍不住抱緊了於婕,示意她看天上:“小婕,看飛機!接你回家的飛機來了!”
    飛機俯衝接地,幾乎在一眨眼的瞬間就完成。
    看到飛機成功落地並繼續向前滑跑,心情一下子放鬆的王參讚忍不住跳了起來:“好!幹得漂亮!”
    蒲英也握緊拳頭向空中揮舞:“太棒了!”
    於婕被他二人感染,嘴角一彎,正要笑起來。
    忽然,一個長方形的巨大物體,在狂風中翻滾著,向著飛機正在滑行的跑道滾了過去。
    “啊——!”於婕驚恐地大叫一聲,閉上了雙眼。
    蒲英和王參讚也同時看清了那個東西——那是一個鐵皮集裝箱!
    如果讓這個東西撞上飛機,或是被卷入發動機,那飛機可就完了!
    兩人的心一下子都提到了嗓子眼。
    風雨中傳來一聲極為刺耳的刹車聲,剛剛降落的飛機強行刹住了車,機頭也偏向了一邊,堪堪避過了那個集裝箱。
    好險啊!
    蒲英和王參讚看到飛機靜靜地等了一會兒後,才慢慢地從不再翻滾的箱子旁邊滑行走了。
    王參讚驚魂未定地拍著胸膛:“該死的地勤,怎麽搞的嘛!”
    “幸好我們的飛行員技術過硬,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蒲英也是剛剛緩過一口氣來,心髒跳得還有些過速呢。
    她發現於婕還伏在自己肩膀上,身子簌簌發抖,便拍了拍她後背,安撫道:“沒事沒事,飛機沒事!”
    “騙人!肯定出事了!”
    “真沒事!你看嘛,”蒲英將於婕的臉扳起來,“飛機不是正在拐彎嗎?它一會兒就過來了,就能接小婕回家了!”
    於婕看了一眼,又迅速扭過頭,還是伏在蒲英懷裏,嘟囔著:“好可怕!”
    蒲英自己剛才都大吃了一驚,所以也能理解隻有小孩子心智的於婕的害怕。
    她半拖半抱著於婕往回走:“好了,我們回去和馬阿姨她們坐一起吧!一會兒你就能跟著她們一起上飛機了!”
    “我不,我要和姐姐在一起。”於婕的手還抱著蒲英不放。
    “好的。我們在一起,我送小婕上飛機。”蒲英繼續安撫著她。
    她本以為飛機都著落了,應該要不了一會兒就能來叫大家登機了。
    沒想到居然又等了一個多小時,還沒有見到去接機的王參讚回來。
    到底怎麽回事呢?
    且說那國航飛機驚險著陸,並滑行到了指定的停機坪,乘務長都把機艙門打開了,等了半天,還是沒有地勤人員過來,按照國際慣例執行架舷梯、核對人數等程序,
    這個機場是怎麽搞的?難道它沒有這些程序?
    還是我們降落到了錯誤的地方?
    機組的人員正在疑惑的時候,忽然,不遠處傳來“砰砰砰”的聲響,還可以看到火光在雨夜中閃動。
    是槍聲!
    於是,外交部派出的前方工作小組,和機組的人員,都明白了——真的是到了戰亂中的l國首都了。
    這幾聲槍聲,和這個混亂的機場,就是最好的證明!
    工作組的費組長,開始用從國內帶來的l國製式手機撥打大使館的電話。
    可是,打了幾次,都打不通。
    顯然,這裏的通訊狀況,基本處於中斷的狀態。
    工作組的費組長,又架起海事衛星電話,再次嚐試聯係大使館。可是,還是打不通。
    作為前線指揮員,當機立斷地說:“沒人來接我們,我們自己想辦法!”
    嚐試了幾種方式後,最後才找到了一種“舍近求遠”的方式——先用衛星電話打回國航運控中心,再由國航接通外交部,然後由外交部再聯係上中國駐l大使館。
    這回,費組長才知道——大使館的人和200多名同胞,早就在機場的候機大廳裏等著國內的包機呢。
    他馬上派出兩名組員攜帶衛星電話,先下飛機,去候機樓找自己人。
    兩位組員來到大廳一看——人山人海、混亂之極!
    到哪兒去找大使館的人啊!
    他倆正想回去報告組長的時候,一直徘徊在這裏等人的王參讚看見了他們,馬上跑過來問:“你們是國內來的工作組嗎?”
    “是啊。你是——?”
    “我是大使館的商務參讚。”
    “哎呀,可算找到你了!我們都快急死了,半天聯係不上你們呢!這什麽鬼地方,連這個東西都不好使?”一個人舉著手中的沉重的衛星電話說。
    另一個人則拉著王參讚說:“沒人接引,我們的飛機還沒辦入港手續,組長他們都還在飛機上沒下來呢!”
    “好,我馬上去辦!”
    王參讚沒想到,平時隻需幾分鍾就能辦好的包機進港手續,在這個夜晚竟然讓他用了一個多小時才辦好。
    費組長一到候機大廳就對王參讚說:“你快去和機場的人說,馬上安排我們的人登機,讓包機快點飛回去!國內的第二架包機知道我們降落後,就已經起飛了!”
    奔波了一天的王參讚此時已經精疲力盡了,卻還是打起精神道:“好,我去試一試!”
    他這幾天已經充分領教了l國官員在動亂時期更加腐敗、更加無效率的狀態,心裏對機場方麵會配合中國的包機撤僑,已經不抱太大希望了。
    果然,機場管理部門說:機場現在已經管製,所有飛機都不能起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