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 齊心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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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民和台商在小漁港見麵的事兒,第一時間就被戎飛掌握了。
    不過,他按照之前和馮垚、蒲英一起商議好的策略,沒有沒有打草驚蛇。
    主要是台商劉老板的身份,還沒有得到確認。因為那需要通過總部調用在台灣潛伏的力量,調查起來自然沒那麽快了。
    反正,隻要黎民和劉老板暫時威脅不到宋磊和刑天係統,戎飛就不著急。
    他倒是聽說宋磊今天已經在科研中心加了一天班,天都黑了還沒有走之後,不禁有些擔心了。
    戎飛想了想,特意到還沒打烊的軍嫂餐廳買了些宵夜,親自提著來到了科研中心的機房門口。
    透過玻璃大門,戎飛看見宋磊戴著副眼鏡,正坐在工作台前,對著一排電腦,緊張地工作著。
    他敲了敲門。
    宋磊被聲音驚動,回頭見是他,有些驚訝,瞪大眼睛問:“你——有事嗎?”
    因為她的位置較遠,又被玻璃門阻隔,戎飛聽不清她的聲音,隻能根據她的表情和口型,猜出了她的意思。
    他高高舉起手中的外賣餐盒,放大了聲音,還比劃了一個吃飯的動作,“我——給你——送吃的!”
    宋磊秒懂了,再看到那一大包白色的餐盒,情不自禁地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胃部。
    雖然她已經吃過了晚餐——是讓樓下的哨兵幫她從戰士食堂打的套餐,但是,食堂飯菜的味道一向不合她胃口,她就隻吃了兩口菜和大半碗白飯,就把晚餐對付過去了。
    現在距晚餐時間已經過去了快三個小時,宋磊還真得有點餓了。
    “進來吧!”她按了一下主控台上的大門遙控開關。
    玻璃門徐徐打開,戎飛邁步走了進去。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到電腦機房。但是,平時這個地方至少有四五十名軍人忙忙碌碌的,今天他是第一次見到這裏空空蕩蕩的情景。
    宋磊又隻將她工作區域的照明燈打開,其它她不用的機位上就都黑著燈,所以,在這個大廳裏,少許光明的被大片黑暗區域包圍著,看上去有點陰森的感覺。
    戎飛走到宋磊麵前,將餐盒輕輕放在工作台邊,環視了一下周圍後,說道:“宋總工,你一個人在這兒,不害怕嗎?”
    宋磊在一台電腦主機前輸入了一串指令後,才抬起頭扶著眼鏡,奇怪地問:“怕什麽?樓下不是有戰士站崗嗎?”
    戎飛揚了揚眉頭,“就算有站崗的,這兒也——太黑了吧?”
    “黑嗎?”宋磊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又看看案頭,嘟囔道:“我看得見啊!”
    戎飛心中暗自一笑:天才,果然情商都不夠高。
    他開始從塑料袋中拿出餐盒和一次性筷子,並招呼宋磊:“宋工,我聽說你今天加了一天班,特意來慰問慰問你!你就賞個臉,暫停一下工作,如何?”
    宋磊已經聞到了餐盒裏散發出的食物香味,口水自然而然地大量分泌,肚子裏也越發嘰裏咕嚕地響。
    在生理反應的驅使下,她也就不客氣地摘下眼鏡,伸手來拿筷子。
    不過,在開吃前,她還是沒忘了禮貌,“李處長,謝謝你啦!我還真的餓了,你的慰問真是來得好及時!‘
    “不用謝!我是在咱們家屬院裏買的東西,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戎飛笑著揭開了第一個食盒。
    宋磊其實之前聞到香味,就已經大致猜到了是什麽東西。
    現在一看實物確實和自己猜的一樣,不禁滿意地笑道:“李處長,你真會買!軍嫂餐廳的酸粉,我可是百吃不厭!哎喲不行了,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說著,宋磊已經捧著食盒,埋頭大吃起來。
    大概確實是餓得緊了,這個酸粉又特別開胃,宋磊的吃相就有點奔放,一點都不淑女了。
    等她都消滅了半碗之後,才猛地反應過來。
    抬頭一看——哎呀!李處長看自己的眼神,怎麽跟看外星人一樣?
    “不好意思啊!我的吃相,是不是把你嚇到了?”
    宋磊赧然一笑,放緩了動作,並抽了張餐巾紙擦了擦嘴。
    這時的她,又恢複了幾分女人的嫵媚優雅。
    戎飛回過神來,搖頭笑道:“沒有沒有!美女吃東西,怎麽都好看!怎麽會把我嚇到呢?那個,宋總工,你隨意吃!就當我不在這兒哈。”
    他說完就站起了身,在工作台周圍緩步逡巡,目光不再直接看向宋磊了。
    宋磊頓時覺得這個平時看似不拘小節的李傑處長,其實還挺有紳士風度的,對他的好感也就多了起來。
    她看了看食品袋裏的其它食盒,發現李傑買了不少本地的名小吃,便招呼道:“李處長,你買的東西太多了,我一個人吃,既吃不完也沒意思!不如,你也坐下來,我們一起吃吧!”
    戎飛在宋磊的一再邀請下,也就坐下來陪她吃了起來。
    飯桌上,一向是中國人拉近彼此距離的最佳場所。就算再不健談的人,對著滿桌的美食也總有可聊的東西。
    宋磊和戎飛邊吃邊聊,很快就談笑風生,並約定彼此不再稱呼職務,而像朋友一樣直呼姓名。
    餐畢收拾東西,宋磊還向戎飛表示:“李傑,說好了,下次有空我回請你啊!”
    戎飛笑著回應:“行啊,那就等你的刑天工程研製成功之後吧?你應該不會讓我久等吧?”
    “不會!那一天,很快的!”宋磊回答得信心滿滿。
    當天晚上,宋磊沒有回家,在機房一直工作到淩晨三、四點。
    她在這一天裏完成了所有模塊的統一接入問題,但是卡在了一個特別區間上。這裏有一個關鍵問題,她想了很多辦法都沒能解決。
    由於時間實在太晚了,宋磊也確實感到很困倦,便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打開行軍床,囫圇地睡下。
    她不知道的是,戎飛一直守在大樓下麵的監控室,直到確認她的辦公室熄了燈,他才到值班員休息室躺下。
    第二天,宋磊自朦朧中醒來,依稀聽到外麵過道上有隱隱約約的腳步和說話聲。
    怎麽回事?今天不是放假嗎?怎麽還會有人在大樓裏?
    她看了看表,才早上八點多。
    等她起床洗漱了一番之後,打開門,看到自己課題組的同事們陸續地走進了機房。
    宋磊跟著到機房一看,雖然不是全部到齊,但也來了一多半,大多數都是年輕人。
    她懊惱地問:“你們怎麽都來了?”
    “老板都在加班,我們這些打工仔怎麽敢不來呢?”一個去年剛從國防科大畢業的男博士,仗著是宋磊的師弟,關係一向不錯,便開起了玩笑。
    宋磊卻沒有笑,嚴肅地說:“我來加班,是我的事兒!你們平時辛苦了,難得放兩天假,應該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休息。”
    “喲——美女boss,今天終於良心發現啦?你也知道平時壓榨我們得太狠了啊?”
    說話之人,是和宋磊差不多同時分到這個單位,卻一直給她當助手的一位“老”工程師。
    宋磊有點當真了,“老楊,你別這麽說啊!我平時那樣,都是為了工作!”
    老楊嗬嗬笑道:“美女,你怎麽這麽開不起玩笑啊?我們跟你那麽久,還不了解你的為人嗎?”
    他又轉身問大家:“大夥兒說,你們今天是不是自願來加班的?”
    “是!”所有人齊聲應和。
    “你看——!”老楊再轉回來,對宋磊說道:“我們都是自願來加班,你有什麽任務,就盡管吩咐吧!”
    “是啊,宋總你也知道,我們這些王老五放假了,在宿舍裏也是玩電腦!你還不如讓我們在這兒幹點正事呢!”年輕博士又帶頭說道。
    宋磊瞪了他一眼,“你是王老五,可這裏拖家帶口的人更多!”
    博士一縮脖子,不吱聲了。
    還是老資格的老楊開口道:“美女!你不就是我們這些拖家帶口之人的代表嗎?既然你都帶頭來加班了,我們能不跟上嗎?”
    眾人也吩咐說道:“就是啊,宋總,你不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宋磊說不過大家,隻得讓他們留下來陪自己加班了。
    不過,她心裏也被大家的行為溫暖了。
    有這麽好的下屬,她沒有理由不盡快把刑天搞出來!
    稍後,她安排好工作後,就決定去科技情報資料室找一些資料。
    資料室今天當然放假了,沒開門。
    但是,宋磊急於查找國外有沒有解決昨天困擾她的那個問題的方法,所以便委托今天擔任總值班的政委,幫她找資料室的人過來開門。
    等了一會兒後,宋磊看見穿著寬鬆孕婦裝的梁菲菲走了過來。
    “啊喲?怎麽會讓你跑這一趟?其他人呢?”宋磊帶著歉意地問。
    “他們剛好都不在院內,正好隻有我呆在家裏,所以政委就讓我過來了。”
    梁菲菲一邊開門一邊問道:“宋姐,你這是急著找哪方麵的資料?”
    “就是在網格技術下,數據轉化、統一編碼的問題……”
    宋磊邊說,邊跟著菲菲走進了資料室。
    梁菲菲很快打開了電腦中的資料索引目錄,用關鍵詞檢索了起來。
    不一會兒,檢索完成。
    梁菲菲一邊打印摘要,一邊說:“宋姐,我前些日子也在看這方麵的資料,所以手頭正好有一些現成的文獻複印件,都是我覺得有點價值的——你要不要先看一看?”
    “那太好了啊!”
    宋磊先是一喜,隨即又想到了:梁菲菲雖然已經調離課題組一段時間了,卻還在關心著課題的進展。
    她對菲菲的能力是了解的,現在就更喜歡她這股見縫插針鑽研的勁頭了。
    宋磊不禁有些惋惜地說:“菲菲,你要是再晚半年懷孕,就好了!我有你幫忙,那就是如虎添翼啊!”
    梁菲菲卻爽朗地一笑,“沒關係的,宋姐!我之前也有點抱怨這孩子怎麽這麽早就來了呢?害得我不能參加這麽重要的課題攻關組了!不過,我現在也想開了!科研課題年年都有,這孩子遲早也是要生的!所以,我要像宋姐一樣,早點把孩子生下來,以後就可以心無旁騖地投入到科研中了!”
    宋磊正要說話,卻聽到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麽說,我們8848,很快就會再出現一個小宋磊了!”
    回頭一看,來人是政委。
    原來他是打過電話後還不放心,再過來確認一下資料室的人有沒有過來開門,正好聽到了宋磊和梁菲菲的對話,便忍不住開起了玩笑。
    宋磊笑道:“什麽小宋磊?政委,你可不要小看了我們的菲菲!別看她剛來一年,我敢說她將來的成就不亞於我,完全可能超過我!”
    “宋姐,我不否認自從我來到8848,就把你當成了我要追趕的目標!不過,就算我將來真的能做出一番成績,那也離不開我這些日子從你身上得到的幫助,你讓我提高了很多!”
    “菲菲,你是有潛力的,沒有我,你一樣會成長起來!”
    政委聽到兩位美女同時又是才女的軍官的對話,不禁暗暗點頭:要是所裏的知識分子,都能這樣相互幫襯、齊心協力,我這個政委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宋磊從梁菲菲那裏拿到了所需的外文資料,經過一番閱讀之後,找到了新的思路,又回到機房指揮同事們大幹了起來。
    她連續奮戰了兩天兩夜之後,終於在第三天早上解決了難題,使整個刑天二期工程的進度大大提前了。
    這一天,卻也是天氣預報台風即將登陸的日子。
    一大早,窗外就已經風雨交加了。
    遠遠就能聽見大海咆哮的聲音,好像神話中的妖獸發出的怒吼,十分恐怖。
    狂風也在四處肆虐,似乎要卷走這世界上一切東西。
    天地一片昏暗,好像被罩在了一口大鍋裏。街道上飛沙走石,仿佛世界末日來臨。
    這還隻是台風的前奏。
    為了抗災,全市進入了緊急狀態。
    宋磊也趕緊把大家放了,讓他們都回家去好好休息,等台風過境後再上班。
    她自己也邁著有些疲憊的步伐,走回了自己的那個家。
    黎民開門見到她,一臉的驚喜:“你可終於回來了!我正說要不要去接你呢!”
    宋磊看見這個對自己一向百依百順的丈夫,依然是那麽關心自己,心裏感到十分幸福。
    她主動投入了黎民的懷抱,笑著說:“這下,我們可以不受打擾地過二人世界了!”
    黎民愣了一下後,不禁苦笑:“看來,我要感謝老天爺帶來的這場台風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