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鳳皇飛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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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穿著,徐飛飛的有時候大膽得讓人吃驚,有幾次夏天黃昏時看到她和蘭蘭一起散步,她隻穿這一件緊身的彈力背心,大半個胸脯裸.露著,乳.溝清晰可見;下麵穿著很短的牛仔短褲,雪白的酥.胸、胳膊和長腿美得晃眼。更讓人受不了的是她竟然經常不戴胸.罩,本來就很飽滿的胸脯在背心的束縛下驕傲地堅.挺著,兩粒小巧的乳.頭又在乳.峰的最高處凸出出來,惹得過路的男生兩眼冒火,鼻血長流。當時學校裏的女學生還沒有敢這麽穿的,她們見了也都驚訝無比,背後指指點點,她卻毫不在乎。不過不久這種裝束就在學校裏的女生中流行起來。
    徐飛飛對那些追求者都是不卑不亢,態度和氣,但絕對不答應任何一個人和他們“交朋友”,不管在任何場合都有蘭蘭陪著,兩個好像連體姊妹一樣,從來不分離,如果有男生對徐飛飛說肉麻的話,蘭蘭就象“護花使者”一樣衝上去大罵,甚至動手又撕又打,弄得那些瘋狂追求的男生急不得、惱不得,隻能幹看著流口水。
    想想我這破條件,追徐飛飛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要追到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漸漸死了心。雖然耗子多次慫恿我和徐飛飛聯係,我都拒絕了。
    不過,因為徐飛飛我認識了另外一個死黨,就是大塊頭馬輝。
    那一天下午下課後,耗子急急忙忙找到我,遞給我一個日本產的索尼照相機,說:“老大,幫我個忙。學校裏新辦了一個女子防身術訓練班,校報想報道一下,需要兩張照片,麻煩你去給拍一下。多拍兩張,好挑選。我還有個更急的采訪,不能去了。”
    我說:“你小子幹嗎來找我?”
    “嗨嗨,因為你會照相。對了,徐飛飛也在那個訓練班裏,正好也去和她接觸接觸啊。現在他們正在訓練,快去。”
    我看了看相機上麵的文字,是日文,不認識,估計是耗子搞來的“水貨”。我讓耗子給講講,這小子選修的外語就是日文,學得也不錯,能哇哩哇啦地說長篇大論。
    耗子一一給我說了,我試了試,還可以,耗子就急急忙忙走掉了。
    我隻好把相機裝在破黃書包裏去訓練館。
    訓練館裏有100多女生正在一個個子有一米八多、肌肉發達的大塊頭男生的指導下,練習格鬥防身技巧,那家夥渾身肌肉塊塊隆起,壯得象一座肉山,倒是真的象施瓦辛格和史泰龍。徐飛飛和魏海蘭果然也在其中。
    我從書包裏拿出相機,就開始拍照,特別對這徐飛飛多拍了幾張,她今天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裝,十分漂亮。每當我把鏡頭對準她的時候,她都會對我淺淺地一笑。
    大塊頭是一年級體育係剛轉學過來的,大概不認識我。他不高興了,喝令停止練習,然後走上來:“喂,照相的,照完沒有,趕快走開,別耽誤我們訓練。”
    我說:“還差幾張,還得再拍點。”
    “不行!”大塊頭蠻橫地說:“趕快離開這裏。”
    我不理他,繼續拍。
    大塊頭顯然覺得受到了藐視,惱了:“你小子要找抽嗎?”說著上前來猛地一推我,這小子力氣真大,把我推了個趔趄,手裏的相機差點掉了,我頓時大怒。
    從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這小子是個一勇之夫,這樣的人最崇尚的就是武力,一般沒有什麽道理好講,你要讓他服氣,最直接、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比他更強。所以當他第二次來推我的時候,我就決定對他下手。
    在隊伍最前排的徐飛飛顯然從我的臉色上看出來事情不妙,她見大塊頭推了我一下又要推第二下的時候,她尖叫了一聲:“馬輝,不要……”
    晚了,我一閃避過大塊頭的手,右手離開相機,並攏五指,一招“迎風揮扇”打過去,這一招毫無預兆,用的是抖彈寸勁,輕靈快速,離得又近,大塊頭猝不及防,我的掌沿結結實實地斬在了大塊頭的右側頸部,他腦袋一晃,眼睛翻了翻,一聲沒吭,呼隆一下子,重重地倒在地上,昏了。
    訓練隊伍裏頓時爆發出一連串的尖叫。
    我把相機放回書包裏,往後背一甩,轉身就走。
    “站住!”徐飛飛衝過來,一張俊臉漲得通紅:“宇天龍,你搗什麽亂?你下手太重了吧?你把他……”
    我轉過身看著她,說:“徐飛飛同學,請用你那漂亮的眼睛看清楚,我是自衛。他隻是昏了,過一會兒就會醒的,你緊張什麽?他醒過來你告訴他,要是不服就去找我,隨時恭候。”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聽見身後傳來魏海蘭的尖叫:“宇天龍,你、你這個壞蛋……!”
    第二天是周六,隻上半天課。中午下課的時候,我帶著幾名同學打掃教室和外麵的衛生區,因為我是班裏的衛生委員。本來大家投票選我當班長、副班長、體育委員,我都死活不幹,我知道他們這樣推崇我並不是因為我“德才兼備”,而是因為我的“名人效應”,我覺得這種心理很可笑。後來在班主任李教授的調停下勉強接了衛生委員這活兒。
    打掃完衛生,回來晚點,同宿舍的同學有的趕車回家了,有的奔食堂了,就我一個人在宿舍裏數飯票準備去吃飯。我家遠,又窮,不願意在車票上花錢,所以很少回家。
    有人敲門,我開門一看,竟然是大塊頭馬輝,右邊頸部貼著一貼白膏藥,左手拎著兩瓶西鳳,右手裏還拎著個大紙袋,看見我,咧開大嘴一笑,點頭鞠躬:“龍哥,嘿嘿,我找您道歉來了。你不會拒絕吧?”
    我笑了笑,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請進!”
    他走進來,把紙袋子打來,燒雞、豬頭肉、花生米、鹽水蝦、小雜魚、熏魚等等,對我來說都是難得的美味,在桌上擺了一片:“龍哥,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對……嘿嘿,這個咱不說了。我想和你交個朋友,要看得起小弟,咱們就喝一杯。”
    “嗨,兄弟,你客氣了。那天也是我不對,不該對你動手,你也得原諒。”我們互相客氣了一番。
    當時西鳳是難得的好酒,我還從來沒喝過。半瓶酒下肚,我們正嘮得熱乎,耗子突然躥來了,他來找我計劃明天上哪去玩兒。我和大塊頭立刻請他加入,我們三個人一起邊喝邊聊。
    原來,大塊頭馬輝出生在軍營,父親原來是特種兵部隊的一名營長,現在已經晉升為團長了。大塊頭從小就在父親的嚴格訓練下學習各種軍事技能,雖然他沒參軍,但是軍隊的各種規則和各種武器他都賊熟。他原來在另外一所大學上體育係,專攻標槍、鉛球、鐵餅之類的投擲項目。因為父親調防,不想讓他一個人在那裏,就利用關係,通過交換運動員的方式轉到我們學校來了。
    他得意地說:“龍哥,不是吹,軍隊上的東西,大到坦克大炮,小到各種武器炸彈,還有開車開船開火車、隱蔽潛伏、突擊衝鋒、埋雷爆破、擒拿格鬥我沒有不行的,就是還不會開飛機。”說完又覺得不妥,急忙補充說:“當然,武藝比龍哥差遠了。”
    此後,他和耗子經常來找我,三個人三輛摩托車,周末一起出去閑逛、喝酒、扯淡、吹牛甚至到街上找小混混打架。我們談論較多的就是武術。耗子也有祖傳的武藝,他那種武藝很怪,叫“北鬥七星靈蛇變”,我以前從來沒聽說武術叫什麽“變”的,但是他的武術就叫這個,看那練習的風格,有點象蛇拳。
    大塊頭則完全是從軍營特種兵那裏學來的東西,他老爸還專門給他請過兩個老師,一個是專教擒拿術的老師,還有一個是一位退休的柔道教練,所以他練得最好的就是擒拿術和柔道,還加上一些其它雜七雜八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功夫,簡潔霸悍,非常實用。我笑話他學得雜,博而不精,他得意地說:“俺推崇霍元甲大俠,他的迷蹤拳無門無派,融各家之長,打遍天下無敵手。所以俺也要……”
    我說:“你懂個屁!那是電視裏胡編的,你也信?人家真正的霍大俠是祖傳的正宗武藝,叫‘獼猔拳’或‘獼猔藝’,獼是獼猴,猔是猔猴,就是模仿這兩種猴的神態創編的象形拳武功,說白了就是一種風格獨特的猴拳,根本不是什麽‘迷失了宗派’的‘迷蹤拳’。不管是什麽武藝,隻要下苦功夫練到化境,都能天下無敵。象形意拳大師郭雲深,僅靠半步崩拳就能獨步天下,人家也沒‘融各家之長’,這叫‘千招會不如一招精’。”
    大塊頭張口結舌,咂咂嘴:“好吧,龍哥,談武功,我打不過你,也說不過你……”
    大塊頭也經常會給我們講各種武器,什麽型號、什麽性能,什麽槍什麽時候、什麽地方造的、裝多少子彈、發射速度是多少,都如數家珍一般,有時候還那些帶圖片的書和雜誌給我們看,這小子可以當個武器專家,我和耗子卻都似懂非懂。
    可耗子對我們的生活極不滿意,他經常看到一些男女同學成雙成對地出去玩,而我們三條光棍窮混,偶爾帶著兩個女生出去,也都是臨時的,總覺得不自在。他一直在攛掇我去泡徐飛飛,他的根據是他會相麵、算卦,給我和徐飛飛兩個相了麵,還推了生辰八字,覺得我和徐飛飛是有緣分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我臭罵他一頓,說他搞封建迷信,是想讓我去當眾出醜。
    我嘴裏這麽說,實際上是半信半疑,因為我們家裏人都信這東西,比如我們兄弟四人的名字都是取自《周易?乾卦》的爻辭,大哥宇潛龍,取自初九爻“潛龍勿用”;二哥宇見龍,取自九二爻“見龍在田”,四弟宇亢龍,取自上九爻“亢龍有悔”;我原來叫宇飛龍,取自九五爻“飛龍在天”,但有個算命的給我們兄弟推了生辰八字,說其他三人的名字都好,唯獨我叫“飛龍”不好,飛、龍二字加起來25畫(繁體),恰是我忌諱的數字,我的吉祥數字是20畫,父親就給我改名叫“天龍”,仍是取自“飛龍在天”這句。
    實際情況是耗子真的說準了,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真的把徐飛飛泡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