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惡魔驩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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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大塊頭一個點射,那個抓村民黑影一聲慘叫墜落下來,掉在離我不到兩米遠的地方,它竟然至死不放開獵物,倒在地上兩支前爪仍然死死地抓住那個村民。
我一個箭步衝上去,把那個村民拉出來,但他一動不動,我仔細一看,他被抓得胸腹洞開,腸子都流出來了,顯然不能活了。
我正在看著,就聽見身後飛飛一聲尖叫:“阿龍小心!”
就覺得一個人一下子撲到我身上把我撲倒在地,我回頭一看是飛飛,我正在發愣,就覺得身上一輕,接著飛飛又是一聲尖叫,被抓向空中。
“飛飛——!”我狂吼一聲,舉槍要打,又怕打著她,這時又有幾個黑影向我衝來,我急忙開槍把它們打死,回頭再看,飛飛已經被抓到了十幾米的高空。
我感覺到一陣徹底的絕望——飛飛,我的飛飛完了!
突然,空中傳來了兩聲槍響,那個抓著飛飛的黑影翻滾滑翔著墜落下來,掉在地上。大塊頭衝過來,掩護著我跑過去。
“飛飛!”我大叫一聲要上前救援,卻看到飛飛自己掙紮著從那怪物的利爪中掙脫出來,爬了起來,她右手裏握著一支手槍。
我衝上前一把抱住她:“飛飛,飛飛,你沒事吧?”
“啊,我、我沒事!”飛飛說著,但我感覺到她的身子抖得厲害。
我急忙拉開她的迷彩服一看,她裏麵穿著那件軟體防彈衣。
我大喜,吻著她的頭發:“哦,寶貝兒,你嚇死我了,你的聽話救了你的命,也救了我的命!”
我身旁的大塊頭等人不停地射擊著,就聽見耗子喊:“老大,不行了,它們越來越多!”
皮亞男也大喊:“再不想辦法我們一旦子彈打光了就完蛋了!”
我抬頭一看,月亮已經升起,整個明亮的夜空中飛滿了黑影,似乎越來越多,盤旋著準備攻擊,“吱留、吱留”的尖叫聲響成一片。
我大叫:“快,到後麵的石洞裏去,快!”
獵狗阿托首先掉頭向後麵的石洞跑去,我們一邊開槍,一邊跑上土坡,我開槍掩護著眾人魚貫鑽進了一個石洞,我最後一個進了洞,身子剛進洞,就覺得後衣襟已經被抓住,我猛地往前一衝,“嗤啦”一下我的衣服被撕裂,我連看都沒看,回手就是一個點射,背後傳來一聲慘叫。
耗子衝上來,撐開了金剛傘堵在洞口處,大塊頭上前幫著耗子握住傘柄,怕被奪了去。
就聽見外麵“噗噗噗”不斷有東西降落下來,洞外一片淒厲的怒吼,接著就聽見金剛傘被抓得嗤嗤作響。我從金剛傘邊緣的空隙看去,外麵擠擠挨挨站滿了人形的黑影,它們象鳥一樣在地上跳來跳去,有幾個還互相威脅抓撓著。它們架著巨大的羽翼,瞪著血紅的眼睛往洞口窺視,一個黑影正伸爪子抓金剛傘,傘麵是弧形的斜麵,它抓不住,隻能幹撓。
我的衝鋒槍沒子彈了,我回手丟給大塊頭:“給我換個彈匣!”
我拔出手槍,雙手端著從空隙裏對著那怪物的頭部開了一槍,它慘叫一聲向後倒去,呼呼啦啦順著土坡滑落下去。接著第二個又上來抓,我又開了一槍把它打倒,但第三個、第四個接連不斷地上來,它們鍥而不舍,顯然,人的血肉之軀對它們有著極強的誘惑力。
大塊頭把換好彈匣的衝鋒槍遞給我:“龍哥,用這個!”
我插起手槍,端起衝鋒槍,把槍管從縫隙中伸出去,一摟扳機,向外麵的怪物群一頓掃射,把一匣子子彈打得精光。
“吱哇——”它們發出了一陣慘叫,顯然有不少中彈了。我退下來,大塊頭又上前,對著外麵一陣掃射,就聽見外麵羽翼聲翽翽,撲撲啦啦地飛了起來,洞口外看不到黑影了,大塊頭又把槍伸出去對著天空一陣掃射,空中又傳來一陣慘叫聲接著又聽見劈裏啪啦的墜落聲。
那些怪物似乎不是僅僅嗜血不要命的野獸,它們也有頭腦,也知道害怕,在領教了我們的厲害之後,不敢再靠近洞口了。偶然有一兩個不怕死的剛落在洞口,阿托就狂吠起來,我們就開槍幹掉它們,後來就沒有怪物來了。我們不敢懈怠,忍著洞裏的悶熱和刺鼻的硫磺氣味兒,輪流在洞口支著金剛傘、放哨。一整夜,外麵的飛翔聲和尖叫聲都沒停。
第二天天放亮的時候,外麵一下子安靜下來。我們直等到太陽出來老高,才收起金剛傘,耗子小心翼翼地探頭向外看了看,說:“沒事了!”
我們出了石洞,站在洞口往土坡下一看,都有點目瞪口呆:地上到處都是怪物的屍體,大概有三十多具。我們端著槍,小心翼翼地走下土坡,走近了那些怪物的屍體,同時還發現地上有不少死魚。
它們完全是人的形狀,站起來得有一米六高,頭頂較尖,長著一尺多長的灰色頭發,麵部有點象猩猩,但是嘴更尖而突出,有點象鳥的嘴巴,嘴裏都是四五厘米長的尖利牙齒,樣子極其猙獰可怖。前肢和後肢都極強壯,手腳都是很銳利的象鉤子一樣的利爪。背後生著寬大的肉膜雙翼,樣子象蝙蝠,肌肉強壯有力,鋪開得有五六米長,樣子非常象西方神話裏所說的魔鬼之類。它們身上都是厚厚的黑灰和黃褐色的硫磺,還散發出一種很難聞的怪味兒。
我看到了那個昨晚上遇害的村民,現在他已經是一具破碎的血淋淋的白骨,肉已經被吃得幹幹淨淨。很明顯,這些怪物夜晚出來飛行在湖麵上,主要是用它們的利爪從湖中捕捉魚類做食物,但它們對陸地上鳥獸動物的血肉有特殊的愛好,隻要有鳥獸動物闖進這片領地,自然難逃它們的利爪長牙。宇滿倉的探險隊(或盜墓隊)十四個人中有五人是喪命於它們之手,想想也很自然,因為宇滿倉他們沒有先進的火器,短刀長槍,或單打一的洋槍土炮,根本不能抵擋怪物的猛烈衝擊,而我們有可以連發的槍支,不等怪物靠近就可以把它們擊斃,所以到目前也隻損失了一個人。
“吱留……”遠處傳來一聲尖叫。我們抬頭一看,遠處一個怪物撲棱著翅膀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但它的一個巨翼耷拉著,顯然受了傷,不能飛行了。它似乎對陽光非常恐懼,用另一個翅膀遮著頭,麵朝西方背對著太陽,艱難地在地上一跳一跳。
大塊頭和皮亞男幾乎同時開槍,那怪物一頭栽在地上不動了。
“操他媽的,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大塊頭叫罵著。
“妖魔,妖怪!”老祝說。
“這個就是宇滿倉書裏寫的那種魔怪‘驩鴸’。”我歎了口氣,說:“這種東西的樣子和《山海經》中記載的讙頭國人很象,《海外南經》裏說‘讙頭國在其南,其為人人麵有翼,鳥喙,方捕魚。一曰在畢方東。或曰讙朱國’,據說這種怪人是大禹的父親鯀的後代,和大禹是親戚,《大荒南經》裏說‘有人焉,鳥喙,有翼,方捕魚於海。大荒之中,有人名曰驩頭。鯀妻士敬,士敬子曰炎融,生驩頭。驩頭人麵鳥喙,有翼,食海中魚,杖翼而行。維宜芑苣,穋楊是食。有驩頭之國。’這個驩頭就是讙頭,也就是讙朱,大概宇滿倉認為這種怪物就是讙朱,而且極其象鳥,所以寫成了‘驩鴸’。不過《山海經》中隻說讙頭捕食海中魚,並沒有說它們也吃人或其它動物。”
飛飛堅持認為這是一種十分罕見的變種大蝙蝠,但是又無法解釋它們為什麽長著一個人形或猿形的身體。
我們沒有其他的辦法,把那個村民的屍骨埋葬了。查看了一下帶來的裝備,一件沒有丟失,隻是有一頂帳篷被撕壞了。
我們仍然煮了魚來佐早餐,大家都驚魂未定,吃得不太痛快。吃過飯,我們整頓行裝,開始出發。我們的共識是趕快找到下地宮的入口,如果找不到,也要趕在太陽落山之前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們端著槍,用了四個多小時圍著湖轉了一圈,隻找到幾處正往外冒煙或噴射熱水的小型火山口,根本不是什麽“陡巚”,更不是地宮入口。但是,飛飛脖子上的司命符仍然火星閃耀,經常顫動,顯然我們正在圍著那塊司命符徘徊。
快中午11點了,我們又轉回到宿營的地方,放下行裝,坐在一片火山岩上休息。
耗子喘著氣說:“老大,根本沒有,是不是宇滿倉的記錄有什麽問題?對了,他說的‘陡巚’是什麽東西?”
我說:“‘陡巚’就是很陡峻的一種高山,山的形狀象古代一種蒸飯鍋叫甗,所以就名‘巚’。”
耗子把那個筆記本拿出來反複看了幾遍,沉思著,半晌,他抬起頭來,說:“老大,要說這裏能稱得上宇滿倉說的那種‘陡巚’的,那就隻有……”
他舉起有點顫抖的手指,緩緩指向正在噴射著煙霧的獅吼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