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機關重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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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一攤雙手:“隻能這麽辦了。但你要掌握好,可別把通道都轟塌了,我們可就完蛋了。”
“這個我有數!”大塊頭胸有成竹,上前用獵槍槍托用力敲了敲石門:“媽的!聽聲音得有半米多厚,為了咱們的安全,恐怕得炸兩次。”
大塊頭在上麵安置好炸藥和遙控雷管,然後讓我們退出通道到拐彎處躲好,大塊頭伸出手按動遙控器,“轟”地一聲巨響,通道裏頓時煙塵彌漫,我們衝過去用手電一照,石門上被炸出一個臉盆大小的凹坑,石門已經裂開了好幾道縫。
“哈哈,預期效果!”大塊頭說:“再來一次就搞定了!”
他安好了炸藥,我們又退回來,他按動遙控器,又是一聲巨響,碎石亂飛。
“啊哈,行了!”大塊頭剛要起身,耗子一把把他按住。
“別動!”耗子喊了一聲。接著就聽見通道裏“嗚嗚”作響,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燈光影裏兩件東西一高一低旋轉著飛來,高的離地有一米,低的幾乎是貼著地麵,嗚地一聲從我們麵前飛過,“嗆”地一聲嵌在我們身旁的石壁上,火星飛濺。
我們用手電一照,竟然是兩個比鍋蓋還大的青銅鋸齒飛輪,一個得有七八十斤的樣子。
大塊頭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娘啊,差點被腰斬了!”
“我剛才已經說了,沒有我的同意不要搶著往前走,你想死嗎?”耗子吼道:“這種閘門下麵一般都壓著機關,一旦石門被毀,機關上麵的重量沒了就會彈出來發動暗器,隻要在通道裏十有八九就沒命了!”
大塊頭急忙拍著耗子的肩膀:“耗子哥哥,我感激你,我欠你一條命,回去我請你喝酒泡妞兒!”
我們過了那道被炸開的石門,就看見裏麵放著一個木製的大架子,結構極其複雜,上麵一些青銅的齒輪還在吱吱轉動,顯然這個就是發射飛輪的發射器。
耗子仔細地看了一番,咂著嘴說:“西周時期的人就有這種機關製造技術,我現在真的相信墨家門人的技術一定比這個更高明。”
我問:“墨家門人?不是墨者嗎?他們和這個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耗子說:“墨家門人是這種的機關術唯一的繼承和發展者,他們的攻城、守城的時候最愛使用這些技術,他們在一些重要建築和陵墓裏也安置這種機關。所以,墨翟就是機關術的祖師爺。”
“真是聞所未聞。”我搖著頭。
我們繞過發射器繼續往裏走,是條大概有五六米長的通道,前麵又是一個石門,但是上麵沒有門扇,我們走到門口挑著汽燈往裏一看,發現裏麵是一間甚大的石室,竟然都是手握長矛、身披青銅鎧甲的武士,共有五排,每排十人,五十個人組成一個方陣,正好在石室的中間。在他們身後又是一個石門,可見我們要通過這間石室到對麵那個門去。但是我們卻不敢貿然進去,跟著耗子蹲在門口往裏看著,剛才的機關已經把我們都嚇壞了。
皮亞男說:“這是什麽?是不是兵馬俑?”
“亞男姐,不要亂講哦,”飛飛說:“秦始皇才開始用兵馬俑,駝徐王的時代還沒有兵馬俑吧?”
“等等,大塊頭把汽燈舉高點,讓我看看。”耗子拿過一個望遠鏡,仔細看了一陣,他縮回來,蹲下身子一臉緊張地說:“糟了,這是‘殅兵煞陣’,麻煩大了。”
我奇怪地問:“什麽‘殅兵煞陣’?”
耗子搖著頭:“這是一種很殘酷的機關。要挑選一些身強體壯的士兵,給他們喝下一種藥物,再他們催眠;然後再喝下一種藥物,他們就僵死了,但是隻是靈魂死亡,身體不死,直直地站在那裏,再給他們身上厚厚地塗上一種用劇毒藥物煉的油脂,據說可以保存幾千年不朽不壞。他們腳底下都有一跟金屬針,連著觸發機關,觸動機關,那根針就會彈出來刺入他們腳心,他們就會被激活。他們的記憶裏就是被催眠後灌注的東西,殺死一切和他們不同的活物。”
“那好辦,”大塊頭說:“給他們一頓子彈,幹掉他們!”
“你懂什麽?”耗子說:“他們本來就是死人,實際上就是一種僵屍,沒有意識沒有知覺,不知道害怕和疼痛,他們披著重鎧,僵硬的身體幾乎刀槍不入,是殺不死的。我的一位先人在盜一位明代王爺的陵墓的時候就遇到過這種機關陣,和他一起去的三個人全都死了,他自己也受了重傷,還中了劇毒,獨自逃回來,但沒多久也死去了。”
“嗯,這麽辦,”大塊頭說:“我往裏麵扔幾個燃燒彈,把他們都燒了不就得了?”
“嗨,你以為古人比你笨嗎?”耗子呲呲牙:“你戴防毒麵具了嗎?你穿防生化製服了嗎?”
“你、你什麽意思?”大塊頭驚訝地問。
耗子說:“剛才我說了,他們周身都塗著厚厚的一層油脂,那種油脂是用一種劇毒藥物煉過的,一旦燃燒就會產生大量的劇毒煙霧,經久不散,一旦被人吸入或沾在皮膚上就會中毒,無藥可醫。你往裏麵扔手雷或燃燒彈都會讓他們燃燒,那樣這裏就變成‘溷子’,我們沒有防毒裝備,過不去了。”
皮亞男有點急了:“那怎麽辦?都走到這裏了,不能因為這個活死人陣就停住啊。耗子,快想想辦法……”
“別吵!”耗子雙手抓著頭發在苦思冥想:“讓我仔細想想,這個應該是有辦法破解的,讓我好好想想……對了對了,我記得《天書》上說,訓練這種陣法的時候,會有一個可以發出響聲的東西,給他們催眠的時候有這一項,聲音一響他們就會停止一切行動,任人擺布而一動不動……”
耗子跳起來,讓大塊頭舉著汽燈,他自己舉著望遠鏡看了半天,突然說:“老大,你過來看看,中間那排最前麵的那個士兵。”
我過去接過望遠鏡,看了看:“一樣的,有什麽特別嗎?”
“你看看他脖子上掛的那個東西。”
“唔,好像是一支號角。”
“不錯,那是‘定魂號角’,我們必須把那支號角奪過來,然後吹響它,”耗子說:“那隻號角一響,這些士兵即使是被激活也會馬上停止行動。”
我們一商量,最後決定由我和耗子去奪那隻號角。耗子穿上了那件軟體防彈衣,飛飛把她的防彈衣也脫下來給我穿,但這件衣服實在太小,穿在我身上簡直就是穿上了瘋人院裏的緊身衣,勒得有點透不過起來。耗子怕那隻號角上也有毒,讓飛飛拿出手套來戴上,又套上兩層塑料袋。同時他囑咐我:“不管是誰拿到那隻號角,吹的時候嘴唇和舌頭千萬不要碰到號角!”
準備好了,大塊頭高舉著汽燈站在門口給照明,耗子撐開金剛傘,我拔出短劍,小心翼翼地邁步走進去,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細沙,我們剛往前走了兩步,就覺得腳下一沉,接著覺得地下有點微微震動。
“嗚——!”殅兵煞陣裏發出一陣低沉的吼聲,那些士兵的頭都抬了起來,眼睛裏放出紅光。
“嗚——!”又是一聲低吼,他們把長矛放平,邁開步子向我們緩緩走來,接著端著長矛向我們突刺。
“小心!”耗子用金剛傘格擋著士兵的武器:“老大,千萬別碰他們的身體,他們身體上也有毒!”
我揮動短劍把那些士兵的長矛給削斷,但是他們仍然端著斷了的長矛來凶猛地亂刺,我們兩個人隻能在金剛傘的遮護下作避右閃,步步後退,金剛傘被刺的叮咚作響。最後竟然把我們逼回到門口,我們往回退,但他們並不出房間,就端著武器在房間裏交叉往來,團團亂轉。
我有點急了:“耗子,你不要去了,把金剛傘給我!”
耗子把傘遞給我,我雙手握著傘柄,運足了力氣向那些僵屍士兵猛撞過去,“砰啪”亂響,士兵被我撞到了好幾個,他們倒地後身子一曲一直,就直挺挺地又站起來,而我已經衝到了那個帶號角的士兵跟前,我用傘支把兩邊的士兵撞開,支著他的長矛,騰出右手一把把他的號角給摘了下來,然後兩個箭躥回到門外。
耗子大喜,他用塑料袋子包著號角,把手做了個圓筒狀放在號角的嘴上,然後對著石室吹起來。
“嗚——嗚——!”號角一響,那些士兵就像中了定身法一樣,頓時停住不動,眼中的紅光象燈泡一樣熄滅了。
“哈,真的有效!”耗子大叫起來。
“他們要是再複活了怎麽辦?”皮亞男問。
“不會了,”耗子說:“現在他們已經離開了觸發的位置,不會再複活了,除非我們把他們一一搬回原位。”
“那才是有病呢。”大塊頭說。
我把防彈衣脫下來仍然給飛飛,讓她穿上。
耗子撐著金剛傘,帶著大家進了石室:“大家注意,繞著走,別碰到他們,他們身上有毒!”
我們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些士兵,走進另一個門裏,仍然是個向下的通道,走了一段,跨過了兩道象水渠一樣的溝,前麵又是一段比較開闊的地方,好像又是一間石室。耗子正走,突然,一些東西劈裏啪啦地掉下來掉在金剛傘上,用手電一照,竟然是一些二寸多長黑色的沙漠毒蠍子,它們掉在金剛傘上爬了幾步就掉在地上死了。
我們都驚叫了一聲,用汽燈和手電一照,地麵上、牆壁上、天花板上都爬滿了黑壓壓的毒蠍。有些從天花板上掉下來,掉在金剛傘上,剛才金剛傘在殅兵身上沾上了劇毒,所以馬上就被毒死了。剛才過的水渠,原來就是防備蠍子逃跑的。而通道的口就在對麵,要過去必須從蠍子堆裏趟過去,那顯然是送死。
“這裏簡直就是一個蠆盆,”我咽了一口冷氣:“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