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危險談判(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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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他翻了一下眼皮,伸手拿過桌上劍牌香煙,抽出一支來點上:“兄弟,你最好別動那東西,走了火兒會傷人的。”
他右手攥著槍柄,彎下腰來,幾乎把鼻子杵到我的臉上:“你在威脅我嗎?哎喲,我好怕喲!有本事你拿過去呀,你行嗎?”
他的話音沒落,我的右手從自己頭頂上越過,結結實實地一掌拍在他天靈蓋上,這一招是八卦掌中“青龍探爪”,即快又隱蔽,他正說話,根本就沒有防備,頭頂就挨上了,啪地一下,他身子一軟,重重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頭歪在一邊,嘴裏冒出一股白沫,昏了過去。就在他中掌往回坐的同時,我左手一伸,把他腰間的槍抓了過來。
“哇!”詹玉虎和另外兩個人象彈簧一樣跳了起來,剛才給我開門的那個方格襯衫也從腰裏掏出槍來對著我,大塊頭他們作勢要上前,我一擺右手,把槍輕輕地放在桌子上。
“詹老板,何必這麽緊張,”我哼了一聲:“我又不是來尋仇的,隻是讓你的這位朋友安靜一下而已。”
詹玉虎愣了愣,反應過來,嘿嘿一笑,緩緩坐下,衝另外三個人擺擺手,三個人都坐下了。
詹玉虎向我靠了靠:“沒想到宇先生有這樣的身手……”
他說著話,突然出拳向我麵門打來,我抬手格擋,我們就這樣坐在椅子上電光石火般地拆過幾招,我感到他的胳膊硬得象鐵,就用“金龍鎖穴手”抓住了他的雙腕死死鎖住,他掙了幾掙沒有掙脫,一臉驚異,接著又嘿嘿一笑,勁一鬆,我也就勢鬆了手。
“哈哈哈,宇先生,手上的功夫好厲害了,我好佩服啦!”他大笑起來。
我說:“原來詹老板是洪門的功夫,開眼了。您大概是‘鐵橋三’的傳人吧?”
“啊?宇先生好眼力,”詹玉虎有些吃驚:“沒錯啊,我的曾祖父是梁坤的徒弟啦。”
“羨慕!原來詹老板真是名師的傳人。”我說:“不過我來不是要和詹老板切磋武功的,我來有事相求。”
“啊,哦哦,有什麽話宇先生講好啦!”詹玉虎變得十分客氣。
“是這樣,”我使勁抽了口煙:“我要租詹老板的‘福龍號’和潛水設備去龍須島,有很急的事情要辦。”
“嗯,這個……”詹玉虎看了看我,似乎在盤算什麽:“宇先生,我很想交你這個朋友哦,如果你要去別的地方,我的船可以免費給你用,但是你要是去龍須島就不好辦啦,那個地方……哎呀,我的船可能保不住哦,你得交押金啦。”
“應該,”我說:“要多少?”
“嘿嘿,我那艘船是從韓國賣的,托了朋友還花了三百多萬啦,最好的遠洋漁船,有最先進的設備哦,所以……”他把煙蒂按在煙灰缸裏:“你最少得先交一百萬的押金,我才會給你用啦。”
“什麽?一百萬?”我大吃一驚:“對不住詹老板,我隻有四十萬……”
“那還不到一半啦,不可以哦,”詹玉虎的腦袋搖得象撥浪鼓:“我要一百萬已經很少的啦,我還得給你派船員啦、提供裝備啦、儲存生活必需品啦,要冒很大風險啦……”
“我的確沒那麽多,”我有點著急,其實我心裏也很明白,詹玉虎花重金買那條船的主要用途不是打魚,而是為了走私,所以他拿著那艘船當心肝寶貝,他要一百萬也不能算多,但眼下我的確拿不出來,就用商量的口氣說:“詹老板幫幫忙,交個朋友,您能不能……”
“嘿嘿嘿,”詹玉虎笑起來:“宇先生不要著急啊,我有個提議,如果你能做到,我不僅給你船用,還給你提供所有的人員和必須品,而且一分錢不要你的啦。”
我一愣,還有這樣的好事情,就問:“詹老板請講!”
“嘿嘿,我想讓宇先生幫我打場比賽啦。”詹玉虎說。
“比賽?什麽比賽?”我奇怪地問。
“是武術比賽啦。”詹玉虎接著就開始給我介紹。
從他的介紹裏,我大概明白,原來他要我給他去打黑市拳賽。這種黑市拳賽在香港、澳門等地很流行,說白了就是賭博,我不知道內地竟然也有,不過據詹玉虎的介紹是隨著內地的武術熱剛興起不久。
這種黑市拳賽形式很多,詹玉虎的這種形式是由一個莊家和一位挑戰者各出三名拳手進行比賽,每對拳手規定打三回合十五分鍾,每五分鍾一回合,中間休息一分鍾,沒有什麽禁忌和詳細規則,拳手不講什麽身高體重,不論源流門派,也不戴任何護具,唯一的保護規則是當一方被打倒四肢著地時另一方不許攻擊,直到一方被打得10秒鍾內站不起來為止,生死各自負責。三打兩勝就算贏,如果三局全勝賭資翻倍,同時獲勝的一方成為新的莊家,可以在觀眾的賭資中抽頭。觀眾參賭就是壓哪一位拳手或一方能贏。開始都是男拳手參賽,後來為了增加觀賞性,吸引更多的人參賭,規定三名選手裏要有一名女選手。這種拳賽非常殘忍血腥,經常死人,受傷殘疾的不計其數,但因為獎金極高,所以一些練武之人仍然趨之若鶩。
詹玉虎也花重金雇了二男一女三名拳手,開始連續當莊家,贏了不少錢,後來來了一個深圳的萬老板(實際上是香港在深圳投資)帶著三名拳手來參賭,賭的也大,結果詹玉虎連輸了兩場,莊家也丟了,損失慘重,那名女拳手還受了傷進了醫院。他對麵坐著的那兩位就是其中的兩名男拳手,他們剛打完比賽,輸掉了,詹玉虎損失了二百多萬,所以他心情極差,在痛罵兩個人無能。
詹玉虎提出來讓我和我的夥伴出兩男一女組成一個參賽隊去給他打比賽,如果能贏三場,他就給我免費提供出海需要的一切東西,也包括船員在內。
我回頭看了看大塊頭等人,大塊頭點點頭。
我說:“可以考慮,但是我要看看我的對手是什麽樣的人才能決定。”
“哈哈哈,這個好辦啦,”詹玉虎說:“我把所有的比賽都錄了像,這裏就有錄像帶,你可以看看啦。”
這時,身邊的花襯衫醒了過來,晃晃腦袋,捂著脖子騰地站起來,對我怒目而視。詹玉虎大喝了一聲,用粵語說了幾句什麽,花襯衫不言語了,把桌上的槍拿回去別在腰裏。詹玉虎就讓他去放錄像帶,詹玉虎就在一邊給我介紹。
那個萬老板的三名拳手,一個是一名敦實的胖子,禿頭,絡腮胡子,外號叫“鐵錘”,功夫是拳擊加古典式摔跤,他把對手抓住舉過頭頂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等對手搖搖晃晃站起來的時候再趕上去施以重拳,直到對手爬不起來。這樣的角色一般都是皮糙肉厚不怕打,主要靠力氣吃飯,倒是不難對付;一個是一名高大的壯漢,有一米八多的個子,相貌猙獰醜陋,肌肉發達,外號叫“鬼臉”,功夫是泰拳,好像還會空手道,肘技和膝技不錯,他用泰拳中的“拉頭打膝”這一招把詹玉虎的拳手打昏在擂台上。弱點是步伐欠靈活,而且下盤不穩,遭到重擊就搖搖晃晃、趔趔趄趄,他和大塊頭倒有一拚;女的是一個很強壯的黑黃混血兒女人,身上有不少贅肉,算是一個胖妞兒,外號叫“紮妹”,不知道什麽意思,頭發剃得比男人還短,要不說她是女的我還以為是男的,她用的卻是很純正的南派少林功夫,她的力氣很大,下盤穩,拳腳凶猛,格鬥的時候嘴裏大喊大叫,猛衝猛撞,一般的女選手根本抵擋不住,詹玉虎的女拳手就在第二回合挨了她的重拳口吐鮮血,倒地不起。不過她速度不行,柔韌性差,也不善於用腿,主要靠手上的功夫,出手過分追求剛猛勁直,重攻不重守,招數很少變化,她的耐力也很差,最後雖然獲勝了,但張口氣喘,大汗淋漓,走路打晃,實際上她隻打了不過七八分鍾,要是她的對手能挺住堅持下去,看樣子能把她累趴下,大概是身上贅肉比較多的緣故。我突然想到了剛才交過手的九號女保鏢,九號那種矯健靈活、快捷凶悍、善於放長擊遠的身手恰是這種拳手的克星,如果讓九號來對付她用不了一個回合就能搞定,但這隻能是想想而已。
錄像放完了,詹玉虎緊張地問:“宇先生,怎麽樣啦?”
我深吸了一口煙,說:“用不著三個人,我自己一個人把他們全包了。”
“啊呀呀,那可不行的啦!”詹玉虎腦袋亂搖:“必須三個人,這是規則,不能壞了規矩……”
他的話音沒落,他對麵的那個拳手突然站起來,衝我大喊大叫幾句,表情非常憤怒,我一句沒聽懂,就回頭看看詹玉虎。
詹玉虎看看我,哈哈一笑:“他在說你風龜、畫虎爛哦。”
“什麽意思?”我很疑惑。
“哈哈,宇先生看來聽不懂閩南話哦,就是在說你吹牛皮啦。”
我本來就一肚子邪火沒地方發作,聽這麽一說,就把煙蒂摁在煙灰缸裏,站起身來,看著那個身高體壯的拳手:“你輸了拳來對老子發什麽橫?你是不是想找抽?”
那個拳手顯然能聽懂我的話,可能因為他們一對一的打都輸了,現在聽我說可以一個人打三個,他覺得是很大的侮辱,又聽了我這話,頓時脖子上青筋暴露,怒吼一聲,碗缽大小的右拳掛著勁風向我胸口打來;我左手一壓他的拳,右手已經從左臂上穿出,使了一記“四龍取水”拍向他的麵門,本來攻擊的右手是穿掌,用來戳擊對方的眼睛,但我還不想讓他變成瞎子,所以把穿掌臨時變成了撞掌,“啪”地一下打中了前額,他向後一跤跌出,把後麵的一個花盆架子撞得粉碎,倒在地上用力掙紮了一下,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另一個拳手驚得一下子跳了起來,握緊雙拳,但被詹玉虎喝住了。
“高手哦,果真是高手!”他興奮地拍著雙手哈哈大笑:“宇先生你打了我兩個人,都是一招搞定,厲害厲害!看來我有機會鹹魚翻身啦。”
“您先別著急,”我麵無表情地說:“我得回去好好和我的朋友商量一下,然後再做決定。”
“好好,沒問題啦,”詹玉虎說:“正好我也得和那個莊家預約,輪到我們大概也得兩三天,你們好好商量。”
我向他要那盤比賽的錄像帶,詹玉虎立刻讓花襯衫從錄像機裏拿出來給我,又拿出另外兩盤,裏麵是萬老板那三名拳手和其他拳手比賽的錄像,說是我們可以一起看看。
我給詹玉虎留下了電話號碼,然後和其他人出來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