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沉寂之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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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12點多,我們麵前突然出現了一片白茫茫,等靠近了一看,我們驚得目瞪口呆,前麵竟然又出現了一片冰山地帶,福龍號沿著冰帶航行了一陣,突然前麵有一條通向裏麵的航道,在入口處有兩座象巨人一樣的冰山。
我們都大驚失色,一上午的路白走了,這豈不是又回了到原地?!
我們一齊嚷起來:“老周,我們又回來了啊!你什麽時候掉頭往回走的?”
舵手老周頓足捶胸,賭咒發誓說自己絕對沒有拐彎或掉頭,是一直往前開的,怎麽會又轉回來?
但事實是我們的確又回到了起點。我想到了一些科幻小說裏說到的“異域空間”,那種空間由於扭曲變形,飛機飛船一旦進入就在裏麵轉圈,永遠出不來,而裏麵的人卻是感到自己一直在往前飛,難道這裏就是如此?我心裏這麽想的,嘴裏不敢說,卻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
根叔也沒輒,下令先做飯吃午飯,給做點好吃的,比如紅燒肉之類,給大家壓壓驚。
廚師老謝說肉都喂海怪了,沒了,隻剩下了宇先生的兩個牛頭還在冰櫃裏。
我說:“那兩個牛頭絕對不能動,那是有重要用途的。”
根叔想了想,說:“那就吃魚。”
他讓陸程用聲納探測一下這裏有沒有魚群。陸程看了一會兒屏幕說:“有,這裏水深隻有十三米,水下層有魚群,但都不是大魚群。”
根叔讓船員開始下網,一網拖上來大大小小一百多斤,都是一樣的魚,大家都愣住了。
一個船員說:“這是什麽魚?沒見過。”
我們都過來看,那種魚非常象比目魚,也是兩隻眼睛都長在頭上,而且凸起,不同的是身上帶著許多藍色條狀或星狀的花紋。
陸大鵬說:“是比目魚吧?”
“好像是鰈魚。”飛飛說。
根叔過來看了看,搖搖頭,指指點點地說了幾句。
陸程說:“我父親說這是一種鰈魚應該沒問題,但這種帶藍花的鰈魚我父親也沒見過。隻是比較怪的是比目魚或鰈魚應該是潛伏在海底的,不應該在水裏成群的遊動。”
那些船員給根叔嘰嘰喳喳,根叔好像在命令什麽,一個船員那起一條魚,一刀剁斷,切下一些魚肉,拿著進了後艙,我們也跟著去看。在後艙裏拎出來兩個籠子,每個籠子裏都養著一隻大白鼠,船員把魚肉喂給一隻大白鼠吃,我們都恍然大悟,原來他們要做試驗。漁民們有個規矩,就是絕對不吃不認識的魚類,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就會先找個狗、貓之類的動物試驗,動物沒事才敢吃,機船上養著的這種大白鼠就是這種實驗品。
那隻白鼠吃了魚肉,過了半小時,安然無恙;根叔不放心,讓再喂另一隻,船員喂了,一小時之後,兩隻老鼠依然活蹦亂跳,沒有絲毫有危險的跡象。大家放心了,根叔點點頭,告訴老謝這魚應該可以吃的,但是先讓一半人吃,吃一點,如果真的沒事大家才吃,小心駛得萬年船。老謝答應一聲,去了。
午飯終於端上來,十二名船員分成兩組,其中一組給一塊豆腐幹大小鰈魚肉,另一組不給。我和大塊頭要試試,根叔拒絕了,說我們是客人,不能冒險。
吃過午飯,大家有點緊張,怕那些吃了魚船員有事,但是等了一下午也沒有什麽異常,那些船員照樣幹活、說笑,大家長出了一口氣。
到了晚上,老謝把豐盛的晚餐端上來,其中就有那種鰈魚肉,聞著味道還挺香。
根叔、陸大鵬、陸程父子三人和我們四個人一桌吃飯,根叔拿出了一瓶白酒,說是給我們壓驚,每人喝上一點。我們七個人中隻有陸程和飛飛不喝酒,我們每人都喝了兩杯,不過也不敢多喝,在這種情況下誰還有心思喝酒。
我們都吃了那種鰈魚,感覺味道鮮美,並無異樣。
根叔說,直著航行不行,等明天我們就沿著冰凍線的方向往右直著航行看看,也許能找到出路。
我們嘴裏應和著,可我心裏明白,恐怕是白費,否則我們遇到的那些船隻早就開出去了,哪裏還會在這沉寂之海裏象幽靈一樣飄蕩。特別是那艘遊艇,速度應該比福龍號還快,還是燃料、食物耗盡,在這裏漂著。
吃完晚飯,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我感到頭有點暈,好像喝多了酒一樣,但是那兩小杯白酒連二兩都不到,以我的酒量,根本不足以喝醉,我有點奇怪。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我也沒在意。
我們和船員們一起回到臥艙休息,很快,耗子、大塊頭和那些船員們就鼾聲如雷了。我本來就有失眠的毛病,睡眠質量差,在這種此起彼伏的鼾聲裏,我一直都睡不踏實,幾乎是整夜都處於一種半睡半醒狀態。
我腦子裏其實也沒閑著,飛速地考慮著整件事情,陸大鵬的話“隻要能進來就能出去”給了我一個啟發,異域空間就像一個雞蛋,但是有入口,既然能進來就一定能出去。
我考慮了大半夜,看看手表,還差五分鍾12點,就想調息睡覺。突然聽得“咚”地一聲,一個船員跳下床來,在床邊站了站,就搖搖晃晃地往外走,我一看,是陸程,我以為他要去小便,沒在意。
可是接著又有船員接二連三地跳下床,搖搖晃晃地往外走。不一會兒,就有八名船員走了出去。
這下我奇怪了,一個船員從我床邊經過的時候,我拉了他一下,低聲問:“老哥,你幹什麽去?”
那個船員回頭看了我一眼,沒說話,搖搖晃晃出去了。
我卻大吃一驚,那個船員的眼神迷茫散亂,好像中了邪一般,再看那些船員的動作,像是夢遊。
我騰地跳起來,拉開房門,看到陸程和那八名船員步履蹣跚著穿過狹窄的通道往甲板上走,他們好像在追什麽。我正在發愣,突地看見皮亞男和飛飛住的房間的房門開了,飛飛披散著長發,隻穿著一件白色的小背心和白色的三角短褲,脖子上還戴著亮閃閃的司命符項鏈,光著腳,搖搖晃晃地走出來,也往甲板方向去。
她經過我身邊時,我拉了她一下:“飛飛,你去幹什麽?”
飛飛扭過頭,兩隻無神的眼睛很茫然地看了我一眼,沒說話,慢慢轉過身繼續往甲板上走,看樣子她很想快跑,但是又跑不快,十分吃力的樣子。
我急忙跟在飛飛身後出來,在船上燈光的照耀下,我看到陸程和那八名船員都象喝醉酒一樣搖搖晃晃地,慢慢靠近右邊船舷,停住了,飛飛也慢慢走過去。
我正在發愣,突然看見一個船員攀上欄杆,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撲通”一聲跳下海去;接著又一名船員越過欄杆跟著跳下去。
我大驚失色,嘴裏狂喊:“根叔,有人跳海了!有人跳海了!”
我看見陸程也越過欄杆,我一個箭躥衝上去把他拉回來,他還要掙紮,我一掌打在他後腦上,把他打暈了。
其他船員都在翻越欄杆,我衝上去,把他們一個個扯回來扔倒在甲板上,他們在甲板上蠕動扭曲著,想站起來。
我一回頭,看到飛飛也爬上了船舷欄杆,我發瘋一樣衝上去,把她一把抱住拉回來。飛飛拚命掙紮,而且力氣很大,我隻好也把她打昏。
我嘴裏仍然大喊著:“有人跳海了,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