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惡鬼纏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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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經理說:“靈寶這裏最有名的有八大樣:羊肉湯、烙涼粉、燒餅夾肉、甑糕、脂油燒餅、石子饃、大刀麵、孜然炒,這家羊肉湯館很有名,這些都能吃到。”
    酒菜上來,我們邊吃邊聊。黎經理和龐盈、汪曉梅都是本地人,黎經理原來在旅遊部門當負責人,後來被專門派到這家市裏最大的旅館當總經理,負責接待貴賓。龐盈和汪曉梅都是大專生,畢業後應聘到這家旅館來當服務員,在這裏她們算是很高的學曆了,都會一點英語,再加上容貌出眾、工作出色,所以很快都被提拔為部門經理。兩個女孩對九號的容貌、氣質和外語水平十分羨慕,又聽說是香港來的,不住地和九號套近乎,九號隻是簡單回答一下,很少主動說話。
    黎經理對靈寶這裏很熟,不住地給我們介紹靈寶的曆史、地理、風土人情、各種礦產、物產資源之類的,特別說歡迎來本地投資,市裏有很好的優惠政策雲雲,看來他經常說,都爛熟於胸。
    我說:“黎經理,問你個問題。”
    “啊啊,宇先生你說。”
    “我知道在抗日戰爭時期,這裏曾經發生過著名的‘靈寶戰役’。”
    “對對,是的。國民黨的軍隊把日本鬼子打敗了,很有名。”
    “在這裏曾經有一股日軍被中國軍隊的一個獨立營圍困,後來被殲滅了,你可知道這件事?”
    “哎呀,這個……”黎經理又掏出手絹來擦汗:“不好意思,我還真不知道這事兒。不過……”他突然轉臉看著龐盈:“龐經理,你爹不是喜歡搜集研究靈寶本地的曆史嗎?還寫了一本關於靈寶地區抗日的書,他總該知道吧?”
    “唔……”正在和九號熱聊的龐盈轉過頭來:“俺爹的書我、我沒看過,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喜歡背個相機到處遛,找人問這問那,記錄下來,說是搜集曆史材料……”
    我急忙問:“令尊大名?是幹什麽的?”
    “他叫龐哲慶,原來是在一家工廠負責搞宣傳,後來工廠倒閉了,自己開照相館。”龐盈的語氣裏帶著不屑:“他業餘時間就喜歡研究曆史,天天寫書、寫文章,說掙酒錢,可也沒看到他掙到幾個錢,那本書還是他自己掏腰包出版的呢……”
    “太好啦,”我心裏想終於有眉目了:“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令尊?我有重要的事情求教。”
    “這有啥難的?”龐盈說:“吃晚飯我回家,正好帶你們去。”
    我們一邊吃一邊聊些無關的話,我吃驚的是龐盈和汪曉梅非常能喝酒,兩個小妮子簡直就是海量,不管大碗小杯,喝起來爽直痛快,每人喝了一斤多白酒,都麵不改色、氣不長喘,沒事人一樣,把大塊頭都驚得直咂巴嘴。
    吃完飯出來,快晚上9點了,我們和黎經理分手,他送汪曉梅回家,我們帶龐盈回家,我讓耗子買了些煙酒水果,去拜會一下龐哲慶。
    龐盈家是一棟臨街的上下兩層樓房,就是照相館,還有個後院,有平房住人。照相館已經關了門,龐盈帶我們直接到後院,見到了龐哲慶,四十歲左右,很瘦,臉刮得很幹淨,頭發梳得油亮,聽說我們是遠道而來請教的,他非常高興,在客廳裏接待了我們。
    我說了馬四順獨立營消滅一支鬼子部隊的事情,他立刻說:“不錯不錯,有這事,就發生在陽平鎮,那裏有個著名的景點就是荊山鑄鼎原和黃帝陵。我三年前去過那裏,那個破廟還有,但是後來再沒去過,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如果你們要去,明天我可以帶你們一起去,那個地方不大好找。”
    我高興極了,向龐哲慶道謝,約好第二天我們來接他,讓他帶路一起去,然後告辭。
    回到旅館,我的酒勁上湧,我被龐盈和汪曉梅兩個小妮子灌了不少酒,喝了將近二斤白酒,現在有點撐不住勁了,回到旅館房間就要睡覺,可九號要求我必須洗澡才能上床。九號和飛飛都有點潔癖,在家裏飛飛要求每天晚上睡覺前,不管多晚多累都要洗澡,不洗不許上床,更不許碰她,九號和她一個毛病。
    九號把浴缸裏放滿熱水,讓我進去泡泡,結果躺在浴缸裏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聽見有人在輕聲叫我,睜眼一看,九號隻戴著胸/罩穿著內褲站在浴缸旁:“宇先生,11點多啦,該睡了……”
    “哦,對不起,不好意思,睡著了……”我從浴缸裏出來,九號拿過浴巾給我擦幹水,我攬著她走出浴室,剛走到床邊,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一聲女人刺耳的尖叫:“啊——!”
    我被驚得酒一下子醒了一大半,九號一步跨到床頭櫃前,伸手從提包裏摸出槍來。
    “你呆著別動,我去看看!”我一邊說一邊伸手拉過浴衣披上,拱上拖鞋,九號卻已經衝到了門口,一手端著槍,一手輕輕拉開門,靠在左邊門口往右看看,又閃到右邊往左邊看看,衝我搖搖頭。
    “呆在屋裏!”我邊說邊跑出去,大塊頭和耗子也跑出來,一個女服務員傻愣愣地站在通道裏大張著嘴巴。
    “喊什麽?什麽事?”大塊頭問。
    “鬼……”女服務員用手指著樓梯口。
    我們跑到樓梯口那裏,燈光昏暗,什麽也沒有。
    “哪裏有鬼?”我說:“你是不是花了眼了?”
    “不、不是,剛才我看到你們門口有個黑影,我一喊他就跑了,很快,他、他從那個窗戶飄出去了……”女服務員顫抖著說。
    在樓梯拐彎處的牆上有扇很小的窗戶開著,離地麵得有兩米多高,大概就能爬過一個人。
    我疑惑地說:“你說他從那扇小窗戶出去了?”
    “是、是啊,他象影子一樣,是飄的,飄出去了……”
    我和大塊頭過去,讓大塊頭扛著我上去看了看,窗戶上沒有腳印、手印等攀爬的痕跡,往下看看,下麵都綠化樹,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見,我更加奇怪。
    “見鬼了!”我說:“什麽也沒有,大驚小怪的,回去睡覺。”
    我們剛上了樓梯,還沒站穩,那個女服務員又尖叫起來:“啊——!”
    我氣惱地說:“你又喊什麽?”
    女服務員手指著我們的房門,我們一看,都嚇了一大跳:兩間房門上都用血畫出兩個臉盆大小、樣子古怪的鬼臉,瞪著眼睛,呲牙咧嘴,古怪猙獰,在昏暗的燈光裏血淋淋的分外可怖,連兩邊牆上都斑斑是血。剛才我們出來光看服務員了,再加上燈光昏暗沒注意,現在看了都心驚膽戰。
    “哪、哪裏來的血?”大塊頭哆嗦著問。
    “在這裏,是雞血。”耗子在垃圾桶旁邊拎起一隻死雞來,頭被擰掉了。我心裏又一哆嗦,突然想起來我家裏那隻被殺死的小狗。
    “這是誰他媽的惡作劇!”大塊頭叫罵著:“讓老子抓住他就擰掉他的腦袋!”
    旅館值晚班的是服務部的一位副經理,是一名二十多歲的男青年,他帶著兩個保安和幾個服務員跑上來問出了什麽事,看到門上的血鬼臉,也都嚇一跳,那個副經理不住地給我們道歉,問要不要報警。
    我皺了眉:“報什麽警?不過是有人惡作劇,就是報了警能查出什麽來?這麽晚了,你們把這些清洗幹淨,我們睡覺了。”
    經理答應一聲,指揮那些服務員清洗門上和牆上的血。
    我回到房間,看到九號手裏舉著槍靠牆站著。
    “出了什麽事?”她有點緊張。
    “沒事,有人惡作劇。”我說:“現在沒事了,睡覺,明天還有趕路。”
    我嘴裏說“惡作劇”,可心裏不是這麽想,這家旅館那麽多房間,惡作劇不去別的房間單單是我們兩間房,這恐怕不是偶然,我又想到了駝背說的“惡鬼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