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秘銅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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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說起來就複雜了!”高校長說:“上個月,六盤水市警方在盤縣文化部門的幫助下,搗毀了一個天門道非法傳道窩點,那個窩點是在一個很隱秘的山洞裏,他們竟然在那個山洞裏建了房屋,設了祭壇,在那裏非法傳道,蠱惑當地百姓,因此警方采取行動搗毀了這個窩點,逮捕了六名骨幹分子。
“就在這個祭壇裏,發現了這批文物,警方收繳後,送到省博物館,省博物館又送到本校來,希望做出鑒定。本校召集了當地的專家做了初步鑒定,確定這是一批漢代夜郎國的文物,十分罕見,那六名骨幹分子供述是邪教組織人員盜竊古墓而來的。
“據被抓的人供述,那個古墓曾經被盜掘,裏麵還找到了幾枚清代道光皇帝的銅錢,估計是盜墓賊留下的。那麵銅鼓好像也曾經被取走,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又送回到原處,把墓穴重新封閉了。
“也就是說,這麵銅鼓曾經在清代的時候被拿出來使用過,後來又送回去了,大約取走銅鼓的人懼怕它的魔力,控製不了,隻好物歸原處。
“由於本校的力量不足,無法對這批文物做出確切估價,說法也打不成一致,所以本校就決定利用召開文物鑒定鑒賞教學研討會的契機,再開一個文物鑒定會,對這批文物做出鑒定。”
“哦,原來如此。”我點點頭,接著問:“那麽高校長,這個‘天門道’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宗教組織?是少數民族宗教嗎?”
“唔,不是,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知道他們是解放前‘會道門’的殘餘勢力,建國後遭到政府的嚴厲打擊,一度銷聲匿跡,但並沒有被消滅,而是潛入地下活動。
“最近十多年,隨著國家宗教政策的寬鬆,突然又頻繁活動起來,大有明目張膽之勢,蠱惑群眾,聚斂錢財,誘/奸婦女,十分猖獗,據說有教眾三萬人,都是在偏僻的落後地區,各民族的群眾都有,對社會造成了很大危害。
“他們的活動中心區域就是在六盤水一帶。對於這個,六盤水市宗教文化部門應該掌握的比較詳細,我所知道的就這麽多。”
“哦,還有,”我放下筷子,從內衣袋掏出了那個女學生應羽珠的信遞給高校長:“高校長,你看看這個地址,學校裏有沒有家住在這裏的同學?請他們把這封信捎給這個叫恒在先的同學,這信非常重要,我也是受人之托。”
“……冊亨縣達央鄉壩岩村。嗯嗯,這個我不太了解,明天讓教務處的人問問,如果有的話,讓教務處的張主任帶去找你。”高校長把信遞還給我:“馬上要放暑假了,應該有冊亨的學生的。”
“聽說最近冊亨那裏的北盤江邊上發生了神秘的村民集體死亡事件,有這回事嗎?”我又開始問。
“這個……,”高校長咂咂嘴:“怎麽說呢?我也聽到過風傳,都荒唐的很,有的說是一種可怕的瘟疫,有的說鬧鬼,有的說鬧惡魔,還有的說是一頭從地獄跑出來的怪獸吃人……,一個比一個邪乎,我覺得很不可信,但實際情況如何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很失望,知道高校長深居在象牙塔之中,對外界的接觸也不是很多,那個神秘事件的問題問他不會有多大收獲。
到了周五,專家教授們都到齊了,有來自全國各地高校的專家教授37人。
根據會議的日程安排,是先開文物學術研討會,大家推舉從北京來的老專家何教授為專家組組長,從西安來的殷教授和高校長為專家組副組長。
我去會議室開會,耗子和大塊頭就出去閑逛。
高校長親自帶著四個保安,把那八件文物送到會議現場。那八件文物是:一個銅鼓,一塊四方的彝文經/文銅版,兩個銅杯,一個金盤,一個銀盞,一把銅匕首,還有一個銅麵具,但這個麵具隻有半截,也就是隻有額頭到鼻梁的那部分,下麵的沒有,可又不是殘缺,好像原來就這個樣子。
我們一起查看了那八件文物,大家都對那個銅鼓和那塊經版特別感興趣,因為上麵刻有文字,是古彝文。但是意思都不能明確,應該是咒語,據說彝人畢摩誦讀的咒語許多連畢摩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何況是外行人。
那個經版一麵就是這種古怪難明的咒語,一麵是一個人的形象,左手拿著短戈、右手拿著一根尖尖的象號角一樣的東西,臉上戴著一個樣子古怪的麵具,好像在作法。他身邊仍然是一條盤繞昂首的雙頭蛇,似乎在聽那個人的號令。畫麵上人、蛇比例嚴重失調,那條蛇比人長大了許多倍。
我用手一掂就知道這些東西的確入過土,是被挖出來的,可從包漿上看出土的時間也不短了,至少三年以上。
看過之後,專家們開始發言,果然意見不一致。有說秦代的,有說漢代的,還有說是唐宋時期的,不過大部分人傾向於漢代的古夜郎國,銅鼓上的古彝文就是證據。
還有人認為這是苗人的遺物,因為那上麵的雙頭蛇極有可能就是《山海經》中記載的苗民神延維;接著就有人強烈反對,認為那不是延維,因為延維長著兩個人頭,這條蛇是兩個蛇頭,應該是《爾雅·釋地》裏所說的“北方有枳首蛇”的“枳首蛇”,也就是雙頭蛇,是苗人或者是彝人的一個圖騰。
互相爭論,誰也說不服誰,看來專家們對夜郎國的曆史了解都不是很多,這本來就是個很冷門的課題。
在專家中我最年輕,所以一直不敢隨便發言,就拿了那些文物仔細地看,最後看到那個半截麵具,看到鑄造得比較精工,但是兩邊都有斷口。在裏麵的額頭部位,黑乎乎的有些銅鏽之類的汙漬,我用手指甲輕輕刮拭,汙漬被刮掉了,上麵露出兩個不太清晰的隸書漢字“徐冒”。
都11點半了,專家教授們爭論累了,北京來的花白頭發的何教授似乎才看到了我:“啊,這位年輕人一直沒說話,你是?”他一邊翻看人員名單一邊問。
我急忙站起來鞠躬:“哦,我是河北某大學的宇天龍。”
“哦哦,對對,宇天龍教授,年輕的教授啊。嗬嗬,請坐,坐下說。有什麽看法?也說說。”
“嗬嗬,我來隻是學習,剛才主要聽各位專家老師的發言,多多學習,看法談不上。”我盡量地言語謙恭:“不過,我的確傾向於這是漢代夜郎國的東西。”
“哦,證據呢?”何教授很和氣地問。
“嗯,剛才諸位都對這個銅鼓感興趣了,其它的沒仔細看。”我說:“那個銅鼓和經版上的古彝文是一種古老的咒語,我們不明白什麽意思,估計弄明白了也不會告訴我們什麽年代的問題,因為我們無法知道那些經/文或咒語的產生時代。”
我拿起那半截麵具來說:“但是這個就可以,這個就是證據。剛才我看到這裏麵有些汙漬,我把它刮擦掉了,上麵有兩個漢字,不是古彝文,是漢字,寫的是‘徐冒’。”
專家教授們一聽,立刻都瞪起眼睛來,傳看那個麵具。
“真有字啊。嗯,‘徐冒’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象個漢族人的名字。需要查資料看看……”
“我的看法,這個麵具實際上不是單純的麵具,而是一個頭盔上的一部分,用來保護麵部的,後來不知道怎麽環耳斷裂掉下來。”我繼續說:“這個‘徐冒’不是漢人,應該就是漢代最後一個夜郎王興的兒子邪務。”
“你怎麽能肯定是邪務?證據?”一個戴眼鏡的圓臉教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