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血腥拳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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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大驚,緊緊地挽著我的胳膊:“宇,不要……”
“就這麽定了!雷納德,去跟他說。”我語氣不容置疑。
“ok!我去說。艾倫,別擔心,宇先生的功夫足夠應付這些人。”
雷納德走上去,對那黑人喊道:“嗨馬丁,好兄弟,還好嗎?”
“啊,雷納德,親愛的兄弟,太好了!你得幫我個忙,幫我打場比賽,我虧待不了你……”馬丁焦急地說。
“哦不不不,”雷納德搖著禿禿的腦袋說:“你知道我受傷了,很嚴重,到現在傷都沒好,打不了比賽。”
“你不需要嬴,可以上去裝裝樣子……”
“哈,那是作弊馬丁!畢竟我當了將近兩周的擂主,這些難纏的觀眾認得我,會看出來的,你怎麽對付他們?”
“管他,我隻要能拿回我的錢……”
“這樣,我這裏有位拳手,他可以參加比賽。他來自中國,是一位功夫大師,非常厲害,完全可以向那頭白熊挑戰。親愛的兄弟,如果他真的能把那頭熊放倒了,你可就發財了!”
“真的?他在哪裏?”馬丁一臉的驚喜。
雷納德領著馬丁來到我的麵前:“介紹一下,來自中國的功夫大師宇天龍先生。這位是經紀人馬丁,我的好朋友。”
馬丁過來看看我,有點失望,對雷納德說:“他穿成這樣,像個觀光客,根本就不像個拳手!而且和塔比相比,他顯得太弱了。”他往我身後看看,一指大塊頭:“這位先生還好些……”
“哦不不,馬丁,看人不能看外表。反正你找不到別人了,你為什麽不讓他試試?總比賠錢加挨揍好吧?”
這時,那個拉尼跑過來:“馬丁,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你的拳手搞定沒?”
“啊、啊……搞定了,”馬丁大概已經沒了退路,一指我說:“這位,他是我的新拳手,來自中國的功夫高手,宇天龍,他可以遞補上參加比賽。”
“你在開玩笑是不是?”拉尼一對鬥雞眼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這家夥文弱得像個教書匠,他頂不住人家一拳。”
“您別管了,總之他是很優秀的拳手,讓他代替道爾參加比賽!回頭我再找道爾算賬!”
“好吧,他要死在上麵別怪我沒提醒你!”拉尼用筆記下了我的名字,把一個塑料牌子掛在我脖子上,然後就是一番喋喋不休:“你是11號,記住自己的編號,根據主持人的叫號出場,對手是隨機抽簽決定的。現在去柵欄裏麵,和那些拳手一起候場。快點中國佬!那裏有你的兄弟,在死之前去聊聊,否則就沒機會了。祝你好運!”
艾倫擔心地說:“宇,這太危險了!要是被瑞蒙德小姐和公司裏知道,會很生氣的。”
我擁抱了她一下:“寶貝,不用擔心,我有數,權當娛樂。以前我們也打過這種黑市拳,大獲全勝,沒問題。”
“好吧,但是我想說一句:你們隻是來紐約的遊客身份,您最好別打死人哦,否則可能會有很多麻煩的。”艾倫囑咐。
“哦,好吧……”
拉尼拉著我推進了柵欄門裏,然後扯著嗓子尖叫:“拳手到齊了!佩羅茲,趕快抽簽公布場次;哈裏斯,準備接受投注,準備開賽!”
場麵裏一陣亂哄哄。
我很輕鬆地走到那些拳手中間。
裏麵隻有我一個人穿著整齊,休閑西裝加皮鞋,也算是西裝革履,其他人都是拳手打扮,短衣短褲,打著赤腳。
他們都用很怪異的眼光看著我,在他們中間,整齊正規的打扮反而顯得太另類。
看到一個拳手正隔著柵欄和一個女人在說什麽,兩個人都是亞洲人,應該就是拉尼說的我的中國兄弟了。
那個拳手大概隻有一米七,非常強壯,身上肌肉疙瘩快快隆起,四肢粗壯,看來練得很有功夫。他脖子上也掛著牌子,是5號。
我走過去,用中國話說:“喂,兄弟!”
那個拳手回過身來,看看我:“中國人?也是拳手?”
他雖然盡量講普通話,可話音裏帶著一股南方腔。
“啊,是的。”
“哈哈哈!”他放聲大笑起來:“大哥,您穿成這樣,也是拳手?您以為這是觀光旅遊呢?”他一指我手裏的佛珠:“瞧,您還信佛,這能打拳啊?這是生死搏鬥,會死的!”
“哦,我知道,”我吹了一聲口哨,在旁邊的固定條形座位上坐下,悠閑地掏出煙來,抽出一支遞給他,他搖搖頭,我縮回來,打火點上,一手拿煙,一手撚著佛珠:“貴姓?哪裏人啊?”
“免貴姓屈,屈原的屈,屈剛,湖北人,去年來美國的。那是我老婆。”他一指柵欄外麵的年輕女人,然後問:“大哥您貴姓,哪裏的?”
“免貴姓宇,宇宙的宇,宇天龍,河北的。”
“哦,龍哥,幸會!”他一抱拳。
“屈老弟,來美國不好好享受生活,幹啥打這種拳啊?你也知道這玩意兒很危險的。”我吐了個煙圈。
“唉,本來是投奔親戚,帶著老婆孩子一起來的,結果,親戚破產了,我們的生活也沒了著落,又沒有錢,兩個孩子都小,總不能挨餓。原來我就是練武術散打的,還在省裏獲過名次,所以就幹了這個。”他一邊跳來跳去做著拳擊、踢腿動作,一邊和我閑聊。
“打了多久了?”
“沒多久,我才打過五場比賽,都贏了。”
“厲害!掙了不少錢吧?”
“沒有,我剛來,都在外麵打的街頭拳賽,一場隻有幾千塊。我一直想向這裏的擂主挑戰的,所以找經紀人報名了,如果贏了,至少我們全家一年的生活就沒問題了。嘿嘿……”
我搖搖頭,歎口氣,估計他不知道那擂主是個什麽樣的玩意兒。
拳手們都興奮至極,做著各種準備活動,在柵欄裏亂跳亂躥;隻有我老實地坐在長椅上抽煙、玩佛珠,因為我根本就不敢亂動,尤其是不敢練功運氣,怕一動那玩意兒發作起來控製不住,不知道會怎麽樣。
一個主持人一手拿著話筒,一手拿著一張紙,走進籠子上了擂台,大喊大叫,維持秩序,然後開始公布拳手的比賽場次,拳台上方的電子顯示屏上也顯示出對陣拳手的名字和場次,屈剛叫qukang,我的名字變成了tianlongyu。
屈剛是第三場,我是第五場。
場子裏一陣的亂,那些看客都在下注。鐵籠子入口處站著兩個人,負責檢查拳手的衣服、手腳,大概是怕私藏暗器作弊。
比賽進行得很快,出乎我的意料,根本就沒有“大戰三百合”的壯觀場麵,拳手們的凶狠和殘忍暴露無遺,都是拚了老命的相互攻擊,隻要結實地挨上一下,基本上比賽就結束了。
第一場,兩個高大強壯的白人選手對陣,隻打了三分鍾,其中一個就被對手的掃踢踢中頭部,倒地不起,被抬下場。
我看到那被打倒的拳手頭耷拉著,從嘴裏垂下一道長長的血帶,估計活不成了。
第二場,一黑一白,打了三分鍾,白的被擊倒在地,黑人獲勝。
第三場,屈剛對一個白人選手,就是那個叫巴博的。屈剛真的很凶猛,速度也夠快,拳腳齊飛,凶狠進攻,把對方打得隻有招架之功。
四五分鍾過後,白人突然抬腿踢他,他一個砸肘打在對手的膝蓋上,對方嚎叫著抱著腿滾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了,被扶下場。
他下來很興奮,我向他表示祝賀。
“謝謝龍哥!”他又囑咐我:“記住,在這種比賽裏,千萬不能猶豫,更不能手下留情,否則就是自己找死。你不打死對手,對手會打死你!”
“哦,知道了。”
第二支煙剛抽到底,第四場比賽也結束了,那來自俄羅斯的選手也是用“掃踢”踢中了對手的頭部,折斷了脖子,當場死亡——這種拳賽的血腥,我還真是第一經曆,如果在平時,我也會心驚膽戰,但現在看到血,竟然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和愉悅感,非常奇怪。
喊到我的名字了,我扔掉煙蒂站起來,走到籠子口。
兩個檢查的把我摸了一遍:“外衣裏有很多東西,脫了!手套、鞋也脫了,腰帶拿下來!還有你手裏的珠子,都交出來。”
我把手套摘下來,連佛珠一起塞進口袋,衣服、鞋、腰帶交給柵欄外麵的艾倫,穿著白襯衣,黑西褲,腳上還穿著白襪子。
“小心啊!”艾倫喊了一聲。
我怕被人看見藍熒熒的手指甲,雙手抄進褲兜,走進籠子,裏麵已經站了一個高大白人,比我高一頭,頭上纏著紅布條,穿著紅短褲,目光凶狠。
柵欄門咣當關上了,鑼聲一響,白人擺好了格鬥的架勢。
我深吸了口氣,調動了一下丹田氣,死死盯著他。
他開始進攻了,可他的動作在我眼裏都是慢慢騰騰的慢鏡頭,拳頭、腿都緩慢地一伸一縮、一起一落,我幾乎是閑庭信步一般挪動著步子閃避著。
場子外麵喊聲如雷:“奧菲斯!奧菲斯!”
“幹掉中國佬!”
“幹掉他!”
聽著這喊聲,我不由地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