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黑暗祭祀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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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龍,你還好嗎?”飛飛急切地問。
    “還好,老婆,不用擔心,”我說:“明天,就是最關鍵的日子,也許是我的最後一天。明天日全食過後,如果我還活著,我會給你打電話。如果沒打,耗子和大塊頭會把我的棺材運回去。”
    飛飛大哭起來:“阿龍,你不能拋下我們,我要你活著。”
    “我不想死,飛飛,我會盡量地活著。但是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
    “我相信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我盡量。愛你,老婆。”
    我不敢再說了,掛了電話了,坐在沙發上發愣。
    晚餐送來了,在吞下兩塊生牛排和一瓶茅台之後,我不敢躺下睡覺,一是怕弄壞了臉上的妝,二是我身體的能量感覺有失控的危險,就在床上打起坐來,撚著佛珠,守著丹田,慢慢地入定。
    不知道過了多久,被一陣低沉的號角聲驚醒,慢慢收功,就聽見走廊裏腳步淩亂,看看手表,7點半了。
    我立刻起身,把羅妮給的那個衣服袋子打開,是一套黑色的長袍,帶著尖帽子,前胸上還帶著瑞蒙德家族的標誌。
    穿上長袍,把帽子拉上來遮住半個臉,拉開房門走出去。
    走廊裏已經有很多人,無論男女老幼,都是清一色的黑袍尖帽,一個個麵色沉鬱,有的女人臉上似乎還掛著淚痕。
    我跟著眾人往電梯方向走。
    走到一個房間門口,看見一對夫婦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小女孩在哭,伸著一隻手,手背上正在流血。
    就聽女的說:“費怡,不讓你玩掛鉤,你不聽,把手劃破了,流血了,你進不去教堂了!”
    小女孩哭著說:“我不,我要和你們一起去。要不,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嗚嗚~~”
    男的說:“沒辦法了費怡,親愛的,你知道家族的規矩,祭日是不許成員流血的,我們隻能把你留在房間裏……”
    “不……”小女孩執拗地說。
    “費怡,別不聽話。”女的雖然盡量壓低了聲音,但透著嚴厲。
    小女孩又哭起來,抹著眼淚。
    我走過去,對那對夫婦說:“哦,別這樣對待孩子。我來看看。”
    蹲下看看,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女孩,一頭棕色的鬈發,大大的藍眼睛,紮著馬尾巴辮子,戴著個白色發卡,也穿著黑色的長袍。
    “哦,你是費怡,費怡?瑞蒙德,是吧?”我盡量笑笑,但是那皮膜不知道能不能顯示出來。
    “是的,先生。”費怡哭著,繼續抹眼淚。
    “你從哪裏來呢?”我用低沉的聲音問。
    “法國,馬賽。”
    “哦,你的英語說得真棒,棒極了。”
    “媽媽說來到美國,要說英語。”
    “嗯嗯,非常好!”我仍然盡量微笑著說:“為什麽哭呢?”
    “我不小心劃破了手,流血了,不能和爸爸、媽媽一起進教堂了。”
    “哦,這樣啊,這沒什麽難的費怡,前提是你不能哭。”我盡量把聲音放溫和:“來,讓我看看你的手,看看會有什麽奇跡發生。”
    我右手托著她受傷的手心,把左手放在了她手背流血的傷口上,輕輕地撫摸了兩下,然後舉起來:“你看費怡,你並沒有受傷,隻是手背上沾了點血跡而已。我們隻要把它擦幹淨就可以了。”
    我說著,掏出一塊紙巾把她手背上的血跡擦幹淨,上麵傷口消失了。
    “噢我、我的上帝!”女人趴在男人的肩膀上,低聲驚叫起來:“這怎麽可能……”
    小女孩仔細地看看手背,一臉的驚喜和驚奇:“謝謝您先生,您太神奇了!您一定是位魔法師,我說得對嗎?”
    “哦不不,不是。這沒什麽費怡,隻是一個小把戲而已。”我學著安德魯斯先生的強調說:“好了,現在你可以跟著你父母去教堂了。”
    我站起來就走。
    那位父親趕上來:“喂,先生,我叫安東尼,安東尼?菲特萊?瑞蒙德,來自法國馬賽。請問您……”
    他向我伸出手,我不得已,馬虎和他握了一下:“湯姆森?莫勒?瑞蒙德,來自英國伯明翰。”
    “哦哦,幸會,認識您很高興,湯姆森。您是個神奇的人,真的是魔法師?”
    “哦,也許……”我應付著,拉低帽簷,低著頭匆匆跟著眾人上了電梯。
    瑞蒙德家族的人可真不少,一條長長的黑色人流緩慢地向教堂移動,其實這裏麵和瑞蒙德家有血緣關係的不過三百人左右,其他的都是配偶和別的親屬。
    我帽簷遮麵,低著頭夾在人群裏進了教堂。
    這個教堂的地方很大,裝修得非常精致華美,但窗戶都被黑布遮蔽,隻有昏暗的燈光。
    按照教堂的慣例,正麵應該是七色的巨大玻璃窗前的巨大十字架,但是現在被一個巨大的弧形電子顯示屏擋住了,顯示屏上顯示的是十字架;下麵是一個很大的講台,有半米多高,顯示屏從講台的右邊一直橫跨到左邊,現在上麵有幾十個穿著黑色長袍的孩子站在上麵,正在隨著風琴的伴奏唱著讚美詩。
    舞台兩邊還有很大的空間,在左邊竟然放著一個巨大的鐵籠子,鐵籠子裏裝的全是猴子,籠子頂上用幾個大銀盤盛放著水果,如果我沒猜錯,那是當“約媒”的,我突然意識到,瑞蒙德家族一定找到了別的轉約的方法,想把神約轉嫁給猴子,隻要猴子吃了那些水果,就等於接受的神約。
    舞台右邊放著一個象冰箱一樣的儀器,不知道幹什麽用的,我猜測就是亞爾維斯搞的速凍機,那是給我準備的,但是不知道迪卡斯為什麽會同意放在那裏,也許他根本就不知道。
    講台前就是一排一排的座位,有兩條通道,大概能坐五六百人,但這次瑞蒙德家族來的人太多,座位坐滿了,還有一些人站在兩邊和通道裏,擠擠挨挨的,恐怕得有七八百人。
    我慢慢擠到右邊牆邊的最前麵站著,看到最前麵一排裏坐著迪卡斯、托馬斯、羅妮和其他幾位重要的家族成員,其中大概有托馬斯的親兄弟,據羅妮說他們兄妹一共有5人,可惜除了托馬斯我都不認識。
    羅妮雙手緊緊抱著一個黑色的小手提箱,大概裏麵裝的是煙鏡。
    8點到了,彌撒儀式開始。唱詩班開始帶領所有的人唱進堂詠。
    穿著黑色羅馬式祭披的迪肯神父走上了講台:“因父、及子、及聖靈之名。”
    下麵眾人一齊說:“阿門!”
    迪肯神父致辭說:“女士們、先生們,在這個百年一遇的黑色日子裏,瑞蒙德家族全體成員聚集在這裏,將一起度過這個黑色的受難日,我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麽,但是我們要讚美神,相信神的力量會帶我們走出黑暗,迎接光明!願天父的慈愛,基督的聖寵,聖神的恩賜與你們同在。”
    “也與你的心靈同在。”全體人員一齊說。
    沉悶的聲音在教堂裏顯得很神秘而詭異,聽著有點毛骨悚然。
    “我向全能的天主和各位教友,承認我思、言、行為上的過失。我罪,我罪,我的重罪。為此,懇請終身童貞聖母瑪利亞、天使、聖人和各位,為我祈求神、我們的天主。”
    迪肯神父:“願全能的天主垂憐我們,赦免我們的罪,使我們得到永生。”
    “阿門!”
    我低著頭,一言不發,一直在觀察四周的情況,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彌撒結束了,迪肯神父說:“在這個特殊而黑暗的日子裏,讓我們有請瑞蒙德家族的執掌者迪卡斯?瑞蒙德給大家致問候辭。”
    迪卡斯也是一身黑袍,但沒帶帽子,一頭白發非常顯眼。
    “瑞蒙德家族的全體成員,我不想向大家問好,今天的這個日子,沒有什麽好可問。我們能相聚在這裏,都是因為一個困擾了我們三百年的惡毒詛咒——托納蒂烏之約。在過去的日子裏,我們瑞蒙德家族在先輩的領導下,突破重重艱難險阻,度過了兩個‘黑暗祭日’,使瑞蒙德家族得以延續並不斷走向繁榮。
    “三百年來,我們一直在尋求解除這個黑暗惡咒的方法,我們進行了各方麵的努力,付出了巨大代價,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取得了輝煌的成就。在這裏,我不得不提一個偉大的名字,馬威爾?瑞蒙德,我親愛的弟弟,他和我的女兒羅可萊尼?瑞蒙德一起,經過不懈地努力,終於破解了水晶頭骨之謎,獲得了解除惡咒的方法,並找到了所有的儀式用品。”
    下麵一陣驚呼和騷動。
    “但是,一個組織,一個叫‘黑暗日’的組織,幾百年來,他們崇尚魔鬼和黑暗魔法,期盼末日的到來和世界新秩序,‘黑暗祭日’是他們最為向往到來的日子,他們也在積極努力為自己的理想而奮鬥。他們也掌握了解除惡咒的方法和部分工具。
    “為了瑞蒙德家族能解除惡咒,安然度過這個可怕的‘黑暗祭日’,讓在座的全體瑞蒙德家族成員獲得新生,因此我通過迪肯神父和他們聯係,決定和他們合作,他們會幫助我們解除惡咒,同時達成他們的理想目標!”
    下麵頓時“轟”地一陣亂,人們在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