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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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公府的儀製自然不是張可大家可以比擬的,張桓感歎了半天以後,在徐文舉的帶領下,來到了徐弘基的外書房,這也是他平常見自己人的地方。
    鄭紹謙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了,可是現在跟在張桓身後,拚命地端著架子,生怕自己的一口氣泄了,整個人就會跪倒在地上。
    “為了鄭家的兄弟,為了一萬多名兄弟,為了一官……”鄭紹謙一路上不停地在心裏默念著,為自己打氣。
    張桓張大嘴,看著國公府的富麗堂皇,前世時自己也曾參觀過一些王府、府衙等古建築,見到的場麵也不少,總覺著那種樓台亭榭之類的,都是後人利用現代技術造出來的。
    畢竟經過了那二十年的特殊年月,很多古建築都去找它們原來的主人去了,後人們看到的大多都是利用現代技術重建的。
    沒想到,真到了明末,真到了一位國公的府中,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小看古人了,後世的那些重建比現實比起來,不但是外形上相差太遠,在神氣上更是天上地下。
    一行人誰都沒有說什麽,閉上嘴默默往前走,隻是每個人心中各自有自己的想法,卻是誰也沒有說出來。
    進得外書房,徐文舉吩咐家人上茶,自己在下首相陪,徐弘基有事還沒有過來,他們得再等一會兒。
    “張桓,你明天回嗎?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大海可好?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大海呢。”徐文舉仍然在做著無用的努力。
    昨天晚上他回府以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向徐弘基逐一說了,重點說了張桓想請魏國公府出麵,招安鄭芝龍。
    這種事情就是軍國大事了,徐文舉是沒有資格插嘴的,但是他必須要對徐弘基說清楚。
    原以來老爹不會答應,畢竟這些年府裏可是什麽都不管,基本上是關上府門過自己的日子,更不用說這種軍國大事了。
    沒想到徐弘基略一思索,竟然滿口答應下來,讓他馬上派人通知張桓,一定要帶著鄭家的人過來。
    疑惑之餘,徐文舉倒也覺著挺高興,現在他可是拿張桓當朋友了,朋友的事情辦成了,他自然也高興了。
    臨走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老哥徐文爵了,隨口問了一句,差點被老爹掄了巴掌,急忙麻溜兒地派人送信去了。
    張桓雖然不知道這小子回府以後的事情,可是也大體能猜個差不離,魏國公徐弘基現在正處壯年,他在天啟朝隱退了七年,已經夠他受了。
    如果在崇禎上台以後,能弄個大功勞,出來重掌南京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對於崇禎來說,一上台就弄倒了魏忠賢,他也需要一些祥瑞來造一下勢,一個海上大盜的招安,雖然算不上很大的事情,但是如果交給有心人去運作一下,也是可以形成很好的聲勢的。
    徐弘基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才痛快地答應伸手幫忙,而張桓也是如此。
    所以在整個事件當中,鄭家反而成了最不重要的角色,這事兒不要說是鄭家,就算是張家李家,隻要是海盜投誠招安,落到那些文人手中,都可以成為千古留芳的美談。
    鄭紹謙坐在紅木太師椅上,還是有些緊張,雖然現在喝著茶,他已經放鬆了不少。
    國公府可以玩,鄭家玩不起,要是玩不好,引火燒身的話,很可能把鄭家給燒得元氣大傷,甚至是屍骨無存。
    “五叔,放鬆些,沒事的。”說話的是站在他身後作小廝打扮的鄭芝鳳。
    這小子其實比他五叔強不了多少,一路上也是東張西望、暗歎不已,不過現在倒是從容多了。
    “國公爺既然相召,說明他老人家心中已經有了定論,到時咱們按國公爺說的做就是了。”
    張桓暗讚一句,這個鄭芝鳳倒是個明白人,既然要投誠招安,而且找了個國公作為靠山,與其爭吵一些眼前利益,不如開誠布公,把自己的想法說清楚,讓人家幫你去爭取。
    “我看鄭小弟這話很在理,五叔你且寬心,國公爺是個寬厚的人,隻要條件不出大格,能對上對下交待過去,他會努力著你們去爭取的。”
    端起茶水略抿了一小口,張桓還是出言安慰了一下鄭紹謙,這老家夥答應自己的船還沒有到手呢。
    幾個人閑聊著,鄭紹謙放鬆下來,這種事情就跟做買賣一樣,本來就是坐地起價,立地還錢的事兒,大家互相商量、討價還價是很正常的,不過既然是自己來尋找招安的,要的價碼上就要打點折扣了。
    正說著呢,徐弘基推門進來了,幾個人急忙起來見禮,徐弘基一擺手,“這兒是我的書房,都是自己人,不論外麵那一套。”
    其實大家也都是拱手作揖,聽他這麽說,幾個人站直了身子,等他坐下以後,這才陪著坐了下來。
    徐弘基看來心情不錯,陪著大家說了一會兒沒有營養的客套話以後,直接起身叫上鄭紹謙到內堂說話去了,把張桓他們給扔在外書房讓自己的兒子陪著。
    看著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離開,張桓無奈地笑了,這種事情確實該著他們兩個找個密室商量的,至於鄭紹謙能夠保持多少冷靜,為鄭家爭取到多少利益,那就不關他的事情了,他現在要操心的是,抓緊操持銀子,鄭家說是把船年前送到,就一定會送到,到時自己的銀子可就不性張了。
    “五叔沒事吧?”鄭芝鳳抬頭看了看張桓,聲音怯怯的。
    張桓有些奇怪地看看他,濃眉大眼的挺好看的,怎麽像個娘們,“沒事的,鄭五叔還不夠格讓魏國公來算計他。”
    突然間張桓冒出一個念頭,這兒有個鄭五叔是造船海盜,家裏有個鄭六叔是造槍山賊,難不成他們是一家的?
    呃,再一想根本沒有可能,一個是世居遼東的軍戶,一個是家在閩南的海盜,確實隔得有些太遠了。
    徐文舉提著茶壺來給兩個人續上水,“你們放心吧,我爹不會為難五叔的。對了,你們走的時候,誰把我捎上啊?天天在南京城裏呆著,都快悶死了。”
    其實這小子以前沒覺著悶,這跟張桓他們才接觸了一天,聽他們談天說地,說起海上討生活的艱難與刺激,這才一門心思想出去看看,最好是能做幾天他們說的那種海盜,享受一下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秤分金的快樂。
    其實這傻孩子哪知道,這些好玩的事情都是張桓他們說來玩的,世人知道的都是他們快樂的時光,那些遭遇風暴、喪命大海的故事是沒人說的。
    “你腦子有病啊,憑著好好的小公爺不做,要到海上跟著我們去討生活?”鄭芝鳳的聲音重又雄壯威武,而且滿是疑問,似乎眼前這個小子是個白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