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殘息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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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沃一役結束得莫名其妙,古碑村的結界被徹底破壞,整個新兵營的士兵全部慘死,許南音和甘紹平也葬身於此。一時間,整個曲沃為之震動,大梁君命下達,要求徹查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並且責令了當地官員。
    這一場軒然大/波不僅令整個魏廷受到了強烈的衝擊,也在其他諸侯國中引起了不小的反應。雖然表麵上各國之間依舊沒有明顯的舉動,但其間往來的流言已是甚囂塵上,都說是魏王一心求寶卻觸怒了上天神明,因此才有一劫,以示懲戒。但至於為何在一個荒村會突然出現這麽多士兵的屍體,則沒有人可以給出明確答案。
    就在天下之人都在討論這件事之時,鬱暘涎帶著衛華和陰陽雙魚來到了安邑。洛上嚴在古碑村一事之後至今下落不明,鬱暘涎雖然甚為掛念,卻也沒有停止繼續追查大羿封印之事。況且五星封印尚未完全解除,以洛上嚴的目的,他必定會跟著封印再次出現。
    而在這段時間內,為了將破除五星封印後造成了傷害降到最低,鬱暘涎除了請裴陸予對大梁封印進行嚴密監視和適當鎮壓之外,他還聯絡了靳帛符,甚至讓靳帛符在必要的時候直接傳訊回太虛家尋求幫助。
    如此布置一番,鬱暘涎卻仍舊難以安心。出了擔心洛上嚴的安危,古碑村的橫屍遍地的慘狀時常在他眼前浮現。那些本事魏國用以向秦國發難的新兵部隊,依照他曾經和商君之間的約定,搗毀了這個新兵營,對秦國而言是有利的。然而那麽多屍體橫陳眼前,尚不是戰火死傷,讓他於心何安。
    衛華原本要回秦國,但見鬱暘涎近來總是鬱鬱寡歡,洛上嚴又渺無音訊,她放心不下,這才跟著鬱暘涎一同來了安邑。
    今日到達安邑時,鬱暘涎說司妖羅盤有些動靜搖追去看看。她未免打擾就先行在客棧中等待。過了大半日,她才見鬱暘涎回來,說是處理了一個小妖,和封印無關。
    “靈陽君。”衛華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有些話不得不說,這才來找鬱暘涎。
    雖然心事未解,但衛華要見,鬱暘涎也是給了麵子,道:“進來再說吧。”
    衛華入內之後卻有些難以啟齒,看著鬱暘涎憔悴了不少的麵容,她不由關心道:“這些日子以來你總是愁眉不展,人也消瘦了不少,還請多多保重。”
    “多謝公主關心,隻是有些事越發棘手,我不能有所懈怠。”鬱暘涎道,“上次幸有真龍玉佩才能保我無恙,至今都還未感謝公主。”
    衛華,即是鬱暘涎曾在鹹陽結交的嬴虔之女,嬴華。其父嬴虔與孝公兄弟情深,有曾為秦國嘔心瀝血,孝公心存感念,便將嬴華冊封為秦國公主。
    “原本就是先君恩典給個名分而已,我可不是什麽公主。”嬴華道,“原本答應你玉佩不離身,結果我食言了,靈陽君不怪我?”
    “怪你救我一命?”鬱暘涎反問道。
    見鬱暘涎如此言語,嬴華也就放心了一些,道:“還會開玩笑,我也就是不那麽擔心了。不過萬事也隻有你自己心裏最清楚,旁人多說也無益。這樣吧,洛兄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就留下來,等他回來並且確定你們都無恙,我就啟程回鹹陽,也免得你總是催我回去,我聽了也怪心煩的,如何?”
    嬴華的善解人意自然得到了鬱暘涎的應允,然而下一刻,陰陽雙魚突然破門而入,急衝衝道:“不好了。”
    “什麽事?”鬱暘涎問道。
    “主人……”久陽子氣喘籲籲道,“主人……主人出事了?”
    鬱暘涎以為洛上嚴回來了,正要出門查看,又聽久陽子道:“是感應……”
    陰陽雙魚互相扶持著坐下,平複過氣息之後,久陽子繼續道:“剛才我和二弟正在打坐,但是突然之間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氣息,但是氣息很弱,也不像是就在附近的樣子。我們追隨主人多年,主仆之間理應是有感應的。但是自從主人在曲沃失蹤之後,我們就感受不到一絲一毫他的氣息。”
    “顯然是有人可以隱藏了洛兄的行蹤,不讓你們找到他。”鬱暘涎道。
    “這次的氣息很不尋常,我和二弟都覺得,主人一定是出事了,而且遇到了不小的麻煩,否則我們不會有這麽糟糕的感受……甚至於,主人可能正在生死邊緣。”久陽子越說越慢,話到後來,已然是一字一頓地從牙縫中擠出了最後四個字。
    “如果有人故意隱去了洛兄的蹤跡,為何現在會讓你們覺察到異樣?這其中或不會有蹊蹺?”嬴華道。
    “就算有問題,也不能丟下主人不管。”常陰子道,轉頭去看鬱暘涎,“氣息出現得很突然,也隻是停留了很短的時間,我和大哥都相信是主人發出的求救信息。我們隻抓住了一點殘留,還需要你的幫助才可能找到主人的真正所在。”
    “殘息呢?”鬱暘涎問道。
    雙魚將留下的一縷殘息取出,鬱暘涎即刻與他們二人聯手施法,試圖通過這僅有的線索找到氣息來源,從而把洛上嚴救出來。
    嬴華正要離去,卻發現真龍玉佩在此時有了反應。她拿出玉佩後,便發現有金光流向那縷殘息,而殘息之上,最後顯現的則是一隻白首紅足,形似猿猴的巨獸。
    “朱厭!”久陽子驚道,“怎麽會有朱厭的真身?”
    “說明這殘息之中有朱厭的氣味,也就是說,洛兄很可能和朱厭在一起。”鬱暘涎看向嬴華手中的那塊真龍玉佩,道:“龍蛟一族掌世道太平,朱厭則是亂世而生,兩者相背,必定永世為敵。你們和洛兄主仆同心,龍蛟和朱厭敵手相逢應該也最為熟悉,所以這塊玉佩是感應到了其中的朱厭氣息才有了反應。”
    鬱暘涎說話間,真龍玉佩已從嬴華手中飛至殘息之上。金光附著在玉佩之上,並逐漸將殘息包裹,設下一道金光結界。
    龍蛟一族的存在比起大羿更要久遠,雙魚雖為上古靈獸卻也不敢在大神麵前造次,故此時他們之能靜靜看著真龍玉佩,而不做任何舉動。
    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道金光結界所吸引,不多時,金光消散,殘息尚存,並且顯露出一副懸空畫麵。
    “這是什麽地方?”嬴華問道。
    鬱暘涎打開幻靈地圖,將真龍玉佩給出的地方再地圖上進行搜尋,不多時便有了結果。
    “就在安邑,南城外五十裏。”鬱暘涎言畢便帶著雙魚前往目的地救人。
    鬱暘涎並沒有忘記嬴華的顧慮。洛上嚴失蹤了這麽久,音信全無,現在突然出現,雖然有真龍玉佩相助,消息不會有假,但這其中也許真有其他陰謀。但此時此刻,他已經無心去多想這件事背後究竟隱藏了什麽目的,他隻想盡快把洛上嚴帶回來,免於未知的危險。
    三人到山前,本以為會受到阻撓,但他們一路入山,雙魚憑借血魂感應,很快就找到了已經昏迷的洛上嚴。
    “主人!”常陰子驚道。
    不省人事的玄袍少年此時渾身是傷,血已將他整個身體都浸染其中,就連他那張本來蒼白的臉,也是血跡斑斑,如果不是他身體尚有微弱起伏,說是死了,也不算假。
    鬱暘涎毫無遲疑地就向前,卻又擔心自己的從動反而會加重洛上嚴的傷勢,便先請雙魚為洛上嚴查看。
    雙魚為洛上嚴輸過真氣之後道:“幸好來得及時,再晚些時候隻怕我們也難救了。”
    鬱暘涎這才放了心,立即上前將洛上嚴抱扶起來,不顧白衣被就此染上了大片血漬,這就將人帶了回去。
    回到客棧之後,雙魚繼續為洛上嚴療傷,鬱暘涎一直在房外守著。
    “洛兄不會有事的。”嬴華安慰道,“有他們兄弟兩個在,你不用太擔心。”
    鬱暘涎雖是點頭,但雙眉未有一刻舒展,視線也總是向那扇關著的房門轉去,內心的急切可想而知。
    如此等了多時,房門終於打開。鬱暘涎第一時間迎上去問道:“洛兄怎麽樣了?”
    “內傷穩住了,但是外傷很嚴重,需要好好休養。”久陽子道。
    “我能進去看看麽?”鬱暘涎問道,見久陽子點頭,他立即大步走入房中。
    嬴華見鬱暘涎如此急切的模樣卻不由笑了。
    這笑容被常陰子發現,遂問道:“我家主人傷勢這麽嚴重,你居然還笑?”
    “我才不是笑這個呢。”嬴華將雙魚輕輕推開,特意把房門關了起來,道,“我是笑靈陽君這急切著急的模樣,你們不會懂的。”
    雙魚自然不會明白,嬴華是為鬱暘涎對洛上嚴的情義而感到高興,過去獨來獨往的鬱暘涎如今有了牽掛,即便是方才為了洛上嚴行色匆匆的樣子,也讓清冷的少年看來溫柔了不少。好友能有這樣的改變,她如何能不高興呢。
    “洛兄真的沒事了麽?”嬴華問道。
    “我騙你做什麽?”常陰子不滿道,“但是主人顯然受過酷刑,身體上的外傷很嚴重,如果不是有靈力護體,隻怕這副皮囊肉身早就保不住了。”
    聽常陰子這樣說,嬴華心頭難免震驚,哪怕知道洛上嚴性命無虞,但她一想起洛上嚴回來時那鮮血淋淋的樣子,還是覺得觸目驚心,這就同情地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