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衝破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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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她掙脫,丁翎悶聲兒咬著牙,又一把將她扛到肩膀上,帶回了內宅裏屋。
砰的一聲,關上房門,一把將她推到牆上,他鬆開手的同時,伸長膀臂撐在牆麵,將她圈堵在牆角夾縫之間。
“你到底想做什麽?”他低嗥,如同一隻圈養在人群裏的獸,在漸漸收攏了利爪之後,卻又被她刻意地激發出最原始的本能,他胸口一把火旺燃著,莫名地氣惱。
她低頭,看看被他緊拽過的那隻手腕,已是烏青之色,抬眼時,她衝他笑了,極挑釁地笑,“怎麽?又把我當成你的內人了?瞧不得我與旁人親近?我可不是她!實話告訴你——我的丈夫心裏有別人了,把我趕出門時,早就另娶新歡了!我一個自由身,愛找誰就找誰去,你管不著!”話落,作勢又要出去,卻被他牢牢圈堵在牆角。
“自由身?你是說……你已被夫家休棄了?”他十分吃驚,心裏卻隱隱地鬆動了一根弦,像是有一道防線在漸漸坍塌瓦解。
“是我不要他了!除了讓我傷心難過,他還有什麽好?你們男人都一個樣,愛玩弄他人的感情!我又何苦為了你再度……情傷!”
她眼眶微紅,伸手推在他的胸膛,以十分無辜的眼神勾著他,嘴裏卻道:“走開!”
她眼中清露泣香的微紅,那一道無辜而可憐的眼神,卻令他莫名地衝動,衝動得想要憐愛她,想要嗬護她……
胸膛裏鼓動的心跳聲,響得連他自個都聽得到!他猝然抓起她的手,一把甩到自己的脖子上,讓她用手勾住他的頸項,而後,他咬牙忿忿然:“你穿成這個樣子,旁人都以為你是癡娘,是我內子!不!我不許你出去!”不知為何,那一刻他竟覺得:她住在他家中,打扮得與癡娘一個模樣,仿佛又多了個妻子,仿佛……她也應是他的人!
不容別個男人覬覦!
雖說上一回是個意外,但她與他已有肌膚之親,兩個人曾經擁有過彼此,那種強烈衝擊心髒般的、激情迸發的感覺,仍清晰地殘存在他的腦海記憶裏,時不時刺激著他、不停地去回想,獨自在夜裏幻想……
一遍又一遍地、反複回想那次的“意外”,一幕幕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麵,揮之不去,反複刺激著他的感官!
曾一度心慌慌地想要趕走她,以為看不到她了,或許就不會再去想了。哪知,表象意誌與內心欲望激烈衝突之下,他的心裏頭,反而更加的在意她。
在她沒有覺察時,他的目光已偷偷瞄在她身上。
那一刻,理智與衝動,相互撞擊著,矛盾著,而結果是……
衝動占據了上風!
欲望戰勝了理智!
他不得不去承認——自己在乎她!更想要再一次擁有她!想要……享受那種偷情般的刺激與快\感!
她是他的人!怎可當著她的麵,用那張酷似他妻子的容顏,再去勾引別人?
她是他的!隻能是他的!
鼻翼急促翕張,粗重的喘息聲落在她耳畔,下一秒,她整個人已騰空而起,落在他懷裏,被他緊摟著,又一步步的,走向床榻……
“你個磨人的小妖精!”
在她耳邊落下這滾燙的氣息,丁翎心誌不堅,終究沒能抵擋住誘惑、沒能把持住自己,心裏第一道防線衝破後,沙般堆砌的心靈堡壘也徹底崩潰,一瞬間,他放縱了自我,再不壓抑,再不多想,由心底的欲望支配著,偷嚐著禁果,更覺其中滋味妙不可言!
與癡娘行周公之禮時,夫妻情分與義務交融、日益平淡的感覺,溫情尚存,激情不足!令他許久都沒有如此衝動了!
衝動得逾越了界線,與王嫵憐再度偷嚐禁果,點燃火山下沉睡的熔岩一般,迸發出的激情,十分狂野、萬般刺激,令他迅速沉淪其中……
而她,在他懷裏如同妖冶怒放的帶刺薔薇,使出渾身解數,誘惑著他,往一個無底的深淵墮落下去,在他沉浸其中,快要得到滿足時,她卻猛一把推開他,使壞地抽身離開。
聽著身後懊惱捶床的聲響,她紅唇彎笑,衝回自己屋中,衣飾淩亂不堪,耳膜裏鼓動著劇烈的心跳,已聽不到驤兒在床\上聲聲喚著“娘”,腦子裏隻想著他動情時的模樣,不禁揚起得意的笑容。
果然,這個“假和尚”一旦破了禁欲,當真如天崩地裂一發不可收拾!可憐了妹子不知——男人的心裏,都住著一隻衝動的魔鬼!她的四郎,哪裏受得住這平淡無奇的無聊日子?
細水長流?
嗬!王嫵憐唇邊冷笑:那晚,你不是不想讓我進這門的麽?癡娘,我的好妹子,每日在我麵前炫耀自個的幸福,你是有多開心多得意?既然你已不顧姐妹情分,要與你的婆婆一道趕我走,那就別怪姐姐我心狠,要來……奪你所愛了!
※※※※※
這一夜,丁家酒樓的生意不怎麽好,外頭下著瓢潑大雨,小鎮上的人們極少外出,都窩在家裏頭,享受著天倫之樂。
半夜裏,直到雨勢漸小,早早打烊了的酒樓門外,才響起急促的敲門聲,癡娘竟冒雨去喚了馬車,趁雨小了些,讓馬車載著婆婆一道返回丁宅了。
急切的敲門聲傳入內宅,丁翎尚在屋裏難以入眠,聽得前門那頭的聲響,忙披衣出來,去開了前門,迎著老母親與妻子進門來。
不多會兒,王嫵憐就在房裏聽到三個人邊進屋邊說著話兒,約莫是怨叨這雨下得不是時候,一通忙亂,竟將家中鑰匙都不慎遺落了,回來時卻還進不了門,在前頭敲了許久的門才見丁翎慌裏慌張來應門,丁老太問兒子是怎麽了,丁翎敷衍了幾句,談話間三個人相繼進了內宅。
丁老太求了平安符,又累了一日,便回屋歇息去了。
王嫵憐悄悄啟了門縫,往隔壁間瞄了一眼,那屋子裏還亮著燈盞,小倆口還在說著話兒,都是些瑣碎之事,柴米油鹽、雞毛蒜皮,夫妻倆過日子時繞不過去的日常話題,細細碎碎地念了幾句,丁翎似是煩悶了,悶著聲兒躺到床\上,獨自先睡去了。
俄頃,癡娘開門出來,轉到客房門外,約莫是想探望小外甥,看看客房的窗戶都拉上了簾子,瞅著屋子裏漆黑一片,猜著姐姐定是熄燈睡下了,她猶豫了一下,在外頭輕喚:“姐姐,你睡了麽?”
得不到屋裏人的答應,她就自個兒推門進來,輕悄地走到桌前,將外頭買來的滋補藥膳,整罐兒擱在桌子上,而後又轉身出去,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王嫵憐躺在床\上,側身背對著外頭,睜著眼睛,凝視驤兒再次熟睡了的臉,心裏頭卻想著:要不要掐醒驤兒,讓他哭鬧起來,將癡娘留在客房,不讓她回自個那屋去?
遲疑之際,已聽得癡娘悄悄退出了房間,轉回自個那屋,王嫵憐更是屏息凝神,側耳聆聽:隔壁間沒多大的動靜,夫妻兩個今兒晚上不溫存了?丁翎應是憋了大半夜的火,怎的不找癡娘清清心火?難不成……癡娘絲毫沒有覺察到丈夫的異樣?還是隻顧著操持家中瑣事,令丈夫覺得她無趣了些?
癡娘終究是與她不同的,丁翎想必也意識到了,今晚那屋子裏倒是平靜了,聽不到那種繾綣銷魂的呻吟聲,當真是極好、極好的!王嫵憐暗自樂嗬著,十分心安地闔了眼,終於美美的睡了一覺。
破曉時分。
癡娘果然早起,忙裏忙外的,既要照顧婆婆、又要張羅早飯,一時騰不出空暇來探望驤兒。她這一忙,丁翎卻逮了空隙,破天荒頭一遭主動來客房裏頭探望驤兒,兩眼卻瞄在驤兒他娘身上。
王嫵憐明白這個男人心裏在打什麽主意,笑笑的在旁看著他猛獻殷勤,哄得驤兒高興了,當娘的心裏也舒坦。直到他磨蹭了許久,訕訕地起身要離開時,她才不緊不慢地在他耳邊小聲提點:“奴家可喜歡你送給癡娘的那把月牙梳了,可惜……隻有一把!”
丁翎心頭微動,默不作聲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