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神秘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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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到半山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幾個人相繼進了野林子,拎著氣死風燈,上著亮子,往林子深處一照……
    “哎呀我滴個親爹呀!”胡有為頭皮一炸,抖手指了指前方正在一磚一瓦、一點點顯現出來的那座老宅子,“嗷”的怪叫一聲,蹦起腳來,扭頭就跑。
    “這、這……這地裏頭還能長出宅子來的?”見過地裏長草、長花、長玉米的,就沒見過長宅子的!雷山虎兩眼發直,駭然瞅著野林子裏那片空地上,那一幕驚人的景象——
    一座老宅子,由地基一點點往上“長”,像是剛從土裏冒出來,逐漸“長”出了圍牆、廊簷、屋脊等建築物的輪廓……
    直到整座老宅的輪廓完整地呈現在眼前,鳳流才不慌不忙地往前走幾步,又回過頭來問雷山虎:“喏,那就是本少的府邸,要不要隨我進去住一晚?”
    “瘋瘋瘋瘋瘋瘋……”咬著舌頭也結巴不出“瘋子”倆字,雷山虎突然成了隻病貓,臉色發白,哆哆嗦嗦的,將腳後跟往後挪,“不、不用這麽客、客氣……我、我太太今晚快、快要生了……先、先走一步!”
    話落,他撒腿就跑,追在胡有為的屁股後頭,難兄難弟似的,一路狂奔而去。
    “太太快生了?!”鳳流奇了:個大老粗不是還沒娶妻麽?今晚誰給他生娃去?
    得,看樣子,今兒晚上還是他一人住這老宅。
    ※※※※※
    “癡娘,我回來了,快開門!”
    那塊敲門磚也不知被花小爺藏到哪去了,他隻得喚癡娘來開門,隻聽老宅圍牆上“嘎吱”一響,果然開出了一道門。
    穿進“夜來”門,進到裏頭,就見宅子的東廂房那頭掌著燈,癡娘果然在房中等他。
    家中有燈的影,她的影,鳳流猝然覺得此情此景,端的是妙不可言!
    進了東廂房,燭光下望見癡娘俏麗的眉眼,他徑直走了過去,坐到桌邊兒上,看看一桌的菜肴,奇道:“這晚飯是你做的?”
    “管家那裏備了些食材,奴家順手拿了,幫少爺做了這頓晚飯,你快來嚐嚐奴家的手藝。”
    癡娘笑靨如花,迎向剛剛回到家中的瘋少,將筷子添上,又斟起那一盞“執念”,舉杯相邀。
    “管家?”
    看癡娘臉上嬌憨的笑,鳳流恍惚了一下,感覺這屋子裏的氛圍,頗有幾分溫馨,像是妻子等著丈夫回家,賢惠地備下滿桌菜肴,讓丈夫舒心地感受家的溫暖,洗去這一日忙碌後的疲憊。
    “少爺還不知道?這宅子裏有個老管家,他叫花常在。”
    如平常人家的小媳婦一般,癡娘也坐了下來,持筷夾起菜來,擱入他碗裏,巧笑倩兮地望向瘋少,恍惚又回到了從前,在丁宅裏,她也是如此溫柔體貼,如此待四郎的。
    “花常在?!”花小爺那晚提過的人名,鳳流倒是想起來了,卻又十分不解:“我怎麽總瞧不見他?”連鬼他都能瞧見,怎麽就見不到那個管家?莫非……“他是不是一隻蝙蝠精?”
    “蝙蝠?”癡娘起初是錯愕了一下,忽又想起什麽似的,匆忙低頭,以盛飯的動作加以掩飾,不敢明講,甚至不敢告訴他:這一桌的飯菜,隻不過是幻象。
    如今的她,如何能做出飯菜來?幸好這桌麵上還有幾碟糕點,少爺若是真餓了,吃些糕點,也能充饑的。
    “山裏頭有蝙蝠麽?奴家怎麽從未瞧見?”
    “癡娘,我沒說是山裏頭。”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麽?她委實不擅長說謊。
    “我說的是這個宅子裏頭。”鳳流夾起菜來一嚐,咦,怎麽嚐不出味道來?
    “宅、宅子裏頭?”
    癡娘慌慌地往他碗裏再夾幾塊糕點,尋思著該怎麽回答才妥當。
    就在這時,忽聽房外頭傳來“砰”的一聲響!
    一人一鬼同時一驚,癡娘身形微晃,猝然消失了一下,又猝然回到屋中,道:“來客人了!”
    “客人?”還有誰能進得了這宅子?鳳流心中隱隱有個猜測,當即開門走了出去,抬眼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花小爺?”
    果然是他!隻是……他這是在幹嗎?
    瞧瞧,那位姓花名丫的小爺,再次闖進老宅後,竟在這二進院落裏——撞牆!
    砰砰砰!
    腦門子直往圍牆上撞,乍一看,花丫就像是一隻沒頭蒼蠅,到處亂撞!撞得狠了,腦門子瞬間發紅漲紫,卻仍停不下來,每一寸牆麵,都被他實打實地撞過去,直撞到西麵牆角,有些不牢固了的牆麵,被他撞得是抖三抖,連著一塊瓦當震落下來,“乒啷”摔碎在地上。
    撞壞了宅子裏的東西,可不得了,回廊盡頭一把掃帚立馬橫了出來,唰唰唰,打橫掃向花丫。
    花小爺撞牆正撞得起勁呢,冷不丁遭那把掃帚打橫了一棒槌似的敲到腦殼上,登時雪上加霜,直敲得小爺眼冒金星,兩腿扭麻花,醉了酒似的左晃晃、右擺擺,滴溜兒轉到走廊上,扶著廊柱子,才算勉強穩住腳步。
    使勁甩甩頭,睜眼再一瞧,花丫可算瞧見了猛敲他腦殼的“凶器”,那把掃帚是橫掃千軍般的揮舞過來,追著他打,一邊打一邊驅趕,將他往宅子外頭趕。
    “老祖宗,別打、別打了!我是你曾曾曾曾……曾孫子呀!”
    花丫氣急敗壞地嚷嚷著,見那掃帚仍是不留情麵,照打不誤,他“嗷嗷”地抱頭鼠躥,直躥到東廂房這頭,總算瞧見了個人!
    一見鳳流也在宅子裏,花小爺先是一驚,害怕地躲開幾步,忽又發覺瘋少竟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兩手抱胸站在那裏閑閑地看他,小爺的鼻子險些氣歪了,一根手指戳指過去,指準了瘋少,他衝著追打過來的那把掃帚就是一聲吼:
    “花、常、在!你不趕他走,偏來趕自己的曾曾曾曾……曾孫子!胳膊肘都往外拐了?你個死奴才……哎喲!”
    腦殼上又挨了一記打,花小爺是真怕了,泥鰍似的滑溜到瘋少這邊,竟躲在了瘋少背後。
    那把掃帚衝到瘋少麵前,卻似有所顧忌,猛地停頓住,左右晃擺幾下,打不到花丫,掃帚拖拉在地麵上,“垂頭喪氣”似的回去了,在回廊盡頭“唰”地一晃,倏忽不見。
    鳳流目送那把掃帚躲回角落裏,而後,就再也沒出來!他腦子裏莫名地浮著個畫麵:一個佝僂著背的白發老翁,拖著掃帚蹲去了牆角,敲著老煙槍,在沒人瞧得見的那個角落裏抽著大煙,生著悶氣。
    難道那把“掃帚”就是管家花常在?!
    “花小爺,來來來,咱們到屋裏聊會兒。”甩開腦子裏那莫名其妙浮現著的畫麵,卻甩不掉心中的疑惑,鳳流就逮了個現成的,牽住花丫的手,趁人一個不留神,就將他“拐”進了屋。
    “瘋瘋瘋瘋瘋……”花丫也結巴了,好似老鼠進了貓窩,嚇得渾身發抖,“你你你你你別亂來!”
    “本少隻喜歡女人,不會對你做什麽。”鳳流反鎖了房門,將小爺困在房裏,才慢條斯理地踱步到桌前,見癡娘仍坐在房中等他,就又坐回她的麵前,端盞淺啜。
    “她、她是誰?”見到癡娘,花丫愣了一下,“這宅子裏怎麽來了個女人?”
    “癡娘見過花家二公子。”癡娘起身,衝花丫襝衽一福。
    “你咋知道我是花家的二公子?”花丫又驚又奇,忽然想到了什麽,指著癡娘道:“你、你是不是我那太太太太……太奶奶?”
    噗!鳳流沒能忍住,噴了笑,“你叫她‘太太’還有點兒譜,怎麽叫她太奶奶了?她有這麽老?”
    “花二公子誤會了,我與你家那位老祖宗,沒什麽關係。我也隻是這宅子裏的客。”癡娘眉眼彎彎地一笑,分明笑得十分俏麗可人,但是落在花丫的眼裏,卻有幾分詭異,“花常在……不不,我家老祖宗也會留客在此?”
    “不是管家留客,而是……”癡娘轉眸望向瘋少,“而是此宅的主人,留我暫住在此。”
    順著她目光所指的方位,花丫也看了看瘋少,突然垮下肩來,拖著腳步挪到桌前,挑個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沒好氣地衝瘋少哼哧道:“就知道你這人不簡單!本小爺既繞不過你,那就隻能與你合作了……”
    看著瘋少的眼睛,小爺心裏委實害怕,卻硬著頭皮坐到他麵前,一改之前的囂張氣焰,竟以商量的口吻問道:“你幫小爺找那入口暗門,待小爺挖到寶,咱們三七分帳,你三、我七,如何?”
    “找入口?”回想剛才花丫以頭撞牆這奇怪的舉動,鳳流心頭微微一動,“你是說這宅子裏還有別的入口暗門?”難道老宅之中,還有一處收藏著寶物的暗室?跟軍閥司令府邸裏的小金庫似的,也辟有啥子秘道暗門?
    “你能在這宅子裏住下來,看來是被管家認定了你是他的主人!”花丫拚命忍住不去看瘋少的眼睛,卻又十分好奇,上下打量著瘋少,“花常在不是老眼昏花認錯了人,那就是你身上藏著什麽秘密!”